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拾下楼后,江琼枝立马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哪成想刚收拾完背包,连睡裙都没换,就有一把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了。
江琼枝垂眼看看泛着冷光的刀刃,心里无奈地笑笑:自己定的房间,怎么搞得像是谁都能走的大街了。
身后那个男人贴着江琼枝耳边轻声说:“想活命,就跟我走。”
江琼枝好歹在社会上也闯荡了两年,这种小场面见得多了,所以现在显得泰然自若,但她也无法反抗,毕竟一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呢,而且目前还没有摸清来人的身份,所以她只好乖乖听话,身后那男人一把夺过江琼枝的背包,然后挟持她快速从紧急出口离开。
那男人带着江琼枝来到附近的一个公园,夜色和枯树掩映下,有一辆不起眼的丰田。
“来了?没被发现吧?”黑暗中钻出来一个长相秀气但眼神狠厉的女人,她往两人身后看了看,然后将视线落到江琼枝身上,那是一种厌恶、嫉妒又愤恨的眼神,江琼枝被她看得莫名其妙。
那男人将江琼枝的背包扔在后座,然后粗鲁地将江琼枝推到后座,又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个手铐,拷住江琼枝的双手:“放心,这一路我都躲着监控呢,想找到我们,可要费不少力气。”随后男人摔上后座车门,坐上驾驶座,那女人则是坐上副驾驶。
丰田很快便开动,江琼枝一言不发,默默地打量车内和前面两人,她有些头绪了。
那男人扶了扶后视镜,皱眉:“喂,别想什么歪点子。”
江琼枝笑笑没说话。
没过一会儿,那女人又掏出一个脚铐,探身到后座拷住江琼枝的双脚,动作十分粗鲁,起身时,还不忘狠狠剜江琼枝一眼,嘴里还咒骂:“小贱胚子。”
车内陷入长久的沉默,江琼枝侧头望着窗外,荒郊野岭,没有路灯,目的地是哪,自己现在也不清楚,她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
“可以开个暖气吗?”江琼枝轻声打破沉寂。
那男人下意识就伸手去开暖气,那女人却恶狠狠地打落男人的手:“不许给她开,反正她马上就要死了,干嘛给个尸体开空调!”
一听这话,江琼枝眉头立马锁紧,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自己在社会上闯荡两年多,虽然不是什么处处施以援手的好人,但也不是个处处树敌的穷凶极恶之人,仔细盘算,想要自己命的只有林家人。
“你们,是林家人?”江琼枝近乎笃定地说。
那男人嘿嘿笑着:“你怎么知道?”
江琼枝再次将目光投向车窗,声音冷静,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这么着急要我死,只有可能是你们林家这群短命鬼。”
那男人也不生气,反而笑得很开心了:“哈哈哈,是啊,说到底,我们林家还要感谢你们姓江的,要不是你们的奉献,我们哪可能活这么久?”
江琼枝嘴角浮出一丝笑容:“你们在躲林拾,是不是?”
这次不是那男人说话了,反而是那个女人急躁躁地抢过话头:“小贱人,你没有资格提林拾哥!”
江琼枝眼中流露出惊讶和玩味:“你喜欢林拾?”
“可是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林家是不允许同姓通婚的。”
那女人恼羞成怒,转过身,狠狠扇了江琼枝一巴掌,直接将她的头打得偏向一边,唇边逐渐渗出血丝。“我们林家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祭品插嘴!”
江琼枝侧着头,闷闷地笑起来,这笑声在狭小昏暗的车厢内更加瘆人,似是女鬼索命,前排两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你们冒着被林拾发现的危险,强行将我掳走,这么着急献祭我,是因为有个短命鬼要死了吧,那你们就不担心,林拾发现是你们劫走我的吗?”
似是恶魔低语,一想到林拾那张冷淡的脸,前排的两人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但那女人还是嘴硬:“怕、怕什么?林拾哥他根本不会发现!就算发现了,难道还会为了你这个世仇为难我们?”
江琼枝不再说话,闭目修神,她心里清楚,自己不可能靠林拾来救自己,必须要自救……
车开了很久,来到一个荒地,荒地之上有一栋精致的别墅,显得突兀又诡异。
那男人边解安全带边对那女人说:“立马献祭吧,我担心林拾坏事。”
江琼枝一听,身体马上紧绷起来,这样一来,别说等林拾来救,就是自救也来不及啊!她低头看看手铐脚铐,心一横,想着搏一搏,也许单车变摩托。
男人攥住江琼枝胳膊,就要把她拉下车,江琼枝反方向用力:“喂,起码把脚铐打开吧,不然要我学僵尸吗?”
那男人转念一想也是,于是蹲下打开脚铐。
“咔”,脚铐打开的瞬间,一个肘击重重击打在男人头上,江琼枝迅速脱身,光着脚快速跑向夜色,寒风灌满睡裙,像一只羽翼丰满的小鸟。但下一秒就陨落了。
由于双手被拷住,行动受阻,江琼枝直接被打晕拖进别墅了。
再醒来,江琼枝已经被固定在一块巨大的圆形石台上,四肢传来的剧痛让她瞬间清醒,睁眼看清自己的处境后,江琼枝少有地恐惧到颤抖。
她跪在圆台中央,双手被红绳绑在身前,每根手指的指尖都被扎进一种细细的绳子,她动动双腿,清晰地感知到脚腕的剧痛,细绳深深地勒进皮肉。
看得出细绳原先是白色,但经过江琼枝血液的滋养,它们“喝饱”了养料,逐渐变得猩红。
勒进江琼枝身体的细绳被牵引向一个面色苍白、消瘦的男人身上,那男人瘫坐在一把梨花木大椅上,他和江琼枝一样,四肢勒进细绳,唯一不同的是,靠近江琼枝的绳子是猩红的,而靠近男人的绳子是洁白的,但猩红的面积还在逐渐蔓延。
二十年来,除了五岁那年,江琼枝再次久违地感受到那股透彻心底的寒意和死亡的气息,她低垂着头,无声地用嘴喘气,目光呆滞,刺鼻的血腥味使她的大脑完全停止运作。
倏然,一只手托住江琼枝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江琼枝,你知不知道,我快恨死你了!”又是那个女人。
女人面目狰狞:“凭什么!你对于林家来说,不过是个祭品,和那些牛羊猪没有任何区别!为什么!为什么林拾哥总是对你念念不忘!”
下一秒,两个响彻云霄的巴掌狠狠甩在江琼枝脸上,即便如此,江琼枝也不过微微皱眉,还是那副呆滞的样子。
看到江琼枝这幅狼狈不堪的摸样,女人高兴又得意:“什么嘛,我还以为你会挣扎两下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吓傻了。”
站在一旁的男人催促道:“别说了,快点开始吧。”
女人像个胜利者,得意地斜了江琼枝一眼,然后走到男人身边。女人手捧红烛,男人手中捧着一本古朴的书诵读,晦涩难懂的语言在圆台处,低空盘旋,江琼枝脸色迅速灰败下来,但对面瘫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的脸色却眼见得红润起来。
就在看似大局已定时,一道暴怒的呵斥声乍得打破这场祭祀:“林阳、林星,你们在干什么!”
声音一出,站着的两人腿脚均是一软,他们颤颤巍巍地扭头看向圆台下,处于暴走边缘的林拾正站在那里。
林阳立马挤出一个小心讨好的笑容:“林拾哥……”
林拾黑着一张脸,快速上了圆台,一把推开林阳,直奔江琼枝的位置,他轻轻抬起江琼枝的脸,眼中是掩饰不住地心疼和愧疚:“枝枝……”林拾立刻将江琼枝四肢上的细线全部扯下,然后脱下大衣包裹住虚虚倒在自己怀里的女孩。
林阳上前,谄媚地笑着拦住抱着江琼枝就要走的林拾:“林拾哥,这不好吧,”他指指还瘫在椅子上的男人,“你的族弟还有三天就要满22岁了,要是你现在带走了江琼枝,那他怎么办?”
林拾脸色阴沉地要滴水了,他看都没看一眼那个瘫在椅子上的男人,一字一句从牙齿间挤出:“我说过没有,任何人都不许动江琼枝,谁爱死就死,别拖上江琼枝。”
一旁的林星见此也不顾上恐惧了,立马拥上来:“林拾哥,江琼枝不过是个祭品,值得你……”
林星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拾一记窝心脚踹倒在地,林拾没给她任何眼神,只对着林阳说:“让开,这笔账我们之后再算。”
林阳见林拾如此嚣张,也火了,愤怒压过了恐惧,他上前一步,眼神狠厉:“林拾,今天你还就带不走这个女人了!”
林拾眉头一皱,只好先轻手轻脚地将江琼枝抱到一旁,然后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声音很轻但很坚定:“等我带你回家。”
林星吃了林拾一记窝心脚,现在正在气头上,三个林家人很快就缠斗在一起。
缩在一旁的江琼枝眼皮动了动,然后缓慢地起身,在没有惊动缠斗在一起的三人的情况下,她缓慢地在那个瘫坐在椅子上、自始至终都紧闭双眼的男人面前站定,黑夜中只能看见江琼枝小幅度弯起的嘴角:“都是林家人,而且你还吸了我的血,那这个债就由你来还吧。”
等三人终于分开,准确地说是林拾将其他两人打得鼻青脸肿倒在地上时,四下环顾,早没了江琼枝的身影,只留下瘫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苍白的脸上还有两个红色掌印。
江琼枝身上仅有睡裙和林拾的大衣,天空逐渐飘下雪花,寒冷几乎要夺走江琼枝残存的意识,她拼命跑向大路,跌跌撞撞,最后倒在路边。
就在江琼枝耳边一片死寂、只剩雪花落下的声音时,一道意想不到的声音响起:“琼枝?是你吗?”
一双温暖宽厚的双手抱起江琼枝,刺骨的寒冷中的一点温暖促使江琼枝微微睁开眼睛,是高瑾。
江琼枝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说了句:“带我走。”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