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晨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洒进来，带着早春特有的柔软。
教室里已经坐了大半的人，翻书声沙沙作响，偶尔夹杂着低声的讨论。黑板右上角用粉笔写着“3月月考倒计时：7天”，字迹工整清晰，一看就知道是班长沈清远的手笔。
夏知挽推开后门时，温瑶正懒洋洋地趴在桌上，校服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她的发尾微翘，在晨光里泛着浅棕色的光泽，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像是睡着了。
夏知挽刚走到座位旁，温瑶的睫毛就颤了颤，眼睛没睁开，手却精准地拽住了她的手腕。
“牛奶呢。”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哑，指腹在夏知挽的腕骨上轻轻摩挲，“你昨天答应我的。”
夏知挽的耳尖一热，想起昨天放学时在小卖部门口的约定。她抿了抿唇，从书包里掏出一盒草莓牛奶，轻轻放在温瑶桌上：“…给你。”
温瑶这才睁开眼，琥珀色的瞳孔在阳光下近乎透明，带着点得逞的笑意。她慢悠悠地拆开吸管，戳进盒子，喝了一口，唇角微微上扬：“甜的。”
夏知挽的指尖无意识地揪了揪书包带，刚要坐下，前门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沈清远站在门口，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夏知挽，许老师让你去办公室。”
温瑶的手指倏地收紧，捏扁了牛奶盒的一角。
夏知挽低头，看见她的指节微微泛白，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却因为用力而压出一道浅浅的月牙痕。
“知道了。”她轻轻挣了一下，没挣开，只好压低声音，“……松手。”
温瑶终于坐直了身子，指尖却仍勾着她的校服袖口，声音懒散：“好。”
……
许老师的办公室窗明几净，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细密的光影。夏知挽站在桌前，目光落在办公桌一角那本《当代青年文学精选》上。书脊已经微微泛黄，显然被翻阅过无数次。
"市里举办了'青墨文学奖'高中生创作大赛，"许老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温和却带着审视，"决赛在4月15日，地点在市文学馆。"她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烫金邀请函，"学校推荐你去。"
夏知挽接过邀请函，纸张触感厚重，边缘压着暗纹。上面印着决赛日期：4月15日，上午9点，现场命题写作。
"你的文字很有灵气，"许老师的声音放轻了些，"特别是那种细腻的笔触，很打动人心。"她顿了顿，"决赛评委里有周教授，他向来欣赏真情实感的作品。"
夏知挽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邀请函的边缘。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纸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想起上周交上去的那篇习作，写的是校园里那棵老梧桐，以及树下偶尔会出现的白色身影。
"我......"她张了张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许老师耐心地等着，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
"我可以......再考虑一下吗？"夏知挽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更轻。她的目光落在邀请函上，指尖微微收紧。
许老师笑了："当然可以。不过，"她推了推眼镜，"这个机会很难得。周教授很少亲自邀请学生参赛。"
夏知挽的指尖在邀请函上轻轻划过，纸张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她想起温瑶上周说的话。"你的文字比你自己想象的要有力量得多"。
“谢谢许老师。”她深吸一口气，"我会去的。"
许老师满意地点点头，从书架上取下一本装帧精美的书："这是周教授的最新散文集，你可以拿回去看看。"
夏知挽接过书，封面上烫金的标题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小心地将书和邀请函一起放进书包，转身时差点撞上抱着一摞作业本进来的沈清远。
"小心。"班长单手稳住摇晃的作业本，另一只手虚扶在她肩后。镜链随着动作晃出一道银光，在阳光下像流动的溪水。
夏知挽低头道谢，余光瞥见他左手无名指沾着蓝墨水。
……
夏知挽推开教室门的瞬间，原本嘈杂的教室突然安静了一秒，紧接着爆发出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哟，夏大学霸被许姐单独召见啊？"陆铭第一个跳起来，篮球在指尖转得飞快。
林墨从作业堆里抬起头，校服袖口沾着墨水："闭嘴吧，你上周数学作业还是抄我的。"
"谁说的！"陆铭的篮球"砰"地砸在桌上，"我那是参考！参考懂不懂！"
温瑶懒洋洋地趴在桌上，指尖转着钢笔，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夏知挽。见她耳尖泛红，温瑶的唇角微微上扬，钢笔在指间转得更快了。
"到底什么事啊？"林亦晴小声问道，手里的素描本无意识地翻着页，"许老师很少单独叫人的..."
夏知挽低着头快步走向座位，感觉全班的目光都黏在自己背上。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上面还挂着温瑶送的那个星星挂坠。
"喂喂，别卖关子啊！"陆铭一个箭步窜过来，胳膊搭在她课桌上，"该不会是——"
"陆铭。"沈清远的声音从讲台传来，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你的数学作业本呢？"
陆铭瞬间蔫了："那个...我忘带了..."
"是吗？"沈清远推了推眼镜，"那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和林墨的错题连错误步骤都一模一样？"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林墨阴沉着脸踹了一脚陆铭的椅子："废物。"
夏知挽趁机坐回座位，刚松了一口气，就感觉温瑶的指尖悄悄勾住了她的校服下摆。
"所以..."温瑶凑到她耳边，呼吸带着薄荷糖的清凉，"许姐找你干嘛？"
夏知挽的睫毛颤了颤，从书包里小心地抽出那张烫金邀请函，在桌下悄悄递给温瑶。
"哇哦。"温瑶的指尖在邀请函上轻轻划过，"'青禾文学奖'..."她的声音带着笑意，"我家挽挽真厉害。"
后排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陆铭又和林墨扭打在一起，作业本散了一地。
"安静。"沈清远敲了敲讲台，镜链随着动作晃出一道银光，"下节课自习，保持安静。"
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翻书声和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但夏知挽能感觉到，周围同学的目光仍时不时地瞥向她。
林亦晴悄悄递过来一张纸条：「恭喜你。」后面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夏知挽的唇角微微上扬，在纸条背面写下「谢谢」，又画了颗小星星。
温瑶的指尖突然缠上她的，在课桌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夏知挽的耳尖瞬间红了，但没舍得挣开。
窗外，三月的阳光正好，梧桐树的新叶在风中轻轻摇曳。
……
阳光透过图书馆的落地窗洒进来，在木质桌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夏知挽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开的是周教授的散文集。书页间夹着一张烫金书签，上面印着"文字是心灵的倒影"几个小字。
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书页边缘，目光落在窗外那棵老梧桐上。树下的长椅空荡荡的，偶尔有落叶打着旋儿飘落。
"想什么呢？"温瑶突然从身后凑近，下巴搁在她肩上。她的发梢带着洗发水的淡香，蹭得夏知挽耳尖发痒。
夏知挽的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画着圈："不知道写什么。"
温瑶伸手翻过一页书，指节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写你最熟悉的不就好了？"她的指尖停在某段文字上，"就像周教授写的这段，'记忆里的梧桐总在暮春时节飘絮，像一场温柔的雪'。"
夏知挽的睫毛颤了颤。她想起自己那篇被许老师称赞的习作，写的就是那棵梧桐，以及树下的白色身影，那个总在放学后等她的人。
她张了张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怕写不好。"
温瑶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笨蛋。"她的声音带着笑意，"你期末写的作文被贴在年级公告栏上时，全校都在打听作者是谁。"
……
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下来，在长椅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夏知挽坐在树下，膝上摊着周教授的散文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温瑶靠在她身边，手里捧着一杯奶茶，白雾袅袅升起，氤氲了她的眉眼。
"看。"温瑶突然指向天空，"那朵云像不像你上周画的？"
夏知挽抬头，看见一片云被夕阳染成粉红色，蓬松得像棉花糖。她记得上周美术课，自己确实画过这样的云。没想到温瑶还记得。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耳尖微微泛红。
温瑶的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突然凑近她耳边："那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夏知挽的睫毛颤了颤："……什么？"
"我在想——"温瑶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声音带着蛊惑，"你画画的时候，睫毛会轻轻颤动，像蝴蝶的翅膀。"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夏知挽的睫毛，"就像现在这样。"
夏知挽的呼吸一滞，整个人僵在原地。温瑶的指尖还停留在她的睫毛上，轻轻蹭了蹭，像是逗弄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温瑶。"她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
"嗯？"温瑶的眸色暗了下来，指尖顺着她的脸颊滑到下巴，轻轻挑起，"怎么了？"
夏知挽的耳尖红得几乎滴血，指尖死死揪住书页边缘，纸张被她捏出细小的褶皱。温瑶低笑一声，突然俯身，鼻尖蹭过她的脸颊："这么害羞？"
她的唇几乎贴上夏知挽的耳垂，声音轻得像羽毛："那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什么？"
"你画画的时候，"温瑶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唇瓣，"会不自觉地咬下唇。"她的声音带着笑意，"像这样。"
夏知挽猛地别过脸，整个人几乎要缩成一团。温瑶却不肯放过她，伸手捏了捏她发烫的耳垂："真可爱。"
远处传来放学的铃声，夕阳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梧桐树干上。温瑶突然站起身，朝她伸出手："走吧。"
夏知挽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了上去。温瑶的掌心温暖干燥，稳稳地握住了她。
"带你去个地方。"温瑶的唇角带着神秘的笑，"保证你喜欢。"
……
教学楼的顶层天台很少有人来，栏杆上缠着几根褪色的彩带，是去年校庆时留下的。温瑶拉着夏知挽的手，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
"来这里干什么？"夏知挽小声问。
温瑶没有回答，只是笑着把她拉到栏杆边。傍晚的风带着初春的凉意，吹乱了她的头发。她伸手拨开夏知挽额前的碎发，声音温柔："看。"
夏知挽抬头，看见天边的晚霞如火般燃烧，将整个天空染成橘红色。远处的城市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模糊，只有零星几盏路灯亮起，像是散落的星辰。
"漂亮吗？"温瑶问。
夏知挽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嗯。"
温瑶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到她面前："给你的。"
夏知挽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条细细的银链，坠着一只蝴蝶，在夕阳下闪着微光。
"这是……"
"昨天放学路过一家饰品店，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温瑶的声音很轻。
夏知挽的指尖微微发抖，心脏跳得飞快。她记得自己曾经随口提过喜欢星星，没想到温瑶一直记得。
"我帮你戴上？"温瑶问。
夏知挽点点头，转过身去。温瑶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后颈，微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银链扣上的瞬间，温瑶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很适合你。"
夏知挽转过身，正对上温瑶近在咫尺的脸。她的睫毛在暮色中投下细密的阴影，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晚霞的光，美得惊心动魄。
夕阳在夏知挽的锁骨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温瑶的指尖轻轻拨弄着那只银蝶，金属已经染上她的体温，不再冰凉。
"贵吗？"夏知挽突然小声问。
温瑶把下巴搁在她发顶，嗅到她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不贵。"
夏知挽的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蝴蝶翅膀："骗人。"
"嗯，骗你的。"温瑶收紧手臂，声音里带着笑意
"温瑶…"她小声唤道。
"嗯？"
"谢谢你。"
温瑶低笑，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就这样？"
夏知挽的脸红得像天边的晚霞，踮起脚尖，飞快地在温瑶脸颊上亲了一下。还没等她退开，温瑶就扣住了她的腰，将她拉进怀里。
"不够。"温瑶的声音沙哑，"再来一次。"
夏知挽的睫毛剧烈颤抖，却还是乖乖仰起脸。这一次，温瑶没有让她得逞，而是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夕阳的余晖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她们交叠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温瑶的唇很软，带着奶茶的甜香，轻轻贴在她的唇上。夏知挽的呼吸彻底乱了，指尖无意识地抓住温瑶的衣角，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远处传来放学的铃声，温瑶微微退开，鼻尖蹭过她的脸颊："呼吸。"
夏知挽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屏着呼吸，脸颊烫得像是要烧起来。她的唇瓣微微泛红，眼睛里蒙着一层水雾，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温瑶的拇指轻轻擦过她的唇角："这么害羞？"
夏知挽别过脸，耳尖红得几乎滴血。温瑶低笑，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搁在她发顶："蝴蝶很适合你。"
夏知挽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锁骨上的蝴蝶，心跳仍未平息。
"……嗯。"
晚风轻柔，天边的最后一抹霞光也渐渐消散。夏知挽闭着眼睛，感受着温瑶的呼吸，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
……
台灯在书桌上投下温暖的光晕。夏知挽的草稿纸上写满了零散的句子，又都被划掉。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像是也在为选题发愁。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温瑶的消息跳出来：「写不出来？」
紧接着是一张照片，温瑶站在她家楼下，手里晃着一个小纸袋，里面装着还冒着热气的章鱼小丸子。路灯的光落在她发梢，像是撒了一把碎金。
夏知挽蹑手蹑脚地打开家门。夜风带着初春的花香，温瑶的刘海被吹乱，露出光洁的额头。
"给。"温瑶递过纸袋，指尖还沾着一点酱汁。
夏知挽接过纸袋，热气熏得眼眶发酸。她记得自己只在几天前提过一次喜欢章鱼小丸子，觉得可爱又好吃。
她们坐在小区秋千上，夜风轻柔。温瑶安静地吃着丸子，偶尔伸手擦掉夏知挽嘴角的酱汁，指尖温暖，动作轻柔。
"写不出来也没关系。"温瑶突然说，声音很轻，"我陪你。"
路灯的光落在她睫毛上，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夏知挽突然觉得，就这样坐着也很好。
"温瑶。"她小声唤道。
"嗯？"
"我好喜欢你啊。"
温瑶的指尖顿了一下，随即低笑出声："我知道。"
"那你呢？"
温瑶凑近她耳边，呼吸灼热："我也喜欢你。"
夏知挽的耳尖瞬间红了，整个人几乎要烧起来。温瑶却不肯放过她，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再说一次？"
"很喜欢。"
温瑶的吻落在她的唇上，温柔而缠绵。夜风轻拂，梧桐树的影子轻轻摇晃，像是也在为她们心动。
……
温瑶站在"银羽"饰品店的玻璃橱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这家店是城里最贵的首饰铺子，橱窗里摆着的都是手工定制的银饰，价格标签上的数字能让普通学生望而却步。
玻璃映出她模糊的倒影，校服外套松垮垮地搭在肩上，发尾因为一天的课程而微微翘起。她的目光锁定在橱窗正中央的那条项链上：细细的银链坠着一只展翅的蝴蝶，翅膀上嵌着极小的粉色宝石碎片，在夕阳下泛着细碎的光。
像夏知挽的眼睛。
"包起来吧。"她说，声音比平时低。
老板娘挑眉："确定？"
温瑶没说话，只是低头从书包最里层掏出一个旧信封。那是她攒了整整一年的钱，寒暑假打工的工资，平时省下来的零花钱，甚至还有去年过年时姐姐偷偷塞给她的红包。
她数出几十张一百的，又凑了一把零钱，最后连硬币都倒了出来。
老板娘看着她数钱的样子，突然笑了："送朋友？"
温瑶的手指顿了一下，耳尖更红了，但这次她没有躲闪，而是抬起头，很轻却很坚定地说："女朋友。"
老板娘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脸上的皱纹舒展开："年轻真好啊。"她小心地把项链装进蓝丝绒盒子，"她一定很特别。"
温瑶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嗯。"
"祝福你们。"老板娘把盒子递给她，眼里带着温柔的光，"要一直这么好啊。"
温瑶站在饰品店的玻璃柜前，指尖轻轻敲着柜台边缘。橱窗里的蝴蝶项链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翅膀上的粉色宝石像是被阳光穿透的樱花花瓣，温柔又明亮。
她其实没想太多。
昨天放学路过这家店时，她只是无意间瞥了一眼，就被这条项链吸引住了。蝴蝶的翅膀微微展开，银链纤细，像是为夏知挽量身定做的。
蝴蝶在盒子里轻轻晃动，翅膀上的纹路在暮色中泛着微光。
她其实说不清为什么要买这条项链。
只是觉得。
夏知挽戴上它，一定会很好看。
夏知挽收到它，一定会很开心。
光是想象她惊喜的表情，温瑶就觉得，这一年的零花钱，花得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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