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恶鬼怨气远不及当初的沈囚,但这些人麻烦就麻烦在死得有些久了,所以难缠。
谢沉雪废了些功夫,把沈囚从那些恶鬼身边带了出来。
他用灵力造了一个结界,暂时带着沈囚安全的躲在里面。
他的妖身大概率是与沈囚走散了,此刻也不见踪影。
古神殿确实危险,稍有不慎就能让人毁于一旦。
沈囚身上的鬼气有些过重了,若是不剥离,只怕沈囚会更青睐修鬼道。
修鬼道并非不可,只不过沈囚身在青崖,若是修了鬼道,更加不受玄天宗那些弟子待见。
若是可以,谢沉雪更希望沈囚在玄天宗可以与普通弟子相处,性子要更阳光些,于大道有益。
他没有犹豫,抬手贴进沈囚胸口,掌心发力中,一道道鬼气被从沈囚体内吸出。
随着鬼气从沈囚身体里面传出,沈囚眼眸颤了颤。
谢沉雪自然也看到了,他蹙着眉却没有动。
沈囚体内还有鬼气,谢沉雪向来果断,他当机立断,并没有收回手。
在鬼气透体彻底离开的那一刻,沈囚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间,沈囚先是神色茫然地盯着谢沉雪看了会。
彻底清醒后,沈囚弹跳而起,瞬间推开了谢沉雪。
沈囚咬着牙,防备心顿起,“剑尊。”
谢沉雪垂着眸,手指蜷了下。
见沈囚的样子,也是不太想见到长宁剑尊。
不过在青崖峰时,陪伴沈囚最多的是师兄,不是师尊。
所以沈囚不太喜欢他,也很正常。
谢沉雪垂着眸,看着沈囚往四周看了看,随后看向他。
沈囚手指握了握,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手指间属于另外一个人的温度已经没了。
师兄呢?
他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身影,想起他跳入光轮时,那个人也并没有醒来。
沈囚顿时就紧张了起来,那光轮有些古怪,他好像弄丢了师兄。
他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身影。
迫不得已,他看向清冷得不食烟火的剑尊,问,“师尊,你有没有看到我师兄?”
长宁剑尊垂着眸,看了他许久,带着点让沈囚捉摸不透的审视。
良久,他听到高高在上的剑尊声音清冷,声音低低的问,“沈囚,你好像,很在意你师兄,是吗?”
那种眼神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修为强大,情绪内敛的剑尊身上,那一刻,沈囚觉得长宁剑尊好像在嫉妒。
但是怎么可能呢?
长宁剑尊要什么得不到?怎么可能对他与师兄之间的感情觉得嫉妒?
沈囚皱起眉,还没有开口,就听到长宁剑尊恢复了平常的语气。
沈囚已经没事,继续待在这里找不到古神残魂,也找不到古神残魂的位置。
这恶鬼阵饶是他也觉得难缠,这里估计有很重要的东西。
不是残魂也可能是其他的,但继续待在这里也不会知道这恶鬼阵到底守着什么。
谢沉雪抬剑将朝他们的冲过来恶鬼斩杀,声音漠然,“你既然已经醒了,那就跟本尊来。”
见沈囚不动,看样子是想待在这里继续找人,他蹙眉,“你要找的人不在这里。”
他的妖身确实不在这里,谢沉雪并没有说错。
长宁剑尊常年闭关,沈囚见到他的时间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沈囚站在他的身后,那人的背影带着点松木独有的挺拔,剑气的凛冽感。
光是看着背影,沈囚就从心底产生一种安稳感。
这个人确实身姿气质,修为都极为出众,他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想要拜入这个人的门下了。
何况青崖峰据传言,很是护短。
谁不想被护着。
沈囚低眸,看向他手腕戴着的青灵镯。
这镯子原本是囚他的,后来因为师兄,却成为了他的储物镯。
想到那个人,沈囚眸子柔和下来。
就在这时,走在他面前的人突然停了下来。
沈囚抬头,疑惑的看向突然停下的长宁剑尊,却见那人蹙眉,露出的半张侧脸冷意弥漫。
他抬手,一剑劈在前面的恶鬼堆上。
剑光璀璨中,有人从剑光下走了出来。
沈囚瞪大眼睛,简直有些难以置信,毕竟长宁剑尊身为灵界数一数二的强者。
在他的认知里,一剑之下,这人不应该是站着出来的。
除非长宁剑尊收了些力道。
下一刻,沈囚就忍不住庆幸幸好长宁剑尊收了力道。
谢沉雪沉着脸,拧眉望着来人手里闭着眼眸的猫耳少年,随后目光定在来人的脸上。
这人此刻身上的气息有些奇怪,带着点魔气,又带着点灵气。
沈囚倒是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但那少年身上的气息很奇怪,不敢贸然上前。
他看着跟着沈仲青身边的那个温润的少年似乎变了一个样子。
一贯柔和的眼眸此刻像是黑沉的深渊,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那人抬手将拎着的人拉至身前,手指间握着一小块刀片按着那人的脖颈。
他并没有笑容,但声音依旧温润,“多谢长宁剑尊这些年的照顾,若是长宁当做没看到过我,一切都好说。”
说着,被他按在胸前的少年脖颈露出几条血线,少年依旧无知无觉。
长宁剑尊尚且还没有如何,见少年脖颈处的血线,沈囚却是有些忍不住。
他上前一步,“白水河,你放开他。”
他不想知道白水河怎么会以一个弱者的姿态潜伏在沈仲青身边,他只想将谢沉雪从这个人的手里救出来。
这个人身上气息诡秘,脸上的笑意让他想到了那些笑面虎。
那人笑了笑,目光依旧在谢沉雪的身上。
长宁剑尊修为极高,就算他拼尽全力也未必能从这个人手上逃掉。
不过幸好,他一进来就发现了长宁剑尊的大弟子。
白水河低声笑了笑,带着点无奈,“而且,我还救了你的弟子,恶鬼阵对于他们这种修为的小弟子凶险万分,若不是我,他此刻身躯已经被恶鬼啃噬殆尽了,剑尊,你就当没看见我吧。”
沈囚转头,看向站在他旁边的长宁剑尊。
谢沉雪眼眸清冷,听白水河说的这些却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沈囚神色一沉,青崖峰传闻很是护短,可他在玄天宗受的委屈又何止一件,长宁剑尊从未出手,只怕他师兄……
沈囚抿着唇,望着此刻注意力在白水河身上的剑尊。
希望长宁剑尊能念在谢沉雪是他徒弟,天赋又好的份上,不要对师兄那么无情。
并不知道沈囚心中所思,谢沉雪看着白水河身上未来得及遮掩的魔气,眼睛一垂,“你是魔修?”
他蹙眉,“你既有灵力,又有魔气,修为看起来也不差,你是来阴的副将?”
来阴这些年手下有一个得力心腹,此人行踪诡秘,很少有人见过这个人的真面目,就连谢沉雪也只不过是听说而已。
但那人却是罕见的魔灵双修之人,对比着白水河,谢沉雪倒真觉得,这个人是那个副将的可能性极大。
白水河眸子一动,却没有否认,“果然还得是长宁剑尊见多识广,不错,我就是来阴的副将。”
他并没有否认,不知道是惦念当初长宁剑尊给的恩情,还是觉得他们走不出华然秘境。
但依照沈囚看,多半是前者,若是长宁剑尊如此容易被留下,那来阴早就已经灭了玄天宗,带领魔族杀穿灵界了。
谢沉雪此刻挂在白水河的前面不知生死,阖着目的样子有些吓人,沈囚皱着眉,有点蠢蠢欲动。
但他刚踏一步却被长宁剑尊隐秘的拦了下来,沈囚眸子一动,终究还是停止了移动。
他现在并没有灵力,白水河的修为不知几何,但长宁剑尊修为如此高,若是真的动手,长宁剑尊应该会先救下谢沉雪的吧?
沈囚瞥着长宁剑尊,看着那人冷硬的侧脸,有些忐忑。
谢沉雪并没有关注沈囚,而是看着白水河,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谢沉雪蹙眉,“上次在白河,你身上并没有魔气。”
白水河不知道长宁剑尊是不是真的冷漠,还是觉得他手里面的人并不重要,到现在都没有关心他手里面的人。
他不动声色的将脚尖往后退了些,面上却没有变化,“您都说魔灵双修了,付出点微不足道的代价就可以换取在灵界行走的机会,我倒是很乐意,剑尊,说实话吧,你放不放我走?”
他注意着长宁剑尊神色,却见那人依旧还是那副表情,都不带变的。
倒是沈囚有些紧张,他想了想,扯住了长宁剑尊的袖口。
然后学着那些拉着师尊手臂摇晃的弟子,放低声音,说,“师尊。”
谢沉雪转头看了他一眼,就在沈囚觉得有戏时,谢沉雪突然抬手就是一剑。
这剑气一点都没有留手,沈囚看着白水河脸色一变,随后连忙带着人躲闪。
沈囚也是脸色煞白,他看着这剑气从他师兄的手臂划过,当场就溅出了一簇血线。
若不是白水河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拉了他师兄一下,这一剑就能直接将挡在白水河身前的谢沉雪劈成两半。
长宁剑尊出完这一剑后并没有停手,他趁着白水河躲闪的这一下迅速逼近,抬手一掌打出,将白水河打出好几米远。
白水河手中的匕首在谢沉雪脖颈划出一条极为细长的血线,那血一下子将沈囚的眼睛染得铺天盖地的红。
“师兄。”
他一下子失声叫了起来,连滚带爬的跑向摔在地上的人。
沈囚声音太过于惨烈,凄厉得谢沉雪怀疑他妖身脖颈已经与脑袋分离。
可窥道境的妖身哪里有那么容易就被劈坏,更何况他还收了几分力道,这剑气连他妖身的护体灵气都没有劈出来。
他的动作一顿,白水河趁着这个机会捂着胸口跑了。
谢沉雪转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沈囚眼底滋生的敌意与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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