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收假的日子。
教室里，风扇吱呀转动，窗外蝉鸣聒噪，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洒在课桌上，照出一片慵懒的暖意。然而，此刻的教室里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开学考即将开始。
张祐宁瘫在座位上，额头抵着桌面，发出痛苦的呻吟：“为什么假期这么短……我连作业都是昨晚抄完的……”
池珏翻着崭新的课本，手指微微发抖：“完了完了，三角函数公式是什么来着？sin、cos、tan……怎么全混在一起了？”
周鹤川坐在前排，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转着笔，神色平静，仿佛考试对他而言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
顾迟舟则低头整理笔袋，动作一丝不苟，镜片后的目光冷静而专注。
池珏小声叹气：“早知道就不玩那么疯了……”
顾迟舟淡定地拆开一包薄荷糖，往嘴里丢了一颗，语气悠闲：“现在后悔也晚了。”
陈波抱着一沓试卷走进教室，笑容温和：“假期结束了，同学们调整好状态了吗？”
全班鸦雀无声，只有张祐宁绝望地捂住脸，从指缝里挤出一句：“老师，能申请延长假期吗……”
陈波笑眯眯地摇头：“不能。”说完，他利落地分发试卷，“开学考，现在开始。”
试卷落到桌面上的声音像是一道催命符，江屿夏盯着密密麻麻的题目，眼前发黑。
张祐宁偷偷瞄了一眼江屿夏，对方已经拿起笔，流畅地写下答案，连停顿都没有。
“这就是欧皇的世界吗……”他悲愤地想。
张祐宁抓耳挠腮，选择题全靠直觉，填空题全靠想象力，最后的大题干脆画了个抓娃娃机的示意图，旁边标注：“此题需结合概率学与玄学解答。”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张祐宁瘫在椅子上，眼神空洞：“我觉得我的人生也结束了……”
顾迟舟收好笔，淡淡扫了他一眼：“下次少玩点。”
周鹤川合上试卷，推了推眼镜：“根据你们的答题情况，周末可能需要补习。”
张祐宁趴在桌上，哀叹：“为什么开学这么残忍……”
顾迟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至少我们还有周末。”
班主任收完试卷，站在讲台上微微一笑：“对了，忘记通知大家，这周末——”
所有人瞬间竖起耳朵。
“——开学考试成绩出来，不合格的，周末留校补习。”
全班一片哀嚎。
窗外，阳光依旧明媚，蝉鸣依旧喧嚣，而属于他们的新学期，就这样轰轰烈烈地拉开了序幕。
成绩单发下来的那天，周鹤川盯着纸面上那个比预期低了不少的分数，他推了推眼镜，神色依旧平静。
下课后，班主任陈波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鹤川啊，"陈波放下茶杯，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严肃，"这次分班是按期末和开学考两次成绩综合评定的，你期末考得很好，但这次开学考……"他顿了顿，"可能进不了尖子班了。"
周鹤川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老师，这次是我没发挥好。"
陈波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一向稳重，但分班规则就是这样。不过二班也不错，学习氛围很好，只是教学进度会比尖子班慢一点……"
"其实二班挺好的。"周鹤川突然说道。
陈波一愣："什么？"
周鹤川抬眸，镜片后的目光平静而坚定："我在二班遇到了很多朋友，也适应了老师的教学节奏。如果突然转班，反而需要重新调整学习方式。"他顿了顿，"而且，学习效率并不完全取决于班级层级，更多在于个人方法。"
陈波有些意外，随即笑了："你倒是想得通透。不过，尖子班的资源确实更优质，你确定不考虑？"
周鹤川摇头："资源可以自己争取，但合适的氛围很难得。"他想起张祐宁咋咋呼呼拉着他讨论题目，江屿夏一边抱怨一边找他借笔记，甚至顾迟舟偶尔抛来的那句"你算错了"——这些琐碎的互动，莫名让他觉得，留在二班似乎也不错。
陈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吧，既然你决定了，我就不多说了。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下次考试可别再'没发挥好'了。"
周鹤川嘴角微扬："嗯。"
走出办公室时，夕阳正好落进走廊。远处，张祐宁正挥舞着成绩单冲他大喊："老周！我英语及格了！快夸我！"
池珏跟在后面翻白眼："抄我的还好意思炫耀？"
临怀靠在墙边，瞥见周鹤川，难得主动开口："分班的事？"
周鹤川点头："留二班。"
临怀"嗯"了一声，转身前丢下一句："挺好。"
周鹤川看着他们，忽然觉得，或许有些偏离"最优解"的选择，反而更值得期待。
周鹤川刚回到座位，江屿夏就一把将成绩单拍在他桌上，得意地挑眉："怎么样？"
白纸黑字清晰地印着「班级排名：14」，比上次月考整整年级上提升了100多个名次。周鹤川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数学栏那个鲜红的「105」——比及格线高出15分。
"概率学上，"他翻开错题本，"这种进步幅度属于小概率事件。"
"喂！"江屿夏踹了下他的桌腿，却看见对方从书包夹层掏出个透明糖盒。五颗橘子糖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正是上周补习时被他以「影响血糖浓度」为由没收的那盒。
"奖励。"周鹤川将糖盒推过去，"虽然糖分还是会降低..."
话没说完，走廊传来清脆的叩窗声。临怀抱着教案站在窗外，冷淡的目光扫过他们挨得过近的课桌。
"下课去趟报告厅。"这话是对周鹤川说的，眼神却落在江屿夏刚拆开的糖纸上，"顺便，"他递来一张表格，"年段前五十名集训，这个是表你填一下。”
递完表临怀就离开了二班教室。
张祐宁听到集训两个字就转过来“老周你要去集训了，我去你不用上课了！”
池珏听到动静，“要去多久啊？”
顾迟舟收拾着试卷袋，“大概三个星期，下周一走。”
张祐宁趴在桌上，夸张地哀嚎着：“太羡慕了！去集训就算了，居然连周末补考都不用参加到时候月考都不用考！这是什么神仙待遇啊——”
池钰笑着用笔戳了戳他的后背：“你就别想了，先想想怎么把开学考补过再说吧。”
教室里吵吵嚷嚷，唯独周鹤川沉默地坐在位置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橘子糖的包装纸，目光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屿夏侧头看他，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语气轻快：“喂，周老师，别这么严肃嘛，我会想你的！”
周鹤川的手指微微一顿，仍旧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夕阳的余晖洒在走廊上，江屿夏拎着书包，瞥了一眼身旁沉默的周鹤川。对方从下午开始就没怎么说话，连平时惯有的推眼镜动作都少了几分力道，整个人像是被按了静音键。
“嘿，周鹤川。”江屿夏忽然停下脚步，拽了拽他的袖子，“带你去个地方。”
周鹤川抬眼：“……什么地方？”
“秘密基地。”江屿夏咧嘴一笑，拽着他往教学楼顶楼走去。
顶楼的铁门有些老旧，推开时发出“吱呀”一声响。江屿夏熟练地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拧开门锁，回头冲周鹤川眨了眨眼：“欢迎来到我们的秘密据点。”
顶楼的空间不大，堆放着几张废弃的书桌和旧椅子，角落里还摞着几箱不知道是谁留下的杂物。窗户半开着，傍晚的风轻轻吹进来，带着夏末特有的温热。
“这地方是沈知奕以前发现的。”江屿夏随手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周鹤川也坐，“我们几个高一还在一个班的时候，经常溜上来偷懒。”
周鹤川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窗台上——那里用粉笔画了几个歪歪扭潦草的小人，旁边写着“张祐宁是猪”，一看就是江屿夏的笔迹。
“怎么样，不错吧？”江屿夏撑着下巴，笑嘻嘻地看着他，“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周鹤川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因为你从下午开始就一副‘全世界欠我钱’的表情啊。”江屿夏耸耸肩，“虽然你平时话也不多，但今天格外安静，连张祐宁都问我‘老周是不是被毒哑了’。”
周鹤川：“……”
江屿夏忽然凑近，盯着他的眼睛：“该不会……是因为要分开三个星期，舍不得我吧？”
江屿夏哈哈大笑，顺手从书包里拿出一罐葡萄味的软糖，塞进周鹤川手里：“行了，别嘴硬了。这个给你，集训的时候记得吃。”
周鹤川低头看着掌心的糖，沉默片刻，终于轻轻“嗯”了一声。
窗外，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顶楼的光线暗了下来，但两人的影子却被拉得很长，靠得很近。
夜色渐深，周鹤川回到家，刚放下书包，手机就震动起来。他点开群聊，沈知奕的消息赫然跳出——
【沈知奕】：@全体成员刚收到消息，等你们集训回来正好赶上樱花开，周末野餐局安排？
【张祐宁】：野餐？！我要带十个饭团！
【池钰】：你上次带的饭团咸得能腌菜。
【顾迟舟】：建议张祐宁负责吃就行。
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刷屏，周鹤川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目光落在那个被@的全体成员上。集训三个周，回来时樱花正好开放——他忽然想起顶楼窗台上那抹歪歪扭扭的涂鸦，和江屿夏塞给他的那罐葡萄味软糖。
【江屿夏】：@周鹤川周老师，野餐能带计算器吗？
屏幕的光映在周鹤川的镜片上，他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打字回复：概率学上，野餐带计算器的成功率是零。
【江屿夏】：那带你可以吗？
周鹤川的手指顿住：他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回复：……可以。
群里瞬间炸开。
【张祐宁】：？？？我瞎了？
【沈知奕】：@江屿夏你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临怀】：（分享链接：《如何科学预防春季花粉过敏》）
夜风拂过窗帘，周鹤川将手机放到一旁，拿起那罐葡萄软糖。糖罐在灯光下泛着浅浅的紫色，他拧开盖子，取出一颗放入口中——甜味在舌尖蔓延，带着微微的酸。
临怀别去了[爆哭]等你回来lp要被拐了
江屿夏成功成为望夫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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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概率之外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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