柘城的视力很好，不像时曦，晚上看书的还得戴眼镜。
“想法不错，”柘城一张张仔细地看着，“但是确实和你说的一样，落地有难度。”
“你还关注教育呢？”
“偶尔会看一些相关的新闻。”
柘城将时曦画的手稿看得最认真，“这些是你画的？你还会画画呢？”
“胡乱画的。”
“三皇五帝、三公九卿......比起我上学那会儿的大段文字可好记太多了。”
“我记得飞行员是单招吧？”单招不用参加高考。
“我走的统招。”
“统招？毕业包分配的那种？”
“嗯，卖身契签到了99岁。”柘城开玩笑道。
“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成绩特别好？”时曦觉得柘城属于那种啥事儿都能做的很好的人。
“还行吧，没掉过前二。”
“凡尔赛。”时曦酸道。
“你问我我才说的，再说了成绩好也不能证明什么，顶多算会做题。”柘城将资料码好放到电视旁边的写字台上，以防溅到油星。
“你今年多大？”
“猜猜看。”
“25、6？”
“29了。”
“看不出来，29岁的话......”时曦掰着手指头数着，“你是97年的人？”属牛，特别倔强。
“嗯。”
“但是你看起来感觉和我差不多大。”时曦光看上面还不够，还钻到桌子底下看柘城的下半身。
“怎么可能，你大三是吧？21岁......看啥呢？”
“你腿真长......”
“你们年轻人都这么跳跃的吗？”
“可能......吧？”时曦也不确定，“你的英语是不是特别好？”
“还行吧，沟通没问题。”
“我的英语不太好，到现在了六级都还没过。”
“你们学校的学生，英语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跟你比肯定是差远了。”
“我这是工作需要。”
“你除了英语还会说别的外语吗？”时曦化身好奇宝宝。
“阿拉伯语、俄语都会一些。”
“这就是传说中的满级人类。”时曦对着柘城伸出了大拇指，眼里是满满的崇拜。
“赶紧吃吧，凉了都。”
“‘赶紧吃饭吧’用俄语怎么说？”
“Давайбыстрееешь!”
“阿拉伯语呢？”
“就是不吃饭是不是？”柘城也放下了筷子，两手叉腰看着时曦。
“你说完我就吃！”
“!??? ?? ?????”
“一句也听不懂，”时曦竖起耳朵听的，但完全是自己没有接触过的语言体系，“*%@#......模仿不来。”
“那你还非得听。”
“嘿嘿！”
突然柘城的手机震动了，时曦撇了一眼屏幕上的照片，低头继续喝汤，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动静。
柘城将屏幕关闭后，把手机装进了裤兜里。
磨磨唧唧、天南海北的边聊边吃，一顿饭吃完已经快11点了。
“我走了，垃圾等下我跟前台说，让他们收走，不然晚上有味儿。”
说完柘城也不动，就看着时曦。
时曦装看不懂柘城眼里的探究，“那你注意安全，我跟你一起下去，刚好透透气。”
看时曦的状态还不错，应该没有被昨天的事影响。
“行。”柘城将外套挂在臂弯里，“对了，忘了问你，你在北京待几天还是直接回厦门？”
“待几天，难得来一次我想到处转转。”
“我这周不在国内。”柘城皱眉道。
“没事啊，你忙你的，我已经报了团了，飞机票也买好了。”
“买上票了？”
“对呀，运气好吧？”
“运气不错！”
“你赶紧回吧，明天是不是要早起？”时曦催促道，再呆久一些，他怕自己就装不住了。
面上的淡然都是假的，他的心从见到柘城站在门外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狂跳。
“不用，十点才出发，去国外接新机。”
“那你明天早上还能睡个懒觉！等你回来了我请你吃饭。说好了，下次真得我请你。”
“有区别吗？”柘城笑道。
“当然有。”
“行，那我回了！”
送走柘城，时曦在楼下转了好一会儿，心情好了嗓子也不疼了。
他很有耐心，他可以慢慢来。
柘城到家的时候掏出手机一看，除了在酒店弹出的那条备忘录提醒之外，还有一条微信消息，是二十分钟前赵淇发的。
赵淇给他发了一张特别特别蓝的天空照。还有一条文字信息，“早点睡哈，柘城！”
6月的15日和9月的24号这两天对柘城来说意义非凡，所以他早早就在手机上设置了备忘提醒。
2022年的6月15日，他和赵淇阔别8年后又重逢。9月24日，是他们重逢的第100天。
赵淇已经出国两年多了，2023年2月下旬柘城去的新加坡，赵淇3月份就和谢侃去了国外。
在国外做完肾移植手术后，他们干脆就定居在了瑞士。
因为时差的原因，柘城与赵淇基本上都是微信联系。他能从对方的言语间感受到，出国后的赵淇状态一下子就好了起来，这两年几乎都是在全世界跑着滑雪，还会时不时地给柘城发照片回来。
大多数照片都是风景照，为数不多的人像照里，有三分之二都是和谢侃的合照。
站在谢侃身边的赵淇，眉目间一片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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