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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老栗同志的忆往昔被手机铃声打断,接通后栗枝听到了电话那头是陆叔的声音,

“老爸肯定又要出去夜钓了。”栗枝心里琢磨着。

陆叔家住在对门,他和老爸是发小,又一直是一个人,把栗枝当亲闺女养。妈妈离开的那年栗枝八岁,是陆叔烦人的一天八百次串门,带着老爸和她走出来的,邻居们也总说,小姑娘没了亲妈倒是多了个干爹。

栗枝就是被这俩大老爷们儿带大的,今晚也不知道为啥没来吃饭。

挂了电话后,老栗明显精神多了。

“闺女,你陆叔儿子今晚要过来,你俩认识认识,人家还是个风流倜傥的学霸呢!”

“陆叔有儿子?”栗枝吃了一大惊,这人不总说我是他唯一的闺女嘛!

“你陆叔以前结过婚,离了,儿子跟他妈走了”老栗又满上一小杯白酒,

“当初两口子不和,闹得这一片人都知道,那小孩儿还没到一岁,还是抱在手里走的,你陆叔其实一直挺后悔的,年轻嘛,事业和家庭平衡不好的时候,总容易意气用事。”

说着又抿了一口酒,“他媳妇儿强势啊,在一起的时候连他夜钓都不允许,后来分开,孩子更不可能留下了。你陆叔也是怕闹大不好看,没有争抚养权,但一直在承担抚养费,还总去看他儿子。”

“那那小孩儿现在为啥又能要过来,陆叔他从他媳妇儿那儿偷的?”

老栗听这话放下了筷子,

“....闺女,是我喝醉了还是你不清醒?第一,人比你还大几个月,不是小孩儿;第二,你陆叔现在没媳妇儿,是前妻;Last but not least,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听你陆叔说过他前妻再婚了,现在也许可能大概不要旧儿子了。”

“爹,第一我收到,刚刚脑子没转过来;第二我了解,算我口误你别纠细节;最后但同样重要的是,请您收好您的英文,突然插进来很突兀。”

栗枝给了他爸一个白眼,拿走他爹正准备续的酒杯,“喝得不清醒说英文了都,还喝个头。今天轮到老爸你收桌子扫地我洗碗!”

忙完一顿饭,栗枝回到房间正准备开始写作业。

门口传来陆叔的声音,

“你栗伯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闺女,叫栗枝,跟你一个学校的,带你来认识认识,以后可以一起上下学。”

陆礼顿了顿。

老栗一看到踏进门的爷俩赶紧迎上去,“栗枝快来!我说什么来着!风流倜傥的男子!”

“栗伯好。”风流倜傥的男子低了低下头问好,老陆也拍了拍老栗。

栗枝带着对他爸的鄙夷矜持地走出来,心想“老陆评价他自己也是风流倜傥...”

抬头,淡定,看脸,一愣,“陆礼!你是陆叔的孩子!?”

陆礼笑了笑:“果然只有一个栗枝。”

老陆摸了摸栗枝的头,“闺女,你认识我儿子?”“小子,你跟我闺女认识?”和老栗同时发问。

“都是您闺女了能不认识您儿子嘛?”栗枝强装淡定地说。

陆礼嘴角弧度更大了,“认识,她说我头发多。”

俩爹愣愣地左看看又看看,栗枝先受不了了,解释白天在班上见过。

这一听同班,俩爹由呆转乐,老栗首先表态,

“枝儿,这以后就是你小哥了,叫陆礼是吧,我闺女以后就交给你了!”

“我就知道晚上不该让他喝那二两酒。”栗枝瞪着他爹想着。

“.....”

“那枝妞儿我跟你爸钓鱼去了啊!你跟你这小哥哥聊聊,陆礼你自己有钥匙的想回去了就自己回,明天等妹妹一起上学。”

....

“你坐不坐?但是刘大强布置了蛮多作业的,你也可以赶紧回去写。”

“坐。”

“...你家就是出门过个小道那个房子,知道的吧,慢走不送。”

陆礼也不勉强了,“行吧,明早见啊妹妹。”然后摆摆手转身。

栗枝忍住想朝着他背来一拳的冲动,

“就大我几个月.....”

“早。”栗枝揉着眼睛蔫头耷脑地拿出她所有的礼貌憋出这一个字。

不是故意对新来的邻家小哥甩脸色,实在是没办法在早晨六点多打起精神。

老栗一大早催她嚷嚷说她哥在外头等很久了,她还琢磨着自己爹是不是想传宗接代想疯了。

“早。”陆礼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你...”

“别跟我说话,我有起床气,很恐怖。”栗枝眯着眼睛打断他。

“....好吧”陆礼闭上嘴,不打算和她并排走。

公交站人不少,栗枝一站上来,周围滚烫的视线把她的起床气都热没了,我什么时候回头率这么高了?

“小妹儿成绩肯定可牛了,急着去上学吧?”一个刚好在补妆的姐姐走过来,把她的粉饼盒子对着栗枝的脸,“公交车还没来呢,来,先把脸上面霜抹匀称。”

栗枝愣愣地看着粉饼盒里的小镜子,脸颊一边一颗荔枝核大小的面霜,其中一颗还分了点出来顺着流到了下巴!

“我还真是睡得不清醒了,这都能忘!”栗枝心里想。

架不住这么多人的目光,栗枝故作坦然地对姐姐说了声谢谢,还微微弯了下腰,白嫩的皮肤染上了粉红,耳朵更是红得不像话,背过身,开始胡乱抹脸。

陆礼从刚开始看到她就觉得好笑,到现在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看着那堆人打趣地望着栗枝,莫名不爽,走到栗枝后面给她挡着,隔开小姑娘和人群。

“我刚开始是准备提醒你的,我...”

“我知道,反应过来了。”栗枝放下手,转过身,眼眶红红的,“没关系,麻烦帮我看看抹好了没,行吗?”

陆礼看着昂起头的栗枝,她那双大眼睛像充盈的湖水似的,干净漂亮,陆礼笑了一下,撇开眼神,

“挺漂亮的。”

栗枝放下心来,往来车方向看了一下,突然想起些什么,转过头跟陆礼说,

“我们去学校一般是乘坐185路公交车,两块钱,但是学生周一到周五只需要一块,塞司机旁边的收银盒子里就行,这儿离总车站挺远的,工作日乘车十有**没座位,上去只能站着,但是你别担心,吊环和扶手都很牢固的,,”

陆礼听她说到这儿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栗枝顿了顿,不解地望着他,陆礼若无其事地抬眼,向来车方向使眼色,带着笑意,“没事儿没事儿,谢谢,那就是185,对吧?”

栗枝回头一看赶紧招招手,说:“没错没错!你以后也要像我这样子招手,司机才会停下,等下站我旁边,跟着我一起下车就行,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好,”陆礼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你还挺可爱的。”

栗枝加快步伐头也不回地上了车,陆礼凑到她旁边站着。

天气转凉了,车窗开着,吹得挺舒服,不像夏天的公交车,燥热烦闷。

凉风把栗枝的碎发吹得飘飘落落,也吹散了她脸上的温度,她轻轻深呼吸了一下,“今天你夸我两次了,我得还给你,你长得也很好看,很漂,,哦不,很帅气,还有你头发真的很多,发型很好看。”说完她立刻转回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陆礼愣住了,偏过头又笑,天,太可爱了。

栗枝又瞥了瞥他,小声说到,“还有,你笑起来也很好看。”

陆礼顿了顿,笑得呛住了,“谢谢你啊。”他边咳边说。

“不客气。”

“还是客气下吧。”

车窗外的风景被匆匆路过,坐早班车的乘客大都着急忙慌,时不时看下手机,他们要去的目的地有着严格的时间规定,大家都被时光推着往前走,脸上鲜少有表情,所以啊,185路公交车上少年意气风发的笑,后来被人记了好多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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