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叹气,“言一,你是真的没有意识到嘉禾对你的感情吗?还是你不愿承认,你是爱着嘉禾的?”她温柔地看着张言一,似是不解。“言一,你为什么要这样?”
张言一并不抗拒告诉父母这些,他苦涩地说:“嘉禾她的心里有远大的志向。她同我一样,理想都是为了造福社会,为老百姓服务一生。既是同我一样,我又如何能用爱情将她拴住呢?我告诉她了,又能如何?我告诉她了,她必会为了我而不会选择出去读博士,她不读博士,她又如何能更好地实现她的理想?”
他再难说下去,“如果她知道了之后也还要走,我怕我自己会选择跟她一起走,那我的理想呢?我将我自己的理想又置于何地?”
“爸,妈。我自私,不愿告诉嘉禾。我也自私,不愿陷进去两难的境地,我不能为了她放弃我自己的理想。”
女子固然也能有自己的征程,像许嘉禾那种人,比男人还要强,就应该翱翔在天际,而不该困于家庭与孩子,蹉跎她的理想。
我希望她能永远闪闪发光,在她最有天赋的领域辛勤耕耘,去做一个建设者。
她可以去做学术发展的奠基石,去做那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
我不愿看她拘泥于爱情,卑微到尘埃。
这是张言一第一次对父母袒露心扉。
“爸妈,你们记得文晞吗?”张言一问。
张爸张妈都摇头。
张言一知道他们以前都不关心他的生活,他笑笑,说:“文晞是我高中的女朋友。”
“我当年高考失利,没有去清大,去了南大,但文晞她去了清大。她很优秀,她当时和我分手,是因为她认为我和她的爱情没有让我变得更好,她觉得是她的错,和我谈恋爱以至于我分心,没能实现我的梦想,去学航天专业,愧疚了很多年。”
张言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们说,文晞是不是很傻?”
他一口喝尽,“前两年吧,她也结婚了。她结婚之前还特意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我她要结婚了。还说当年和我提分手,她比我更痛苦。只不过她已经走出来收获自己的幸福了。”
“是我说,文晞,当年高考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没能考到和你一个学校。”
“后来,她的婚礼我也没有去成。在她婚礼前夕我出了车祸。”张言一苦笑。“或许是冥冥之中注定,我和她不再有缘分了吧。反正我现在也接受了。”
他最后总结,“文晞是我在青春年少时最爱的人,我一直记得她。你们只知道嘉禾,却不知文晞。我不能将我一直没处对象的原因归结到文晞和嘉禾身上,但是……”
“我没有力气去认识新的人。”
张妈妈说,“言一,你何必钻牛角尖呢?文晞结婚已经是事实,你也不主动联系她,为什么就是将自己封印在过去?”
张言一摇头,“我早就不爱文晞了。”
张爸爸问他,“那嘉禾呢?”
他又摇头,“我不能爱她。”
出发那天,苏南硕放机场。
张言一要从无锡飞去哈尔滨,再转机去H市。他带的东西少,提着一个行李箱背个背包就登机了。临走之前,他也去见了许嘉禾的父母,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张言一探望过他们,才放心离开。
只是他婉拒了许嘉禾父母要去送机的要求,说他的飞机早,且不是周末,请他们不要再为了他而特意请假。
“况且,虽是边界,但是我在国境之内,想回家很容易的。”张言一说。
进安检口前,他挥挥手,让他爸妈回家去,好准备上班。张言一笑着说:“下次回家,我带女朋友给你们认识。”
张爸张妈听了,心里不是滋味。
自从上次听完张言一掏心掏肺的话,他们俩才真正了解这个儿子心里想的是什么。
他的不易,他的无言,他的任何一个行为都固执地坚持着他认为对的道理。
身为父母,自是为儿子感到心疼。
直到那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张言一过得也没有他们想得这么好。
飞机到哈尔滨转机的时候,张言一抽空给应皓珩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他已经在去H市的路上。
应皓珩一大早被他电话叫醒,也没生气,就是还没有回过神。“笑哥,一路平安。”
张言一安静了一会,问他:“何冰叶有说,嘉禾最近过得怎么样吗?”
“哦哦哦哦,说了。她昨晚才跟林漫和嘉禾打了电话,说她们都还挺好的,就是嘉禾这两天可能是感染了流感病毒,发了一天的烧没什么力气。”
病毒肆虐全球,连张言一自己也不小心染上了一次,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起来。他“嗯”了一声,“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嗯,叶叶和她们说了。”应皓珩又提醒他,“笑哥,你口罩和防护的带好了吗?到时候要是不够了就告诉我,我给你买了寄过去。”
张言一被他逗笑,“我去的又不是什么穷乡僻壤的地方。”
应皓珩嚷嚷,“哪能这么说,物质匮乏,你又是乐于助人的性子,宁愿自己死也不愿看着别人生病,你就是个傻子,张言一!”
张言一应了他,“好好好,我一到就把地址给你,可以了吧。”他看了眼登机信息,“走了,准备上飞机了,我要挂电话了。”
“嗯,一路平安。”应皓珩也挂断电话。
“张言一去H市了?”许嘉禾问何冰叶。
应皓珩给张言一打电话的时候,何冰叶也在他旁边。她算着许嘉禾那边的时间,等应皓珩一挂断电话,她就一个视频电话飞过去。
许嘉禾接得很快,估摸着是一直在床上躺着,只能靠玩手机来打发时间。
她接起来,第一句话就是问的这个。
“嗯,他刚给应皓珩打了电话,然后我就马上打给你了。”何冰叶说。
她正举着手机,应皓珩也要硬挤进视频框里。
“嘉禾,你病好点了吗?我听你的声音还像个公鸭子一样。”应皓珩跟他打招呼。
许嘉禾不满,“应学长,有你这样跟病人说话的吗?”
他嘿嘿笑,正经了一点。“言一呢,刚好在哈尔滨转机去H市,应该一个小时多一点就到了。”
许嘉禾在视频那边点点头。正巧,林漫端着一碗冰糖雪梨,戴着口罩和手套进来了,她喊许嘉禾:“来喝冰糖雪梨!”
“漫漫!”何冰叶在视频那头喊她。
“你们这么早醒啊。”许嘉禾正在喝冰糖雪梨,林漫就顺势接过她的手机聊起来。“是张言一给你们打电话了?”
“嗯,他今天出发,给我打了电话。”应的是应皓珩。
林漫点点头,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开口打了何冰叶和应皓珩一个猝不及防:“那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
何冰叶和应皓珩在那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何冰叶大叫:“我的两个伴娘都在国外,我没有伴娘我结什么婚?”应皓珩也点头,“我的张言一刚去造桥了,吕文印和王君翊也都在各自忙着,我也没有伴郎了!”
这两个人齐齐耍赖,把没有结婚的锅甩在伴郎伴娘身上。
……
许嘉禾和林漫投降,好吧,她们就不应该提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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