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16
带土在离开木叶后才开始剖析自己对木樨的看法。他一开始觉得她很漂亮,后来觉得她无比强大,直到她从暴走的三尾手里救下琳和卡卡西又转头拒绝了声嘶力竭的水门老师、打晕所有人只为全身而退时——他才顿觉她的神秘。他想不明白木樨为什么要选自己。因为没有在一开始就想明白,他后来每每被她伤心至绝望都会回返困惑于此。木樨将很多事都吩咐给他,几乎不区分个人**和**的界限,似乎是把带土当成了亲信——或仆人。她叫他去川之国寻找宇智波泉奈,说泉奈明明没有死,但带土找了又找,总也找不到他。宇智波带土怀疑他早就死了,要么是在外多年,已失去相信自己仍是自己的信念。
能够忍受困惑转变为痛苦的空虚后,宇智波带土想木樨或许根本就没有理解过自己。这样想会好受一些吗,带土?他摇了摇头,只好不去想。
离开宇智波斑的那天,山洞外在下雨。青灰色天空,瓷片一样平滑而细腻。木樨站在洞口,向内是叮叮咚咚随地下河一起轻盈流动的溶岩群,一株株钟乳石拔高如笋;向外是一片天光渐暗后的漆黑剪影,嶙峋乱石随机而疯狂地旁逸斜出。她穿着那身滚边珍珠白小袖,外披蛇皮灰羽织,清淡如透明窗纸上的水痕,正站在洞口那片最明亮的绿幕中央。木樨贪婪地一呼一吸。她向来热爱新鲜空气。失去半边身体后,他发现忍耐心跳比从前容易了许多。
听到身后有人接近,她突然说:“木叶可能也在下雨吧?带土,你说,他们都在做什么呢?”
带土根本不知道她在说谁:“什么?”
雨声淅淅沥沥,如隔岸远望,江边气象万千,云雾凝紫流涟。这份不清晰让他上前了一步,仿佛焦躁不满。
他错就错在这里。
她失望地说:“唉,我和你这种运气不好的傻子真的没话讲。”
带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这样和我说话?”他心想:什么?“你这样说?”
她懒懒地举了下手,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可能只是伸了个懒腰,但带土接受不了。他接受不了她能轻轻松松地奴役自己,还表现得像个女主理人。他快把自己的后槽牙咬碎:“你敢这样和我说话?”
“怎么了?”她笑嘻嘻地回身,大手轻拍他毛茸茸的仍然像个男孩的发顶,一下又一下,轻轻的。“舍身救人成佛之后又不想做英雄了吗?你连'死也要救人'的心理准备都有了,却不肯服从我的命令,像你还是个忍者时做的那样?”
他捏着拳头,正要打出一拳,却被她突然的亲昵吓了一跳,浑身都毛骨悚然:“你……”
木樨自顾自地说:“你不是很乐意捐躯吗?”
他回过神来:“和卡卡西没关系。”
木樨微笑:“我根本没有提到他吧……”
宇智波斑的声音从山洞内响起:“在吵什么?”
他们双双沉默下来。带土沉默是因为恐惧,她沉默是因为不想应付斑,再次陷入那类总与过去有关的对话。
“在吵什么?”斑的眼珠像死鱼一样盯着他们看,并不是不信任,但也不是信任。
她哼了一声:“再找不到泉奈,我就回木叶去。”
“回去干嘛?你以为他们希望你回去?”
“我想回去啊。”
“真麻烦。”带土说。
“你又在麻烦什么?”斑突然暴起,“现在是我!”
带土不说话了。
临近中午,她带回一堆嫩绿的苜蓿,拌着搅碎后的野果非常有滋有味地吃完了,带土什么也没吃,他不怎么饿,而且他没有心情吃东西,所以他就算饿了也不会去吃的;他坐在一个悲惨的土堆里发了一会儿呆。他渐渐地聚焦了眼神,看到面前飘来的她。
木樨说:“你能走路吗?”
他抬了抬手臂,还把膝盖挪到眼前:“我不是废人。”
“那行。”她说。“走吧。趁着斑在睡觉,你还可以装作这就是我的主意。”
“你想做什么?”他蠢蠢欲动,这时才记起木樨并不想和斑过下去,是为了自己能够彻底恢复才在斑的山洞里浪费了两个月。的确是浪费。他看得出她一直心不在焉。在连绵不绝的雨声中醒来,睡前晚风轻抚树顶,此时寒鸦阿阿而鸣,带土转过烛影,在凹凸不平的黑棕色山洞深处看到她站在斑的面前。斑目不转睛地看着木樨,好像他是第一次见她,很早很早之前,他跪在祠堂地板上,他也是这样看着下凡般的她的,而现在他坐在枯干树根之间,垂垂老矣,永恒的第一秒还没有过去,她就已经回到他身边。那个用火苛刻的山洞阴暗潮湿,滑腻的青苔到处都是,他是半个植物人,她也和植物人差不多,竟然没有人不适应环境。
但她还是带他离开了这里,准确地讲是从水之国的边境来到雨之国。换到了一个更湿润的地方,但离海更远。睡不着的那些夜里,他听到了远处的叹息——是山还是海?都宽广,都冷淡,都足以承担一切,侧耳倾听却听不到一点点与自己刚刚发出的那声嘶吼相像的回声。他很难用想象力来给自己圆谎,因为一放松就想到以前。而在他成功说服自己以木樨为锚点抛弃了木叶和木叶的人们后,却等到她要自己用神威去找宇智波泉奈的命令。
宇智波斑一直在说些很短的句子,但在带土听来却很长很长。对话间是有黏性的……后来他把这句话告诉弥彦。弥彦说对话才是真的,其他的一切都是假的。这就是带土一直用投影和晓组织交谈的原因。
“那后来呢,那个徒弟又是怎么回事?”
“他可能心虚,但我也不知道。宇智波镜活得很好,后来才死掉。你不知道吧?木叶很动荡呢,一直很动荡。”
“我不知道。”
“没有关系,我知道。让我告诉你。我当时问,这样下去该怎么办?他还没说话,在和我喝茶,突然之间发出一张只有一面写了字的卡片,哦,那是三代目,你不熟,你认不认识他爸爸?猿飞长吉郎。不认识?他的爷爷你总知道吧,在峡谷里带人开荒圈地的猿飞佐助。对,他叫……日斩,哎,嗯……他就是爱搞点小把戏。为了解压?你怎么知道?也许做火影的压力都比较大——但我看不出来,柱间当时有过什么压力。”
宇智波斑在笑:“他怎么会有压力?”
“说的也是。”她也点头,但几乎像只动了下巴。“我正和他们共进晚餐。我要了橙子、水蜜桃、青提、菠萝、芒果、草莓……”
“你吃得太多了。”
“不,是你吃得太少。”她鄙夷道。“我享用我要的,他们恰好什么都给。火之国很大,我真心感谢你吩咐长吉郎先去勘探地形才划定范围……那不是你?那么,是谁?千手扉间?天啊!但长吉郎并不……他和我提到说他只认识你,好吧,或许他是个流氓!”
“除此之外,我还喝水,自来也——你也不认识。我希望你不要碰到他。但他很有趣……算是吧!——倒水的是他,那时候他只配做酒童。其他人不喝水,磨汤喝,浓缩的高汤,牛肉和羊肉煮的,配着鱼一起吃。秋刀鱼,因为他们喜欢。鱼肉被盐腌过,黑盐,但比我从沙滩上捡回来的海盐还要白。自来也是白头发,扉间也是白头发……其实扉间很喜欢看人的头发,我不知道,就像我们……”她说:“我们都是黑头发。对吧?好吧,我不提他了。但我问'我们该怎么办'后,三代目说他更喜欢波风水门。波风水门是那个四代目,带土的老师,认识白牙,跟着自来也来到木叶的孤儿,很小的一个孩子。这里总是……战场上的孤儿总是很多。你知道他们对孤儿做的事吗?”
带土用心地听。
“他们收养每个流落至此的孤儿!”木樨手舞足蹈了起来。“这和木叶对外开放一切有什么区别呢?”
“这是当然的。”
木樨不解。
但她没有停下来:“我说,食物的价格会变化,住宿也很难,人才快要死光了,但战争还没有结束。至少看起来不会结束得那么快。三代目说'但我们有这些'。因为他边吃边说,我以为他醉了或想要喝酒之类的,但他说的是……你知道?他说的……”
带土完全听不到斑的声音。
“天啊。”她点了点头。“你想的没错。”
“我很关心木叶。”
“我想也是。”
沉默。
“那么,最后你离开了?”
“想什么呢?故事不可能结束在这里。”
“你当然不能结束在这里!这是我第一次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哦。”木樨说。“看来你的脑子还是受到影响了。”
她即使说“斑变蠢了”也依然愿意和他分享木叶的政治,带土想她或许并不信任自己。但是她又带着他离开了控制欲愈发高涨的宇智波斑。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木樨依然把他当成小男孩。从川之国返回时,他想到了一个办法,但不敢实施,也不敢多想。不确定会不会成功,也对失败后的情况毫无概念甚至无法可想。
带土陷入了他到底该是男人还是男孩的纠结,却不知道她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是否成熟。
下一章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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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pisode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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