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车驶向“祥云花园”的路上,宁辞给梅静怡律师拨去一通电话,二人就宁阳与其前妻张恩萍的经济问题进行了一番深入交流。
“我是想通过法律途径,追回一部分资金,我也知道宁阳的账户上一分钱都没有,但我手里有一套他登记在别人名下的房产。这个房产能作为我追偿的目标吗?”
宁辞被张恩萍出卖她与许小陈信息的行径激怒,一心要让她付出代价。宁辞想到自己曾因张恩萍与许小陈境遇雷同,竟还生出几分同情——不仅让她拿走了3个点的房产出售佣金,此前数年累计赠与的金额少说也有三百万。如今看来,简直天大的笑话。
“理论上讲很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梅静怡上次接到宁辞的电话,还是在过年期间。那时她正打算设立信托,需要咨询税务律师。而此刻,宁辞竟要追回曾借给亲哥宁阳的钱。梅静怡暗自思忖,或许是宁辞的资金链出了状况。
“张恩萍的话,相对比较容易,她有工作,名下也有房产……”梅静怡敏锐地指出,“这些房产,都是在她婚前购置的……离婚财产分割时才转移至她名下。只要您能证明这笔钱,属于婚内债务,就可以追偿。”
“你的意思是,让我直接起诉张恩萍?目标是她名下的现有财产?”宁辞神色纹丝不动,语气透着冰冷,“我有婚前转账记录,总额约500万。他们离婚后,我的钱直接转给了宁阳,约300万,而宁阳会把这笔钱转给张恩萍。”
“只要这300万能完整证明是从您账户流出,经宁阳中转,最终流入张恩萍账户,这笔钱就完全可认定为她的个人债务。再加上婚内债务由夫妻双方承担的原则……我建议您直接向张恩萍追偿550万元。”梅静怡叹了口气,忍不住问,“宁总,您的父亲通过债务操控,强加给宁阳夫妻的1000万婚内债务,看来大部分都是您帮忙还的?”
“是。”宁辞咬了咬牙,蹙眉叹息道,“唉!同情心泛滥,养了白眼狼。”
……
挂了电话,宁辞的心里咒怨横生。200万!杨凌当年仅仅给了许小陈200万……许小陈独自去香港读书五年,刚一毕业就开始自虐般还钱;反观宁阳与张恩萍,结婚后一分钱不赚,却过着奢侈富足的生活,即便是后来离婚,张恩萍名下也有房产、现金……而这一切,竟大都掏自宁辞的口袋。
想到这里,宁辞的心底又是一阵锥心的刺痛。她心里暗自发誓,以后自己赚得的每一分钱,都决不能让其他人吞占一分。
……
许小陈草草吃过晚饭,便一直坐在书桌前捧着书。自宁辞傍晚回父母家之后,她便一直忧心忡忡,眉头紧锁,书页却久久未翻动。
她不时担心自己出现的事会触怒宁辞父母,不时又焦虑那五十万的还款会被杨凌拒绝接受……她反复交代宁辞,不要透露她们复合的消息。如果父母已经知晓,那就要矢口否认,把责任推到她一人头上……不知道宁辞会不会听话照做……
或许是身体未愈导致的精力耗尽,许小陈不知不觉伏在书桌上沉沉睡去。朦胧间听见宁辞的声音,她恍然睁眼,抬头循声望去,竟看到宁辞正站立在她身边。
“你怎么回来了?”许小陈肩膀微微一沉,下意识地拭过嘴角,又揉了揉眼睛,“怎么没在家留宿一晚?”
“这才是我的家。”宁辞瘪着嘴巴,眼泪汪汪地望着她,“我只有和你的家。”
许小陈见她情绪不对,心头猛地一紧,赶紧起身拉过她的手,“没关系吧?你爸妈没,没……没责怪你吧?”
宁辞将许小陈的手牢牢握住,语气里浸满心酸:“你的手怎么冰凉冰凉的?”
许小陈眉间微微一蹙,急切地看向宁辞的眼睛:“没发生什么事吧?小杰的生日还顺利吧?”
宁辞慢条斯理地牵起许小陈的手背,在唇边反复亲吻好几口,这才缓缓开口:“和他们大吵一架,逼着他们还钱,不欢而散了……”
“他们欠着我的钱,赖着不肯还,反倒让我的宝贝,吃着还债的苦……”宁辞稍稍提高嗓门,“凭什么呢?我要起诉他们,让你看看到底是谁欠谁的!”
“我都说过了,我欠的钱是我愿意还的。”许小陈叹口气,眉头拧成一团。她拽了拽宁辞的衣角,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试图改变她的主意:“你先别这么做,凡事要好好商量,都是的一家人,怎么会突然闹到打官司的地步?”
“一家人?谁跟他们是一家人?!”想到宁家人的所作所为,而许小陈竟还心存和解的幻想。宁辞的声音陡然拔高,瞬间气红了眼:“那帮人,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许小陈猛地一怔,语气里浸着淡淡的心酸:“是不是因为我,你们才闹得这么僵?”
“你怎么什么事,都要往自己身上揽?”宁辞牵过许小陈的手,慢慢将她引至床沿坐下,语气坚定而决然,“给杨凌还债这件事,立即停止。你是你,是我宁辞的爱人,你不欠任何人,更不需要赎回什么爱的资格。”
许小陈眸光微微颤动,眉眼紧蹙,低头不语。
“我放在你书桌抽屉的那张卡,深蓝色的那张,是我的基本工资卡,每月有25万定期入账。密码已经改成我的生日,这样就和你的工资卡密码相同,以后这张卡给你用。”宁辞坐在许小陈身边,用眼睛点了点书桌的抽屉。
许小陈一时间陷入两难境地。她深知宁辞想方设法与她进行财务捆绑,是执意要助她摆脱负累,这是她所认为表达爱意的方式;可她更心知肚明,一旦宁家父母知情并追究起来,自己必将被扣上“图钱”的帽子,非但要十倍百倍地偿还,甚至可能再度被驱逐,被迫与宁辞分离。
“我不能要你的钱。”许小陈咽了咽干涩喉咙,避开宁辞的目光,轻声拒绝。
宁辞叹了口气,将许小陈的手轻轻拢入掌心,与其十指相扣,继续交代:“我的主力账户,对应的是一张黑银双色的卡,这是咱们家的核心资产。我会把绩效工资、各种奖金、部分理财收益,通通归拢进去……”
“宁辞,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不……”许小陈用力握了握宁辞的手心,试图打断她。
宁辞的眉头拧紧,咬咬牙继续说:“这张卡的密码是你的身份证号后六位,再加大写字母NC组成,你也要牢牢记住。你要用大钱的时候,就刷这张卡。”
“我不需要用……”许小陈转过头,眉心深重地望向宁辞的眼眸,“这张卡你自己……”
宁辞并不理会许小陈的话,她迎上许小陈的目光,深情地凝视着她:“还有最重要的一张卡,暗棕色有点儿发黑,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密码是我们六年前正式交往的那天——8位数字,你记得的吧?”她看许小陈蹙眉不语,稍稍提高音量,“记不记得?嗯?”
许小陈点点头,心里漫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依旧轻声拒绝:“我不想要这个礼物。”
宁辞完全无视她的拒绝,清清嗓子,继续交代:“这张卡暂时用不到,是张境外卡,存放在我办公室。日后一旦启用,你要记得密码,知道了吗?”
“宁辞,我不用你的钱,我自己可以养活我自己。”许小陈心跳加快,她不知道宁辞为何一定要强势地将这些信息告诉自己。
宁辞沉默片刻,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眼底泛起一片猩红。她明白要与宁家决裂,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许小陈被身心健康所困,难以与她并肩作战。那就从经济入手,紧密地捆绑在一起。这样便可以财务整合的名义,找到她名下的旧账户,进而追查那笔债务的去向。
“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我所有的赚钱意义都是你,你却永远在拒绝我!”宁辞猛然甩开许小陈的手,霍然起身立于床沿,通红的双眼死死盯住对方,声音里淬着痛楚与愤懑,“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跪下来求你吗?跪下来求你,你就肯接受我吗?”
许小陈也跟着站起身。她一言不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靠近宁辞,慢慢依偎进她的怀中,然后又用双臂轻轻环抱住了她的腰身。
宁辞的恼怒与愤懑瞬间泄去了大半。
“你这样抱我也没用……”她强忍着不动,僵硬地站着,在脑海中反复斟酌着语句,试图找出更有说服力的理由。
……
“我的宁辞,已经帮我付了好多钱……手术的钱,康复的钱,护理的钱,还有被公司惩罚……旷工的钱……还有,违反协议要赔的钱……”许小陈心底翻涌的痛楚,最终哽咽成泪水,“我知道那个72小时无故旷工的惩罚……我在网上偷偷查过了,可能……可能已经让你损失了好几百万……”
许小陈这般聪慧,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宁辞这个级别的金融高管,无故旷工,意味着什么。她早就从同事那儿知道,她当初在ICU抢救,宁辞不眠不休地守了三天三夜;而宁辞平日里透露的关于那份绑定协议的只言片语,也早已让她猜到了其中暗藏的风险与代价。
“傻瓜,你没事偷偷查这些做什么?”宁辞一时手足无措,忙用脸颊贴住她的额角反复亲吻,又轻拍她后背柔声安慰,“我们这个行业就是这样,起起伏伏,才算正常。”她将唇贴近许小陈耳畔,拢着手轻声道:“与其这么心疼我,不如好好依赖我,利用我,霸占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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