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别墅是一座融合静谧与高奢气质的独栋大宅。主体建筑采用浅灰色的顶级清水混凝土与深色天然玄武岩,构建出冷峻且充满力量的几何块状结构。此外,别墅旁天然湖泊的点缀,以及北面特意延展的自然山体,使得整个空间宛如一个巨大的“科技魔方”,巧妙镶嵌于青山绿水之中。
在这座市值过亿的别墅中庭,陈列着意大利顶级品牌Minotti的沙发组合,环绕着一张由整块非洲黑檀木精雕细琢而成的茶几。近六米的挑高空间内,巨型吊顶水晶大灯熠熠生辉,角落中摆放的艺术大师孤品,无不显露出别墅主人雄厚的财力与显赫的社会地位。
听到电话那头宁辞“收买人心”的挑衅,宁国栋手握电话,双目赤红地环顾四周。他几十年艰辛打拼,几乎为这个家付出一切,却换来女儿此刻故意的嘲讽和毫不掩饰的凉薄……宁国栋自然明白宁辞话中的深意,但他不敢轻下断言,宁辞究竟看穿了哪些手段,或者,掌握了什么秘密。
“哼!”宁国栋被愤怒情绪笼罩,思维能力有所下降,但他毕竟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于是,他只在电话中冷冷回应:“有什么话,不必阴阳怪气,回家来,当面敞开说!”
……
宁国栋刻意回避的态度自然引起了宁辞的深度怀疑,她饮尽口中的咖啡,苦味在舌尖漾开。莫非?正如她所怀疑的,是父亲的暗中操作,硬生生给许小陈套上了债务的枷锁,而母亲,则只是充当了明面上的施暴者?
然而,他当年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能使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心甘情愿地背负巨额债务,并从此隐姓埋名,彻底销声匿迹?
宁辞联想到许小陈在MX医院心理咨询时留下的记录……关于债务,她只是轻描淡写地提及——“希望它能作为某种激励”,而到底是什么样的创伤,让她甚至有了自杀的倾向,让她在濒死的三天里,彻底放弃了求生的念头?
宁辞的心猛地揪紧,疼得难以言喻。她不敢去想象,如果背后的黑手真的是宁国栋,那么许小陈在过去五年里究竟承受了怎样的恐惧。而如今,再次选择接纳她,又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
……
沉思之际,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原来是备注为“宝贝”的许小陈主动拨来的电话。
“喂?”宁辞接起电话,迅速调整情绪,语气尽显温柔,“今天怎么这么乖,主动打电话给我了?”
“嗯……昨晚回到家,怎么也没给我发个信息报平安?”许小陈本想在昨晚发个信息询问,但又顾虑刚分开就联系,显得过于殷勤。于是,她只能被动等待。直到今天上午完成康复训练后,她终究按捺不住,拨通了宁辞的号码。
宁辞在电话中听到许小陈满含牵挂的嗔怪声,顿时感动不已:“宝贝,对不起,这些年我一个人生活惯了,渐渐没了及时报备的习惯……”
听到“宝贝”二字,许小陈的心突然加速跳动。这曾是六年前她的专属称谓,如今再次听到,不仅重温了当年的甜蜜,更平添了几分深沉的珍视。
“那你以后要调整过来。”许小陈稍稍蹙眉,语气轻柔地补充道,“不然我会担心。”
“好。”宁辞欣然应允,她思考片刻,接着交代,“今天下午我要签卖房合同了,明天要回父母家一起吃个饭……”
“嗯,好。”许小陈的语气里透着平静,她知道宁辞会暂时隐瞒她的出现,以及她们的关系。
许小陈也清醒地认识到,宁辞的父母如山海般横亘在她们之间,绝对不可能逾越。然而,她太过贪恋宁辞存在的美好,尤其是感受到宁辞对她同样的依恋后,她开始努力想要抓住哪怕是转瞬即逝的幸福。如果结局依旧注定是分离,那就珍惜此时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毕竟生命无常,人生短暂。
许小陈温柔地叮嘱道:“回家后,好好吃饭,不要惹爸妈生气,多陪他们说说话,别总是表现得叛逆和疏远……不方便通话的话,就偶尔发个信息给我。”
宁辞静静地听着许小陈的叮嘱,轻声附和,眼里充盈着泪水:“嗯,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吃饭,不跟他们吵,发信息给你,一直想着你……”
……
挂断电话,宁辞无比凝重地叹了一口气。她深知自己并无“掀桌”的资本,迫使父母主动坦白当年的真相,无异于天方夜谭。而以宁国栋的强势做派,彻底激怒他,恐怕会再次将许小陈置于可能的危险中。相较于真相,许小陈的安全是她绝对不能触碰的底线。而另一边,许小陈的深重的创伤与隐忍的性格,也注定了她会将当年的秘密彻底埋葬,即便是牺牲自己,或是舍弃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感情。
凭借顶级风险控制官的职业素养,她极其克制冷静地梳理了潜在的风险点、不同事件的优先级,并制定了相对可行的执行策略。随后,她主动联系张恩萍,安排与客户签订房产买卖合同。
……
张恩萍所在的中介公司,地处这座城市较为偏远的区域。这笔高达千万级别的房产交易,不仅能够助她提前达成季度业绩目标,更有望获得奖励性假期。
宁愿驱车一个多小时,终于在时隔两年之后,再次见到了这位前嫂子。
只见张恩萍整个人明显胖了一圈,她身着一套标准的黑色职业套装,将头发悉数梳至脑后,扎成干练的马尾。这与记忆中她那梳着精致刘海、肤白貌美的形象截然不同。
“好久不见,宁辞。”张恩萍主动伸手,热情招呼,“客户还没到,约了三点,还要再等一下。”
“好久不见。”宁辞打了声招呼,随后跟着张恩萍,进入会客室,坐在沙发上等候。
张恩萍随即沏上一壶茶,试探性地询问了小杰在这段时间在宁家的情况。
“他爸爸说,他这两天在闹脾气,哭着要找你。”宁辞想起昨晚跟宁阳的通话,她当时并未过多追问小杰的情况,便只能告诉她这个的消息。
“我之前答应了他,过年陪他的……”张恩萍无奈,嘴角牵出一丝苦笑,“但爸妈不允许,宁阳也出不来。”
“你们后来没有约定好固定的探视时间吗?”宁辞感到疑惑,“我记得当初你获得抚养权时,宁阳每周都会过去看望小杰。”
“哎……”张恩萍人命般地叹气,“对方拒不配合,法院也束手无策……官司也总不能无休无止的打下去吧,我也要生活,实在无力再奢求更多,只希望小杰将来还记得我吧!”
宁辞瞬间联想到许小陈心理咨询记录里的自述——“职业梦想是我唯一能掌握的事,其他的,我想我没有能力再追求了。”
宁辞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试探性地追问道:“我知道你放弃抚养权,是和一笔负债有关,这笔钱,跟爸妈有关吗?”
张恩萍对宁辞的关切感到一阵陌生,在她的记忆里,宁辞从来不会主动询问任何与她本人无关的家事……
“这笔钱,是小杰一岁那年……宁阳投资了一部电影,后来失败了,就欠下这笔钱。”张恩萍摇了摇头,无奈叹息说,“他当时瞒着我,本想说成功之后给我个惊喜……可没想到……不过我并不知道他欠了那么多。”
“你知道具体金额吗?有相关凭证吗?”宁辞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的信息。
“一千两百多万……凭证,凭证就是那几份合同……”张恩萍被宁辞冷峻严肃的表情震慑,下意识在脑海里翻找残存的信息。
“因此你就莫名其妙地背上了六百万的婚前债务?”宁辞深感无奈,但依旧客观冷静地陈述,“这些年,我陆续转给你们的,也有八百多万,加上父母给的,足以覆盖这笔欠款……除了这笔钱,你还知道其他的吗?”
“不知道了,婚内我并没有任何财产支配的权利。”张恩萍对宁辞的付出感到愧疚,但也只好默默地低下头。
宁辞不再继续追问,她从容地拿起一旁的茶壶,为张恩萍和自己逐一斟满茶水,随后静候客户到来,爽快地在合同上签了字。
交易结束后,宁辞正准备离开,张恩萍在门口叫住她:“宁辞,三个点的佣金太高了,不符合行业标准,这笔钱我不能收。”
“得感谢你帮我卖了个好价钱。”宁辞嘴角上扬,露出礼貌地微笑,“这房子入手以来,升值不少,你那点佣金,微不足道。”她向张恩萍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
宁辞开车返回市区,找了间饭店,点了几道看起来不错的菜,她掏出手机,一一拍照,然后发给许小陈……
不一会儿,许小陈发来信息:[今天真不错,按时吃晚饭。]
宁辞会心一笑,轻点回复:[表现得好,有奖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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