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况野车上下来的时候,文檀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况野知道她怕,开车向来很稳,从没有像今天这样飙过这么高的速度。
文檀吓得腿软,颤颤巍巍的站稳,差点摔倒时,况野扶了她一下,又立马松开手,冷着脸往前走。
况野从不在家作曲,为了方便,他在S大附近租了独栋洋房,专门给供给写稿排练。
文檀醉成这样,肯定是不能带她再回况家,只能暂时安定在这。
他刚打开门,就碰上了来房子里拿乐谱U盘的吉他手。
“阿野,你不是要去加拿大录音吗?”吉他手愣了下,又看了看打着酒嗝的文檀,“这是……你女朋友?”
他还没说完,文檀趁两个人不注意,已经灵活的钻进了房里。
她第一次来这,没见过这么多乐器,满眼都是新奇。
况野注意力全在她身上,看她脚步踉踉跄跄的撞到桌角,疼得倒吸凉气,他眉心一拧,推开吉他手快步走进去扶住文檀的手臂。
她没管周围有谁,站在客厅中央就开始耍酒疯。
先是拿起筷子轻佻的敲他的电子鼓,再是举起他的Mustang一通乱拨,甚至还站在沙发上,踩着他的手稿蹦蹦跳跳唱着好汉歌。
吉他手惊得下巴都收不回去。
这些东西况野平时视若珍宝,谁都不许碰,这女孩居然可以随意乱砸,他从没见过况野纵容一个人到这样无法无天的地步。
他好奇,又忍不住多朝文檀看了两眼。
很纯澈的长相,唇红齿白,眼尾微微往上吊,带着几分不自知的魅,鼻尖一点红痣,很有辨识度。
的确是漂亮有辨识度的长相,放在人群中也是亮眼的存在。
文檀跳累了,躺在沙发上安静了几秒,突然大喊:“好热!”
她零帧起手,摸到什么脱什么。
在文檀露出纤细.腰.肢之前,况野先一步脱掉外套披在她身上。
随后淡淡回头撇了眼愣在玄关的吉他手。
阴森而潮湿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吉他手吓了一激灵,立刻马上跳起来穿鞋连滚带爬跑了出去,还不忘带上门。
况野以前从没见过文檀喝醉。
他也不知道一个人喝醉以后能和清醒时的性格截然不同。
带文檀回家的路上,掌心被玻璃割伤的口子被他用手抠破,仿佛只有依赖身体上的疼痛爆发,才能压抑心底偏执的怒火。
他垂下眸,盯着文檀,鼻息间仿佛还能闻见其他男人的恶臭。
“去洗澡。”他冷声。
文檀饶有趣味的听着他命令的语气,不知死活的继续挑衅:“你帮我洗啊。”
话音刚落,文檀忽觉一阵失重。
下一秒,她就被人摔在了床上。
文檀察觉到危机,誓死不从,四下漆黑一片,像是地狱深渊巨口,她还以为是在做噩梦,下意识往前扒拉着要逃。
刚往门口爬一步。
一双冰冷的手不急不缓的覆上她的脚踝,倏地将她拖了回来。
文檀愣愣回头。
况野站在阴影处,静静睨着她。
阴翳目光从她莹白的脚背往上,掠过她的腰、她的脊背、她细长的脖颈。
令人头皮发麻的眼神,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
他又被谁惹生气了?
明明她前几天才哄好的。
文檀撇撇嘴,下意识伸出手去勾况野的脖颈安抚。
他却往后退。
一言不发,避开她的动作。
况野这个人很奇怪,起码在文檀眼里是这样。
他越是临近暴风雨,就越是平静。
平时蹙眉、掐脖子、冷脸根本不算什么。
要是被他八风不动、面无表情的盯着,那才是真完了。
文檀吓得缩了缩脑袋。
今晚发生了什么,她遇到了谁,又是怎么回来的,她一概记不清了。
她只觉得况野凶得要命。
文檀有模有样的学他愠怒,却没有学到半分况野的凌厉,反而整张脸皱巴巴的,看着有些委屈。
印象里,况野上一次这样凶她,应该在去年。
那时,况野在外地参加比赛,潭州下了场突如其来暴雨,文檀没带伞,蹭了同行学弟的车回家。
学弟执意要送她到家门口。他一只手打着伞,一只手抱着花,红着脸对文檀说:“学姐,我下周就要搬去别的城市了,你能……抱抱我吗?”
文檀本就不是一个别扭的人,只当是答应普通朋友临行前的最后一个请求,接过他的鲜花,在家门前的巷口与他轻轻拥抱。
道别转身的那一瞬,她抬起眼,猛地一怔。
猝不及防对上窗口那双漆黑瞳孔。
况野表情淡漠的站在阁楼,不知盯了她多久。
半小时后,手中的花被人毫不怜惜丢在地上,她的口红也蹭到了少年的喉结。
“你很喜欢他?”
他的指尖冰凉,捏住她下巴,抬起。
“回答我。”
文檀在况野的桎梏下动弹不得,想起自己还没出去还伞,羞耻红着脸:“他还在楼下等我……”
黑暗中,她能听见况野在淅沥雨声中的冰冷嗤笑。
“让他滚。”
动作不带犹豫,唇齿灵巧,咬下她脖颈上挂着的最后一根丝带,他伏.在她肩头低.喘,嗓音暗哑,滚着浓烈占有欲。
“再有下次,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你也不想让我生气,对吗?”
……
他对她的掌控欲大得吓人,明里暗里都是威胁。
幸好现在是在做梦,文檀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脑子一片混沌,文檀不知想到况野哪一次欺负她的画面,冷不丁开始耍小孩子脾气:“我想吃lisi那家巴斯克蛋糕。”
她踢踢况野的膝盖催促:“你去买。”
颐指气使,不知天高地厚。
况野一句话没理,拧着眉,摁住她小腿。
看他忽略自己,文檀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又踢了况野一脚,闷出一句:“我讨厌你!”
“是吗。”
听到这句话,况野终于有了反应。
他冷笑,掐住她后颈,解.开她的上.衣。
“那要怎么做你才能喜欢我。”
文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滴溜溜的转。
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
她忽然伸出手,将况野推倒在床沿。
况野在重力下后仰,用手肘撑起半个身体,文檀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抬手压住他的肩,屈膝.跨.坐在他身上。
贴紧才发现,他的体温比想象的要炙热,肌肉线条堪称完美。
“你亲亲我吧。”文檀捧着他的脸笑,鼻尖贴着他的。
她的轻声如同蛊惑:“你亲亲我,我就喜欢你。”
屋外暴雨侵袭,雷声轰鸣。
潮湿空气渗入窗口,像是一张温柔的渔网。
况野顿了半晌,眼睫微颤。
喉结滚了滚,呼吸不再平稳。
她笑得灿烂,沾染淡淡酒香,手臂柔得像一滩水,勾在他身上。
况野还在气头上:“松手。”
文檀却好像没有听见,试探的低头,吻了吻他的耳朵。
况野咬着牙别过脸。
文檀穷追不舍,轻咬他喉结。
况野闷哼一声,蹙着眉仰着头。
文檀醉得浑身滚烫,手指格外贪恋.他的皮肤,不知轻重,指甲不慎划过他小腹。
况野倏地抬眸,猛地锢住她后颈,追着吻上去。
她就算喝醉也知道怎么拿捏他。
而他就算再生气,也会想要和她接吻。
吻得越重越好。
吻到两个人都粘上彼此血腥味才算圆满。
磁铁相吸,本就带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仿佛既定规则,黏得又快又急。
但在下一步之前。
况野理智回笼,猛地抽身离开。
文檀忽的愣住,懵懵的看着他,半天才意识到。
哦。
这只是他罚她的其中一种招式。
况野没多说一个字,周围的气压就已经低得吓人,整个房间仿佛都被阴翳的潮气挟持。
文檀蹙眉:“谁惹你啦。”
况野冷脸:“你说呢。”
文檀怕被推开,死死缠着他的脖子。
“不要不开心,”她轻轻摩挲着况野后颈的头发,柔声说:“不管是谁让你生气,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况野动作一僵,垂下眼帘,和她对视。
她说得情真意切,仿佛这就是她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
半晌。
他自嘲扯唇,嗓音又轻又闷:“骗子。”
“我没骗你,”文檀语气无辜,“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
况野瞳色幽深,掐着她的脖颈,命令:“说你爱我。”
文檀乖乖照做:“我爱你。”
他看着她哑声:“不够。”
文檀想了想了,开口:“我不会离开你。”
“我喜欢你。”
“我只有你一个。”
……
可这一次,文檀都快把情话说遍了,况野都没有丝毫动容,依旧用他那双摸不到底的眼睛静静睨着她。
文檀一股气涌在心头:“你到底想听什么?”
房间昏暗,文檀能感受到况野缓缓俯身,与她平视。
他双手捧住她的脸。
“说你想要嫁给我。”
语气中竟然有些小心翼翼。
空气安静了一瞬,文檀陷入一片茫然中,下意识想要反驳。
可又想着反正这只是一场梦,说了应该也没什么。
想到这,她点点头,略显犹豫:“我……想要嫁给你。”
况野没再说话。
他就这样盯着文檀,将她有些无措的模样尽收眼底。
抬指,蹭过她的睫毛。
脸上没有表情,手心却冰得彻骨。
好像一只没有温度的水鬼。
文檀在酒精催化下,脸烫得难受,触碰到他的那一刻就好像鱼找到了水源,主动抓着他的手,用脸颊蹭.蹭。
“哥。”
她困得不行,戒备心放下,有些喃喃自语的意思。
“你看起来好像很想霸占我的全部,你又好像很恨我,因为你咬我咬得好重好疼……”
“我好怕你,”她靠在他怀里说,“你恨不得每分每秒都拴着我。”
“好像是,你没有我就活不下去一样。”
这些话在文檀清醒时根本不可能说出来。
除了生气和况野吵架时,她嘴里永远没几句实话。
况野知道她的狡猾,竟然也心甘情感被骗。
她主动埋首在他怀里的动作似乎对他有奇效,况野周身的气压慢慢回升,眼里的冷意也渐渐退散。
半晌,他盯着她的发旋,突然开口。
“没有好像。”
文檀疑惑:“什么?”
况野低头咬她,嗓音磁沉。
“就是很想霸占你。”
给她痛意后,又扣住她的肩吻她。
“就是恨你。”
文檀被他吻地有些缺氧,身体软了下来,抗拒的力道也变得微不足道,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意识逐渐被拉入黑暗的深渊。
原本是她跨.坐的姿势,不知何时变成是况野在上方。
他直起上半身,垂下眼。
不急不缓摘下戴在小拇指上那枚素圈尾戒。
在与她十指相扣时,不动声色的戴在文檀的无名指上。
——他的尾戒,也是她的婚戒。
——尺寸刚好,不容抗拒。
文檀昏睡过去的那瞬,况野埋进她怀里。
闭着眼,轻声说。
“就是没你活不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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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chapter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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