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雨总来得突然，傍晚时分还晴空万里，入夜后就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打在窗棂上，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伴着微凉的风，给王府添了几分静谧。
苏旭延处理完王府的琐事，想起沈辰霄还在客房，便端着一碗刚炖好的冰糖雪梨羹，撑着伞往客房走去。路上的石板路被雨水打湿，泛着淡淡的光泽，丫鬟们早已把灯笼挂在了廊下，暖黄的光透过雨幕，晕出一片柔和的光晕。
“宿主，你对沈辰霄也太好了吧！又是送凝神丹，又是炖雪梨羹，攻略值肯定还会涨的！”云云的声音在意识海里响起，带着点八卦的意味，“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他了？”
苏旭延脚步顿了顿，没好气地在心里回：“别瞎说，我只是怕他恢复得慢，耽误任务进度。”话虽这么说，他却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心里竟有些期待见到沈辰霄。
走到客房门口，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沈辰霄的声音：“进来。”
苏旭延推门进去，一股暖意扑面而来。房间里燃着炭火，驱散了雨水带来的凉意，沈辰霄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本古籍翻看，烛光映在他脸上，柔和了他平日里冷冽的轮廓。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沈辰霄放下书，抬头看向苏旭延，眼神里带着几分惊讶。
“看你晚上没怎么吃东西，给你炖了碗雪梨羹，润润嗓子。”苏旭延把碗放在桌上，收起伞靠在门边，“外面下雨了，你晚上要是冷，就多加点炭火，别冻着了。”
沈辰霄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雪梨羹，琥珀色的羹汤里浮着几块晶莹的雪梨，还撒了点枸杞，看起来就很清甜。他心里一暖，抬头看向苏旭延：“麻烦你了。”
“不麻烦，反正我也没事。”苏旭延摆摆手，走到桌前坐下，“你快尝尝，凉了就不好喝了。”
沈辰霄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雪梨羹送进嘴里。清甜的梨肉带着冰糖的甜味，顺着喉咙滑下去，瞬间驱散了夜里的干燥，暖得人心里都舒服。他点了点头：“很好吃。”
苏旭延看着他吃得认真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他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雨景，突然想起白天在花园里的意外拥抱，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试探：“沈辰霄，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伤好了之后，还要回蛊族吗？”
沈辰霄舀羹汤的动作顿了顿，抬眸看向苏旭延，眼神深邃：“回不去了。”
“为什么？”苏旭延追问。
“蛊族内乱未平，那些叛乱的人巴不得我死，回去只会自投罗网。”沈辰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而且……”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苏旭延脸上，“我现在不想回去。”
苏旭延心里莫名一喜，却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能故作随意地说：“不想回去也行，反正我王府大，多你一个人也住得下。你要是不嫌弃，就一直住在这里。”
沈辰霄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认真：“你不怕我给你带来麻烦？我毕竟是蛊族之人，身上带着蛊术，旁人都避之不及。”
“怕什么？”苏旭延挑眉，语气张扬，“本王连皇上都不怕，还怕那些闲言碎语？再说了，你又不会害我，反而还会护着我，有什么好怕的？”
沈辰霄听到“你又不会害我，反而还会护着我”这句话，心里猛地一动。他看着苏旭延张扬又坦荡的模样，喉结微动，轻声道：“若是以后有人因为我，对你不利，怎么办？”
“那就打回去！”苏旭延攥了攥拳头，眼神坚定，“本王的人，谁也不能动！”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苏旭延更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本王的人”？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这也太暧昧了！
沈辰霄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他放下勺子，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锁在苏旭延脸上，声音低沉：“你说……我是你的人？”
苏旭延的脸瞬间红透了，他别开目光，不敢看沈辰霄的眼睛，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说，你在我王府住着，我就会护着你，跟‘你的人’没关系！你别误会！”
看着他慌乱解释的模样，沈辰霄忍不住低笑出声。这还是苏旭延第一次见他笑，低沉的笑声像羽毛一样，轻轻挠在苏旭延的心尖上，让他更不自在了。
“好，我没误会。”沈辰霄收敛了笑意，眼神却依旧温柔，“不过，若是你愿意，我倒想做你的人。”
苏旭延猛地抬头，对上沈辰霄认真的眼神，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是个直男，可面对沈辰霄的表白，他竟然没有反感，反而还有点期待？
“宿主，攻略值涨到65%啦！”云云的声音带着兴奋，“沈辰霄都表白了！你快答应他呀！”
苏旭延没理会云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着沈辰霄，犹豫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我是直男。”
沈辰霄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只是轻声道：“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你愿意接受我的时候。”
他的语气很温柔，没有丝毫逼迫，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坚定。苏旭延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对沈辰霄的感觉，到底是任务带来的责任感，还是真的喜欢上了他。
雨还在下，房间里的炭火噼啪作响，气氛安静又暧昧。苏旭延看着沈辰霄，突然觉得，或许等下去，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我知道了。”他低声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却足够让沈辰霄听到。
沈辰霄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他看着苏旭延，眼神里满是温柔：“谢谢你，阿延。”
这是他第一次叫苏旭延“阿延”，亲昵的称呼让苏旭延的脸更红了。他别开目光，假装看窗外的雨景，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蹦蹦跳跳的。
又坐了一会儿，苏旭延怕再待下去会更尴尬，便起身告辞：“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好。”沈辰霄点头，起身送他到门口。
苏旭延撑着伞走进雨里，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沈辰霄的声音：“阿延，路上小心。”
他回头，看到沈辰霄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盏灯笼，暖黄的光映在他脸上，温柔得不像话。苏旭延的心跳又漏了一拍，他点了点头，转身快步往前走，没敢再回头。
回到自己的寝殿，苏旭延靠在门上，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心里乱糟糟的。他不知道自己对沈辰霄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好像真的开始慢慢接受这个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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