时维暮春,京城的风里还带着几分料峭,却已掩不住草木抽芽的生机。永定河畔的码头旁,柳丝依依,沾着清晨的薄雾,似是不舍地缠绕着往来行人的衣袂。贾宝玉立在一艘中等规模的乌篷船前,青布长衫被风拂起一角,露出里面月白的中衣。他望着眼前粼粼的河水,水面倒映着灰蒙蒙的天,也映着他清瘦却挺拔的身影。自大观园内诸芳散尽,他看破尘缘却未遁入空门,只想着远离这繁华又落寞的京城,去江南寻一处清净地,或许还能在烟水朦胧中,寻得几分故人的影子——黛玉的潇湘馆曾栽满湘妃竹,想来江南的竹林定是更盛;宝钗的蘅芜苑冷香清远,江南的梅雨季,是否也有这般清冽的气息?
船家是个面色黝黑的中年汉子,见宝玉久立不动,便上前拱了拱手:“公子,时辰不早了,再耽搁,今日怕是到不了通州了。”宝玉回过神,眸中那抹怅然稍纵即逝,他点点头,转身对身后唯一的随从焙茗道:“把行李搬上船吧,不必多带,几件换洗衣物、几本书便够了。”焙茗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将一个青布包袱搬上船,包袱里除了衣物,便是宝玉视若珍宝的《牡丹亭》《西厢记》,还有一本黛玉生前常读的《楚辞》,书页边缘已被摩挲得有些毛边。
宝玉踏上船板,船身微微晃动,他扶着船舷,最后望了一眼京城的方向。远处的紫禁城轮廓模糊,宫墙巍峨,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困住了多少人的青春与梦想。他想起大观园里的欢声笑语,想起黛玉葬花时的凄美,想起宝钗扑蝶的灵动,想起湘云醉卧芍药茵的憨态……那些鲜活的身影,如今都已散落天涯,或香消玉殒,或远嫁他乡。眼角微微发酸,他却抬手拭去,心中默念:“林妹妹,宝姐姐,湘云妹妹……待我到了江南,便替你们看看那里的山山水水。”
船家解开缆绳,竹篙一点,乌篷船缓缓驶离码头。水声潺潺,伴着船桨划水的“欸乃”声,渐渐远了岸。宝玉坐在船舱外的小凳上,望着两岸倒退的景色,心中百感交集。京城的一切,如同这渐渐模糊的岸线,终将成为过往。前路漫漫,江南究竟是怎样一番天地?他不知道,只觉得心中既有几分释然,又有几分对未知的忐忑,像揣着一颗漂浮的萍,不知何处才是归宿。
一、古道尘:刘姥姥携巧姐踏征程
与此同时,京城西南的官道上,两个身影正艰难地前行着。刘姥姥头发已多半花白,用一根青布带简单束起,身上穿着打了好几块补丁的粗布衣裳,却依旧干净整洁。她左手挎着一个沉甸甸的布包袱,里面装着干粮、草药和巧姐的几件衣物,右手紧紧牵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正是贾琏与王熙凤的女儿巧姐。巧姐梳着双丫髻,脸上带着几分怯生生的模样,眼神却透着一股韧劲,她紧紧攥着刘姥姥的手,小脚步步紧跟,不敢有丝毫懈怠。
“巧姐儿,慢点走,别急。”刘姥姥停下脚步,转过身帮巧姐理了理额前的碎发,从怀里掏出一块干硬的麦饼,“来,先垫垫肚子,咱们歇口气再走。”巧姐摇摇头,把麦饼推回刘姥姥怀里:“姥姥,我不饿,您吃吧,您比我累。”刘姥姥眼中泛起泪光,轻轻摸了摸巧姐的头:“好孩子,苦了你了。想当初在大观园里,你还是个被捧在手心的小主子,如今却要跟着我这老婆子风餐露宿。”巧姐垂下眼帘,轻声道:“姥姥,能跟着您,我已经很知足了。若不是您,我还不知要遭什么罪呢。”
想起王熙凤临终前的托付,刘姥姥心中便沉甸甸的。那时荣国府已然败落,王熙凤病入膏肓,拉着她的手,泣不成声地将巧姐托付给她,只求她能带着巧姐远离京城这是非之地,找个安稳人家度日。刘姥姥虽是乡野村妇,却最重情义,她当即应下,费尽周折才将巧姐从人贩子手中救出,如今只想尽快带着她赶到江南。她听人说江南水土好,民风淳朴,或许能在那里给巧姐寻个好归宿,也算是对王熙凤的交代。
歇了约莫半个时辰,刘姥姥重新挎起包袱,牵着巧姐的手继续前行。官道上尘土飞扬,偶尔有车马驶过,卷起的尘土扑面而来,巧姐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刘姥姥赶紧将她护在身后,用衣袖替她挡着尘土:“巧姐儿,忍忍,过了前面那片树林,路就好走些了。”巧姐点点头,抬头望了望前方茫茫的路,又转头望了一眼京城的方向,那里曾是她的家,如今却只剩断壁残垣和无尽的伤痛。她握紧了刘姥姥的手,心中默念:“娘,爹,我会好好活着的,您放心。”
二、商队行:平儿护货赴江皋
城南的广宁门内,一支规模不小的商队正整装待发。数十辆马车排成一列,车上堆满了绸缎、茶叶、瓷器等货物,用厚实的油布盖得严严实实。商队的护卫们个个腰佩长刀,目光锐利,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平儿穿着一身素色的布裙,外面罩着一件藏青色的短褂,头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脸上未施粉黛,却依旧难掩那份温婉干练。她站在商队首领身旁,仔细叮嘱着什么,神色严肃。
这商队是金陵薛家的旧部,当年薛蟠出事,薛家败落,多亏了这些老伙计不离不弃。如今薛姨妈带着宝钗在江南定居,听闻平儿要南下,便特意派了这支商队来接她,一来是为了护送平儿安全抵达,二来也是顺便押送一批货物到江南贩卖。平儿原本是王熙凤的陪嫁丫鬟,后被贾琏收为通房丫头,在荣国府败落的混乱中,她凭借着自己的聪慧和隐忍活了下来,心中却始终记挂着王熙凤的嘱托和巧姐的安危。如今得知刘姥姥已带着巧姐先行前往江南,她便放心不下,只想尽快赶去,与她们汇合。
“李头儿,路上务必多加小心,尤其是过了淮河之后,听说那边不太平,常有劫匪出没。”平儿的声音清脆而坚定,“货物丢了尚可再寻,若是人出了差错,可就不好交代了。”商队首领李头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脸上刻满了风霜,他对着平儿拱了拱手:“平姑娘放心,咱们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保管把您平平安安送到金陵。再说,咱们这商队里有十几名护卫,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就算真遇到劫匪,也能应付得来。”
平儿点点头,心中稍稍安定。她抬头望了望京城的方向,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荣国府的繁华如同过眼云烟,那些曾经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如今都已化作尘土。她想起王熙凤的精明强干,想起贾琏的放荡不羁,想起大观园里的姐妹情深,心中一阵唏嘘。如今,她只想远离这一切,在江南开始新的生活,守护好巧姐,也算是对王熙凤的一种报答。“出发吧。”平儿轻声说道,李头儿吆喝了一声,商队缓缓启动,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朝着南方驶去。
三、水路遥:宝玉凭栏忆旧踪
乌篷船顺着永定河一路南下,两岸的景色渐渐变得秀丽起来。岸边的柳树愈发青翠,偶尔能看到几株桃花,开得如火如荼,映得河水都染上了几分粉色。宝玉坐在船舱外,手中捧着一本《楚辞》,却久久没有翻页。他望着眼前的景色,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大观园里的春日景象。那时,黛玉在沁芳闸边葬花,花瓣随着流水飘向远方,她的身影纤弱,眼神中满是哀愁,让他心疼不已。如今,他也顺着流水南下,却再也见不到那个葬花的姑娘了。
焙茗端来一杯热茶,放在宝玉面前的小桌上:“公子,喝点茶暖暖身子吧。这河水凉,风也大,仔细着凉。”宝玉接过茶杯,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暖意渐渐蔓延开来。他看向焙茗,问道:“焙茗,你说江南的春天,是不是比京城更美?”焙茗挠了挠头,憨厚地笑道:“公子,小人没去过江南,但听人说江南是鱼米之乡,山清水秀,春天的时候,到处都是花红柳绿的,肯定比京城美多了。”
宝玉笑了笑,心中却有几分怅然。再美的景色,若是没有故人相伴,也终究少了几分韵味。他想起当年与黛玉、宝钗、湘云等人在大观园里吟诗作对、赏花饮酒的日子,那些时光是何等的惬意与美好。可如今,物是人非,黛玉魂归离恨天,宝钗远嫁他乡,湘云不知流落何方,只剩下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踏上前往江南的旅程。他轻轻叹了口气,将《楚辞》放在桌上,拿起船桨,学着船家的样子,轻轻划了起来。河水溅起细小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衣袖,却让他感到了一丝久违的轻松。
船行至黄昏时分,抵达了一个名为“杨柳湾”的小镇。船家将船停靠在岸边,对宝玉说:“公子,今日天色已晚,咱们就在这镇上歇一晚,明日再赶路吧。”宝玉点头应允,与焙茗一同下了船。小镇不大,却十分古朴雅致,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两旁,是一排排白墙黛瓦的房屋,屋檐下挂着红灯笼,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温馨。街上有不少行人,大多是当地的村民,脸上带着淳朴的笑容。宝玉走在街道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渐渐平静下来。或许,江南真的能让他忘却过往的伤痛,找到心灵的归宿。
四、陆路艰:祖孙相依共避尘
刘姥姥带着巧姐走了一整天,腿脚早已酸痛不堪。巧姐的小脚上磨出了几个水泡,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却始终咬着牙,没有哼一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的村庄升起了袅袅炊烟,刘姥姥知道,该找个地方落脚了。她四处张望,看到不远处有一座破败的土地庙,便牵着巧姐走了过去。土地庙不大,里面布满了灰尘,神像也早已残缺不全,但好歹能遮风挡雨。
刘姥姥放下包袱,先扶着巧姐在墙角坐下,然后从包袱里掏出草药和一块干净的布条。她小心翼翼地解开巧姐的鞋袜,看到那些红肿的水泡,心疼得眼圈都红了。“好孩子,委屈你了。”刘姥姥一边轻轻给巧姐擦拭伤口,一边哽咽着说,“姥姥给你敷点草药,过几天就好了。”巧姐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姥姥,我不疼,真的。”
敷好草药,刘姥姥又拿出干粮,分给巧姐一半。巧姐接过麦饼,小口小口地吃着,虽然干硬难咽,却吃得格外香甜。刘姥姥看着巧姐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中既心酸又欣慰。这孩子自小在富贵窝里长大,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如今却能这般坚强,真是个好孩子。她自己也拿起麦饼,就着随身携带的水壶里的水,慢慢吃了起来。庙外的风越来越大,吹得门窗“吱呀”作响,刘姥姥将巧姐紧紧搂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寒风。
夜深了,巧姐在刘姥姥的怀里渐渐睡着了,脸上还带着一丝疲惫。刘姥姥却毫无睡意,她睁着眼睛,望着庙外漆黑的夜空,心中思绪万千。前路漫漫,不知还要走多少天才能到江南,也不知到了江南之后,等待她们的会是什么。但她知道,无论多么艰难,她都要带着巧姐走下去,一定要给这孩子寻一个安稳的未来。她轻轻拍着巧姐的后背,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谣,在这破败的土地庙里,祖孙二人相互依偎着,度过了在路途上的第一个夜晚。
五、商队晚:平儿灯下谋前路
商队行至傍晚,抵达了一个名为“清风驿”的驿站。驿站不大,却十分热闹,来往的客商络绎不绝。李头儿安排好护卫看守货物,便带着平儿和几个管事走进了驿站。驿站的大堂里,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空气中弥漫着酒肉的香气和人们的谈笑声。平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个清淡的小菜和一壶热茶。
趁着上菜的间隙,平儿向李头儿询问起江南的情况。“李头儿,金陵如今的局势如何?薛姨妈和宝钗姑娘一切都还安好吗?”李头儿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平姑娘,金陵的局势还算安稳。薛姨妈和宝钗姑娘在那边过得不错,薛姨妈开了一家小小的绸缎庄,生意还算红火,宝钗姑娘则在家中打理家务,闲暇时也会看看书、写写字,日子过得挺舒心的。”
平儿闻言,心中稍稍安定。她最担心的就是薛姨妈和宝钗的安危,如今得知她们一切安好,便放心多了。“那江南一带,有没有听说过刘姥姥的消息?”平儿又问道。刘姥姥带着巧姐先行出发,走的是陆路,速度肯定比商队慢,她想知道她们是否平安。李头儿想了想,说道:“刘姥姥?倒是没听说过。不过江南那么大,她们可能还在路上,也可能已经到了某个地方落脚。等咱们到了金陵,再慢慢打听就是了。”
平儿点点头,不再说话。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中盘算着未来的计划。到了金陵之后,她先去拜见薛姨妈和宝钗,然后再派人四处打听刘姥姥和巧姐的消息。找到她们之后,她想在江南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带着巧姐生活,让她远离京城的纷争。她还想打听一下宝玉的消息,自从荣国府败落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宝玉,不知他如今身在何方,过得好不好。灯光下,平儿的眼神坚定而明亮,她知道,未来的路或许不会一帆风顺,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会勇敢面对。
六、舟中夜:孤影对月思故人
夜色渐浓,乌篷船停泊在杨柳湾的码头边。岸边的红灯笼倒映在水中,随着水波轻轻晃动,像一颗颗跳动的星辰。宝玉坐在船舱外,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心中满是思念。月亮还是那轮月亮,曾照过大观园里的亭台楼阁,照过黛玉窗前的湘妃竹,照过宝钗手中的针线笸箩。如今,月亮依旧明亮,可那些人却已不在身边。
他想起黛玉曾说过,“冷月葬花魂”,如今想来,竟是一语成谶。那个才情横溢、多愁善感的姑娘,最终还是像落花一样,消逝在这清冷的月光下。他又想起宝钗,那个端庄贤淑、温婉大方的女子,她为了家族的利益,嫁给了自己,却始终没有得到真正的幸福。如今,她远在江南,是否也在望着这轮明月,思念着远方的亲人?
焙茗早已睡下,船舱里传来他均匀的鼾声。宝玉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酒液辛辣,却浇不灭心中的愁绪。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渐渐地,眼前浮现出黛玉的身影,她穿着月白色的衣裙,站在沁芳闸边,对着他浅浅一笑,笑容依旧那般清冷动人。“林妹妹,”宝玉轻声唤道,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可眼前的身影却渐渐消散,只剩下冰冷的月光。
他醉了,趴在桌上,喃喃自语:“林妹妹,我好想你……你在那边还好吗?”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酒杯里,与酒液融为一体。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显得格外孤单。这一夜,宝玉在舟中宿醉,梦中尽是大观园里的欢声笑语,尽是黛玉、宝钗等人的音容笑貌。可当他醒来时,迎接他的,依旧是冰冷的月光和无尽的思念。
七、晓行途:巧姐学步渐坚强
巧姐听得津津有味,眼中闪烁着向往的光芒。她从未去过江南,听刘姥姥这么一说,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清凌凌的西湖水,闻到了桂花糕的甜香,脚步也愈发轻快了些。“姥姥,江南的人是不是都像您一样和善呀?”她仰着小脸问道,声音带着几分稚嫩。刘姥姥笑道:“那是自然,江南水土养人,那边的人大多性子温和,待人亲热着呢。等咱们到了那儿,姥姥就带你认识几个街坊邻居,他们肯定会喜欢你的。”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一片麦田边。清晨的露珠挂在麦穗上,晶莹剔透,阳光洒下来,泛着金色的光芒。巧姐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景象。她在荣国府时,虽也见过田埂,却从未这般近距离地接触过庄稼。“姥姥,这就是麦子吗?”她伸手想去触碰那些沉甸甸的麦穗,又怕弄坏了,小心翼翼的模样惹得刘姥姥笑出了声。“是啊,这就是麦子,等成熟了,脱了壳就是咱们吃的白面。”刘姥姥拉着她的手,走到田埂上,“你看,农民伯伯种庄稼多不容易,咱们吃的每一口粮食,都是他们用汗水换来的。以后啊,可不能浪费粮食了。”
巧姐重重地点点头:“姥姥,我记住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吃饭,不浪费一粒米。”她望着一望无际的麦田,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在荣国府时,她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如今跟着刘姥姥风餐露宿,虽然辛苦,却明白了许多以前不懂的道理,也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巧姐的脚上又磨出了新的水泡,但她再也没有喊过疼。她学着刘姥姥的样子,遇到上坡路就用力往上攀,遇到下坡路就放慢脚步小心行走。中午时分,她们走到一个小镇,刘姥姥用身上仅有的碎银子买了两个白面馒头和一碗豆腐脑,巧姐狼吞虎咽地吃着,觉得这是她吃过最美味的食物。休息了半个时辰,她们又继续赶路,夕阳西下时,终于抵达了另一个村庄,在一户好心的农户家借宿。农户家的大娘见巧姐乖巧懂事,还特意给她煮了一碗鸡蛋面,巧姐感动得热泪盈眶,连忙跪下给大娘磕了个头,吓得大娘赶紧将她扶起:“好孩子,快起来,举手之劳罢了。”
八、商队险:风陵渡上遇劫匪
平儿所在的商队一路南下,行了数日,抵达了风陵渡。风陵渡是黄河上的重要渡口,往来客商络绎不绝,却也鱼龙混杂,常有劫匪出没。李头儿早已听闻此处不太平,便提前叮嘱护卫们提高警惕,打起十二分精神。
商队刚抵达渡口,准备渡船过河,忽然从路边的树林里冲出一群蒙面劫匪,约莫有二三十人,个个手持刀棍,面目狰狞。“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为首的劫匪身材高大,手持一把鬼头刀,大声喝道,声音粗哑难听。
商队的护卫们立刻拔刀出鞘,将马车和货物围在中间,李头儿上前一步,沉声道:“各位好汉,我们是金陵薛家的商队,只是路过此地,还望各位高抬贵手,日后必有重谢。”那为首的劫匪冷笑一声:“薛家?早就败落了,还敢在这里摆架子!少废话,要么留下货物和钱财,要么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罢,劫匪们便挥舞着刀棍冲了上来。护卫们早已做好准备,立刻迎了上去,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刀剑碰撞的“叮叮当当”声、惨叫声、怒吼声交织在一起,场面十分混乱。平儿躲在马车后面,心中虽然害怕,却没有慌乱。她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这是王熙凤生前送给她的,让她用来防身。她紧紧握着匕首,目光紧紧盯着战局,时刻准备着应对突发情况。
李头儿武功高强,手持一把长剑,与为首的劫匪缠斗在一起。他剑法精妙,招招致命,那为首的劫匪渐渐有些不敌。其他的护卫们也都是好手,虽然劫匪人数众多,但护卫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渐渐占据了上风。激战了约莫半个时辰,劫匪们死伤惨重,为首的劫匪见势不妙,大喊一声:“撤!”便带着剩下的几个劫匪狼狈地逃回了树林。
护卫们也有几人受伤,李头儿检查了一下伤势,幸好都是皮外伤,并无大碍。他松了口气,对平儿道:“平姑娘,让您受惊了。”平儿摇摇头:“李头儿客气了,多亏了各位护卫拼死保护,我们才得以平安。”她让随行的伙计拿出草药,给受伤的护卫们包扎伤口,又清点了一下货物,幸好没有丢失。稍作休整后,商队登上渡船,顺利渡过了黄河。站在船上,望着渐渐远去的风陵渡,平儿心中暗暗庆幸,也更加坚定了她前往江南的决心。
九、舟行缓:江南初遇采茶女
宝玉的乌篷船离开杨柳湾后,继续顺着河流南下。随着离江南越来越近,两岸的景色愈发秀丽迷人。河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水底的鹅卵石和欢快游动的鱼儿;岸边的青山郁郁葱葱,不时有几只白鹭掠过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村庄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水之间,白墙黛瓦,炊烟袅袅,宛如一幅精美的水墨画。
宝玉的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他不再整日沉浸在对故人的思念中,开始细细欣赏眼前的美景。他坐在船舱外,手中拿着画笔,将沿途看到的山水风光一一画了下来。他的画技本就不错,经过这些日子的沉淀,愈发精湛,每一幅画都栩栩如生,充满了灵气。
这日,船行至一处名为“龙井村”的地方,岸边种满了茶树,郁郁葱葱,一望无际。此时正是采茶的季节,许多穿着蓝布衣裳的采茶女正在茶树上采摘嫩芽,她们的动作轻盈娴熟,宛如一只只飞舞的蝴蝶。采茶女们还一边采茶,一边唱着悠扬的采茶歌,歌声清脆悦耳,回荡在山谷之间。
宝玉被这景象深深吸引,便让船家将船停靠在岸边。他走下船,沿着田埂漫步,欣赏着采茶女们采茶的身影,听着动听的采茶歌,心中豁然开朗。他想起黛玉曾说过,她最喜欢江南的茶山,说那里的空气清新,茶香宜人。如今身临其境,才知黛玉所言非虚。
一位约莫十五六岁的采茶女注意到了宝玉,她停下手中的活计,好奇地打量着他。这采茶女眉清目秀,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透着一股淳朴自然的气息。她见宝玉衣着不凡,气质儒雅,便走上前,怯生生地问道:“公子,您是从京城来的吧?”宝玉点点头,笑道:“姑娘何以见得?”采茶女道:“公子的口音与我们不同,而且您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我们这里的人。”
两人闲聊起来,宝玉得知这采茶女名叫阿秀,是当地茶农的女儿,从小就跟着父母采茶制茶。阿秀告诉宝玉,这里的龙井茶闻名天下,汤色清澈,香气清高,滋味鲜爽,是茶中佳品。她还热情地邀请宝玉到家中做客,品尝刚采制的新茶。宝玉欣然应允,跟着阿秀来到她家中。阿秀的父母十分热情,连忙给宝玉泡了一杯新茶。宝玉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一股清香顿时在口中蔓延开来,沁人心脾。他连连称赞:“好茶!真是好茶!”
在阿秀家中待了一个时辰,宝玉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回到船上,他心中依旧回味着龙井茶的清香和采茶女们的淳朴。他觉得,江南不仅有秀美的山水,还有善良热情的人们,或许这里真的能让他忘却过往的伤痛,找到心灵的归宿。
十、古道宿:破庙惊魂遇流民
刘姥姥带着巧姐走了十余日,一路上风餐露宿,十分辛苦。这日傍晚,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两人浑身都被淋湿了,狼狈不堪。刘姥姥四处张望,想要找个地方避雨,却发现周围一片荒凉,连个村庄的影子都没有。就在她们焦急万分的时候,巧姐忽然指着前方喊道:“姥姥,你看,那里有一座庙!”
刘姥姥顺着巧姐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不远处有一座破庙。她心中一喜,连忙牵着巧姐朝着破庙跑去。这座庙比之前她们住过的土地庙还要破败,屋顶漏着雨,墙壁也多处坍塌,神像更是残缺不全,布满了蛛网和灰尘。但好歹能遮风挡雨,刘姥姥扶着巧姐在墙角坐下,拿出包袱里的干粮,分给巧姐一半。
两人刚吃了几口,就听到庙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刘姥姥心中一紧,连忙将巧姐护在身后,警惕地望向庙门。只见一群流民涌了进来,约莫有十几人,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中透着饥饿和绝望。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疤痕,看起来十分凶悍。
流民们看到刘姥姥和巧姐,眼中都露出了贪婪的目光。一个瘦骨嶙峋的流民走上前,伸出脏兮兮的手,对刘姥姥道:“老夫人,行行好,给我们点吃的吧,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刘姥姥心中不忍,便从包袱里拿出剩下的干粮,递给了那个流民。可那流民接过干粮后,却并没有满足,反而对其他流民使了个眼色。
那疤痕壮汉立刻走上前,一把夺过刘姥姥的包袱,打开一看,里面只有几件衣物和一些草药,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他顿时勃然大怒,一脚将刘姥姥踹倒在地,骂道:“老东西,居然敢糊弄老子!快说,你是不是把钱财藏起来了?”刘姥姥被踹得胸口发闷,咳嗽不止,她挣扎着爬起来,护住巧姐,大声道:“我们真的没有钱财,这一路都是靠乞讨和好心人的接济才走到这里的。”
可那疤痕壮汉根本不信,他一把抓住巧姐的胳膊,狞笑道:“既然没有钱财,那就把这小丫头留下,给我们做个丫鬟,也能换口饭吃。”巧姐吓得大哭起来,拼命挣扎着:“姥姥,救我!姥姥!”刘姥姥见状,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她扑上去抱住疤痕壮汉的腿,哀求道:“好汉,求求你,放过我的孙女吧,她还小,经不起折腾。要打要骂,都冲我来!”
疤痕壮汉一脚踢开刘姥姥,正准备带着巧姐离开,忽然听到庙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他心中一惊,以为是官府的人来了,连忙松开巧姐,带着其他流民狼狈地逃走了。刘姥姥连忙抱住巧姐,心疼地安慰道:“巧姐儿,别怕,姥姥在,没事了。”巧姐扑在刘姥姥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姥姥,我好害怕,我不想离开你。”
过了一会儿,雨渐渐停了。刘姥姥带着巧姐走出破庙,望着流民逃走的方向,心中依旧心有余悸。她知道,这一路还会遇到更多的危险,但她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巧姐,把她平平安安地带到江南。她擦干眼泪,牵着巧姐的手,继续朝着南方走去。
十一、商队歇:金陵旧部诉近况
平儿的商队渡过黄河后,一路南下,十分顺利。这日,商队抵达了金陵城外的一处驿站,李头儿决定在这里休整一日,明日再进城拜见薛姨妈和宝钗。驿站里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平儿找了个安静的房间住下,心中却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薛姨妈和宝钗。
傍晚时分,李头儿带着一个中年男子来到平儿的房间。这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绸缎衣裳,举止得体,看起来像是个生意人。李头儿笑着对平儿道:“平姑娘,这位是张掌柜,也是咱们薛家的旧部,如今在金陵打理绸缎庄的生意,薛姨妈和宝钗姑娘的日常用度,都是由他照料的。”
平儿连忙起身行礼:“张掌柜,久仰大名。”张掌柜连忙回礼:“平姑娘客气了,我早就听李头儿说您要过来,一直盼着您呢。”两人坐下后,张掌柜便向平儿详细讲述了薛姨妈和宝钗的近况。“薛姨妈身体还算硬朗,就是时常挂念着宝钗姑娘,也惦记着京城的旧事。宝钗姑娘如今越发沉稳了,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闲暇时还会帮着我打理绸缎庄的生意,她心思缜密,帮了我不少忙。”
平儿闻言,心中十分欣慰:“那就好,只要她们一切安好,我就放心了。”她又问道:“张掌柜,你有没有听说过刘姥姥的消息?她带着巧姐姑娘先行前往江南,我很担心她们的安危。”张掌柜想了想,说道:“刘姥姥?倒是没听说过。不过金陵城这么大,往来的客商和流民也多,或许她们还没到金陵,也可能在途中某个地方落脚了。等明日进城后,我就让人四处打听一下,有了消息,立刻告知您。”
平儿点点头:“那就有劳张掌柜了。”随后,她又向张掌柜打听起江南的局势。张掌柜道:“江南的局势还算安稳,就是最近几年,各地流民增多,有些地方不太太平,偶尔会有劫匪出没。不过金陵城是大城市,官府治理得还算不错,您放心好了。”
两人聊了约莫一个时辰,张掌柜才起身告辞。平儿送走张掌柜后,心中思绪万千。她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暗暗祈祷,希望刘姥姥和巧姐能平安抵达江南,也希望宝玉能一切安好。她知道,到了金陵之后,她的担子会更重,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会勇敢面对,守护好巧姐,也守护好薛姨妈和宝钗。
十二、舟泊岸:绍兴城中访旧友
宝玉的乌篷船行至绍兴府时,他决定在此停留几日。绍兴是江南的文化名城,历史悠久,风景秀丽,还有许多名人古迹。宝玉早就听闻绍兴的兰亭、沈园等地闻名天下,一直想去看看。
船家将船停靠在绍兴城外的码头,宝玉带着焙茗下了船。绍兴城果然名不虚传,街道两旁的房屋都是白墙黛瓦,古色古香;河流纵横交错,乌篷船在河面上穿梭往来,宛如一幅流动的水墨画。宝玉兴致勃勃地游览了兰亭,这里是王羲之写下《兰亭集序》的地方,曲水流觞,茂林修竹,景色十分雅致。宝玉站在兰亭前,仿佛看到了当年王羲之与友人饮酒赋诗的情景,心中感慨万千。
随后,他又去了沈园。沈园因陆游与唐琬的爱情故事而闻名于世,园内的断壁残垣、亭台楼阁,都透着一股淡淡的哀愁。宝玉漫步在沈园内,想起了自己与黛玉的过往,心中一阵酸楚。他走到那面刻着《钗头凤》的墙壁前,轻声吟诵着:“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吟诵着,泪水不知不觉地滑落下来。
焙茗见宝玉伤心,连忙安慰道:“公子,别太伤心了。林姑娘若是知道您这般思念她,也会难过的。”宝玉擦干眼泪,叹了口气:“我知道,只是触景生情,忍不住想起过往的事情。”他定了定神,对焙茗道:“咱们走吧,去城里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故人。”
两人在城里逛了一会儿,宝玉忽然想起,当年贾政在江南做官时,曾认识一位姓周的举人,住在绍兴城内。这位周举人是个性情豁达、学识渊博的人,当年宝玉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印象十分深刻。他便向路人打听周举人的住处,路人告诉他,周举人就住在城东的周家巷。
宝玉带着焙茗来到周家巷,找到了周举人的府邸。周举人的府邸不大,却十分雅致,门口种着几株腊梅,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宝玉上前敲门,很快,一个老管家打开了门。宝玉说明来意后,老管家连忙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周举人亲自迎了出来,他已是满头白发,但精神矍铄,见到宝玉,十分高兴:“宝玉贤侄,多年不见,你可还记得老夫?”
宝玉连忙行礼:“周世伯,晚辈一直惦记着您,今日路过绍兴,特意前来拜访。”周举人笑着将宝玉迎进府内,两人在书房坐下,丫鬟端上了茶水和点心。周举人询问起宝玉的近况,宝玉便将自己离开京城、前往江南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周举人闻言,感慨道:“世事无常,荣国府当年何等繁华,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真是令人唏嘘。不过贤侄能看破尘缘,远离纷争,也是一件好事。”
两人聊了许久,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理,十分投机。周举人还拿出自己的诗作给宝玉看,宝玉连连称赞。不知不觉,天色已晚,宝玉起身告辞。周举人依依不舍地送他到门口,说道:“贤侄,江南山清水秀,是个好地方。你若有时间,可多四处走走,或许能找到心灵的归宿。日后若有难处,可随时来寻我。”宝玉连忙道谢,与周举人告别后,带着焙茗返回了船上。
十三、陆路晴:麦田偶遇种田郎
刘姥姥带着巧姐又走了几日,天气渐渐转晴,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两人走在官道上,虽然依旧辛苦,但心情却好了许多。这日,她们走到一片一望无际的麦田边,正是麦子成熟的时节,金色的麦浪随风翻滚,像一片金色的海洋,空气中弥漫着麦香。巧姐从未见过这般壮阔的景象,不由得停下脚步,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奇与欢喜。
“姥姥,这麦子长得真好啊!”巧姐伸手想去触碰那些沉甸甸的麦穗,指尖刚碰到麦芒,就被扎得缩了回来,引得刘姥姥哈哈大笑。“傻孩子,麦芒扎人呢,可不能随便碰。”刘姥姥拉着她的手,沿着田埂慢慢走着,“等麦子收割了,脱了壳就是白面,能蒸馒头、包饺子,还能做你最爱吃的面卷子呢。”巧姐舔了舔嘴唇,想起之前在农户家吃过的鸡蛋面,不由得咽了口口水,眼中满是向往。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锄头挥动的“吭哧”声,一个年轻的种田郎正顶着烈日在麦田边的田埂上除草。他穿着粗布短褂,挽着裤腿,皮肤被晒得黝黑,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却依旧干得十分卖力。刘姥姥见他辛苦,便停下脚步,对着他喊道:“小伙子,歇会儿再干吧,这么大的太阳,仔细中暑。”
那种田郎闻言,直起身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朝着刘姥姥和巧姐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老人家,不碍事,趁着天好,多干点活,秋天才能有好收成。”他走到田埂边,拿起挂在树枝上的水壶,喝了一口水,又问道:“老人家,你们是从京城来的吧?要去哪里啊?”
刘姥姥点点头,叹了口气:“是啊,从京城来,要去江南投奔亲戚。这一路走得辛苦,巧姐儿的脚都磨破了。”种田郎看了看巧姐红肿的小脚,眼中露出了同情之色:“江南路途遥远,你们祖孙俩步行前往,实在不易。前面不远处有个王家庄,我家就在那里,你们若是不嫌弃,不如到我家歇一晚,也好让小姑娘歇歇脚。”
刘姥姥闻言,心中十分感激:“小伙子,那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们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种田郎笑道:“老人家客气了,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互帮互助是应该的。”说罢,他扛起锄头,领着刘姥姥和巧姐朝着王家庄走去。
到了种田郎家中,他的妻子连忙迎了出来。这是一个淳朴善良的农家妇女,见刘姥姥和巧姐风尘仆仆,连忙给她们倒了水,又拿出干净的衣物让她们换上。种田郎则去厨房忙活起来,不一会儿,就端上了几碗热气腾腾的杂粮饭和一盘炒青菜、一碗鸡蛋汤。巧姐饿坏了,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着,觉得这是她吃过最美味的饭菜。
晚上,种田郎的妻子给巧姐的脚上敷了草药,又拿出干净的被褥让她们休息。刘姥姥躺在柔软的被褥上,心中十分感动。她没想到,在这陌生的路途上,竟然能遇到这样好心的人。她暗暗祈祷,希望这样的好人能一生平安,也希望她和巧姐能顺利抵达江南。
十四、商队入:金陵城外遇旧识
平儿的商队休整完毕后,便朝着金陵城出发。一路上,风景越来越秀丽,江南的韵味也愈发浓厚。远处的青山连绵起伏,近处的河流清澈见底,两岸的垂柳依依,偶尔能看到几只水鸟掠过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平儿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欣赏着窗外的美景,心中充满了期待。
终于,金陵城的轮廓出现在了眼前。城墙高大雄伟,城门上方悬挂着“金陵”二字的匾额,字体苍劲有力。城门口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平儿心中一阵激动,她终于抵达了金陵,很快就能见到薛姨妈和宝钗了。
商队缓缓驶入金陵城,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平儿坐在马车上,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感慨万千。想当年,薛家在金陵也是名门望族,何等风光?如今虽然败落了,但能在这江南水乡安稳度日,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就在商队行至一条繁华的街道时,平儿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裙,头上戴着一朵素雅的簪花,正站在一家绸缎庄的门口与人说话。平儿心中一动,连忙让车夫停下马车,仔细一看,果然是宝钗的丫鬟莺儿。
平儿连忙下车,朝着莺儿喊道:“莺儿姑娘!”莺儿闻言,转过头来,看到平儿,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平儿姐姐!你可算来了!我家姑娘和姨妈都盼着你呢!”她连忙跑上前,拉住平儿的手,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莺儿便带着平儿朝着薛姨妈和宝钗的住处走去。薛姨妈和宝钗的住处就在绸缎庄后面的一个小院里,虽然不大,却十分雅致。院子里种着几株牡丹和芍药,开得正盛,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走进屋内,薛姨妈正坐在窗边做针线活,宝钗则在一旁看书。看到平儿进来,薛姨妈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起身迎了上来,一把拉住平儿的手,哽咽道:“平儿,你可来了!这些年,你在京城受苦了!”宝钗也放下手中的书,走到平儿身边,眼中满是关切:“平儿姐姐,一路辛苦,快坐下歇歇。”
平儿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心中一阵酸楚,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姨妈,姑娘,我好想你们!”她擦了擦眼泪,将自己在京城的遭遇以及刘姨妈带着巧姐前往江南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薛姨妈和宝钗闻言,都十分感慨,也为巧姐的安危担忧不已。
“平儿,你放心,”宝钗握住平儿的手,轻声道,“金陵城这么大,我们一定会派人四处打听刘姥姥和巧姐的消息,一定能找到她们的。”薛姥姥也点点头:“是啊,平儿,你刚到江南,一路劳累,先好好休息几天,其他的事情,我们慢慢商量。”
平儿点点头,心中感到一阵温暖。她知道,有薛姨妈和宝钗的帮助,她一定能找到巧姐,在江南安稳度日。
十五、舟行远:钱塘江边观潮起
宝玉的乌篷船离开绍兴后,继续顺着钱塘江一路南下。这日,船行至钱塘江边时,恰逢钱塘江大潮。船家告诉宝玉,钱塘江大潮是天下奇观,每年农历八月十八,潮水最为壮观,如今虽然不是最佳观赏时节,但也能看到一番别样的景象。
宝玉闻言,心中十分好奇,便让船家将船停靠在岸边,想要亲眼看看这钱塘江大潮。他带着焙茗下了船,来到江边的观潮台。此时,江面上风平浪静,看不出丝毫要涨潮的迹象。宝玉心中有些疑惑,便向旁边一位白发老者问道:“老人家,这钱塘江大潮何时才能出现啊?”
老者笑道:“公子莫急,大潮很快就会来了。你看,江面上已经开始起风了。”宝玉顺着老者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江面上的风渐渐大了起来,原本平静的水面开始泛起层层涟漪。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远处的江面上忽然出现了一条白色的线,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条白线越来越粗,越来越近,像一堵白色的城墙,朝着岸边涌来。
“来了!来了!大潮来了!”岸边的人们纷纷欢呼起来。宝玉也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江面。只见那潮水汹涌澎湃,势如破竹,朝着岸边冲来,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千军万马奔腾而过。潮水撞击在岸边的岩石上,激起数丈高的浪花,水花四溅,宛如珍珠散落,十分壮观。
宝玉被这震撼的景象深深吸引,心中豁然开朗。他想起了自己过往的种种,那些伤痛和烦恼,在这壮阔的大自然面前,显得如此渺小。他觉得,人生就像这钱塘江大潮,有起有落,有平静也有波澜。虽然他经历了荣国府的败落和故人的离去,但这并不代表他的人生就此结束。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等着他去发现。
潮水渐渐退去,岸边的人们也渐渐散去。宝玉却依旧站在观潮台上,望着远处的江面,心中思绪万千。他觉得,这次观潮让他明白了许多道理,也让他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他转身对焙茗道:“焙茗,咱们走吧,继续南下。我想,江南还有更多美好的事物等着我们去发现。”
十六、古道行:荒村借宿遇故人
刘姥姥带着巧姐在种田郎家中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起身告辞。种田郎夫妇还给她们准备了许多干粮和草药,让她们路上用。刘姥姥感激涕零,对着种田郎夫妇深深鞠了一躬,才带着巧姐继续赶路。
两人走了几日,来到一个荒僻的小村庄。此时天色已晚,她们便想在村里找户人家借宿。可村子里大多是破败的房屋,看起来十分荒凉。刘姥姥带着巧姐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一户还算完好的人家。
她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刘姥姥定睛一看,不由得愣住了,眼前的人竟然是当年荣国府的下人周瑞家的!
周瑞家的见到刘姥姥和巧姐,也是十分惊讶:“刘姥姥?巧姐姑娘?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原来,荣国府败落之后,周瑞家的也离开了京城,辗转来到了这个小村庄,嫁给了一个当地的农民,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刘姥姥叹了口气,将自己带着巧姐前往江南的事情说了一遍。周瑞家的闻言,心中十分感慨,连忙将她们迎进屋内。屋内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十分干净。周瑞家的给她们倒了水,又拿出干粮让她们吃。
巧姐见到周瑞家的,心中也十分高兴。她小时候在荣国府,周瑞家的对她还算照顾。如今在这陌生的路途上遇到故人,让她感到十分亲切。
两人聊起了荣国府的旧事,都十分唏嘘。周瑞家的告诉刘姥姥,她离开京城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荣国府的其他人,也不知道他们如今过得怎么样。刘姥姥也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了周瑞家的,两人越聊越伤心,不由得流下了眼泪。
晚上,周瑞家的给刘姥姥和巧姐准备了干净的被褥,让她们好好休息。刘姥姥躺在被褥上,心中十分感慨。她没想到,在这荒僻的小村庄里,竟然能遇到周瑞家的。她觉得,这或许就是缘分吧。
第二天一早,刘姥姥和巧姐起身告辞。周瑞家的给她们准备了许多干粮和盘缠,还送了她们很远。“刘姥姥,巧姐姑娘,一路保重!”周瑞家的挥着手,眼中满是不舍。刘姥姥也挥了挥手:“周瑞家的,你也多保重!日后若是有机会,咱们江南再见!”
带着周瑞家的祝福,刘姥姥和巧姐继续朝着江南走去。她们知道,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只要再坚持几天,就能抵达江南,开始新的生活。
十七、商队安:宝钗灯下议巧姐
平儿在薛姨妈和宝钗的住处住了几日,身体渐渐恢复过来。这几日,薛姨妈和宝钗也派人四处打听刘姨妈和巧姐的消息,可一直没有音讯,平儿心中十分焦急。
这日晚上,宝钗来到平儿的房间,坐在她的身边,轻声道:“平儿姐姐,别太着急了。刘姥姥是个精明能干的人,巧姐姑娘也很坚强,她们一定不会有事的。或许她们还在路上,只是还没到金陵罢了。”
平儿叹了口气:“姑娘,我知道,可我就是放心不下。巧姐姑娘自小在荣国府长大,何曾吃过这样的苦?这一路山高水远,又不太平,真不知道她们祖孙俩怎么样了。”
宝钗握住平儿的手,安慰道:“平儿姐姐,你放心,我们已经让张掌柜发动金陵城的所有商铺和伙计帮忙打听了,只要刘姥姥和巧姐姑娘抵达金陵,我们一定能第一时间知道消息。再说,刘姥姥带着巧姐姑娘走的是陆路,速度肯定比我们慢,或许她们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到。”
平儿点点头,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她看着宝钗,说道:“姑娘,多谢你和姨妈这么帮我。若不是你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宝钗笑了笑:“平儿姐姐,你说的哪里话?我们都是一家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想当年,在荣国府的时候,你对我和姨妈也十分照顾。如今你有难处,我们自然要帮你。”
两人聊了一会儿,宝钗又说道:“平儿姐姐,我有个想法。等找到巧姐姑娘后,就让她留在金陵,和我们一起生活。我会教她读书写字,打理家务,让她成为一个知书达理的姑娘。日后,再给她寻一门好亲事,让她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平儿闻言,心中十分感动:“姑娘,你真是太好了!巧姐姑娘能遇到你,真是她的福气。”
宝钗笑了笑:“傻姐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巧姐姑娘是王熙凤的女儿,也是我的外甥女,我自然要好好照顾她。”
夜深了,宝钗起身告辞。平儿躺在床上,心中充满了希望。她相信,在宝钗和薛姨妈的帮助下,她一定能找到巧姐,让她在江南过上安稳幸福的生活。
十八、舟泊湖:西湖雨景遇知音
宝玉的乌篷船行至杭州时,他决定在此停留几日,好好游览一下西湖。西湖是江南的标志性景点,风景秀丽,闻名天下。宝玉早就听闻西湖的美景,一直想去看看。
船家将船停靠在西湖边的码头,宝玉带着焙茗下了船。刚走到湖边,天空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打在湖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远处的青山被云雾笼罩着,若隐若现,宛如仙境。宝玉见状,心中十分欢喜,便撑着一把油纸伞,沿着湖边漫步。
西湖的雨景果然名不虚传。岸边的垂柳被雨水打湿,显得更加青翠欲滴;湖中的荷花亭亭玉立,花瓣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宛如仙子般美丽;远处的雷峰塔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宝玉一边走,一边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心中豁然开朗。
就在这时,他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笛声婉转悠扬,带着几分淡淡的哀愁,与这西湖的雨景相得益彰。宝玉心中好奇,便顺着笛声走去。只见湖边的一座亭子里,坐着一位白衣男子,正在吹笛。他头戴纶巾,面容俊秀,气质儒雅,宛如画中的仙人。
宝玉走到亭子外,静静地听着。那男子吹完一曲,才发现宝玉,便停下手中的笛子,笑道:“公子,也是来西湖赏雨的吗?”宝玉点点头,走进亭子,拱手道:“正是。先生的笛声悠扬动听,在下深感敬佩。”
那男子笑道:“公子过奖了。只是闲来无事,吹笛消遣罢了。”两人闲聊起来,宝玉得知,这男子姓苏,名子谦,是杭州当地的一位才子,因看破官场黑暗,便隐居在西湖边,每日与山水为伴,以诗词书画自娱。
苏子谦也得知了宝玉的身份和遭遇,心中十分感慨。两人一见如故,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理,十分投机。苏子谦告诉宝玉,人生在世,不必过于执着于过往的得失,要学会放下,才能活得自在。宝玉闻言,心中深受触动。
雨渐渐停了,夕阳西下,西湖的景色更加美丽。宝玉起身告辞:“苏先生,今日与先生畅谈,受益匪浅。日后若有机会,定当再来拜访。”苏子谦笑道:“公子客气了。西湖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随时欢迎公子前来。”
宝玉带着焙茗返回船上,心中依旧回味着与苏子谦的谈话。他觉得,苏子谦就像他的知音,让他明白了许多道理。他决定,在杭州多停留几日,好好欣赏西湖的美景,也多向苏子谦请教。
十九、西湖畔:诗酒唱和悟禅机
宝玉在杭州盘桓数日,每日都与苏子谦相约西湖畔。或泛舟湖上,看三潭印月的清辉;或漫步苏堤,赏晓风残月的雅致;或静坐亭中,谈诗论画,不亦乐乎。这日午后,两人坐在孤山的放鹤亭内,桌上摆着一壶新酿的桂花酒,几碟精致的茶点,窗外是连绵的青山和澄澈的湖水。
苏子谦斟了一杯酒,递给宝玉:“宝玉兄,此乃我亲手酿造的桂花酒,用的是今年新采的金桂,你尝尝。”宝玉接过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一股清甜的桂香混合着酒香在口中弥漫开来,醇厚而不烈,清冽而回甘。“好酒!”宝玉连连称赞,“苏先生好雅兴,能酿出这般佳酿。”
苏子谦笑了笑:“不过是闲来无事,自娱自乐罢了。比起宝玉兄的才情,这点微末技艺,不值一提。”他话锋一转,问道:“宝玉兄,连日来与你畅谈,知你心中藏着许多过往的愁绪。如今置身这湖山胜景之中,可有几分释然?”
宝玉望着窗外的湖水,沉默片刻,缓缓道:“先生所言极是。初到江南时,我心中满是对故人的思念和对过往的悔恨,夜夜难眠。可自从见了钱塘江的大潮,又与先生相识,畅游西湖,我渐渐明白,人生如寄,世事无常。那些曾经的繁华与伤痛,不过是过眼云烟,若一味执着,只会徒增烦恼。”
“说得好!”苏子谦抚掌大笑,“世人皆为名利所困,为情所扰,殊不知‘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宝玉兄能有此感悟,实属难得。”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两句诗:“湖光山色涤尘虑,诗酒年华度余生。”
宝玉见了,心中一动,也拿起笔,续道:“旧梦已随流水去,新程当向彩云归。”写完,两人相视一笑,举杯共饮。酒过三巡,苏子谦又道:“宝玉兄,我听闻你家中曾有一座大观园,园内诸芳云集,诗词唱和,何等风雅?可惜如今已物是人非。”
宝玉心中一痛,却并未像从前那般伤感,只是淡淡道:“大观园确实是人间仙境,只是再好的园子,也终有败落的一日;再亲的人,也终有分离的时刻。不过,那些美好的回忆,会永远留在心中,这便足够了。”他顿了顿,又道:“就像这西湖,历经千年风雨,依旧风景如画。人生在世,重要的不是留住过往,而是珍惜当下,活出自己的精彩。”
苏子谦闻言,眼中露出赞许之色:“宝玉兄已然悟了。人生如旅,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和看风景的心情。”两人越聊越投机,从诗词歌赋聊到禅理人生,直到夕阳西下,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二十、荒途险:巧姐智斗恶婆子
刘姥姥带着巧姐离开周瑞家的所在的村庄后,一路向南,越发接近江南地界。这日,两人走到一个名为“落马坡”的地方,此处山高路险,人烟稀少。刚走到半山腰,就看到路边有一个茶摊,茶摊旁坐着一个满脸横肉的恶婆子,正眯着眼睛打量着过往行人。
刘姥姥走了一路,又渴又累,便想带着巧姐在茶摊歇会儿,喝碗茶。她走上前,对着恶婆子拱了拱手:“老夫人,给我们两碗茶,再来两个馒头。”恶婆子上下打量了刘姥姥和巧姐一番,见她们衣着朴素,像是穷苦人家,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说道:“茶一碗十文钱,馒头一个五文钱,先付钱再吃食。”
刘姥姥心中一惊,这价格比别处贵了十倍不止,显然是想敲诈她们。但她实在口渴难耐,便从怀里掏出仅有的几十文钱,递给恶婆子:“老夫人,我们只有这么多钱,您看能不能给我们两碗茶,两个馒头?”
恶婆子接过钱,数了数,脸色一沉:“就这么点钱,还想喝茶吃馒头?我看你们是想白吃白喝!”她说着,一把夺过刘姥姥手中的包袱,打开一看,里面只有几件衣物和一些草药,顿时勃然大怒,将包袱扔在地上,骂道:“老东西,居然敢糊弄我!今天不给我凑够一百文钱,就别想走!”
巧姐见状,心中又怕又气。她想起刘姥姥平时教她的道理,遇事要冷静,便鼓起勇气,对着恶婆子道:“老婆婆,您这样做生意是不对的。我们已经给了您钱,您就应该给我们茶和馒头。您要是再这样,我们就去官府告您!”
恶婆子没想到一个小姑娘竟然敢顶撞她,顿时恼羞成怒,伸手就要打巧姐。刘姥姥连忙将巧姐护在身后,对着恶婆子道:“老夫人,有事好商量,别打孩子。”巧姐却不害怕,继续道:“老婆婆,我看您这茶摊摆在这里,肯定是想长久做生意。若是传出去,说您敲诈勒索,以后谁还敢来您这里喝茶?”
恶婆子闻言,心中一动。她虽然贪婪,但也知道做生意讲究口碑。若是真的传出去她敲诈一个老婆婆和一个小姑娘,以后这茶摊也别想再开下去了。她脸色稍缓,说道:“哼,算你们运气好。今天就饶了你们,茶和馒头给你们。”说罢,给她们端来两碗茶和两个冷硬的馒头。
刘姥姥和巧姐连忙拿起茶和馒头,匆匆吃完,便捡起包袱,朝着山下走去。走出很远,巧姐才松了口气,对刘姥姥道:“姥姥,刚才真是太危险了。”刘姥姥摸了摸巧姐的头,欣慰道:“巧姐儿,你真是长大了,越来越勇敢,越来越聪明了。”
二十一、金陵城:多方打探觅踪迹
平儿在金陵住了半月有余,薛姨妈和宝钗派人四处打听刘姨妈和巧姐的消息,却始终没有音讯。平儿心中越发焦急,整日坐立不安。这日,张掌柜匆匆来到薛姨妈家中,脸上带着几分喜色。
“平姑娘,薛姨妈,宝钗姑娘,有消息了!”张掌柜走进屋内,大声说道。平儿闻言,连忙站起身:“张掌柜,是不是找到刘姥姥和巧姐姑娘了?”张掌柜点点头:“是的。我派去城外打探的伙计回来禀报,说在落马坡附近的一个茶摊,有人见过一个白发老婆婆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和您描述的刘姥姥与巧姐姑娘十分相似。”
平儿心中一喜,连忙问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张掌柜道:“据茶摊的人说,她们已经朝着金陵城的方向来了,估计这几日就能抵达金陵。”薛姨妈和宝钗闻言,也十分高兴。宝钗道:“太好了!平儿姐姐,我们现在就派人去城外的各个路口接应,一定能找到她们。”
平儿点点头,心中充满了期待。她连忙让张掌柜安排人手,在金陵城外的各个路口打探,一旦发现刘姥姥和巧姐的踪迹,立刻禀报。接下来的几日,平儿每日都派人去城外打探消息,可始终没有传来好消息。她心中又开始担忧起来,生怕刘姥姥和巧姐在路上遇到什么危险。
这日傍晚,派去城外打探的伙计终于回来了,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平姑娘,找到了!找到了!刘姥姥和巧姐姑娘已经到城外的码头了,我已经把她们接过来了!”平儿闻言,心中大喜,连忙跟着伙计朝着门外跑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两个风尘仆仆的身影。正是刘姥姥和巧姐!平儿连忙跑上前,一把抱住巧姐,哽咽道:“巧姐姑娘,可算找到你了!你还好吗?”巧姐见到平儿,也十分激动,哭着道:“平儿姐姐,我好想你!”
刘姥姥看着眼前的平儿,也是热泪盈眶:“平姑娘,我们终于到金陵了,终于见到你了!”薛姨妈和宝钗也走了出来,见到刘姨妈和巧姐,心中十分感慨。薛姨妈道:“刘姨妈,巧姐姑娘,一路辛苦,快进屋歇歇。”
众人走进屋内,刘姨妈和巧姐将一路上的遭遇一一说了出来。平儿、薛姨妈和宝钗听了,都十分心疼。宝钗道:“刘姨妈,巧姐姑娘,你们受苦了。以后就留在金陵,和我们一起生活,再也不用受苦了。”
刘姥姥和巧姐闻言,心中十分感动。她们知道,在这江南水乡,她们终于有了一个安稳的家。
二十二、钱塘边:宝玉挥毫赠知音
宝玉在杭州与苏子谦相处多日,两人情谊日渐深厚。这日,宝玉得知苏子谦即将前往苏州访友,心中十分不舍。他特意准备了一幅自己画的西湖山水图,想要送给苏子谦作为临别礼物。
两人相约在钱塘江边的一座酒楼内。宝玉将画卷递给苏子谦:“苏先生,这是我亲手画的西湖山水图,送给您,聊表我的心意。愿您此去一路顺风,早日归来。”苏子谦接过画卷,缓缓展开。只见画卷上,西湖的山山水水栩栩如生,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湖水清澈见底,岸边的垂柳依依,宛如一幅精美的水墨画。
“好画!好画!”苏子谦连连称赞,“宝玉兄的画技真是出神入化,将西湖的美景描绘得淋漓尽致。这幅画我一定会好好珍藏。”他也从怀中掏出一把折扇,递给宝玉:“宝玉兄,这是我亲手题字的折扇,送给您。愿您日后畅游江南,心境如这折扇般开阔。”
宝玉接过折扇,打开一看,扇面上写着“人生如寄,世事随缘”八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他心中十分感动:“苏先生,多谢您的赠礼。我一定会好好珍藏。”两人举杯共饮,心中满是不舍。
“宝玉兄,”苏子谦放下酒杯,说道,“我此去苏州,少则一月,多则两月。等我回来,再与你泛舟西湖,诗酒唱和。”宝玉点点头:“苏先生,我在杭州等您回来。您一路保重。”
两人聊了许久,直到夜色渐浓,才依依不舍地告别。宝玉站在酒楼门口,望着苏子谦远去的背影,心中十分感慨。他觉得,在江南的这段日子,是他人生中最平静、最快乐的时光。他不仅欣赏到了秀美的山水,还结识了苏子谦这样的知音,让他对人生有了新的感悟。
他转身朝着码头走去,心中暗暗决定,等苏子谦回来,他便与苏子谦一起,游历江南的名山大川,领略江南的风土人情,将过往的伤痛彻底抛在脑后,开始新的生活。
二十三、金陵宅:巧姐学礼习女红
刘姥姥和巧姐在薛姥姥家中住了下来。宝钗见巧姐聪明伶俐,便决定亲自教她读书写字、女红礼仪。巧姐也十分好学,每日早早起床,跟着宝钗学习。
清晨,宝钗的书房内,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桌上。巧姐坐在书桌前,认真地临摹着字帖。宝钗站在一旁,耐心地指导着:“巧姐儿,写字要心平气和,手腕要稳,笔尖要有力。你看这个‘福’字,起笔要轻,收笔要重,这样写出来的字才会饱满有力。”
巧姐点点头,按照宝钗的指导,重新写了一个“福”字。果然,这个字比之前写的工整了许多。宝钗笑着道:“不错,有进步。继续努力,假以时日,你的字一定会写得越来越好。”
下午,宝钗又教巧姐做女红。她拿出一块素色的绸缎,教巧姐如何穿针引线,如何绣出精美的图案。巧姐学得十分认真,虽然手指被针扎破了好几次,但她始终没有放弃。刘姥姥见了,心中十分心疼,想要让巧姐休息一会儿,巧姐却道:“姥姥,我不疼。我要跟着宝钗姐姐好好学,以后才能自己养活自己。”
宝钗闻言,心中十分感动。她觉得巧姐不仅聪明伶俐,而且十分懂事、有毅力。她更加用心地教导巧姐,教她绣手帕、绣荷包,教她如何为人处世、如何待人接物。
日子一天天过去,巧姐的进步越来越大。她的字写得越来越工整,女红也做得越来越精美,待人接物也越来越得体。薛姨妈和宝钗都十分喜欢她,平儿更是将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照顾。巧姐在金陵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心中渐渐忘记了过往的伤痛,开始享受这安稳幸福的生活。
二十四、江南路:宝玉闻讯赴金陵
宝玉在杭州送别苏子谦后,便打算继续南下,前往苏州、扬州等地游历。这日,他带着焙茗来到杭州城外的码头,准备乘船前往苏州。刚走到码头,就听到几个客商在谈论金陵的事情。
一个客商道:“听说金陵薛家最近收留了一个小姑娘,是荣国府王熙凤的女儿巧姐。”另一个客商道:“是啊,我也听说了。好像是一个姓刘的老婆婆带着她从京城来的,一路上吃了不少苦。薛家的宝钗姑娘还亲自教她读书写字呢。”
宝玉闻言,心中一动。巧姐?王熙凤的女儿?他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听到巧姐的消息。他连忙走上前,对着那两个客商道:“两位兄台,刚才你们说的巧姐姑娘,是不是荣国府贾琏和王熙凤的女儿?”
其中一个客商点点头:“正是。怎么,公子认识她?”宝玉道:“略识一二。不知你们所说的薛家,是不是金陵的薛家?宝钗姑娘是不是薛蟠的妹妹?”那客商道:“正是。薛家虽然不如从前那般繁华,但在金陵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宝钗姑娘贤良淑德,在金陵颇有美名。”
宝玉心中十分激动。他没想到巧姐竟然在金陵,而且还得到了宝钗的照顾。他想起当年在大观园里,巧姐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如今却已经长大成人,还经历了这么多磨难。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念头,想要去金陵看看巧姐,看看宝钗。
他转身对焙茗道:“焙茗,咱们不去苏州了,改去金陵。”焙茗道:“公子,咱们不是说好了要去苏州游历吗?”宝玉道:“苏州以后再去也不迟。如今巧姐姑娘在金陵,我必须去看看她。”
说罢,宝玉便带着焙茗,登上了前往金陵的船。船缓缓驶离码头,朝着金陵的方向驶去。宝玉站在船头,望着远处的江面,心中充满了期待。他不知道在金陵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但他知道,他必须去,这不仅是为了巧姐,也是为了心中那份未了的牵挂。
二十五、金陵岸:故人重逢话沧桑
前往金陵的船行得平稳,两岸的风光已全然是江南的温润模样。宝玉立在船头,衣袂被江风拂起,心中既有期待,又有几分忐忑。他想象过无数次与宝钗、巧姐重逢的场景,却不知真到了此刻,该如何开口。焙茗在一旁收拾着包袱,见宝玉神色凝重,便宽慰道:“公子,巧姐姑娘有宝钗姑娘照料,定然安好。您此番前去,能再见故人,也是一桩美事。”
船行三日后,终于抵达金陵码头。宝玉带着焙茗下了船,凭着记忆和路人指引,一路打听着薛家的住处。金陵城比他记忆中更显繁华,街道上车水马龙,商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转过几条街巷,便看到一处雅致的宅院,门口挂着“薛府”的匾额,虽不似荣国府那般气派,却透着几分清净整洁。
宝玉深吸一口气,走上前轻轻叩门。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老仆,见宝玉衣着儒雅,气质不凡,便恭敬地问道:“公子找谁?”宝玉拱手道:“在下贾宝玉,特来拜见薛姨妈和宝钗姑娘,烦请通报一声。”老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连忙应声:“公子稍候,我这就去通报。”
不多时,院内传来一阵脚步声。宝玉抬眼望去,只见宝钗穿着一身月白的素裙,挽着简单的发髻,脸上未施粉黛,却依旧温婉端庄。她身后跟着平儿,神色间满是惊喜。“宝兄弟?”宝钗的声音带着几分迟疑,又有几分难以置信。
宝玉望着眼前的宝钗,心中一阵酸楚。当年那个温婉大方的宝姐姐,如今眼角已添了几分细纹,却更显沉稳从容。他喉头微动,轻声道:“宝姐姐,好久不见。”
“快请进!”宝钗回过神,连忙侧身让宝玉进屋,眼中满是感慨,“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走进院内,薛姨妈正站在廊下等候,见到宝玉,也是又惊又喜:“宝玉,你怎么来了?这些年,你还好吗?”
宝玉一一见过礼,跟着众人走进屋内。屋内陈设简单却雅致,案上摆着几卷书和一盆盛开的兰花。刚坐下,就听到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巧姐从内屋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衣裙,梳着双环髻,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已然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宝叔叔?”巧姐看到宝玉,眼中满是惊喜。她小时候在大观园见过宝玉,虽然记忆模糊,但那份亲切感却未曾消散。宝玉望着巧姐,心中百感交集。当年那个需要人呵护的小丫头,如今已这般模样,他点点头:“巧姐儿,长大了。”
众人落座后,丫鬟端上茶水。薛姨妈细细询问了宝玉这些年的经历,宝玉简略地说了自己离开京城、游历江南的过往,却避开了那些伤痛的细节。宝钗也说起了薛家的近况,以及巧姐到来后的种种。巧姐坐在一旁,偶尔补充几句路上的遭遇,言语间透着几分坚韧。
聊着聊着,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荣国府的旧事。薛姨妈叹了口气:“想当年,大观园何等热闹,如今却物是人非。”宝钗也道:“世事无常,能安稳度日,已是万幸。”宝玉望着窗外的兰花,轻声道:“是啊,过往种种,如梦幻泡影。如今能再见各位,已是上天垂怜。”
二十六、薛府夜:月下谈心解心结
当晚,薛姨妈特意备了宴席,为宝玉接风洗尘。席间,众人谈笑风生,气氛十分融洽。饭后,宝钗邀宝玉在院中散步。此时月色皎洁,洒在庭院的石板路上,宛如铺了一层银霜。院中的兰花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
“宝兄弟,这些年,你当真放下了?”宝钗率先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试探。宝玉望着天边的明月,沉默片刻,缓缓道:“谈不上全然放下,只是渐渐明白,执着于过往,只会徒增烦恼。如今游历江南,见了许多山水,结识了一些知己,心境也开阔了许多。”
宝钗点点头:“那就好。当年大观园的姐妹,各有各的归宿,林妹妹若是泉下有知,也定然希望你能好好生活。”提到黛玉,宝玉心中一痛,却并未像从前那般失态,只是轻声道:“我知道。我如今四处游历,也是想替她看看这江南的山水。”
“巧姐儿能有今日,多亏了刘姥姥和你。”宝玉话锋一转,看向宝钗,“宝姐姐,多谢你照料巧姐。”宝钗笑了笑:“巧姐是凤丫头的女儿,也是我的外甥女,我自然要好好照顾她。再说,平儿也帮了不少忙。”
两人并肩走着,聊着过往的趣事,也聊着如今的生活。宝钗说起自己打理家事、帮着张掌柜打理绸缎庄的日常,言语间透着几分平淡与满足。宝玉也说起了与苏子谦的相识,以及游历中的所见所闻。
“宝兄弟,你如今有何打算?”宝钗问道。宝玉道:“我还想继续游历江南,看看苏州的园林,扬州的瘦西湖。等游历够了,或许会找一处清净之地,读书作画,了此残生。”
宝钗闻言,点点头:“这样也好。江南山清水秀,确实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若是你日后有了安稳的住处,也别忘了告知我们一声。”宝玉道:“自然。宝姐姐,你们若是有什么难处,也尽管告诉我。”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多年的隔阂与遗憾,在这温和的夜色中渐渐消融。他们不再是当年大观园里懵懂的少男少女,而是历经沧桑、懂得珍惜当下的故人。
二十七、金陵街:偶遇故人忆旧梦
宝玉在薛府住了几日,每日与薛姨妈、宝钗闲聊,偶尔也指点巧姐写字作画。巧姐对这位才华横溢的宝叔叔十分敬重,时常缠着他请教问题。宝玉也乐于教导,看着巧姐认真学习的模样,心中十分欣慰。
这日,宝玉闲来无事,便带着焙茗在金陵城中闲逛。金陵城的街道繁华热闹,商铺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有绸缎、茶叶、瓷器,还有各种特色小吃。宝玉一路走来,看得分外新奇。
走到一条热闹的街巷时,宝玉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穿着一身绸缎衣裳,正站在一家珠宝店门口与人交谈,侧脸轮廓十分眼熟。宝玉心中一动,走上前仔细一看,竟是当年荣国府的戏子蒋玉菡!
“琪官?”宝玉试探着喊道。蒋玉菡闻言,转过头来,看到宝玉,眼中满是惊喜:“宝二爷?真的是你!”他连忙上前,握住宝玉的手,激动道:“没想到能在金陵遇到你,这些年,你还好吗?”
宝玉笑道:“我很好。琪官,你怎么会在这里?”蒋玉菡道:“当年离开京城后,我便四处漂泊,后来在金陵定居下来,开了这家珠宝店,也算有了个安稳的归宿。”他顿了顿,又道:“我还娶了媳妇,就是当年府里的袭人姑娘。”
宝玉闻言,心中十分意外,随即又替他们感到高兴:“太好了!袭人温柔贤惠,你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蒋玉菡笑道:“托福托福。宝二爷,不如到我店里坐坐,喝杯茶?”宝玉欣然应允。
走进珠宝店,店内陈设精致,摆满了各种珠宝玉石。袭人听到动静,从内屋走了出来,见到宝玉,也是又惊又喜:“宝二爷?您怎么来了?”宝玉道:“我来金陵探望故人,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琪官。”
袭人连忙给宝玉倒了茶,三人坐下闲聊起来。蒋玉菡和袭人说起了他们离开京城后的经历,以及在金陵的生活。宝玉也说起了自己的游历和在薛府的所见所闻。聊着聊着,话题又回到了荣国府。
“想当年,府里何等热闹,如今却物是人非。”袭人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感慨,“不知道其他姐妹如今过得怎么样。”蒋玉菡道:“我听说,史湘云姑娘后来嫁了个不错的人家,只是丈夫身体不好,日子过得不算宽裕。”
宝玉闻言,心中一阵唏嘘。他没想到,当年大观园里的姐妹,如今都散落天涯,各自过着不同的生活。他忽然觉得,人生就像一场梦,聚散离合,皆有定数。
二十八、薛府议:巧姐婚事牵人心
宝玉在金陵盘桓多日,与蒋玉菡、袭人也时常往来。这日,薛姨妈、宝钗、平儿正在屋内商议事情,宝玉恰好路过,便走了进去。“姨妈,宝姐姐,平儿姐姐,你们在商议什么?”
薛姨妈笑道:“我们在商议巧姐儿的婚事。巧姐儿如今也不小了,也该找个好人家了。”宝玉闻言,心中一动。巧姐确实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他也十分关心巧姐的归宿。
宝钗道:“我们打听了几家,有一家姓张的书香门第,公子人品端正,学识渊博,与巧姐儿也算是般配。还有一家是做茶叶生意的,家境殷实,公子为人忠厚老实。只是不知道巧姐儿自己的意思。”
平儿道:“巧姐儿自小经历了许多磨难,性子也变得沉稳了许多。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公子人品好,能真心待巧姐儿。”宝玉点点头:“平儿姐姐说得对。巧姐儿苦了这么多年,理应找个知冷知热的人,好好疼她。”
正说着,巧姐从外面走了进来,听到众人在谈论她的婚事,脸颊顿时红了起来,羞涩地低下了头。薛姨妈笑道:“巧姐儿,我们正说你的婚事呢。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巧姐抬起头,轻声道:“姥姥和姥姥、宝钗姐姐、平儿姐姐觉得好,我就觉得好。”宝钗笑道:“傻孩子,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不能只听我们的,你自己也要有主意。”
宝玉道:“巧姐儿,你若是有看中的人,或者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我们都会支持你。”巧姐摇摇头:“我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能找个安稳的人家,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就好。”
众人闻言,心中都十分感慨。巧姐儿经历了这么多,所求的不过是一份安稳的生活。薛姨妈道:“好孩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让你一辈子平安幸福。”
接下来的几日,薛姨妈和宝钗又仔细打听了那两家的情况,还安排巧姐与两位公子见了面。巧姐对那位姓张的书香门第的公子颇有好感,觉得他温文尔雅,谈吐不凡。而那位张公子也十分喜欢巧姐的聪慧与坚韧。
二十九、江南秋:巧姐定亲宴故人
金秋十月,金陵城秋高气爽,桂香满城。薛府张灯结彩,一片喜庆景象。今日是巧姐与张公子定亲的日子,薛姨妈特意备了丰盛的宴席,邀请了蒋玉菡、袭人等故人前来赴宴。
宝玉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长衫,坐在宴席上,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心中满是欣慰。巧姐穿着一身大红的衣裙,头上戴着精美的头饰,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依偎在刘姥姥身边。刘姥姥看着巧姐,眼中满是疼爱与不舍,脸上却笑得合不拢嘴。
蒋玉菡和袭人也来了,袭人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裙,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她走到巧姐身边,轻声道:“巧姐儿,恭喜你。以后一定要好好过日子。”巧姐点点头,眼眶微微发红:“袭人姐姐,谢谢你。”
宴席上,众人举杯欢庆,谈笑风生。薛姨妈站起身,端着酒杯道:“今日是巧姐儿和张公子定亲的好日子,感谢各位亲朋好友前来捧场。我祝巧姐儿和张公子永结同心,白头偕老!”众人纷纷举杯响应,气氛十分热烈。
宝玉也站起身,端着酒杯道:“巧姐儿,恭喜你找到自己的幸福。我祝你往后余生,平安喜乐,万事顺意。”巧姐端起酒杯,对着宝玉道:“谢谢宝叔叔。”
宴席过半,张公子的父母也站起身,对着众人道:“感谢薛姨妈和宝钗姑娘对小儿的厚爱,也感谢刘姨妈对巧姐儿的养育之恩。我们一定会好好待巧姐儿,让她不受半点委屈。”
刘姨妈闻言,心中十分感动,哽咽道:“那就好,那就好。巧姐儿能遇到你们这样的好人家,我也就放心了。”
宴罢,宾客们渐渐散去。宝玉独自一人在薛府的庭院中散步,月光依旧皎洁,桂香依旧浓郁。他想起了当年大观园里的繁华,想起了黛玉、湘云等姐妹,心中虽有几分怅然,却更多的是释然。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而他的归宿,便是这江南的山水,这自由的天地。
三十、金陵别:宝玉再赴山水程
巧姐定亲后,薛府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宝玉在金陵住了一段时日,觉得也该继续自己的游历了。他向薛姨妈、宝钗等人辞行。
“宝兄弟,真的要走吗?不再多住几日?”宝钗问道,眼中带着几分不舍。宝玉点点头:“宝姐姐,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还想趁着年轻,多看看江南的山水。”
薛姨妈道:“也好。你在外游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若是累了,倦了,就回金陵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宝玉心中一暖,拱手道:“多谢姨妈。我会的。”
巧姐也舍不得宝玉离开,拉着他的衣袖道:“宝叔叔,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宝玉摸了摸巧姐的头,笑道:“等你大婚的时候,我一定来。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也会来看你和宝姐姐。”
平儿给宝玉准备了许多干粮和盘缠,递给宝玉道:“宝二爷,一路保重。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就派人给我们送信。”宝玉接过包袱,道:“多谢平儿姐姐。”
离别那日,薛姨妈、宝钗、巧姐、平儿等人亲自送宝玉到码头。宝玉登上船,对着众人挥了挥手:“姨妈,宝姐姐,巧姐儿,平儿姐姐,保重!”众人也挥着手,目送着船缓缓驶离码头。
宝玉站在船头,望着渐渐远去的金陵城,心中没有了往日的伤感,只有对未来的憧憬。他知道,这一路或许还会遇到许多风雨,但他已经无所畏惧。江南的山水还在等着他,新的故事还在等着他书写。
船顺着江水一路南下,两岸的风光依旧秀丽。宝玉望着眼前的山水,心中豁然开朗。他想起了苏子谦的话:“人生如旅,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和看风景的心情。”他知道,自己的人生之旅,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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