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旭延回到将军府的第三日,京城便传来了新的消息——城南的贫民区爆发了大规模瘟疫,短短一日内就有数十人染病,且病情传播极快,百姓们人心惶惶,纷纷闭门不出。
一大早,苏旭延就接到了圣上的旨意,命他与国师孟欲舟一同前往城南,负责瘟疫的防控与救治工作。他刚整理好衣装,府外就传来了马车的声响,掀开帘子一看,孟欲舟正坐在马车上,身着月白道袍,手中握着那柄熟悉的白玉拂尘,笑容温和地看着他。
“苏小将军,久等了。”孟欲舟伸手,示意苏旭延上车,“城南情况紧急,我们需尽快出发。”
苏旭延没有犹豫,弯腰上了马车。车厢内铺着柔软的锦缎,角落放着一个精致的药箱,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他刚坐下,孟欲舟就递过来一个小巧的香囊:“这香囊里装了艾草和薄荷,能驱邪避秽,可预防染疫。”
苏旭延接过香囊,指尖触到香囊上细腻的针脚,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这香囊显然是手工缝制的,针脚细密,用料讲究,不像是批量制作的物件。他抬头看向孟欲舟,对方却已转头看向窗外,仿佛只是随手递来一个普通的香囊。
“多谢国师。”苏旭延将香囊系在腰间,压下心头的疑惑,“不知国师对此次瘟疫,可有了解?”
“略有耳闻。”孟欲舟的目光落在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上,语气平静,“此次瘟疫与往日不同,染病者会迅速出现高热、呕吐、浑身溃烂的症状,且药物难以缓解,死亡率极高。我已让人取了染病者的血液样本,待我们从城南回来,便可进行研究。”
苏旭延点点头,不再说话。马车很快就驶到了城南的贫民区,刚到街口,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药味和腐烂的气息。街道两旁的房屋大多紧闭着门窗,偶尔能看到几个穿着防护服的医官匆匆走过,脸上满是疲惫。
孟欲舟率先下车,从药箱里取出两副口罩,递给苏旭延一副:“戴上吧,避免吸入过多的病菌。”
苏旭延接过口罩戴上,跟着孟欲舟走进贫民区。越往里走,景象越凄惨——路边躺着不少染病的百姓,他们面色潮红,浑身抽搐,口中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有的身上已经开始溃烂,看起来触目惊心。
“国师,苏将军!”一名医官看到他们,赶紧跑过来,语气急切,“现在染病的人越来越多,我们带来的药物根本不够用,而且很多人染病后拒绝治疗,情况越来越糟了!”
孟欲舟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周围的百姓,语气沉稳:“先带我去看看重症患者,另外,将所有染病者集中到一处,进行隔离,避免疫情进一步扩散。”
“是!”医官赶紧领命而去。
苏旭延跟在孟欲舟身后,走进一间临时搭建的病房。病房里挤满了重症患者,他们大多已经陷入昏迷,只有少数人还保持着清醒。孟欲舟走到一名患者床边,蹲下身,仔细观察着患者的症状,又用银针轻轻刺破患者的指尖,取了一滴血液放在事先准备好的瓷碗里。
“这血液的颜色不对劲。”孟欲舟皱了皱眉,将瓷碗递给苏旭延,“正常的血液呈鲜红色,而这血液却泛着淡淡的黑色,显然是被某种毒素污染了。”
苏旭延凑过去一看,果然如孟欲舟所说,血液的颜色异常暗沉,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他心里一沉:“难道这次的瘟疫,并非自然发生,而是人为投毒?”
孟欲舟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站起身,目光落在病房外的街道上,语气带着几分深意:“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此事绝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我们需尽快查明病因,找到解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接下来的一整天,苏旭延和孟欲舟都在贫民区忙碌着——孟欲舟负责为患者诊治,研究血液样本,寻找病因;苏旭延则负责维持秩序,组织士兵将染病者隔离,安抚百姓的情绪。两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原本紧张的气氛也渐渐缓和了些。
直到夜幕降临,他们才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贫民区。坐在马车上,苏旭延靠在车厢壁上,闭着眼休息,脑海里不断回放着白天看到的景象。孟欲舟看着他疲惫的模样,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递给他:“这是凝神丸,能缓解疲劳,你先吃了吧。”
苏旭延睁开眼,接过药丸吞下,一股清凉的感觉瞬间蔓延至全身,疲惫感也缓解了不少。他看向孟欲舟,发现对方眼底也带着淡淡的血丝,显然也是累坏了。
“国师也辛苦了。”苏旭延的语气比以往温和了些,“不如先回府休息,明日再继续研究病因。”
孟欲舟却摇了摇头,目光坚定:“时间紧迫,多耽误一日,就会多一些人染病。我已经让人将血液样本送到了国师府的实验室,我们现在就回去,或许能尽快找到病因。”
苏旭延没有反对,点了点头:“好,我陪你一起去。”
马车很快就驶回了国师府。孟欲舟领着苏旭延直接去了后院的实验室,实验室里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仪器,桌上放着几个装着血液样本的瓷碗,还有不少写满了符文的纸张。
孟欲舟走到桌前,拿起一根银针,蘸了一点血液样本,放在火上烤了烤。银针瞬间变成了黑色,还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果然是中毒。”孟欲舟的脸色凝重起来,“这是一种罕见的‘腐骨毒’,无色无味,可通过空气和水源传播,一旦进入人体,就会迅速侵蚀五脏六腑,导致身体溃烂,最终死亡。”
苏旭延的心里一沉:“那可有解药?”
“有,但解药的制作难度极大,需要一味名为‘冰魄草’的药材。”孟欲舟的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冰魄草只生长在极寒之地的雪山之巅,采摘难度极大,而且数量稀少,我们现在根本没有足够的冰魄草来制作解药。”
苏旭延皱了皱眉,陷入了沉思。如果找不到足够的冰魄草,就无法制作出解药,疫情就会持续扩散,到时候不仅城南的百姓会遭殃,整个京城都可能陷入危机。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名侍从匆匆跑进来,语气急切:“国师,不好了!刚才有人发现,城西的水源被人投毒了,现在已经有不少百姓出现了染病的症状!”
苏旭延和孟欲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凝重。城西的水源是京城百姓的主要饮用水源,一旦被污染,后果不堪设想。
“走,我们去城西!”孟欲舟率先站起身,快步往门外走。
苏旭延紧随其后,心里却泛起一丝疑惑——投毒者似乎对京城的情况了如指掌,先是在城南的贫民区投毒,引发混乱,现在又将目标对准了城西的水源,显然是有预谋的。而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操控?
两人赶到城西时,这里已经乱成了一团。百姓们围在水源边,有的在大声咒骂投毒者,有的在恐慌地抢购干净的水源,还有的已经出现了染病的症状,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苏旭延立刻组织士兵维持秩序,将已经染病的百姓隔离起来,同时下令封锁城西的水源,禁止任何人靠近。孟欲舟则走到水源边,取出一个瓷碗,舀了一碗水,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银针测试了一下。
“和城南的毒素一样,也是腐骨毒。”孟欲舟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投毒者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手法专业,不像是普通的乱民。”
苏旭延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国师觉得,此事会不会与朝中之人有关?”
孟欲舟看了他一眼,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语气深沉:“现在还不好说,但可以肯定的是,投毒者的目标绝不仅仅是普通百姓,他们很可能是想通过疫情,扰乱京城的秩序,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跑过来,对苏旭延说道:“将军,我们在水源附近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他鬼鬼祟祟地在水源边徘徊,我们已经将他控制起来了!”
“带我们去看看!”苏旭延眼前一亮,只要抓住这个可疑之人,或许就能查明投毒者的身份和目的。
士兵领着他们来到一处隐蔽的小巷,一名穿着黑衣的男子被两名士兵按在地上,他的脸上蒙着面纱,看不清容貌,手里还攥着一个空的瓷瓶,显然是刚投完毒。
孟欲舟走到男子面前,蹲下身,伸手想揭开他的面纱,男子却突然挣扎起来,口中发出含糊的嘶吼,眼神也变得疯狂起来。
“小心!”苏旭延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孟欲舟,往后退了几步。
就在这时,男子突然口吐黑血,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孟欲舟赶紧上前检查,发现男子的牙齿里藏着一颗毒药,显然是早就做好了自杀的准备。
“还是晚了一步。”孟欲舟站起身,语气带着几分遗憾,“不过,从他身上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他仔细搜查了男子的身体,从男子的腰间找到了一块刻着特殊符号的玉佩。玉佩的材质普通,上面刻着一个奇怪的“影”字,看起来不像是朝中任何一个官员或世家的标志。
“这个符号……”苏旭延看着玉佩上的“影”字,眉头皱得更紧,“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孟欲舟将玉佩收好,语气沉稳:“不管这个符号代表什么,我们至少有了线索。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冰魄草,制作解药,控制住疫情,至于投毒者的身份,我们可以慢慢调查。”
苏旭延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暗记下了那个“影”字。他总觉得,这个符号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很可能与此次的瘟疫,甚至与孟欲舟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回到国师府时,已经是深夜。孟欲舟将玉佩交给侍从,让他去调查玉佩的来历,自己则带着苏旭延去了书房。
“今日辛苦将军了。”孟欲舟为苏旭延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他面前,“将军若是累了,可在府中客房休息,明日再回府。”
苏旭延接过热茶,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不少寒意。他看着孟欲舟眼底的疲惫,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这个表面温润如玉的国师,似乎远比他想象中更加复杂,而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瘟疫中,悄然发生着变化。
“多谢国师好意,只是末将还是回府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来与国师商议疫情之事。”苏旭延站起身,躬身道别。
孟欲舟没有挽留,只是点了点头:“也好,将军路上小心。对了,你左肩的旧伤,记得涂抹药膏,若是有不适,随时来找我。”
苏旭延愣了一下,没想到孟欲舟还记着他的旧伤。他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书房,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一阵淡淡的暖意。
【宿主,孟欲舟对你的兴趣值涨到45%了!】云云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带着几分兴奋,【他不仅关心你的安全,还记着你的旧伤,显然是对你越来越上心了!】
苏旭延没有说话,只是快步走出国师府,坐上马车往将军府驶去。夜色渐深,京城的街道上一片寂静,只有马车的车轮声在空气中回荡。他靠在车厢壁上,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今日与孟欲舟相处的点滴,心里的戒备渐渐松动了些——或许,这个心思深沉的国师,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以接近。
而此时,国师府的书房里,孟欲舟站在窗边,看着苏旭延的马车消失在夜色中,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从袖中取出那块刻着“影”字的玉佩,指尖轻轻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旭延,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玉佩上,映照出“影”字的轮廓,像是在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而苏旭延和孟欲舟,也在这场风暴中,被命运的丝线紧紧缠绕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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