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姜蝉衣自如地靠在自家姐姐的肩膀上,手指不断捻搓着衣带。
“阿姐,弄清楚真相了吗?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啊?”
“嗯。一些细节都已经知道了。只不过没能问出到底是谁指使的。”
姜蝉衣轻叹气,“除了无霜,我们和其他世家小姐也很少往来啊,怎么就让人算计上了?”
姜燃笑着摇了摇头,“在这皇城里,人与人之间可不讲认不认识,他们只认利和弊。”
“人们为了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利,可以不择手段,亦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你能明白吗?”
姜燃感受到肩膀处的晃动,就知晓姜蝉衣是听进去了。
“可是,阿姐,在这皇城里,即便有人重义轻利,到最后,也都会变成那样吗?”
姜燃沉默一瞬,后又坚定地说道:“不会。”
“至少我们不会,贺家也不会。我们将门世家,自然要以民众,以家国为先。这是阿爹从小就教导我们的。”
“嗯!蝉衣认同阿姐的话。”
不知不觉间,马车便到了骠骑将军府。
两人刚下马车,就有人热情地扑了过来,力道大得差点把姐妹二人都撞倒。
“你们终于回来啦!宫宴好玩吗?肯定有很多好吃的吧。你们吃得香不香啊?”姜怀远窝在二人中间,抱住他两位姐姐的大腿,激动地询问着。
“姜怀远,你一天天真是有使不完的牛劲,痛死了!”姜蝉衣不满训斥道。
“大姐姐都没说什么,这点痛你就喊,真没用!”姜怀远对着姜蝉衣做了个鬼脸。
“那你把手撒开啊!别扒拉我!”
“我是喜欢你才抱着你的啊!”姜怀远无辜地对着姜蝉衣眨巴眼睛。
“你!”
姜燃看着这俩斗嘴的模样,不禁失笑。她摸了摸姜怀远的头,接着对着他一顿说教。
“姜怀远。不能这么说你二姐姐,知道吗?我没喊不证明我不痛,你二姐姐只是先我一步,把我们俩的感受都说了出来,才不是她没用。”
“就是!你个小没良心的,之前的糖葫芦都喂了狗是吧?”姜蝉衣也是对着姜怀远的头就是一顿揉搓。
“怀远,你姐姐们说得都没错。”在一旁的徐夫人也出面帮衬着自己的女儿们。
姜怀远看着三个人站在同一战线,一同指出他的不对时,就明白自己确实做错了。
“怀远知道了。下次不会再犯了。”姜怀远蔫蔫地低下头。“二姐姐对不起。”
这时,姜长云的马车也停在了府邸门前。
姜长云撩开布帘,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到几人面前。他拍了拍窝在下面的姜怀远,从袖中掏出了根糖葫芦。
姜怀远慢慢转头,在看到糖葫芦那一刻,幽伤一下子烟消云散。
“是我最爱的糖葫芦!谢谢爹!”他立马转身,又趴在了姜长云腿上。
“都快些进屋去吧。”
说罢,一家子往里走去。
“阿燃,你到我书房里来一趟。”姜长云对着姜燃说完,便转身离开。
徐夫人握了握姜燃的手,对着她点点头。“去吧。”
“蝉衣,怀远咱们先回去咯。”
三人回了房间,姜燃则朝着书房走去。
行至门前,姜燃轻扣三声。
“进来。”
姜燃到达姜长云面前,抱拳行礼。
“爹。”
姜长云的眼神从手中的书移至姜燃身上。“我现在是你爹,不是什么骠骑将军,不必如此拘谨。”
“哦。”
既然阿爹都这么说了,那她就不客气了!姜燃一下子就坐在了旁边椅子上。姜长云瞧见自家女儿这样子,满意地抖了抖书,适宜地咳了一声。
“爹,你叫我来,是为了军营一事吧?”
“贺思敬那小子又跟你说了?”
姜燃毫不犹豫地点头。
“这小子……总是抢先我一步。”姜长云的后话说得极小声,姜燃根本听不清。
“爹,你说什么?”
“没什么。既然贺家那小子已经同你说了,那我就来问问你的意见,你想进军营吗?”
“自然。”
“那你好好准备。”
“那就,没事了?”
“嗯。”
“爹,那我先回房了。”
姜长云挥了挥手,“回去。”
姜燃走时贴心地关上了门。
不知多久,徐夫人端着菊花茶来到书房,她将茶放在桌上,姜长云也放下了手里的书。
“有好好地同阿燃讲话吗?”
姜长云点头。
得到姜长云的肯定,徐夫人欣慰一笑。“看来确实改性子了,今天都给怀远带糖葫芦了。”
姜长云伸手捞过徐夫人,把头靠在她的怀里。
“怎么了?”
“就是累了,想靠一靠。”
徐夫人像哄小孩一样,拍打着怀中人的肩膀。
“那就多靠会儿。”
——————
次日正午。
宫外练武场。
姜燃的双脚稳稳地扎根在地,她侧身拉弓,瞄准着面前的靶心,松开手,箭射出,直指靶心。
“哇,不愧是阿姐,真厉害!”
在一旁的贺思敬抱胸,不甘地说道:“我也可以!”
说着,就从箭囊拿了只箭,张弓搭箭。一松手,箭矢稳稳地扎在了靶心。
贺思敬朝着姜蝉衣挑眉,“怎么样?我就说我也行吧?”
姜蝉衣瞧着贺哥那嘚瑟样,在心里白了他一眼,要不说他得不到心仪姑娘的青睐呢,真是不解风情。
“我也来,我也来。”早就跃跃欲试的七皇子终于等来了机会。不用想,也是正中靶心。
姜蝉衣呆了片刻。心想:算了,先不管解不解风情,俺也要射得如此精准!
“我也要正中靶心!”姜蝉衣一下就给自己定了个高目标。
人,要做就做最好!这是姜蝉衣的人生名言。
“那我来教你。”姜燃拍了拍手,站在姜蝉衣的身后,开始指导着射箭的基础动作。
贺思敬这边,已然耍起了枪。
梁羽颇为幽怨地飘至贺思敬那儿,“敬敬,你最近怎么都不理我啊?从庆功宴开始,你就躲着我。”
贺思敬没理他,继续练着一招一式。
“不理我是吧?”
行,你等着。
梁羽气冲冲走到枪架前,用脚一踢,一柄银枪就落入他手中。梁羽操起枪,就冲着贺思敬而去。
两人就那么切磋起来。
最终结果就是打了个平手,不过,能有这结果还是因为,贺思敬稍稍放了点水。
“现在你可以跟我说话了吧?”
“疯小子。”
“你骂我?那继续骂吧,这才像我的敬敬。”
“以后你还是喊我思敬吧。”贺思敬委婉地说道。
“为什么?这都是小时候留下的称呼啊!你之前小的时候,就因为我名里有个羽字,还叫我雕呢!不过,最好听的,还是‘小羽毛’这个称呼。”
贺思敬有些无奈。算了,根本少来往不了一点。爹,实在对不住了,要怪就怪你儿子没用。
贺思敬转了转手中的枪,略显心虚地胡说八道着。
“我这几天不理你,是因为我嫌你太吵了,想静一静。”
梁羽听见这解释,也是有苦说不出,“嚯,你之前可从没这么说我的!还夸我闹腾是好事!”
“你说,我这么闹腾是为什么?我怎么偏偏在你身边闹腾,不去其他人那儿闹腾?我怎么不去找姜燃,不去姜蝉衣身边闹腾?嗯?”
贺思敬无语地看着他,眼神里透露着你说呢三个字。
梁羽瘪嘴,好吧,男女有别。这个类比不妥。
“那我怎么不去我大哥那儿闹腾?”
“我怎么听着还有我的事呢?”梁政聿像鬼一般地出现在了练武场。
这声音一出,把梁羽吓得不轻。直接一个弹跳,跳至贺思敬身后。“大,大哥,你,你来之前怎么也不出声啊?吓死我了。”
“我来之前怎么出声?”梁政聿走到二人跟前,手一伸就拍在了梁羽头上。“难道我要带着宫里的人,坐着轿子过来,让他们大喊‘太子殿下驾到’吗?”
梁羽肯定地点点头。
“真是傻小子!”
梁羽思考着转头,“你怎么和敬敬说得那么像。”
贺思敬准备行礼,梁政聿立马制止,“诶,不必行礼。在外我的身份仅仅是潇洒公子,不是什么太子。”
贺思敬忍俊不禁。这七皇子和太子也不像传闻里那么不合啊,果然流言蜚语害人!
“大哥,你今天怎么来练武场了?”
“怎么,我想练练功夫了,还不让我来了?”
“那就同我们一起吧,喏,那边还有姜家两位姑娘呢。”
“姜家姑娘?”
梁政聿回头,一眼就看到了那晚的姑娘,他的嘴角牵动。
果真英姿飒爽。
“姜姑娘,姜二姑娘!我大哥也来同我们一起练武了!”
二人闻言转头,一时还未反应过来。还想着梁羽大哥是……不就是太子吗?两人同时一惊,想着快些行礼。
梁政聿先一步说道:“不必行礼。在外不要把我当成太子,也别把这小子当成什么七皇子。”
“好。”姜燃应道。姜蝉衣则是大幅度点头。
说完。
几人便一同开始练武。这一练就从正午练到了傍晚。
落日点燃天边的残云,五人很快来到了街市。此刻,街市里的摊贩比白日还要多,似都在为夜晚的闹市做着准备。
“今天我来请客。”梁羽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豪气发言。
“放心,没人跟你抢。”梁政聿补刀道。
“你小子,偷也偷不像样。被人抓到就是活该!”一道不适宜的骂声从小巷深处传来,引得五人频频侧目。
“去看看?”姜燃询问着其他人。
贺思敬,姜蝉衣,梁羽自然没有异议,姜燃其实主要问的人是这位太子殿下。
“好啊。”
在得到他的应答后,几人朝巷子里走去。
一走进巷子,姜燃便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约莫十几岁的男孩窝在竹篓旁边,正遭受着一胖子的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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