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后季青岁就直接回到学校，知道陆泽没什么事，只是腿骨折了，他终于能不想那么多。
一到下班时间季青岁就收拾东西准备往外走。
谭欣啃着苹果，“怎么这次走得这么急？见对象啊？”
季青岁开玩笑道：“见不到我要闹呢。”
谭欣啧啧两声，“太臭的恋爱味了。”
在门口叫了个车就来到了医院，路上还在和陆泽聊天。
一整天陆泽都很乖，一有空就会发信息，连吃了什么都要发过来，完全就是热恋时期的两人。
聊天框上一个陆泽发来了信息，“快到了发个信息。”
季青岁看了眼外面的路，他发去信息，“快到了。”
陆泽直接发来一个语音，“在医院下面的公园等你。”
季青岁心都动了起来，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陆泽。
幸运的是，这一路很是通畅地就来到医院，刚下车季青岁就快步来到医院里的小公园。
这里人很多，有小孩子在下面追逐，还有推着轮椅出来遛弯的大爷大妈。
季青岁拿出手机发去信息，“我已经到了。”
陆泽打来电话，声音卡顿，“我还在医院大厅，轮椅太慢了。”
季青岁果断说：“我去接你。”
“拜托了。”
医院正门离这里有些远，季青岁走到时看见陆泽已经出了门，正在滑坡上准备溜下来。
电动轮椅行驶得很稳固，陆泽一条腿包着石膏粗了一整圈，他正全身贯注地投入这个滑坡中。
季青岁连忙快步走了过去，直接从后面把住轮椅，“我来了。”
陆泽安心地松开按钮，他躺在轮椅上向上看季青岁，“怎么今天下班这么早？”
季青岁有些得意，“不是下班早，是我跑得快。”
陆泽笑了一声，他收回视线看着季青岁将自己带到公园。
走到公园的椅子旁季青岁问：“怎么突然想去公园了？”
陆泽抓住了季青岁的手，“这样就当我们在约会了。”
季青岁坐到陆泽身旁，他将书包里的零食拿出来，大多都是肉类食物，不过这次是他在路上买的。
他递给陆泽一个鸭架，“吃。”
陆泽正要接过去，季青岁就猛地抽了回来，他翻开手机看备忘录，“你等一会儿，我要看看你能不能吃辣的。”
陆泽有些无奈，他将头偏在季青岁身旁，“能吃，我没什么事，也就是腿骨折了。”
季青岁顺手撸了一把陆泽的头发，“行吧。”
陆泽被折腾得没法，他以前也不知道季青岁这么活泼，明明刚见面的时候他还是个温柔的老师。
季青岁却从陆泽头发上摸到了乐趣，手上像是有丝绸一样滑过，陆泽的发质软，不像他的头发像刺一样，他站到陆泽身后装模作样地说：“我帮你理理头发。”
陆泽手上拿着和他本人格外不符的鸭架，还在磕磕绊绊地啃着。
季青岁动作很是轻柔，陆泽眯起眼睛感受着抚摸。
陆泽吃了半天才说，他没吃过这样的食物，“怎么就骨头？”
季青岁终于心满意足地坐回位置上，“啊，这家店不行，尝个味得了。”
陆泽嘴角吃得通红，他将骨头放进塑料袋，伸手问季青岁要纸。
季青岁扯出来一节纸，抓住陆泽的手就仔细地擦，陆泽细长，青筋有些明显地在手背上，一颗痣在手腕处很是性感，季青岁擦着就不愿意松手了，他又用湿巾擦了个干净，攥着陆泽的手把玩。
陆泽有些无奈，“手还湿着，一会儿怎么摸都好。”
季青岁却不放手，“你怎么想起留长发的？”
陆泽看着季青岁不安分的动作，他直接翻过去将季青岁作乱的手包裹住，“自己理不好，也不能让别人理发，只能长发了，我偶尔会自己修一下。”说完他看向远处踢足球的男孩，“我明天就回家。”
季青岁皱着眉，“不行，脑震荡现在没什么问题，不代表以后就没事了。”
陆泽拍了拍季青岁的手，“没事。”
季青岁也知道没办法，毕竟今天就刚听说陆泽的病床早上突然塌了。
当时他还不可置信地问了好多遍，最后还是陆泽的一个图片发过来让他停止了疑问。
季青岁悻悻道：“那我只能跑到你家找你了。”
陆泽的家在市中心，而学校在三环，还是有一段距离。
陆泽笑了笑，“我可以去找你，喜欢什么花我给你买。”
季青岁一想到陆泽坐在车上就心惊，“算了吧。”
陆泽想让季青岁不想那么多，他拍了拍轮椅，“带我逛逛？”
季青岁站起来推着陆泽在这个很小的公园里乱逛，他们都不熟悉这里，走到哪儿看哪儿。
走着就到了健身器材，不过这里没什么在锻炼，一群孩子在远处对着单杠射球，一旁的小姑娘也乐冲冲地加入进去，与医院总是冷漠的形象完全不符的欢乐气息。
季青岁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低头对着陆泽说：“我小时候是孩子王。”
陆泽偏过头，“我小时候也是孩子王。”
季青岁不可置信。
陆泽随后补充道：“因为我成绩最好，家世最好，所以被人教导不能和我有冲突，理所当然的是孩子们的领袖。”
季青岁轻笑了一声，“我小时候也喜欢踢皮球，有了裂痕也要继续踢。”
陆泽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见季青岁的手机铃声响起了。
季青岁对陆泽说：“我去接电话。”
手机显示的是李逸飞的名字，那天以后他们像是终于步入的正轨，李逸飞也开始好好地找工作。
李逸飞的语气愉悦，“方燕最近的病情有好转的迹象，要来聚聚吗？”
季青岁看了眼陆泽，他轻声说：“我陪对象呢，改天吧。”
李逸飞“咦”了一声，他笑了笑，“行，那就改天。”
季青岁在打电话，陆泽在旁边看小孩子们踢皮球。
皮球明显因为长时间使用，已经没多少气，在与地面摩擦的时候还会发出难听的皮革声。
一男孩推开别人冲了过去，“我来我来！一定能进门！’”
他们说的进门就是那个单杠。
男孩往后退了一步就是一个助跑，瞬间皮球被踢了出去，抛物线应该是朝着单杠处去的，偏偏没有踢中。
皮球落在的旁边的杆上，反射后直冲陆泽。
没有任何意外的倒霉，陆泽已经熟悉这种事情，电动轮椅被他操控着转头，他也侧身避开，没气了的皮球就擦过陆泽的头部落在远处。
远处的孩子们意识到自己做了坏事不敢靠前，他们聚在一起讨论，然后一个领头人走了出来，带领所有孩子走到陆泽轮椅前。
这么大的声音季青岁也注意到了，他挂掉了电话来到陆泽身旁，就听见孩子们说：“对不起，我们不应该踢球。”
陆泽一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些孩子们，他手足无措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季青岁弯腰拍了拍最前面的孩子，“没关系，不过以后要注意到旁边的人，可以吗？”
“知道了哥哥。”孩子们说完就离开了。
季青岁抿嘴笑了笑，他转头看陆泽，“这么瘪的球都能反弹，这孩子力气挺大。”
陆泽跟着笑了，明明青岁还在旁边怎么就突然有事发生呢，只是个意外？陆泽不相信。
季青岁已经坐到了陆泽旁边，他丝毫没收到刚才事情的影响，还乐滋滋地吃着肉食。
陆泽撑着头靠在轮椅上，试图不让自己想太多。
树上一片树叶悄无声息地落在陆泽脸上，他抬头看去，这刚长出的新芽上没有秋冬时会掉下来的枯黄的叶片。
叶片不知从哪儿被吹了过来，凉丝丝地趴在陆泽脸上，然后就开始往下坠。
陆泽接住了这片树叶，上面的枯黄腐蚀了整个叶片，留下的只有被虫子啃食后的枯败。
一切都像是警告，陆泽不由看向季青岁。
这人见陆泽看过来，他递过来一个切块水果，“来的时候看见路边有买哈密瓜，我随手买了一盒。”
陆泽接过去放进嘴里，哈密瓜中间是甜的，而旁边的肉是苦的，那种明显的农药的苦味，他忍不住皱了眉。
季青岁也察觉到了，“别吃了，对身体不好。”
陆泽将嘴里的哈密瓜咽下去，他笑着说：“来这儿专门和我一起吃呢？”
季青岁拍了拍陆泽的额头，“我都好久没吃过零食了，让我放纵一会儿吧。”
陆泽抬手抓住季青岁的手，然后放进自己的腿上，“受苦了。”
季青岁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看了一眼四周，刚才在旁边玩的孩子们已经回去了，所及之处没有一个人影，他收回视线认真地看向陆泽。
刚吃过鸭架的陆泽嘴上还是殷红，偏偏这人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
季青岁抽出自己的手，提起陆泽的下巴。
眼神对视两人都知道会发生什么，陆泽轻笑一声，他先一步有了动作，直接伸手勾住了季青岁的脖颈，带着他上前，以一种压迫性的姿势将季青岁禁锢在怀中。
这一次不再是蜻蜓点水般，他们深入地去感受彼此的温度，还有舌尖上带着的丝丝农药的苦涩。
树上嫩绿的新芽动了又动，哗啦啦地配合着掩盖所有暧昧的声音。
结束后季青岁回味着嘴里的味道，他擦了擦还留在嘴边的涎水，“真苦，以后还是不要吃药东西再这样了。”
陆泽倒没觉得有多苦，他手指动了动，还想勾住季青岁的脖子。
季青岁坐到旁边的位置，书包里已经没有别的零食，他迎着风带着陆泽回去。
“走吧，晚上要吃什么？”
“都可以。”
“要不今天晚上别走了。”
“不行，我要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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