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伦敦。
在国际医药论坛暨企业战略分享会上,33岁的兴微原子ATOM生物科技CEO江彻,作为新一代创业者代表,进行了三十五分钟的主题演讲。
他以冷静务实的风格,分享了公司依托自主研发平台,所实现的首个“神经药物类”创新药商业化案例。数据显示,过去三个季度,公司营收实现了19.5%的增长,尤其在细分治疗领域,拿下了接近8%的市场份额。更引人注意的是,公司凭借该产品的优异表现,首次实现了单季度盈利突破2200万美元,预计全年净利润有望达到6000万美元左右。
演讲过程中,台下听众专注聆听,多位资深从业者在关键数据出现时微微颔首。问答环节中,一位跨国药企的高管提问时,特意用了“impressive”来形容兴微原子的临床推进效率。
会后,不少投资人,以及医疗行业代表与江彻交换了联系方式。这家成立不足六年、市值刚突破二十亿美元的企业,正逐渐进入行业视野的中心。
“姚院长!”江彻看到姚智一,热情地小跑过来,与他亲切地握了握手。
MX私立医院作为跨国医疗服务企业,正积极寻求创新药临床试验合作机会及潜在资金支持。
姚智一转身,看到江彻,笑着打招呼:“在异国他乡遇到了熟人,真是幸运!”
两人略作寒暄,彼此交换了行业相关信息,江彻对MX医院的临床试验项目表现出了一定的兴趣。
“这段时间您都在伦敦?”江彻心中暗想,正好可以借机向姚院长打听打听宁辞所谓的“前任”——那位许医生的详细情况。
“嗯,月底才回去。”姚智一应声道。
“姚院长,我这边还有点其他应酬。您看,要不咱们私下安排个饭局?中国人嘛!讲究饭桌上谈。您方便留个地址吗?稍后我专程去接您。”江彻的笑容礼貌而周到,他便顺利拿到了姚智一的地址。
……
姚智一回到住所,思量再三,给宁辞拨通了电话。
宁辞接到电话的时候,恰好是北京时间晚上九点整。
往常这个时候,许小陈总会催她洗澡、睡觉。可今天下午,她被许小陈的“搬家”建议惹得恼火,一直闷闷不乐。直到九点,许小陈的催浴还没到达,她就只能窝在沙发里,一边忐忑不安地等,一边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
“姚院长。”宁辞接到电话,颇为意外,“您出差提前回来了吗?”
“还没有。”姚智一在电话里压低声音叮嘱,“许医生不在你身边吧?找个没人的地方,再听电话。”
“哦。”宁辞立刻从沙发里起身,疾步走向阳台,反手将阳台门关上,“您说。”
“我在伦敦遇到江彻。他约我吃饭,我推测他会问一些关于你的问题。”姚智一敏锐地指出,“之前的相亲宴,他明显对你表现出兴趣。所以我才打来电话问问,关于江彻,你们目前的关系是?”
宁辞呼吸一滞,瞬间被姚智一的专业性及敏锐度所震慑。她毫不犹豫地回答:“骚扰者。”
姚智一轻叹一声,压低声音问道:“许医生知道吗?”
宁辞眼底起了雾:“不知道。”她长长叹了口气,肩膀微微下垂,虽说不该对姚智一表现出全然的信任,可此刻自己内焦外困,心理防线已然到了极限……
“您应该看得出,我爸妈极力反对我们的事。她心里创伤的根源,应该是由当年的债务引发的,对我父母极端的排斥与恐惧。我只能先把她藏起来,等到她身心康复后,再看看有什么转机。至于江彻,只是我父母拿来矫正我性向的工具,目的是达成商业联姻。”宁辞将自己的困扰向姚智一倾诉。她知道这有风险,但面对感情问题,她一个人快要支撑不住。
她无比诚恳地请求道:“拜托姚院长,千万不要将许医生的信息,透露给任何人。拜托了!”
“嗯,不会的,你放心。”姚智一明显感觉到宁辞的委屈与疲惫,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放缓语调,坚定地说,“宁辞,你是好样的!”
宁辞一时哽咽,说不出话。
姚智一皱了皱眉,他揣测宁辞的心理压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本来是要回去当面找你谈,但是现在……情况特殊,关于许医生心理创伤的根源,我大概……找到了答案。”
“您说。”宁辞咽了咽口水,心脏却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你的父亲用江彻来矫正你的性向,会不会用类似的手段……”姚智一欲言又止,他沉重地叹了口气,接着说,“许医生那个闭口不谈的秘密……濒死、催眠、各种医疗环境下,都守口如瓶的秘密,可能与尊严的根本性伤害有关。”
“姚院长。”宁辞的眼泪猝然滑落,“您的意思是?”
“从半个月前那次沙盘推演中……”姚智一话音微顿,又沉声道,“宁辞,你要有心理准备。”
“嗯。”宁辞极力克制着翻涌的情绪,可还是止不住颤抖,她攥紧拳头,额头渗出隐隐汗水。
“沙盘推演中的表现,与一般‘性侵犯’受害者的表现,高度吻合。”姚智一缓缓叹了口气。
自他接手许小陈的心理治疗起,便几乎亲历了一段顽强生命的完整旅程——她的孤儿出身,她的坎坷情路,她的职业理想,她的挺身而出,她一次次坠入深渊又绝境重生……
许小陈身上这份坚韧、善良与勇气,理应获得全世界的支持与善待。
姚智一心里清楚,不该以任何方式泄露病人的**。但是,如果不彻底解决许小陈的心理创伤问题,那么宁辞也很有可能陷入同样的境地。
……
挂了电话,宁辞感到世界陷入天旋地转般的失控。
“宁辞,该洗澡喽!”许小陈的声音从屋内传来,“都九点半了,我不叫你,你就一直赌气呀?快进来吧!”
宁辞蹲坐在阳台的地上,听到声音,连忙挣扎着站起来。
许小陈从卧室步入客厅,一眼就看到阳台门紧闭。她以为是宁辞心情不好,又躲在阳台抽烟,于是便徐步来到玻璃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讨好般地说:“还在生我的气呀!我知道错了,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别总偷偷抽烟,对身体不好……”
宁辞一把将门拉开,用手背抹去不断涌出的泪。
“哎哟哟……我的小哭包。这么点儿事,怎么又哭了一场。”许小陈赶紧将宁辞拥进怀里,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语气里尽是温柔,“我是怕你累,睡不饱,不是不愿意跟你同住,我哪会舍得跟你分居呢?”
宁辞的语言系统似乎陷入瘫痪。她几乎不敢深想,倘若姚智一的推断成立,许小陈究竟要克服怎样巨大的恐惧,才敢重新与她走到一起。
“怎么了?你不想再抱我了呀?”许小陈触到宁辞绷紧的脊背,疑惑这次租房的建议,为何会引来如此激烈的反应。
宁辞伸手环住她,轻轻地摸了摸她后背的伤口:“伤口……伤口还疼不疼?”
“不疼了。”许小陈心满意足地钻进她的怀里,轻轻嗅了嗅她的衣领,“你好像也没抽烟。”
宁辞挽过许小陈的胳膊,引着她坐进沙发,自己则半跪在她腿边,双手拢住她的手,凝望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宝贝,你跟我走吧!跟我去国外生活,我们换个环境。你不需要再面对我的父母,我也不用承受这么大的工作压力。出了国,我们可以办理合法的婚姻登记,光明正大地结婚,然后堂堂正正地、永远都在一起。”
“你怎么又提起出国这件事?”许小陈的指腹轻抚过她的脸颊,唇角漾开一抹笑意,“怎么?突然想要跟我结婚啊?”
宁辞深吸一口气,又沉沉吐出。她稳住心绪,语气里平添几分哀求:“我一直都渴望跟你结婚。这个计划,我想了很久,不是临时起意,不是一时冲动……拜托你,你能不能答应我,立刻跟我走?!我们去国外吧,求你了!”
“宁辞。”许小陈眼眶泛了红,“你到底怎么了?”
“我已经把这几年的积蓄——五千万人民币,转移到国外了。我的银行账户上,全部变现的话……大概还有七百多万,还有车,嗯……再加上一些珠宝首饰,奢侈品,全部变现,还能凑到一千万。”宁辞咬咬牙,眉峰凝聚,语气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这些钱,足够我们在国外衣食无忧。另外,你可以继续你的医学梦想,而我也还会继续赚钱。”
“傻瓜。”许小陈的眼泪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流下,她声音哽咽,“你不要父母了吗?还有你的哥哥、侄子,你的事业、名誉,好不容易打拼的一切,也都不要了?还有你熟悉的朋友,你喜欢的美食,你习惯的生活方式,全都不要了吗?”
“我只想要你!我只要你一个就够了!你答应我,好不好?!嗯?求你了!”宁辞的情绪彻底崩溃,她趴在许小陈的腿上,一时间嚎啕大哭。
许小陈因宁辞的情绪失控而泪流满面,她全然不知对方为何悲痛至此,心底却仿佛被细针密密刺着,隐隐作痛。
宁辞哭得声嘶力竭,声音支离破碎:“你根本……根本……就不爱我嘛!你也……根本……根本就……不明白……我究竟有……多爱你!”
许小陈也蜷坐在地板上,强忍着肌肉阵阵撕裂的痛楚,将宁辞紧紧搂进怀里。她的声音轻柔似水:“我明白的,我都明白……我们,我们再试试,再试试好不好?如果还是不行,我就听从你的安排,全都答应你……”
……
直到深夜,宁辞仍毫无睡意。她在床上辗转难眠,时而轻吻许小陈的额头,时而温柔摩挲她的手掌,继而裹紧被子,将整个身子紧紧依偎在她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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