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戴着冰冷皮手套的大手，如同地狱熔炉里铸造的刑具，狠狠钳制住了燕翎的下颌！
坚硬的指节扣压在颈骨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喉管！冰冷的皮革触感透过皮肤，瞬间冻结了全身的血液！
燕翎猝然被迫抬高下颌，脖颈以一个艰难的后仰姿态绷成拉满的弦弓，脆弱的咽喉、气管、喉结全部暴露在冰冷的空气和那只蛮不讲理的大手下！
玉面具被这股野蛮的力量强行扭转，冰凉的边缘棱角狠狠硌压着颧骨和太阳穴下的皮肉，带来一阵新的钝痛。
面具下闷窒温热的空间被剧烈挤压变形，原本就盘踞在鼻腔和喉头的粘稠腥甜液体骤然上涌，翻江倒海般冲撞着被死死封锁住的咽喉！
“呜——！！” 一声短促破碎的闷嚎被强力压迫在喉头深处，瞬间化作濒死的窒息感！
肺腔残存的空气被截断，胸腔剧烈起伏，每一次徒劳的抽吸都只带来深入骨髓的绝望干呕！眼眶骤然暴凸，眼球布满了猩红的血丝！眼前景象在窒息和剧痛的冲击下疯狂旋转跳跃！
无数黑色和猩红的斑点搅动着视野！ 喉结在那冰冷强硬的指掌下徒劳地滚动，试图挣脱钳制获取一丝空气，却只换来更惨烈的压迫！颈侧的青筋如濒死的蚯蚓般暴凸起来！
“唱。” 徐震山的声音低沉得像压在人心口的巨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如同磐石碾压冰面的漠然，砸在燕翎的耳畔，“就唱《牡丹亭·惊梦》。”
这几个字，带着冬日冷空气般的绝对命令，没有丝毫温度，也没有丝毫情感波动，更像是在检验一件工具的某项基础功能是否完好。他将燕翎的脸拧得更正，对着黑暗中的某个方向——那动作，如同工匠粗暴地调整一件摆件的位置。
暖阁的记忆！如同被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回脑海！那令人作呕的腊梅香、那张看似温婉实则空洞的遗像、那逼迫穿上的血衣！玉面具下原本被窒息和痛苦暂时屏蔽的屈辱和恐惧瞬间引爆！
喉头深处那股被强行压制的粘稠血腥再次疯狂翻涌！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声带的裂口！ 唱？用这副断骨伤喉的破烂腔子？去唱婉娘……那个名字……那个早已化为黄土的幽灵？！
“呃…嗬…” 试图呼吸的微弱气流撞击在被封锁的喉管上，发出破败风箱般绝望的摩擦声。下巴在冰冷的皮手套里发出细微的、骨头不堪重负的咯吱微响。
“唱！” 命令陡然加重！如同雷霆在耳膜炸开！手腕上的力量随之暴增！冰冷的指关节深深陷进颈侧脆弱的筋肉里，蛮横地向下挤压！
仿佛要将那不堪重负的喉管连同颈骨一同碾碎在坚硬的床板上！ 剧痛！窒息！屈辱！三重酷刑在体内瞬间爆炸！燕翎的身体像被抽走了脊椎的软体动物，在钳制和剧痛的缝隙中爆发出一阵惨烈的弹震！
被竹夹死死裹缚的左腿传来令人牙酸的骨裂摩擦声！喉骨在他粗暴的按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粘稠腥甜的暗红血浆再也无法压制，如同被强行撬开闸门的污水，汹涌地冲向被玉面封锁的咽喉和鼻腔！
“唔——！噗——！” 暗红的、带着粘稠泡沫的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流，猛地从玉面具两侧边缘与皮肤的缝隙间，甚至从那寸许长的裂痕深处，硬生生挤压、喷溅了出来！
滚烫粘稠的血液混着破碎的涎沫组织，黏糊糊地挂在冰冷无瑕的白玉面具边缘，迅速蜿蜒向下！滴落在僵硬的领口戏衣布料上！更有一股粘稠的血流，正疯狂地沿着那道深深的玉面裂痕，倒灌而入！
冰凉光滑的玉石内壁瞬间被滚烫粘稠的血浆濡湿、侵蚀！ 粘稠、滚烫、带着浓烈铁锈腥气的暗红洪流，顺着玉面内侧的弧度、那冰冷光滑的曲面，一路向下倒灌、蔓延！
像无数嗜血的藤蔓，爬过他干裂颤抖的下唇，侵蚀过牙关紧闭的口腔缝隙，直向那被暴力拉拽开的后仰咽喉深处——无声地奔涌倒灌！ 冰冷！粘稠！
带着玉质特有的寒意和血浆自身的温热，形成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触感！像一条冰冷的毒蛇，被强行塞进了喉咙深处！
那倒灌的血浆无情地淹没了气管的入口，堵塞了最后一丝试图汲取空气的通道！ 窒息！！！ 比单纯的压迫更彻底！更绝望！是来自体内部的、由他自己鲜血造就的泥沼！气管口被腥腻粘稠的液体糊死！
每一次本能的剧烈呛咳，都只将那倒灌的污血更深地向里推送！肺腔疯狂抽吸，吸入的却只有口腔和鼻腔里灌满的粘稠血沫和冰冷的液体！大脑急速缺氧！眼球暴凸充血！视野彻底被浓稠的黑暗和狂舞的金星吞噬！身体最后的求生本能驱动着四肢，那只被纱布裹缠的手绝望地向颈间抓去，想抠掉那致命的面具！手指却无力地滑落在那冰冷光滑、布满血迹的表面！
嗬…嗬…嗬嗬嗬…… 喉咙深处爆发出绝望到极致的喉音！
那不是人能发出的声音，是灵魂被绞碎前的最后悲鸣！粘稠的血沫在每一次徒劳的呛咳后，更多的从面具的缝隙和裂痕中带着小气泡喷涌出来，如同某种令人肝胆俱裂的叹息！
床边，孙妈早已瘫软在地，枯瘦的身体像一袋破败的稻草般蜷缩着剧烈颤抖，浑浊的眼睛死死紧闭，双手死死地捂着耳朵，像是要将那无法想象的炼狱景象隔绝在外，口中只剩下无声的、歇斯底里的呜咽和牙齿疯狂打颤的咯咯撞响。
徐震山却如同未觉！他那双隐藏在帽兜阴影下的眼睛，寒潭般深不见底，死死盯着玉面上那不断挤压涌出的、粘稠的暗红色！手套挤压咽喉的力道丝毫没有放松！
他的目光落在燕翎痛苦扭曲的后仰脖颈，落在那绷紧的皮肤下疯狂鼓胀跳动的血管上，像是在欣赏一幅残酷的、无声的杰作！
那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被压抑到极致的、冰冷疯狂的东西，正在粘稠的血光中缓缓苏醒、涌动！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扭曲地向上提了一下，一个几不可辨的、令人血液冻结的弧度。血还在倒灌。生命的气息在窒息和倒灌的污血中迅速微弱下去。那痛苦的窒息闷吼，渐渐变得低沉破碎，变成喉骨被挤压摩擦的、绝望的“咯咯”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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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裂喉锁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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