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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安靖侯请留步!世子将那几个大放厥词之人带来了!”

在念亦安的几位侍女关上门前,沈瑾逸的小厮小跑到门前,硬生生将门拉住。

念亦安侧过身挥挥手,让她们先不必关门,保持眼下半闭的模样即可。

“他带过来,为何是你来对我说?”

“啊,世子他……”小厮低下头,声音小了下去,“他不大方便……”

“我也不大方便见他。”念亦安毫不关心,“他既得了那几个长舌之人,按闹事教训处理一番便是。”

紫怜见状,也不客气地大声吩咐:“关门!”

“亦安!”

就在门要关上的前一刻,沈瑾逸自车上下来。

他嘴唇发白,整个人的脸色也不大好。

怎么,要和她卖惨?

“小侯爷武艺高强,总不会是为了擒拿这几个刁民,伤成了这样吧?”念亦安挪开眼,并不愿意见他。

“世子才不是因为这个!”小厮说罢,急忙跑过去扶住沈瑾逸,“世子,伤还没包扎好呢!”

沈瑾逸摇摇头,推开小厮要来搀扶的手,径直朝念亦安走来。

念亦安再不愿看,多年在沈府的经验也能告诉她,沈瑾逸这略显迟缓的步伐,说明他身上定有极难忍受的伤痛。

方才见时还好好的,这么快便打成这样?

——方才念亦安记得,他的衣裳分明是酪黄,而如今已换了身崭新的燕颔蓝。

若是单单要来卖惨,似乎不换衣裳更说得过去。

但念亦安并不愿与他有太多交流。

直到沈瑾逸走到她面前,她都没有问上一句。

“那几个人我已经教训了。”沈瑾逸并未提及任何与伤势有关的事,而是用比平日里还要轻柔的声音讲道,“眼下他们想来向你赔礼道歉。”

虽离了还是有四尺远,念亦安依然能听出他说话间的喘息。

什么样的打斗能让他伤成这样?

念亦安保证自己并不是关心他,只是好奇一件事而已。

但她绝不会开口问。

可别又被当成对沈瑾逸痴心不改了。

“教训了就教训了,我懒得见他们。”念亦安撇开头,补充道,“还有你。”

沈瑾逸的眼神黯淡下去片刻,将目光落在一旁的地面上:“我也给他们说了,没有你爱而不得的事。”

“嗤。”念亦安不知为何觉得好笑。

她低头捂住嘴,“有没有过,小侯爷自己知道。都是往事,何必再提?”

沈瑾逸看见她嘴角的笑意难掩,眼中竟闪过一丝不知所措。

嗫嚅片刻,他再度垂眸:“抱歉。”

不知是不是他身上有伤,沈瑾逸说话时的气势都软了许多。

加之他那俊逸的面容,眉眼间带上几分因伤势而生的零碎之意,竟惹得念亦安不好意思就将他关在门外。

“那些人纵被教训几句,心里依然还是生得阴暗。能知道什么话不能讲出来就够了,也没必要做太多其他的表面功夫。”

这些人本就不好治。

念亦安也没有想过让他们明白她究竟是怎样的人,只想着能让他们知道,乱编可以,臆想可以,但将编出来的龌龊言语大肆传播,她忍不了。

“我让他们每人临摹了五十遍你的字画,临摹得丑的重来。如此之后,他们也知晓了你并非什么追名逐利的庸碌之辈。”

念亦安眉头一皱:“我的字画?”

她想起来,三年前她离开时只带了逃离路上必需的物什,她那些解闷的字画一幅也未带走。

——还有一些本意是送给沈瑾逸,最终都未敢送出的字画。

这么多年过去,他竟还留在府里。

哪怕念亦安在封侯前暂住于他府上,都没想起过这些字画来。

“你府上还有什么我的东西?”念亦安问。

“只有字画。”沈瑾逸如实回答,“你留下来的衣裳早已不合如今你应受的礼制。其余显眼的,大都被楚妍和她的家奴毁坏了。”

他沉吟片刻,低声道,“若你不喜,我今日便回去将所有字画交还于你。”

念亦安是不大欢喜。

放在以前,她若知沈瑾逸会小心翼翼地保存自己的字画,定欣喜不已。可如今想到经过自己手的东西竟还有些许留在沈府,念亦安便只觉不适。

“我不要了。”念亦安拒绝道,“你把它们都烧了,一张也不剩。”

沈瑾逸意外地看向她:“亦安?”

“我的话还不够清楚吗?”念亦安的语气里有些不耐烦,“还有,不要直呼我名。”

“好了,话都说完了,我也该进去了。”

刚转身,念亦安的衣袖却被拉住。

“放开。”念亦安使劲一扯,却依然没能将袖角扯回来,“大街之上,成何体统?”

“留一幅给我,其他的我都烧了,好吗?”

尽管念亦安站在高处,沈瑾逸依旧比她高上许多。可沈瑾逸的眼神里尽是恳求,居高临下的反而像是念亦安。

她从未见过沈瑾逸这副模样,但她也懒得去感到惊奇。

“你要哪一幅?”

仅仅是念亦安这一句问话,便教沈瑾逸眸中有了丝光芒。

“三年前你画的那幅合欢。”

念亦安听罢,嗤笑道:“那还是不如你妍儿画的花好看。”

沈瑾逸说的那幅,正是她在枢密院遇见楚妍前画的合欢花。

精心绘画了好几日,可沈瑾逸一眼都未曾看过。

“她的画呆板无神,我假意收起来,并未再次拿出来过。”沈瑾逸道,“可你的合欢,画得着实精妙。”

念亦安懒得与他纠缠,指着门前的空地:“把我所有的字画都拿到此处,一并烧了。那幅合欢挑出来。”

“街上烧字画恐不妥。可否——”

“我不喜旁人进我的府门。”念亦安打断他的话。

她回首招呼侍女,令她们搬来几张椅子和一个用于烧火的盆。

念亦安与她们一齐坐下,待沈瑾逸的小厮将字画悉数搬来。

沈瑾逸没有再多说什么,叫几个随从将看客驱散开很远,门前便只留他们几人。

“你一张张地烧。”念亦安悠闲地吩咐沈瑾逸。

“让世子烧?”沈瑾逸的小厮睁大了眼,“世子他——”

“我来。”沈瑾逸将字画从他手里接过,从容不迫地走至盆边,缓缓将字画一张张地送入火中。

他的动作极慢,似乎是想在火焰吞没字画前再最后看上一眼。

高贵的季侯之子在她门前受着烟熏。

念亦安啊念亦安,以前的你想得到这样的一日吗?

当年精心绘画的作品,如今不过是一摞令人烦忧的废卷。

笔触里每一分每一毫的情意,化作纸灰,顺着风盘旋而上九万里,消逝无踪。

不知过了多久,沈瑾逸手中的画卷终于只剩最后一幅。

那幅洋溢着念亦安不可说的情愫的,合欢花。

“给我。”念亦安伸手。

沈瑾逸的眸中透露着不安,但没有多说什么,只缓缓走过来,将画交至她手上。

“画得真好啊。”

念亦安细细欣赏着,目光却冰得可怕。

光是看着它,念亦安都能想起那些在枢密院的日子里,悉心为此添上最为合适的色彩的时刻。

每一笔,都像是自她心间取下的血,赋予了合欢花以生命。

她徐徐抬头,看向沈瑾逸。

呲。呲。

她扬着下巴,在沈瑾逸面前,将这幅合欢撕个粉碎。

而后往天上一抛,泛黄的纸张好似花瓣一片片纷纷落下。

有的被风吹到了火中,有的落在沈瑾逸肩头,还有的飞得很远很远,飞上屋檐、飞入天边……

碎屑落下,念亦安看见沈瑾逸不可置信的目光。

“我可没同意要留一幅。”念亦安轻笑。

“迟来的喜爱,还不如风中残花。风中残花起码美丽,迟来的喜爱,只是一场笑话。”

她的话随着凉风吹过,落在沈瑾逸面前的地上。

他垂下眼,默默收起肩上的纸屑。

接着,他蹲下身,将四周还能捡起的纸屑都一一拾于手中。

小厮心下不忍,又不敢出声,只得也偷偷与他一并捡着地上的纸屑。

“记得处理干净。”

念亦安扔下一句话,终于走入门内。

府门终归是关上了。

一切都在此刻重回寂静。

走上几步,念亦安又想起了什么。

她脚步顿了顿,叫了两个侍女出去。

“替我盯着,别让他把血洒我门前了。”

*

念亦安的府邸门口附近已聚集起了许多人。

“这是那季侯的嫡子?那个……大名鼎鼎的沈小侯爷?”

“真的吗?沈小侯爷怎会做这么卑微的事?”

“是啊!你说我们何人不知那小侯爷的威风?多少女子的梦中人,还用得着在这儿亲手捡纸屑?”

“你说得倒是。沈小侯爷那般狠厉的人,绝对不会干这样的事。”

“可是你瞧……还有谁能像他那般俊美啊?看起来他好像受了伤,嘴唇没了血色,可他五官实在是无法挑剔。”

“好像还真是?!这这这……总不会真的是他吧?”

“哎呦,这小侯爷是犯了什么天条,竟然还会吃一个空头侯爷的闭门羹。”

“那你是不知了。这安靖侯,貌若天仙!不过看沈小侯爷这相貌,指不定一会儿她就心软了,要接他进府,再续前缘呢!”

“哎你瞧!你刚说这门便开了!”

沈瑾逸知道再次开门后出来的定不会是念亦安。

可是他在门开的一瞬,止不住的期冀还是油然而生。他的心旋即跳得飞快,血液加速奔流在四肢里。

一只脚踩在沈瑾逸正要拾起的纸屑之上。

他抬起头,一个面生的侍女冷冷俯视着他。

“我们家主说,叫你小心点,血别脏了我们家主的门。”

血在刹那间凉下来。

他在心下嘲了自己一道,没有回复那侍女任何一句话,又回头拾起碎屑来。

胸口的伤又在开裂,随着他动作的起伏不断地摩擦着绸衣,痛感一阵一阵地蔓延全身。

很快他便感到温热的湿意自伤口附近逐步扩大。

幸而换了身深色的衣裳,还多包裹了几层布带,竟无人瞧出任何不妥。

甚至在他将念亦安府前的残局全部收拾干净、往车上走去时,小厮都未曾发觉他的异常。

“安靖侯也太过分了。”他只怨道,“怎能让世子做这等下人的事?!”

沈瑾逸轻微地摇摇头,尽量不让伤口与绸衣再度摩擦:“我欠她的。”

府邸门口的人越来越多,哪怕都在尽力降低声音,都能灌满沈瑾逸的耳朵。

“这小侯爷以前那么得意,这般模样倒是第一次见。”

“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安靖侯的大事!”

“简直不敢想,以前安靖侯在他家做奴婢的时候受了多少苦。”

“是啊,这些贵公子,据说个个都有不可说的癖好呢!”

“哎呦……以前还觉得他一脸君子模样,原来也都是装的呀!”

“是啊,你瞧他方才捡纸屑的样子,啧啧啧……”

沈瑾逸抬眼瞥了那群人一眼。

那群人嘲得正厉害,却在瞧见他的眼神时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待他上了车,他们才敢继续小声议论道:

“看他那样子,估计没少对府里下人做过坏事!”

疼痛随着马车起步又一次袭来。

沈瑾逸从来都不会喊痛,纵使受了如此严重的伤,他也只咬着牙默默忍着。

若放在以前,念亦安会在第一时间发觉他的不对,接着他便能顺水推舟,接受她的一些止疼法子。

——怎么还在想这些?

沈瑾逸自己都觉得荒唐。

他半倚在车壁,看向车窗之外。

念亦安对她住所附近的民众非常好。在流言立即传遍街邻后,路过他车驾的人都会投来轻蔑甚至愤恨的目光。

甚至有胆子大的,直接朝他吐了口唾沫。

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事。

从来没有人、没有这么多人,敢向他致以鄙夷。

沈瑾逸眸中的痛苦在他意识到这件事后立刻被更为深沉的颜色遮盖。

他捂住伤口的手指间已渗出了血珠。但他的贴身小厮并未发觉,而是忙着与窗外扔烂菜叶的人喊话。

直至沈府门口,小厮才回过神来,一面将沈瑾逸小心翼翼架上肩舆,一面连忙喊人来给沈瑾逸止血。

众人急匆匆地到了沈瑾逸的卧房,郎中在一旁打开药箱,几个小厮将他抬上床去。

郎中麻利地上前,极为快速地为沈瑾逸上药包扎。

一时间。浓浓的药味充斥着整个卧房。

沈瑾逸闭着眼,暗暗屏住气,将所有钻心的痛都活生生憋回去。

耳边充斥着众人来来往往的声音。

如今的季侯府邸,所有人的存在都是为了他。

——更准确的说,是为了他背后,所代表的权力。

他们关心他的伤势,只是担心若并未治疗及时,自己是否会得到降罪;他们口中不要他去涉险,只是怕成为覆巢之下的碎卵。

只要他不说、不怒、不怪罪,这些人便能随时偷懒歇息。

在沈瑾逸很小的时候,就觉察到了这一点。

他们固然本就只是为了每个月拿点钱财活下去,上头不怪罪,自然是多歇息会安逸许多。

可沈府月例本就相较于他府更为丰厚,也不像一些府邸那般家规森严。过于松散的打理,只会让人无法各司其职。

譬如,若他一味忍让,只会让这群人得寸进尺。渴了也不打水来,饿了也不会主动送食。

直到念亦安的出现。

只有她能注意到他最细微的变化,无时无刻不在关心他身体是否舒适、心情是否愉快。好似在这偌大的府中,她并不只是一个为了混口饭吃的奴仆。

只可惜,她在他身边的时间太久,沈瑾逸好像已然忘却,只有她才能做得这么好。

她的细心与关切,本就是种恩赐。

没什么付出理应是单向的。

可正如她所言,迟到的醒悟,滑稽得像一场笑话。

沈瑾逸独自忍受着伤口带来的疼痛,捱到郎中终于将伤口包扎完毕,交代完了所有需要注意的话,开好方子退下,他才缓缓坐起身来。

“世子,那几个过分的刁民可要处理?”小厮小跑过来,小声道。

沈瑾逸没有力气说话,只是摇摇头。

“不处理?”小厮意外道,“他们对世子都这般无礼了,怎能纵容他们——”

“我应得的。”沈瑾逸尽力发出声来。

“啊……”小厮被沈瑾逸这幅颓丧的模样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不是世子的错,是小奴未能及时将他们赶走……世子你好生歇息,我回去面壁思过!”

还不待沈瑾逸再说什么,他逃也似的出门去。

当自家主子忽然反常时,最好不要在他们视线之内。

沈瑾逸看着他飞奔而去的身影,又一次想到念亦安。

如果此时在他身边的是她……

他闭上眼,眼角有一丝凉意。

这是在做什么……

沈瑾逸略显慌乱地睁开眼,四处游移目光,想要在承认自己流泪之前,让眼角不再湿润。

却在此时,门外又传来粗重的呼吸声。

沈瑾逸连忙坐直,低头将眼角的异样拭去。

“世子!”小厮进门时恰巧目睹沈瑾逸放下手,不由得一愣,“世子……你是……太疼了吗?”

“说什么话?”沈瑾逸心下有些没底气,不得不庆幸胸口的伤能替他掩饰语气里的心虚,“你跑太快,刮起的风吹了沙进眼睛。”

解释完,他立即道,“你跑这么快,是有何事?”

“哦!那个……”小厮挠挠头,声音放小道,“就是……沈府在忠祺坊的铺子,被砸了许多。”

“忠祺坊?”

沈瑾逸甚至不需要问为何。

那正是念亦安的府宅所在的街坊。

“人言……传这么快吗?”他几近自言自语道。

“世子,我们怎么办呀?”

“怎么什么都要问?”沈瑾逸闭着眼,揉揉太阳穴,“你可知在你之前,亦安她遇上这些事——”

沈瑾逸揉太阳穴的手和他口中的话一起顿住。

他僵硬地坐直,低声吩咐:“将那附近街坊的铺子,都赠给安靖侯吧。”

曾经念亦安帮他打理过很多铺子。这番送给她,也算是说得过去的一种赔罪。

“啊?是要她来收拾烂摊——不不不,我什么也没说,我这便去——”

“停下!”沈瑾逸觉得他说得有理,他不能把如今被砸烂的摊子送给念亦安赔罪。

“将铺子打理回原样,再去送给她。”

不知待这些做完,她的气能否消下来。

小厮领了命,马不停蹄地又赶到忠祺坊去。

想到自己要先把烂摊子收拾好,还要去面对念亦安的冷眼,他就叫苦不迭。

可在他再度赶往忠祺坊的铺子时,却见店内早已恢复往日的景象。

就在他以为自己眼花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没伤着便好,这几日扶老人家好生歇息。”

是念亦安的声音。

她怎会在世子的铺子里,安慰铺子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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