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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流言如絮飞

江南的梅雨季来得悄无声息。

许谨一走进宋氏集团总部大楼时,檐外的雨丝正织成一张朦胧的网。她手里抱着一卷设计图,月白色的旗袍下摆沾了些潮气,却依旧挺直脊背,踩着高跟鞋穿过光洁如镜的大堂。

“许设计师,这边请。”前台小姐引着她往电梯口走,目光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探究。

许谨一微微颔首,唇角噙着惯有的温和笑意。自上周答应加入江南文旅项目组,这是她第三次来宋氏总部。前两次还只当是寻常的工作对接,直到今早路过茶水间,听见两个文员低声议论——

“听说了吗?那个新来的园林设计师,是走宋总后门进来的。”

“难怪能直接进核心项目组,我看她年纪轻轻的,哪有什么真本事。”

“可不是嘛,那天我还看见宋总亲自送她到楼下呢,两人关系肯定不一般……”

话音像沾了水的棉絮,轻轻落在心头,有点沉,却不至于让她乱了分寸。许谨一抬手按了按鬓角的玉簪,镜面电梯门里映出她平静的眉眼,像深潭里的月影,波澜不惊。

电梯在顶层停下,项目组的办公区敞亮开阔,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摩天楼。宋听肆的特助林舟已经等在门口,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许小姐,宋总正在开视频会议,让您先在会议室稍等。”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几个人,都是项目组的核心成员。许谨一推门进去时,原本低声交谈的声音骤然停了,几道目光齐刷刷射过来,带着审视和探究。她认得其中那位姓高的建筑总监,上次项目启动会上,对方看她的眼神就带着几分轻视。

“许设计师来得挺早。”高总监推了推眼镜,语气不咸不淡。

许谨一笑着点头:“怕路上堵车,提前出门了。”她将设计图放在长桌上,小心翼翼地展开——那是她熬了三个通宵画的周庄古镇改造细节图,笔尖勾勒的每一道廊檐、每一片瓦当,都浸着江南独有的灵气。

旁边一位穿职业套装的女士瞥了眼图纸,忽然嗤笑一声:“许小姐倒是好兴致,画得跟水墨画似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落地。”

这话里的讥讽藏都藏不住。许谨一抬眸看她,记得这人是负责项目预算的张经理,上次讨论改造方案时,就曾以“成本过高”为由反驳过她保留原住民老宅的提议。

“张经理放心,”许谨一的声音依旧温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图纸右下角附了详细的材料清单和施工成本核算,既保留古镇原貌,也能控制预算。”

张经理显然没料到她准备得如此周全,脸色僵了僵,讪讪地别过脸。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宋听肆走了进来。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看见许谨一时,他眸色柔和了几分:“抱歉,让你久等了。”

“刚到。”许谨一合上图纸,起身时裙摆轻轻扫过椅面,带起一阵极淡的栀子花香。

宋听肆的目光落在她摊开的图纸上,眉头微扬:“这是周庄的细节方案?”

“是,想先和各位过一遍水系改造的思路。”许谨一指着图纸上蜿蜒的蓝色线条,“周庄的‘水巷’是灵魂,我打算保留原有河道肌理,只在沿岸增设青石板步道,用榫卯结构搭建观景台,避免水泥浇筑破坏古韵……”

她讲解时语速平缓,声音清润如溪,原本带着几分抵触的高总监也渐渐收起了轻视,俯身细看图纸上标注的尺寸。宋听肆靠在桌边,指尖无意识地轻点着桌面,目光却时不时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她讲解到关键处时,会下意识地抿紧唇角,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像停着两只安静的蝶。

“想法不错,但施工难度不小。”高总监终于开口,语气缓和了些,“榫卯结构的观景台要承受游客重量,安全性得反复论证。”

“我已经联系了苏州的老木匠,他们祖上就做过水乡建筑,有成熟的工艺可以借鉴。”许谨一早有准备,“下周可以带他们去现场勘测。”

宋听肆颔首:“就按许设计师的方案推进,高总监配合协调施工队。”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高总监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什么。

散会时,雨下得更大了。许谨一抱着图纸走出会议室,张经理忽然追了上来,皮笑肉不笑地说:“许设计师真是好福气,有宋总这么撑腰,我们这些熬了十几年的老员工都得靠边站呢。”

这话像根细针,扎得人不太舒服。许谨一停下脚步,转过身时,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张经理说笑了。项目组靠的是专业能力,不是谁撑腰。要是我的方案有疏漏,欢迎随时指出,但没必要说这些无关的话。”

她声音依旧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温柔的锋芒。张经理被噎得脸色发白,看着许谨一挺直脊背走进电梯,才悻悻地啐了一口。

这一幕恰好落在宋听肆眼里。他站在走廊尽头,手里捏着刚接完的电话,听着助理汇报“殷时那边又在打听项目进度”,眉峰微微蹙起。

“宋总,需要提醒张经理注意言辞吗?”林舟低声问。

宋听肆望着电梯下降的数字,淡淡道:“不必。让行政部把项目组所有成员的履历整理一份,发在内部系统上。”

林舟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许谨一毕业于国内顶尖的建筑学院,师从著名园林大师,参与过苏州拙政园的修复工程,这些亮眼的履历从未向外宣扬,难怪会被人轻视。宋总这是要不动声色地为她正名。

雨势渐急,许谨一站在大楼门口等车,裙角被风掀起小小的弧度。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停在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宋听肆的侧脸。

“上车。”他言简意赅。

许谨一有些犹豫:“不用麻烦宋先生,我叫的车快到了。”

“雨太大,”宋听肆倾身推开副驾车门,“正好顺路。”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气,与她身上的栀子香奇妙地融合在一起。宋听肆递给她一条干净的毛巾:“擦擦吧。”

许谨一接过毛巾擦拭着鬓角的潮气,忽然听见他开口:“公司里的闲话,别放在心上。”

她动作一顿,抬眼时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那双总是显得疏离的眼睛里,此刻竟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歉意:“是我考虑不周,没提前介绍清楚你的资历。”

许谨一低下头,轻声道:“没关系,清者自清。”

“但也不能让你受委屈。”宋听肆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下午会有你的详细履历发到公司系统,以后不会再有人乱说了。”

许谨一握着毛巾的手指微微收紧,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暖意。她原以为他这样的豪门继承人,只会用权势压人,却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些细碎的委屈,还用这样温和的方式维护她。

“谢谢宋先生。”她抬起头,眼底漾着真诚的笑意,像雨过天晴时的湖面。

宋听肆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移开目光看向窗外:“下周去周庄勘测,我和你一起去。”

车子在古籍修复馆门口停下。许谨一解开安全带时,宋听肆忽然叫住她:“许谨一。”

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许谨一回过头,看见他指尖捏着一枚小小的玉坠,是朵含苞待放的玉兰。

“上次在鹤台园看到你耳后有块小小的疤,”他将玉坠递给她,语气自然,“这个或许能遮住。”

许谨一下意识地摸向耳后——那是小时候爬树摔的疤,平日里被头发遮着,没想到会被他看见。她接过玉坠,指尖触到他温热的指腹,脸颊微微发烫:“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只是枚普通的玉,”宋听肆笑得温和,“就当是……感谢你为项目付出的心血。”

许谨一望着他真诚的眼神,终究还是收下了玉坠,轻声道了谢。推开车门时,雨丝落在脸上,凉丝丝的,却盖不住脸颊的热度。

修复馆的老馆长正在整理刚收来的旧拓片,看见许谨一进来,笑着招呼:“谨一来了?快看看这张《平江图》拓片,是不是真迹?”

许谨一将玉坠小心翼翼地放进手袋,接过拓片仔细端详。指尖拂过泛黄的宣纸上勾勒的宋代苏州城街巷,刚才在公司里的不快仿佛都被这古老的墨香冲淡了。

“是真迹,”她肯定地说,“你看这城墙的线条,运笔沉稳,墨色温润,是典型的南宋技法。”

老馆长啧啧赞叹:“还是你眼光毒。对了,上次跟你说的那处废弃的古戏台,屋主同意转让了,要不要去看看?”

“真的?”许谨一眼睛亮了,“现在就去!”

古戏台藏在苏州老城区的深巷里,黛瓦已经斑驳,木雕的戏台柱子却依旧挺拔。许谨一站在台下,仰头望着“声闻于天”的匾额,雨水顺着飞檐滴落,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这里可以改造成非遗展示区,”她拿出纸笔快速勾勒,“保留戏台原貌,周围搭建回廊展示苏绣、缂丝的制作过程,游客既能看戏,又能体验传统工艺……”

老馆长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忽然叹了口气:“你呀,明明可以靠家里的关系进设计院当研究员,偏要跑出来做这些辛苦的活儿。”

许谨一笔下不停:“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觉得辛苦。”

她从小在祖父的园林里长大,看惯了亭台楼阁、花开花落,心里早就种下了对江南的执念。当年报考建筑学院时,全家人都反对,觉得女孩子应该安稳度日,只有母亲摸着她绣的兰草纹样说:“想去就去,娘相信你能把江南的美留住。”

想到母亲,许谨一的笔尖顿了顿。手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张照片——她和宋听肆在鹤台园梅林边说话的背影,配文:“宋总的新欢?看着也不怎么样嘛。”

许谨一皱了皱眉,删掉短信,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她知道这肯定是向璃颜或者她的朋友发来的,想用这种方式让她难堪。

“怎么了?”老馆长察觉到她的异样。

“没事。”许谨一收起手机,重新露出笑容,“我们去看看后台的化妆间,或许能改成体验区。”

傍晚回到家时,手机里已经有了林舟发来的邮件,附件是宋氏内部系统的截图——她的履历被放在了项目组介绍的首位,从毕业院校到参与过的项目,写得清清楚楚。下面的评论区里,原本的质疑声已经变成了一片惊叹。

“原来是师从李老先生的高徒,难怪这么厉害!”

“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向许设计师道歉。”

“周庄的方案太惊艳了,期待落地效果!”

许谨一看着这些评论,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她拿出那枚玉兰玉坠,对着灯光端详,玉质温润,雕工精巧,怎么看都不像普通的玉饰。指尖轻轻摩挲着玉坠,想起宋听肆递过来时的眼神,心跳又忍不住快了几拍。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晚霞透过云层洒下金辉。许谨一将玉坠戴在颈间,玉的凉意贴着肌肤,却奇异地让人安心。她铺开周庄的图纸,在右下角轻轻画了朵小小的玉兰花,笔尖蘸着暮色,晕开温柔的墨痕。

宋听肆回到家时,客厅里亮着盏昏黄的灯。向璃颜正坐在沙发上翻杂志,看见他进来,立刻噘着嘴抱怨:“听肆哥,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你好久了。”

“有事?”宋听肆解下领带,语气平淡。

“就是想问问你项目的事,”向璃颜状似无意地说,“那个许谨一,听说她履历很厉害?我之前还以为……”

“以为她是靠关系进来的?”宋听肆打断她,目光锐利如刀,“璃颜,我警告过你,不要随便议论别人。”

向璃颜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却还是嘴硬:“我就是听别人说的……”

“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宋听肆走到酒柜旁倒了杯威士忌,“许谨一的能力比你看到的强得多,以后在项目上,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质疑她的话。”

向璃颜眼圈红了,委屈地说:“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你对她总是这么特别……”

“她是项目的核心设计师,”宋听肆的声音冷了几分,“而你,是项目的投资方之一,做好你该做的事就好。”

向璃颜从没见过他如此冷漠的样子,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抓起包哭着跑了出去。管家想上前劝阻,被宋听肆拦住了:“不用管。”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向璃颜的车消失在夜色里,眉头紧锁。手机响起,是林舟发来的消息:“宋总,查到了,今天给许小姐发照片的是向小姐的助理。”

宋听肆捏紧了手机,指节泛白。他拨通向璃颜的电话,语气冰冷:“让你的人以后安分点,再敢骚扰许小姐,我会让向氏退出项目投资。”

电话那头传来向璃颜的哭声和辩解,宋听肆直接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在沙发上。他走到书桌前,铺开一张宣纸,拿起毛笔,鬼使神差地画起了鹤台园的梅林。笔尖落下,竟画出了一个素衣女子的背影,站在梅树下,鬓边别着玉簪,身姿温婉,却透着一股不肯折腰的韧劲。

窗外的月亮爬上中天,清辉洒满书房。宋听肆放下笔,看着纸上的背影,忽然想起许谨一接过玉坠时微红的脸颊,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浅笑。

流言如絮,风吹即散。但有些人,有些事,却像江南的烟雨,看似朦胧,却早已在心底刻下了淡淡的痕。

许谨一临睡前刷到了宋氏集团的官方微博,最新一条是关于江南文旅项目的介绍,配图是她画的周庄水系图,配文:“以匠心守古韵,让江南活在当下。”

评论区里一片好评,有人认出了图纸的风格,留言:“这画风好熟悉,是不是之前修复拙政园的那位设计师?”

许谨一笑着回复:“是我,敬请期待。”放下手机时,颈间的玉坠贴着肌肤,暖暖的,像有人在耳边轻声说“加油”。

夜色渐深,江南的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来。许谨一躺在床上,听着雨声,想起白天在古戏台的发现,想起宋听肆递来玉坠时的眼神,嘴角忍不住弯起。

她知道,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流言蜚语,更多的质疑挑战。但只要守住心底对江南的那份热爱,守住自己的专业和骄傲,就像这雨打芭蕉,看似柔弱,却自有千钧力量。

而那个在雨里为她撑伞的人,或许也并非只是萍水相逢。

窗外的芭蕉叶上,雨珠滚落,溅起细小的水花,像谁在低声诉说着一个刚刚开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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