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手拉着手,从夜市的入口,一直走到夜市的尽头。
“诶,那个好像是刘馆长。”
沈槐序眯着眼,望着远处熟悉的背影,顺势晃了晃何野的手臂。
“哪里?”
何野抬头四处张望,寻找着,目光顺着沈槐序手指的地方看去,终于看见了刘图安。
刘图安正在和一旁的警察说着什么,神情严肃。
站在一旁的田良月时不时补充着。
“刘图安?你们两个在这干嘛呢?”
走到两人身边,何野好奇的打量着两人。
刘图安正好交代完,转头看见两人,重重叹了口气,“你记得我之前跟你们提过,物品失窃的事情不?”
“有点印象。”
刘图安点点头,神情比夜色还沉重:“又丢了几件东西,是一些个人收藏的古玩,警察来向我咨询这些古玩的价值。”
“又有失窃的案子?”沈槐序愣了愣。
“嗯,价值不低,几件加起来,少说也是百万级。”
刘图安揉了揉眉心,显然心力交瘁,“警方怀疑和前几次的手法有关,所以让我来协助提供线索。”
“而且警方那边的意思是和前面的案子并案处理,顺便也来问一下之前那个失窃的案子有什么细节。”
田良月在一旁补充道,“你说花溪镇这么大个地方,还出了个专偷物件的贼。不过我是不是也得给我的酒店做好安保。”
“酒店?你酒店有什么啊?”何野琢磨半天,也没想出来。
“啧,没看见大堂里那个‘清朝’大花瓶吗?”
田良月朝何野翻了个白眼,“那可是我精挑细选才买回来的。”
如果这个精挑细选指的是坐在椅子上翻了二十多分钟的淘宝,那确实很用心了。
何野被逗得失笑,偷偷和沈槐序咬耳朵,讲述着田良月这个花瓶的来历。
几人聊着聊着,话题渐渐散开,田良月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听刘图安说,木头找到了,怎么回事?”
何野看了看四周,目光定格在身后的一家小酒馆,“说来话长,找个地方坐着说吧。”
几人绕过夜市的人流,走进那家小酒馆。酒馆不大,木质的桌椅被擦得发亮,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
他们挑了张靠窗的露天桌,夜风正好吹得人心口发松。
老板见客人上门,笑呵呵地将酒单递给几人。
刘图安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这些酒,什么“无声星球”,“冰与火”,“橘子海”的,看的他头都大了。
最后他索性放下菜单,“有啤酒吗?来几瓶啤酒,哦对了,再要一碟花生米。”
田良月坐在一旁捂着脸,没眼看。
老板愣了一下,似乎没遇到过这样点单的客人,“啤酒我们是有的,但是,花生米我们还真没有。”
“你们酒馆没有下酒菜吗?”
“嗯...我们这边有炸鸡,薯条,可以看一下。”
“行了,就上盘薯条,然后给他拿两瓶啤酒就行。”田良月最后看不过去,把菜单一把拿过,对老板说。
等何野和沈槐序点好后,老板收好菜单离开。
“你说这酒馆怎么连盘花生米都没有?还有这个那个的酒,名字奇奇怪怪的。”
等老板一走,刘图安就忍不住吐槽。
田良月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没看这店的装修,人家是时髦小酒馆,和烧烤店喝酒风格肯定不一样啊。你刚才怎么不顺便问问人家卖不卖拍黄瓜?”
“诶,你别说,拍黄瓜人家这里真有。”何野指着墙上贴的单子,最下面一行真的写着拍黄瓜。
“档次管用吗?喝酒不就是图个痛快。”刘图安不以为然。
这时,老板端着酒水和薯条过来。沈槐序点的“奶云落日”杯子里果然像落日般渐层分明,顶上还浮着一层细腻的奶泡;何野点的“无声之海”,酒体清透,带着柠檬的香味。
沈槐序拿起酒杯,冲刘图安晃了晃,“你尝一口?没准比你啤酒好喝。”
刘图安看了眼那杯颜色粉嫩、带奶泡的酒,眉头皱成一团。“这玩意儿我喝一口,别人还以为我在喝奶茶。”
田良月立刻笑出声:“哈哈哈,你就老老实实抱着你的啤酒吧,别糟蹋人家的调酒了。”
几人一阵笑闹,夜风吹过,把酒香与炸物的味道一并卷散。
吃着喝着,何野和沈槐序开始讲起来他们的经历。
两个五十多岁的人听的吃也顾不上,喝的也忘在一边。
看似在认真听,实际上两人心里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看见彼此脸上的不可思议,才放下心来,原来不是只有自己觉得离奇。
何野和沈槐序说完,口干舌燥。
“好了,你们现在可以提问了。”何野一边喝着手里的酒,一边对面前已经目瞪口呆的两人说。
田良月和刘图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田良月先开了口:“意思是,你穿越回了过去,成为了沈清。”
沈槐序刚拿起一根薯条,抬眼见田良月指着自己,点了点头。
“然后,你是看见了过去的这一段记忆?”
何野也跟着点头,“正解!”
“等一下,怎么感觉在听玄幻小说?”
刘图安现在的感觉就是,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但是怎么连成一句讲,一件事,他就一点也听不懂了。
“但这确实是真实发生的。”沈槐序耸耸肩,他之前只当家里对玉佩的记载是天方夜谭,现在看来,完全是写实。
“等等,但按你们这样说,现在关于沈清的传言其实都是谣言?”
在花溪镇,几乎没人不知“沈清”的名字,但流传下来的,却都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形象。刘图安向来也是这样认为的,可现在听他们这么一说,竟等于是完全颠倒了黑白。
“对。”沈槐序苦笑一声,“不过我也没想到为什么现在传成这个样子,将沈明智的锅也扣在了我头上。”
何野安静的听着沈槐序说话,手指摩挲着沈槐序的手背,眼神始终落在他身上。
“传言这东西,往往就是这样。可能传着传着,话就变味了吧。”刘图安叹了口气,“按你所说,当时花溪的百姓里,很可能混杂着沈明智的走狗。事后他们故意颠倒黑白、恶意抹黑,才有了如今这些荒唐的流言。”
谣言一旦传开,往往比真相跑得更远,也更狠。
渐渐地,谣言会完全淹没真相,成为新的“真相”。
回去的路上,一向说个不停的何野出奇的安静,只是紧紧拉着他的手。
“你怎么了?今天晚上话怎么这么少?”
何野看了看沈槐序,扬起个笑容,摇摇头,“没事,就是今天有点累了。”
话音刚落,沈槐序突然停下脚步,反手一把拉住他,将人按在街角的墙边。
时间已经很晚了,街道上没有人,只有两个人藏在墙边的阴影处。
“骗我?”沈槐序盯着他,“是因为沈清的谣言吗?”
何野愣了愣,眼神闪烁,没有立刻开口。
沈槐序的手扣得紧,逼得他几乎无处可退。
片刻的沉默后,何野低声笑了一下,“谣言,不就是这样吗?他们爱怎么编就怎么编,反正最后传出去的,从来不是事实。”
他的笑容没持续多久,眼底慢慢沉下去,带着心疼与自责,“可我就是忍不住想,那些人从来没见过你,却敢随意给你定性,骂你是恶人,甚至把沈明智的账也推到你身上,凭什么?”
“而且,而且这份谣言,也有我的一份。”
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牙说出来的。
低垂的目光落在地上,满是愧疚。因为自己,他才会不惜以命换命;因为自己,他才落得名声尽毁。
而现在,那些带着恶意的流言,他竟亲手传过。
沈槐序看着他,目光柔和。
他突然伸出手,覆上了何野颤着的手指,声音缓了下来:“你在意这些,是在替我不甘?”
“不止是不甘,我后悔,后悔...”
沈槐序仰起头,堵住了后面的话,直接吻住了他的唇。
力道不容分说,沈槐序用最直接,最简单的办法回答他。
街角的阴影里,晚风吹过,两人急促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直到唇瓣分开,沈槐序抵着他的额头,“你不需要自责,这就是我的选择。就算是十次百次,我的选择也是一样的,就算是你也阻止不了。谣言这种东西,我又不在乎。”
他的眼神清澈透亮,“那些东西又救不了你的命,其他人喜欢也好,讨厌也罢,又能怎样?我又不会因此掉块肉。”
何野听着他的一番话,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轻轻吻了吻沈槐序的唇,“嗯...我们回家。”
两人重新拉起手,走出阴影,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何野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飞镖上,突然灵机一动,“诶,你说我把这个飞镖拍照发给刘图安,让他分析一下这个飞镖的做工怎么样?有没有收藏价值?”
“你不就是想听他夸你手艺好吗?”
沈槐序撇撇嘴,虽是这样调侃着,但依旧把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递给何野。
何野把飞镖拍好照片,手捏着那根红线,发给了刘图安。
本以为要等好久才能等到回复,谁料刚发出去,刘图安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怎么样,我这飞镖可以吧?”
“你这飞镖哪来的?和那次丢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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