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几乎是在灰气即将遁逃的下一秒——
“啪！”
一只透明的手掌凭空出现，五指并拢，精准的将灰气一把攥住。
灰气像疯了一样疯狂的扭动，发出刺耳的尖啸声，像是AI女童机械音的尖叫：“ 放开我！！”
声音冰冷、尖利，带着冲天的恨意。
这机械音赫然就是祁星乐系统的声音，可惜的是，头一次听见这声音的姬靖对此并不熟悉，没有丝毫准备，着实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抖了一下，直勾勾的盯着手掌。
透明手掌没有料到自己的行动会被发现，抓捕的动作慢了一瞬，这便给了灰气可乘之机，趁着透明手掌僵硬的那一瞬间，灰气果断的分出一缕，逃了出去。
手掌感知到动静，五指连忙一收，牢牢扣住剩余的主体，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啧——”
一道低沉，不耐的男声响起，下一秒，那只手的主人现出身形——
那是一个穿着墨色古袍、发束高冠的年轻男子，眉眼清俊却冷肃，五官俊美如画，身材高大威猛，如云似雾的灵气缠绕其身，若非亲眼所见，几乎会让人怀疑这是幻觉。
姬靖瞪大眼睛，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浑身紧绷，甚至连手指都有些发麻。
鬼鬼鬼鬼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靠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鬼吗！！看这服饰还是几百年前的老鬼啊！！！
被发现的姬昊苍看了一会儿姬靖手中的玉佩，目光深了几分，又仔细的看了看姬靖的眉眼，然后转身化作一团雾气离开了。
“小靖？！” 姬蕴海担心的喊了一声。
姬靖勉强回过神来，怔怔地指着空气中缓缓消散的虚影，脸上满是错愕：“ 大哥，，你看不到吗？”
姬蕴海扭过头来，什么也没有发现。
祁凌川房间内。
门缝一晃，姬昊苍的灵体刚一入内，祁凌川便转过头来，神情平静地看着他：“跑了？”
“嗯。”姬昊苍面色未变，只是眉头微皱，“断尾求生，让他逃了一缕出去。”
他手掌一摊，灰气已经恢复成了虫子的模样，正蔫蔫的躺在掌心，看上去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果然是咒蛾。 ” 祁凌川道。
姬昊苍神色淡淡，漫不经心道：“ 祁星乐还在，咒蛾就跑不到哪里去。”
“它先是遭受五雷符轰炸，又被我囚禁了大部分魂体，如今元气大伤，只剩下一缕，必然要靠吞噬血肉来恢复。”
他勾了勾唇道：“ 祁星乐怕是危险了。”
祁凌川收起桌前布阵用的灵器，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姬昊苍一眼，发现他的灵体比初见时凝实了不少，对自己恢复的实力很是满意。
再修养一段时间，自己就可以回到练气后期的境界。
“为虎作伥之人，就该想到最后不会有好下场。” 祁凌川表情冷淡，“ 万事万物皆有它的价码，这就是他的命。”
姬昊苍挑眉：“ 我以为你会......更...宽容一点。虽然他是个坏人，但你不是也说了，好人和坏人都有被拯救的权利。你不打算救他？”
“当然要救。” 祁凌川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驱逐邪祟是我云隐宗弟子的使命，见死不救当然不符合我的准则。”
“只不过，他未必会希望被我拯救。” 祁凌川的语气平静，“ 我会把他身上的邪祟剥离出来，也会保住他的命，不过这样，他依仗的力量也会消失，对他来说未必算得上是好事。”
“ 而且，一旦他性命无忧，该他承负的业报，也该承受了。”
姬昊苍挑了挑眉，飘到窗台边，懒懒的靠着，换上他那副熟悉的吊儿郎当模样，笑得骚气十足：“感谢大侠这么尽心尽力地帮我驱邪去祟，恢复力量。真是感动得我龙泪纵横啊，怎么样，大侠，考虑一下让我以身相许呗~”
他笑着抛了个媚眼。
祁凌川不为所动，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姬昊苍更来劲了，他的皮囊怎么说都算得上是大美人吧，居然还有人对自己的美色不为所动？
他眸光微挑，勾唇一笑，似玉的脸颊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莹光。
懒洋洋地从窗台滑下来，他飘到了祁凌川身边，在他眼前一晃而过，动作潇洒优雅得像在跳舞。
偷偷地在祁凌川的头上揉了一下，还没等到他黑脸，姬昊苍便赶紧退开，换了个姿势，斜倚在书桌上，抬手一撩，长发垂落肩侧，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声音低哑，眼神又勾又魅：
“ 祁大侠真是冷淡，我这副皮囊，谁见了不说一句国色天香，也就祁大侠不为所动。”
他慢慢的把袖口撩上去，露出一截光裸精致的手腕，泛着淡金光芒的龙鳞片宛若粘合在肌肤上的宝石，色泽通透，边缘又细碎如冰刃，精致得令人移不开眼。
月光洒落其上，鳞片层层叠叠，仿佛微光流转，隐隐泛着虹色的辉泽。姬昊苍伸出了手，笑得像一个引人堕落的妖精：“ 你不想要摸摸看吗？”
祁凌川的目光不自觉地落了上去。
那些鳞片确实是很漂亮，他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干净、锋利、光彩夺目。
但是他站在原地没有动。
姬昊苍又朝着他走近了两步，微微倾身，声音低哑暧昧：“ 你们云隐宗修道讲因果，我这可是诚心诚意的报恩，只是摸一摸，没什么的~”
他靠得太近了，呼吸之间带着龙息特有的味道，祁凌川很难去分辨这到底是什么气味，只觉得既像是酒一般醇厚，又像是天材地宝一样蕴含着冲天的灵气。
像是雨后初开的冰莲，又像他幼时在云隐宗山巅看到过的星辰金矿，甚至还带有几分小猫的温暖气息。
祁凌川扭过头，语气没什么温度：“再靠近一寸，我就折断你的手。”
姬昊苍低低一笑，直起身来，双手一摊，满脸无辜：“啧，好凶啊祁大侠。”
祁凌川表情正经：“ 你在姬家还没有找到你想要的答案吗？”
这段时间他都一直没有出现，今天才蹦出来，不就是在搜寻姬家的地盘，试图找到他肉身的线索吗。
姬昊苍的表情正经起来，不再逗人：“ 差不多吧。”
他懒洋洋的往旁边一靠，“ 我确实找到了一点线索，姬家的北边那片地带，有我肉身的气息。不过，已经微弱得快要散了。”
他顿了顿，眼睛眯起来：“ 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事情。”
姬靖身上的那块玉佩，可是眼熟得很啊。
姬昊苍转头看向祁凌川：“ 你说，有人能活几千年吗？”
“怎么不可能？” 祁凌川不假思索的回复，“你这样的老妖怪不就活了几千年？”
“嘿！” 姬昊苍立马站直了，“ 我哪里是人？我是龙啊！我们龙族几千年才算成年，以人类的算法，我不过二十出头，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好吗？像我这样可爱的小龙，还是嫩草呢！”
祁凌川嗤笑一声：“没见过连智能手机都不会用的‘嫩草’。”
“你！” 姬昊苍立刻跳脚，“你能好到哪儿去？你们那个世界难道有手机？！”
“我们有传讯玉简、灵识投影，还有阵法传送。” 祁凌川的心情好了很多，没抓住咒蛾的沮丧也被这插科打诨消散得差不多了，“ 而且，”
祁凌川伸手摇了摇手机，“ 我是能够熟练使用的。”
姬昊苍翻了个白眼，又笑着靠近了些，挤眉弄眼：“ 那祁大侠教我啊~不白教，有报酬的~”
祁凌川懒得搭理他这是不是□□的模样，淡淡的转身：“ 你在姬家继续查你的线索吧，进度快一点，我估计不会再多待几天了。”
“你要走？”
“嗯，祁星乐的事情一了，我就该离开了。”
如果在期限内苏怡安和祁威夫妇还没有把木牌送过来，那他就只能自己去取了。
“在这里住得不舒服？”
“嗯，”祁凌川说，“ 人太多，太吵。”
他们的**也太多，恩怨纠葛和爱恨情仇也不停。
修道之人不会喜欢这种地方。
“确实，” 姬昊苍点点头，“那你打算去哪儿？ ”
祁凌川低头，抬手拂了拂袖口的灰尘，语气没什么起伏：“如果可以，我还是想包一座山。”
如果赚够了钱的话，再弄几个纸人，清修一二。
“ 唔，好像不行呢~” 姬昊苍笑得狡猾，“ 山里哪来那么多的邪祟来供给我重塑身体？更何况，你这具身体的原身才刚高考完，是要去读大学的哦~”
“读大学？” 祁凌川皱了皱眉，“ 我可以不去。”
“这不大好吧。。。” 姬昊苍笑笑，“ 祁大侠不是刚才还得意于自己对这个社会的适应程度高吗？现在这个世界对玄士可没有多少的认可度，再说了，原身辛辛苦苦的读了十二年书，你就打算这样放弃？”
这话说得在理，原身表面上是个孤僻的模样，实际上有在暗地里偷偷的用功，虽然高考的分数线还没有出来，但是他自己估算的分数其实不算差，当时他是存了好好读书让养父母刮目相看的心思的。
姬昊苍见他沉思，知道这是劝动了，接着道：“ 而且祁大侠也不想每次出门向人介绍自己的时候，都多解释几遍吧？而且据我所知，这个世界上和玄士相关的学校虽然少，但并不是没有，出门有个身份，办事才会方便嘛。”
祁凌川眨了眨眼，这倒是实话。
“再说了，就算你真的包了山，也要有人在山下给你送快递、交电费、连网线吧？荒山野岭的，你要是没有个正经的身份，上头的审查都不会通过的。”
祁凌川：“......”
他顿了顿，认真地想象了一下自己在山林里架阵种符、每隔几日下山取快递的画面，冷静地得出结论：“我可以用传送符，请专人定时投递。还可以用纸人。”
“那这个世界的玄士水平如何，你难道不想知道？不好奇？” 姬昊苍换了个方向。
这倒是想会一会的，祁凌川抬眼瞄了他一眼：“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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