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妍没想到,搬过来还没两个月,刘兕就挖门盗洞地找到了新住处。这已经是第三次搬家了,难道还要搬第四次?
搬家劳心劳力的不说,她上班方不方便也可以搁置一旁不谈,但故茨即将步入高三,马上就要面临高考,这个节骨眼再去适应新的居住环境,只会对他的学习和心理产生负面影响。
故茨是刘兕的儿子,也知道故茨就读的学校,故妍知道刘兕不会对故茨怎么样。但时不时会来骚扰她,也不做什么出格的举动。说到底,就是心有不甘,故意来恶心她。这种情况,警察也拿刘兕没办法。
搬家这事,其实是故茨迁就她,为了保护她。谁想到,刘兕这么快又找到了他们。
手提包静静地倒在一旁,故妍坐在台阶上,双腿弯曲并拢,手肘撑在膝盖上,头埋在手臂间,很久没有说话。
“妍姨,您还好吗?”席承筵靠着楼梯间扶手,双手插兜,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故妍。
故妍从臂弯间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望着四楼的通风窗,声音略显疲惫:“我没事儿。”
说完,就偏过头,面向内墙,悄悄用手指擦了下眼角。
席承筵低下头,盯着脚尖,小心翼翼地维护着故妍的自尊心。
故妍吸了吸鼻子,嗓音沙哑地问道:“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小茨跟我姓?”
说不奇怪,一开始也有些奇怪;说奇怪,席承筵后来也隐隐猜到了些:“是因为您争取到了故茨的抚养权,后来才改的姓吗?”
“我这辈子最大的意义就是小茨,他几乎是我生命的全部。”
不知道为什么,席承筵莫名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他都不清楚这种压力源自于什么,就觉得心头沉甸甸的。
“以前我总觉得亏欠小茨,没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他太懂事了,我曾经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自私了,一点委屈都受不了,非得离婚。不就是……”故妍哽咽到说不下去。
明明知道没带纸巾,席承筵还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西裤兜。他忽然觉得女生出门带包,包里面装点手帕纸真是个好习惯!
故妍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勉强挤出一丝笑:“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别这么说,碰上这种事,没几个人能淡定。”
故妍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提起地上的手提包:“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都是邻居,别这么客气!”席承筵叮嘱道,“如果再有下次,记得一定要报警。”
“嗯。”故妍转身朝楼上走去,叹了口气,“希望不会再有下次了,不然又得搬家,搬家实在太麻烦了!”
席承筵心咯噔了一下,一只脚悬在半空,像被定住了似的,半响没落下去。
故妍没听到脚步声,疑惑地回过身问:“怎么了?”
“没事儿。”席承筵落下脚,跟在故妍身后,“妍姨,那个……可以用其他办法解决吗?”
故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说搬家的事儿?”
席承筵点点头。
“搬家太折腾了,只要刘兕没做得太过分,我们应该不会再搬了,对小茨影响不好。”
席承筵抿唇笑了笑:“要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您尽管开口。”
“好啊,谢谢你!”
席承筵看着故妍进屋后才回家。他站在客厅沉思了片刻,摸出手机,给故茨发了条消息:
「故茨,刚在楼下碰到你妈妈,我们聊了一会儿。妍姨夸你最近学习进步了,特别开心。不过她说,看你学习这么专心,都不好意思打扰你。我感觉她可能是想你了,你抽空给她打个电话,和她说说话。」
故茨在去上晚自习的路上,看到了席承筵发来的消息。他突然停下脚步,已经往前迈了一步的丁跩俊又被带着退了回来。
“怎么了?”丁跩俊纳闷地问道。
“你先去教室,我回条消息再去。”
“你小心别迟到了。”刚好班里一个同学从身边经过,丁跩俊顺手勾住对方的脖颈,热络地套近乎,“嘿,好巧,一起啊。”
“怎么,故茨不理你了?”
“没有的事,我这是要雨露均沾。”
“你当自己谁呢!”对方笑着狠狠地给了丁跩俊一肘子。
故茨仔细看了两遍席承筵的消息,眉头皱紧,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才给席承筵回消息:「好的,晚自习后我打给她。」
学校虽然允许带手机,但有严格的使用限制,故茨只好收起手机,先去上晚自习。
晚上9点多,故妍刚吹干头发,关了吹风机,就接到了故茨打来的电话,她惊讶道:“小茨,今天怎么有时间打电话过来?”
听筒那头停顿了两秒,才听到故茨的声音:“就是……突然想你了,打个电话和你聊聊天。”
故妍一下没绷住,眼泪刷的夺眶而出,顺着脸颊往下落。她把手机拿开,好一会才重新放到耳边:“妈妈也想你了!这周末回来想吃什么,尽管说,妈妈这个月发了不少奖金。”
故茨装作没听出母亲声音里的异样,思索道:“嗯……我想想啊。”
故妍有点好笑:“慢慢想,不着急。”
“来个帝王蟹吧。”
“不行!”
“刚你还说想吃什么尽管说的。”
“换一个,帝王蟹太贵,你听听这名字,死贵吧贵的,能是我们吃得起的么?”
“好吧,那换一个。”故茨想了想又说,“那来个菠菜吧。”
故妍哭笑不得:“这也太便宜了吧。”
“妈妈,你好难‘伺候’,贵的不行,便宜的也不行。”故茨撒娇似的埋怨道。
故妍失笑出声:“要不你问问小俊吧,他挺会吃的,说不定能给你些好的建议。”
“行叭。”
母子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有十来分钟,学校有作息时间规定,故妍不敢和故茨聊太久,只好不舍地挂了电话。
席承筵以为他那天给故茨发的消息天衣无缝、毫无破绽。故妍虽然没有交代他不要告诉故茨,但直觉告诉他,故妍应该不想故茨为她担心。
他觉得那条消息,既没有透露刘兕来找过故妍的事,又巧妙地让故茨打电话安慰故妍。但他低估了故茨的敏感程度和细腻的心思。
周五这天,学校提前放学,故茨拉着丁跩俊去了一家手工香囊坊,打算给故妍买个香囊。前两天他看到班里有个女同学带了个,就顺口问了一嘴,听说有助眠安神的功效。
故妍自从生了他之后,睡眠就很浅,容易半夜惊醒。故茨想着去看看,买个回来,希望母亲能睡个安稳踏实的好觉。
一旁的丁跩俊直直地盯着他,憋了好半天,忍不住开口道:“你真的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故茨吗?”他绕着故茨走了一圈,“你该不会是被夺舍了吧?”
故茨没搭理他,继续挑香囊包。
“你现在不但学习成绩提高了,还懂得关心长辈了。”丁跩俊叨逼叨逼个不停,“以前怎么没见你这样?”
这时,故茨看到丁跩俊那边有个好看的紫色香囊。香囊主体呈袋状,外面覆盖紫色系的锦缎面料,上面绣有精美的花卉图案,色彩丰富且搭配和谐,透着一股典雅的韵味。
香囊的口部用白色细绳束口,还点缀着两颗深紫色珠子作为装饰。顶部有紫色挂绳,便于悬挂。下方垂着一根长长的紫色流苏,摇曳生姿,不仅实用,还颇具观赏价值。
他把丁跩俊扒拉到一边,取下香囊,举到丁跩俊面前:“这个怎么样?”
“啊?哦,挺好看的。”丁跩俊把剩下的三个全部拿了,“那我也帮我爸妈买个。”
故茨困惑地看着他:“你爸加你妈,统共才两个人,你拿三个干嘛?”
丁跩俊一副你不懂的样子,斜着眼,笑眯眯地说:“当然是给我未来的女朋友。”
故茨:“……”
特么想得还挺长远!
为了感谢丁跩俊陪他跑这一趟,故茨请丁跩俊喝了杯奶茶,随后两人在商业街口分开了。
故茨到家时,故妍已经在厨房准备晚饭了。他换好家居鞋,放下书包,走进厨房:“妈妈,我回来了。”
故妍一边洗菜一边问:“你不是发微信说今天提前放学吗?怎么这么晚回来?”
“和丁跩俊出去逛了一圈。”
“钱够不够?早知道你出去逛,我多转些给你。”
“不用,够的。我们就是瞎逛,没买什么。”故茨连忙转移话题,“需要我帮忙吗?”
“行,你帮我把青菜洗了,我去炒菜。”
有了故茨的帮忙,两人很快吃上了晚饭。趁故妍在厨房洗碗,故茨去了趟卧室,出来的时,故妍已经回卧室,他敲了敲门:“妈妈?”
“诶,进来。”
故茨先探个脑袋进去,看到故妍正在折衣服。他走过去,把买来的香囊递给故妍:“妈妈,这个给你,听说放在枕边能助眠安神用。”
故妍接过香囊,眼睛笑成了弯月:“好漂亮啊!谢谢儿子!”
“不客气。”故茨犹豫片刻,“那个……妈妈。”
故妍闻言,将目光移向故茨。
故茨摸了摸后颈,坐到床边,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问道:“他是不是又找到这里来了?”
故妍脸上笑意逐渐消失。她原本不打算让故茨知道,但故茨主动问了,她也只好把那天的事情告诉了故茨。
起初,故茨只是安静地听着,当他听到刘兕误以为席承筵是故妍新找的小男友时,顿时火冒三丈,腾地一下站起身,冲出卧室,直奔玄关,连鞋都没上换,拉开门就往楼下冲。
席承筵加了会班回到家,刚转个弯,就见故茨像一颗出膛的火箭炮般射过来,直直地冲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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