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观前,两人就下了马,玖悦抬眼一看,红墙绿瓦,瞧着有些年头了,一道童看到门前来人了,连忙迎了上来,看了眼顾谨行的样貌,“里面请。”
进了门,就瞧见一群穿着单薄的人正在练功,玖悦瞧着好奇,想要多看亮眼,却被顾谨行挡住了,无奈,她只好作罢。
跟着小道童向里走,没多久,就停了下来,小道童回头看了一眼两人,弯了下腰,“还请两位在此等候片刻。”说完,小道童就腿脚麻利的跑了进去。
不多时,又跑了出来,将两人带进了屋,一位庞眉皓首的老道正端坐在蒲团上,听到动静,抬眼看向了玖悦,一双眼睛亮的惊人。
老道面色严肃,眼睛一直紧盯着玖悦瞧,看得她心底忐忑,难不成就连他都没办法?
正当玖悦担忧时,老道却突然眼睛一眯,嘴巴微张,玖悦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只见老道轻轻吐出几个字,“你站近点,我看不清。”
玖悦难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样的,也是,能在大树下捧着个烧鸡吃的老道能是个什么稳重的性子。
顾谨行带着玖悦向前走了两步,在老道身前站定,老道手却一指旁边的蒲团,“来,坐下,你这样站着,我脖子酸。”
玖悦顺着老道所指的方向,学着他的模样,盘腿坐了下来,等着老道接下来的话。
谁知道,他却和玖悦聊起了天,“你和我那小徒儿见过面了?”
“守持吗?见过面的。”玖悦现在意识到眼前的老道是谁了,守持的师傅重阳仙人。
“想必他又在外面吹嘘我了吧。”重阳道人提到守持,脸上挂了笑,看着就像是个和蔼的老人,“他在外头应当吃了不少苦头。”重阳道人说这话时,眼睛看向了一旁站着的顾谨行。
玖悦才想起庙中发生的事情,顿时有些心虚,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时,顾谨行却是开了口,“你这老道想讲什么就直说,拐弯抹角做什么?”
听到顾谨行的话,玖悦连忙伸出手找补,“不是,他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生气,别生气。”说着,玖悦拽了拽顾谨行的衣袖,示意他礼貌些。
谁知,老道听到这话,却是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了,你这性子还是一样。”
听这话,两人还是老相识,玖悦的双眼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很好奇。
像是看出了玖悦的好奇,重阳仙人乐呵呵的对着玖悦揭顾谨行的老底,“他年幼时,性子急躁,家中人想让他磨磨性子,就将他送到我这观内,他当时就这么大一点。”重阳仙人伸手比划了一下高度,也就比小腿高上一些。
“被送来时,气性可大了,谁碰就咬谁,还不肯吃饭睡觉,就坐在那门槛上,困得脑袋直点,也不肯进屋,”
“然后就一头栽倒,偏偏他当时又穿的多,像个球似的,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哈哈哈哈哈。”
玖悦也想笑,但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顾谨行,已经气得脸色发青了,手攥紧,玖悦生怕他动手,“那个,要不咱们还是聊守持吧。”
揭守持的老底也行啊,别揭顾谨行的了,玖悦生怕他再揭下去,顾谨行直接将他屋顶揭了。
重阳仙人摆了摆手,“你们年轻人就是无趣。”
“再让我和你说说,他饿极了时做了何事,”重阳仙人嘴一张,就要继续,顾谨行急了,直接开口阻拦,“够了,别说了。”
“再说我就找人将你这道观拆了。”顾谨行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的,重阳仙人低声对着玖悦说:“下次他不在时,我再与你说。”
紧接着,咳嗽了两下,“既然都不想听,那就在这跟着我一起打坐。”于是,站着的顾谨行被被迫坐在了蒲团上。
不知过了多久,玖悦都怀疑重阳仙人是否是睡着了时,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阵熟悉的电子音,“宿主,”玖悦等着它说出接下来话,却不料它喊完这两个字后,就沉默了。
“小八?你醒了?”玖悦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没有回应。
玖悦眼睛是闭上的,没有看见重阳仙人的双眼渐渐睁开了,看向了玖悦,准确的说是看向了玖悦身上渐渐弥漫出来的灰雾。
灰雾似乎是有意识的,慢慢从玖悦的脑海内钻出,似乎是有些犹豫,转出去钻进来的,不知察觉到了什么,猛的要飞出去,结果却被重阳仙人一把抓住了,玖悦的身体在此时向一旁歪去,眼看着就要栽倒在地上了,幸好一旁的顾谨行伸手扶了一把。
顾谨行看着怀中毫无生机的玖悦,又看了眼重阳仙人手中的灰雾,眼里满是厌恶,“杀了它。”
重阳仙人摇了摇头,另一只手指了指他怀中的玖悦,“你若是想救她,就不要着急。”
“你先前给我的雷击枣木已经炼化完成,现在就差这一味“药”了。”重阳仙人晃了晃手中的灰雾,灰雾慢慢凝成了一只银色的小鸟,只是眼睛却是红的。
系统5437斟酌了一番后,决定装死,脖子一歪,就倒在了重阳仙人的手中,重阳仙人可没有将它这点小把戏放在眼中,“你扶着她睡下,我有事需要先问问它。”
重阳仙人很好奇,这是个什么东西?和那两人的重生又有什么联系?
玖悦只觉得自己好困,无论如何,眼睛都睁不开,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劝道:“睡吧,睡醒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玖悦不再抗拒身下的温暖与舒适,放任自己的意识渐渐沉了下去。
不知睡了多久,玖悦醒了过来,看着周围的环境,觉得有些眼熟,这好像是建都南门外的那条小道,玖悦向前走了一段距离,看到了眼熟的巨石,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疑惑,她这是回到了建都吗?
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先前是在干什么来着?她是要做什么来着?
玖悦想了很久,都未想起来,直觉告诉她,她忘记了很多事情,只好顺着这条小道打算进到建都城内,走出小道,大道上人就多了起来,熙熙攘攘的挤在城门口,玖悦等了一会儿,发现队伍一点都未动,不由伸出了头,打算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
“怎么这队伍如此慢。”玖悦看着身旁的妇人是个性子好的,于是开口问了一句。
妇人面庞圆润,看着玖悦如此心急,不由的笑了一下,“姑娘可是很久没来这建都城了?”
很久了吗?玖悦记不起来了,只好胡乱点了点头。
“先前乱,没人查,现在好不容易安稳下来了,”妇人的手指了指上面,“见不得建都城内如此乱,因此各个城门都查得严了,得有路引才能进。”
说完,妇人贴心的问了一句,“姑娘,路引可带在身上了?”
玖悦脸上的笑僵住了,虽然她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但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压根就没有路引这样东西,“那个,我路引忘在家中了,可有其他方法进去?”
妇人似乎是被玖悦的问题难住了,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还有一个法子,进去后让官爷给你记录一下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然后找人为你担保,也可进去。”
找人担保?玖悦想到了顾谨行,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为自己担保?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玖悦站在小吏面前,支支吾吾的说出了自己担保人的名字,却不料小吏的手停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玖悦,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一惊,“你在此等候片刻。”接着就急匆匆的离开了,留下玖悦一个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好在,没多久,小吏就回来了,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笑,“行了,你进去吧。”
这样就行了吗?不是说要担保人一起来按手印签字吗?玖悦有些疑惑,可看着小吏满脸笑容,她还是将这疑惑咽了下去。
踏入建都城,玖悦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怎么和她印象中的建都不太一样了?
四周的墙似乎是刚粉刷过的,有些过于白了,河边的柳树是枯死了吗?只剩下个木头桩子了,她记得南门进来应该是有个糖水铺子的,怎么变成了胭脂铺?
是自己记错了吗?
玖悦不太确定,一边看一边向熟悉的地方走去,只是太远了,玖悦走着走着就要停下来休息一番,走走停停,硬是走到太阳快要落山了,还未走到。
看着眼前的景象越来越熟悉了,玖悦加快了脚步,终于赶在太阳落山前,站在了镇北王府门口,难道是天色太暗了?
玖悦不知为何,觉得眼前的王府有些破败。
走上前,敲了敲门,许久都未有人开门,玖悦不禁后退了两步,又看了眼头顶的牌子,没错啊,就是镇北王府。
玖悦正要再敲,却发现眼前的大门突然自己开了,里面黑乎乎的,像是猛兽张开了嘴,等着猎物自投罗网,玖悦倒没有多害怕,毕竟府内人少,绝大多数的地方都是黑乎乎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今夜居然没有将门口的灯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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