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有归听完，心中暗道，看来不仅是学院，尘虚昆仑的新弟子中，也不是和平一片……甚至情况比学院更坏也未可知？
他思忖之时，一黄衣少女与一蓝衣少年，就近乎同时出现在石阶尽头，那道高大牌坊之前。
两人显然都累得不轻，步履沉重，面上似乎也有倦容，不过精神状态倒还不错，透着一股少年独有的英气。
他们看到那扇高大牌坊，满是倦容的脸都是一喜，同时发现自己那一身在山道上被封印了大半的修为也都尽数恢复，忙加快了脚步，要争在对方之前过去那道牌坊！
考验开始之前，昆仑就会说明，过了峰顶牌坊便是入了昆仑山门。以前六百名为限，可得普通外门弟子的待遇；六百之后，一千之前，则待遇只有六成，若是对这安排不满，可以自行下山。
一千之后，昆仑不取。而若是当年法会中能过山门的人数连一千也不到，昆仑也不会再开第二次法会“补录”了，正是宁缺毋滥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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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法会的主持修士们见了那两人尽全力奔赴而来的身影，却都一个个露出微妙的笑容。
“哎哟，当年我……咳咳，竟也有看到同门师弟师妹在这上面栽跟头的一天！这次定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人间险恶，不得不防啊！”
“呵，你还有脸说，那届正好是师父来巡查，看你那模样，真是脸都绿了。我还存了留影石，你要不要看上一看？”
“师姐！好师姐！千万别！别提师父——”
商有归更觉好奇。
九州昆仑与尘虚昆仑俱为“昆仑”之名，招生模式、方式都差别很大，侧重点完全不同。也不知山长如此立下如此规矩，却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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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互不相让的两人又是几乎不分前后的进了那道高大牌坊，然后脸色齐齐一变！
他们仿佛承受着莫大压力，原本因为一路爬山、与人斗法而潮红的面色瞬间苍白无比。甚至他们的身形都虚幻起来，一身法衣袍袖被风吹动，仿佛着火一般变得扭曲。
“咦，这是……”
商有归放出神识，略微探查一番，远远隔着就察觉到一股莫大压力，要将其碾压而过，直至粉身碎骨！
又有诸般可怖幻象生出，又有诸般拷问之声响起，无一不让人心神震荡，难以反抗！
他尝试着想要反抗一二，回应他的是更可怕的压力。他越是反抗，那种巨大压力就越沉重，当真是要将人逼迫到极限！
同时他神魂乃至肉身都察觉到一股灼烧之感，筑基修士便能寒暑不侵，进阶金丹之后，更是寻常水火都伤不得他分毫。
然而这股炽热竟叫他生出一种感觉，他要被镇压在这牌坊之下，五内俱焚，直至焚烧成灰！
十分痛苦，十分难熬，与他昔日锻体时经历的痛楚……不逊色分毫。
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这痛苦焚烧之感不过片刻，可商有归锻体，却是一连几个时辰，时时刻刻不断在这般痛苦中煎熬着。
他更是十分清醒，幻象也好，拷问也罢，五内俱焚，无边重压，都并非真实存在——或者说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
若心中一片坦荡并无畏惧，自然能顺利闯过；可一旦生出犹豫退缩，甚至怀有恶念……结果如何，便难说了。
而那两人，则是以为胜利近在眼前，心神放松之下猛然遭受重击，就更难捱些。
只要给些许时间，他们必然能挣脱出来，昆仑要看的，便是考生在这瞬间之中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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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有归闭目凝神，不再去看那两个率先闯关之人，神魂开始对抗那种压力——他倒要试试，这压力还真能将他碾碎不成？！
无穷无尽的压力，无穷无尽的炽热，让他仿佛置身火海。
他双眉紧蹙，不管不顾，一昧循着直觉，让神魂顶住压力往上撞去！
何等可怕的重压！神魂甚至影响到了肉身，让他额角不断冒出细密汗珠。不过顷刻，已是汗出如浆。
那些正在看戏的上品金丹们不由分了两分心神看向商有归处，有些佩服道：“入门之后，我是再也没有勇气再试一次这天门了，委实太过可怕，如今回想，仍心有余悸。这位师弟倒是……他是九州那边来的吧？”
“不论九州还是尘虚，这份勇气都让吾辈难以企及，你让我来，我也是不敢的。这般过天门实乃下下策，不知这位师弟最后，能不能顺利过来？”
到底能不能？
他们都是过来人，却也说不好这个问题。
过天门并不只有一种方法，商有归选择了最难的那种。
以天门寻找自身极限，不成功便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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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有归此时，正觉自己如涸辙之鱼，被炽日炙烤、烈火燃烧，不得有片刻喘息！
他反抗得越狠，澎湃巨力便压得越狠，要逼他低头！幻象之外，拷问之外，他还隐隐听见一个声音，隐而不发，在他心中呢喃：只要他略有示弱低伏，这天门就放他过去，不再为难。
低不低头？服不服软？
不服！又如何能服！
他在心中回答那个呢喃低语。
幻象他已勘破，拷问他已答过，连生死他都不惧，又怎么会怕这区区一道天门，因要过这天门而低头？
商有归用发带梳起的长发一瞬间被风吹起，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一口修长的通透灵剑横于他膝上，白日晴空里蓦然炸响一声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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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衣少女连言率先从天门压制下醒转，恢复了些行动能力。不想甫一睁眼，正好有一团雷火穿过葱茏碧树，直直奔着天门而来！
怎么！
她双瞳急剧收缩，迅速调摄心神平复念头，压着一口气便要穿过天门而出！
哪怕那来自天门的可怕压制还沉沉压在她身上，她亦浑然不惧。那一瞬间，无数杂念如流水般退去，压力亦消弭无踪，她跨出那一步的瞬间，一团晶莹之色便逆流而上，正要迎上那团耀目雷火！
不过毫厘之差，穆云飞同样醒转过来，双眼都被那团雷光刺得睁不开。他便索性闭了眼，将身躯一团，径直滚过了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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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毫厘之差，连言在前，穆云飞在后，几乎难分一二地过了天门。
二人一出天门，立刻被监考修士摄来，放在一边，叮嘱道：“好生修行，莫要浪费机缘！”
雷声隆隆，流风滚滚，身边有一未曾见过之人双目紧闭，却并非参与这一届收徒法会的修士。两人心中俱是惊骇，只是察觉体内法力翻涌，便深吸口气压下种种复杂心念，开始调息打坐，整理过天门时的诸多感悟。
惊雷声中，蓦然响起一声悠长鹤鸣！
长剑中飞出一只无色之鹤，乘风而来，融入那团晶莹中，悍然与天雷相撞！
它被烧去大半身躯，焦黑羽翼挟风带火，残余身躯竟在一瞬间抽得更长。正似一条焦尾苍龙，又似一道强悍无匹的剑气，自那天门最高处一斩而出！
耀眼雷光轰在天门上，并未让天门有半分折损，甚至连一点焦痕都不曾生出，就此消弭。
苍龙白鹤展开似翅似鳍的双翼，鳞羽被风微微吹动，分明有形无质，却在日光下折出粼粼波光。
它又发出一声清锐鹤鸣，顺风飞回剑中，长剑登时明光大放，而商有归也同时睁开了眼。
他的面色依旧惨白，瞳光却比方才的雷霆更明更亮。长剑化为流光自他天灵没入，凛然剑气流风依旧萦绕在他身边，久久不散。
此时的商有归，虽仍是人形，若只感受气息，倒是似剑多过似人了。
雪崖微微侧身，轻声道：“恭喜。”
监考们也随手打出一道结界，隔绝了连言与穆云飞，纷纷祝贺：
“这位师弟，鱼跃天门而化龙，恭喜了！”
“师弟可是剑修？便是剑修也少有师弟这般剑法精妙，能过这天门，果真不凡！”
“不知师弟高姓大名？若我之后能去九州，定要上门拜会……”
商有归理顺了气息，慢慢体味着过天门时那一瞬须臾的奇妙感觉，一边道：“多谢诸位师兄、师姐，若去九州，寻名为‘商有归’之人即可。我也不过是以修为讨了巧，师兄师姐若要与我交流，我必扫榻相迎。”
便是一番寒暄。
寒暄之后，又有考生走到天门之前。有些顺利通过，有些却被淘汰下去。
通过的，监考们还得仔细观察表现，最后进行一番打分，形成一个十分详细的表格——这分数和表格不会给考生知道，也不会拿来排名或是如何，而是提交上去，给有意观察新弟子的真人真君们做个参考。
至于不通过的就又分两种。一些就此下山，若还想考，便十年后再来，尘虚昆仑对年龄限制倒并没有九州那么严格。还有些却是被监考当场打落，之后不论再考几次，表现如何优异，都是永不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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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后，考生陆陆续续都上了琅月峰登云台。该录取的录取，该下山的下山，商有归与他们交流了一番评分细则，便与雪崖一起回了九州。
落地仍是在高院，他们离开之处。
墙上那面屏幕忽然闪起淡淡红光，商有归腕子一热，却与此事无关，而是新的任务通知准时下来了。
一群修士乌拉拉冒出来，片刻之后簇拥着一个血刺啦呼的人又匆匆往里走，商有归探头瞧了一瞧，又是一惊。
那人他熟识，正是他学长，也是他舍友，林知途！
林知途不是阴神境界圆满，外出去找踏入生死玄关的机缘了？怎么去了没多少时日，就搞成这样又回来了？
去寻找生死玄关机缘的阴神修士很多，最后能活着回来的却没那么多。要么就突破成功归来，要么就直接陨落在外。既没突破也没陨落就完好着回来的，一般都是自觉元神无望，打算积累学分兑换外道元神之法转修了。
如林知途这般……倒是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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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途双目闭着，气息微弱，但又似乎被一种奇特的气息吊着命，一时半刻也死不了。
他并未完全失去意识，只是因为虚弱，声音很低很清，含糊道：“……上次新出……我……试试……”
一群修士连连点头，把人往里面扛：“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我们知道的，你安心进去吧我们会记录数据的！你少说两句养养精神！”
破破烂烂的林知途这才闭了嘴。
又有修士立刻推出一台奇怪的装置，长得像休眠舱，里面装满淡乳白色的液体，后面还连了两根“尾巴”，正不断往里面输送着什么。
乳白液体冒着泡，蒸腾起蒙蒙雾气。林知途被整个人丢进去，液体顿时漫过他头顶，而“休眠舱”周围则逐次亮起一道道金光，正是一个又一个上古云篆，形成了似阵法非阵法的物事，与液体不断发生反应。
林知途满身的鲜血顿时在液体中化去，神情也舒展了，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液体中的乳白色随之变得浅淡。
一道半透明蓝色人影走来，扫视片刻“休眠舱”后道：“加强输入，一个时辰后降至现有水平的一半，再行观察。”
正是近些时日才出世的通天灵宝，无界。
立刻有簇拥在“休眠舱”前的阴神修士走上去，伸手在云篆中心那片空白之处按了两下，空白处就显示出一些文字，正像一个操作面板。
随着她动作，“休眠舱”后两根管道也开始运作，一鼓一动，仿佛心脏血管，源源不断将能量泵入，逐渐褪色的液体重新升腾起乳白。
又有修士迅速记录下什么，如果忽视他们是修士的事实，这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简直像是在什么实验室中做实验。
唯一的问题是，林知途这个实验体可能不是那么符合实验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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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有归没问林知途到底出了什么事，学院任务下来得急，再有两天，他就得前往考点监考。在此之前，他还要与他同组之人碰上一面，至少得互相有些交流认识，才方便之后行事。
他这一组就是最平平无奇的组合，三个上品金丹，一个阴神。金丹里有一个靳尚元，另外两人他都不认识，只听过几次姓名，似是在外游历多年终于回归昆仑的积年金丹、阴神。
见面地点约在内务堂。作为组长的阴神期是个年轻女修，眉目间总含着两分郁气。她自言入了昆仑便与生身之人再无关系，虽有名姓，却只让众人唤她“寥尘”，正是她道号。
剩下一个金丹则和商有归还有那么几分关系，是琅嬛阁花长老母家不知道多少代后的后辈，名为“花若兮”，听上去有些女气，实则是个英姿勃勃的青年。四十余年前他也做过招生工作，如今回了昆仑，恰好又缺人，便顺便带一带师弟师妹。
大致自我介绍一番后，商有归戳戳靳尚元：“所以，你们都是自己报名来的？”
“不然呢？”靳尚元奇怪道，“每年招生工作给的奖励都不错，我刚好有几样想换的材料，又没什么事做，就接了。招生任务很抢手的，我蹲点刷新才抢到。”
商有归不知道自己该哭该笑，这么一个抢手的任务，就直接塞进他手里了，只准进不准退。
“这次我们被分到了……西荒潼州，月光城。”寥尘抽了分配地点，郁色更重一分，“偏远之地，两日后就得赶到，那眼下便要立刻出发了。”
靳尚元积极举手：“师姐我来，我去问学院租‘渡山海’，山门见？”
寥尘起身，冷淡道：“如此，我去领取制服。商师弟，花师弟，你们去自决处取灵尺与报名表等杂物，山门见，勿要耽搁。”
几人很快在山门处再次碰头，‘渡山海’自动驾驶，径直往潼州月光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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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二荒都是贫瘠之地。
东荒贫瘠是因灵气匮乏，虽说成就元神后修士对灵气的依赖便逐渐减弱，三劫之后更是可完全不再需求灵气，但毕竟元神真人是战略性存在，各学院年年招生，最后能成的也就那么些个。
三劫元神以下，修士都还仰赖灵气而活，凡人只是活着倒是很省灵气，但灵气匮乏，灵石产量就少，没法发展工业不说，连气候都不是那么宜居，农业畜牧业都不如灵气旺盛之处发展得好。
再有，缺乏灵气之地，出生的孩子根骨往往不佳。虽说根骨并不能决定修行前景，但根骨好，入门就更容易些，如商有归那般根骨极其平凡之人……想要有一番作为，就要花费更多心力，比常人吃更多苦头。
这其实很难说是好是坏，艰苦的修道条件直接劝退了一大批人，但剩下愿意迎难而上的修士往往心志更坚定，修出成果的几率倒要高上一丝。
言归正传，各门派在灵气贫瘠的东荒均有驻点，甚至常年有大能坐镇，调理东荒气候。但是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么成千上万年下来居然不见多少成效。
该贫瘠还是贫瘠，该荒芜还是荒芜，是以除了各学院驻外的修士，与实在没法在另外七州站稳脚跟的修士，很少有其他修士长久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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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西荒贫瘠的原因与东荒完全不同。
西荒并不缺乏灵气，甚至灵气十分旺盛，却有百蛊海妖为患，凡人难以生存。
那百蛊海妖也是九州大世界中特有的、一种自然生成的异种，它们形态各异，繁衍迅速，并无族类之分，虽名为“海妖”，实则能上陆地。它们并不好吃人，却不是不能吃人，海中食物不多时，便会在本能驱使下上岸觅食，未曾修炼的凡人首当其冲。
且百蛊海妖生来就有炼气实力，并能一直自然成长到约莫阴神实力的地步，十分偶尔的情况下，甚至会出现实力堪比元神真人的个体。为了方便区分，便以炼气、筑基、金丹、阴神、元神的道门修行境界，将其划分为一阶至五阶海妖。
这实力强大繁衍迅速的异种对凡人而言是莫大威胁。哪怕许多凡人的力量集结起来能对付实力在炼气、筑基上下的个体，一旦海妖成长到金丹实力，凭凡人的力量想要杀灭就十分困难，要付出惨烈代价。
西荒有潼州、靖州二州，其中又以潼州海妖之患尤为严重。
曾有大能试图剿灭百蛊海妖，却发现哪怕一道仙术下去毁了半个潼州，让诸多百蛊海妖尽数灰飞烟灭，没过几年，就又卷土重来。
终是无果。
后又有修士猎杀百蛊海妖，发现这异种与九州大世界绑死了——九州大世界不灭，百蛊海妖不绝。
因为这本就不是雌雄交合出生的生灵，而是某种“炁”凝聚而生。“炁”不灭，海妖如何会绝？
再有修士试图寻找海妖的弱点与诞生规律，终于发现海妖寻常以海中生物为食。其本身虽不开智，但经年累月捕食海中妖兽后，就有可能在体内凝结一种类似兽丹的东西来。
只是兽丹约莫可以等同于道门正统的金丹，能凝聚兽丹的妖兽，境界实力至少也与下品金丹相仿，百蛊海妖结出的“丹”却并非如此。
这“丹”既可能出现在一阶海妖身上，也可能出现在四阶海妖身上，等级越高，出现的几率越大。
海妖肉不可食用，这海妖丹却并非一无是处。海妖丹中的灵气太过混乱，人族无法使用，对妖族而言却不算什么，甚至还是一味补品，就有许多与灵兽签订了契约的修士前往西荒猎杀海妖。
再者，还有极少量的海妖体内可能孕育出一丝混沌气息。这混沌气息普通修士用之不上，要渡元神第四劫的真人们却趋之若鹜！只要运气好，发现那么一缕，对小修士来说也是暴富。
若非混沌气息出现与海妖丹一般毫无规律，西荒海妖怕是要被那些满世界找混沌气息参悟的三劫元神瓜分一空。
各学院类似任务处的地方，永远挂着一条任务：前往西荒猎杀海妖。
奖励给得还算丰富。
不少不知做什么任务好赚学分的年轻学子就会接任务，也是对自己进行一番磨砺。
亦有许多怀揣着暴富梦的修士时常前往西荒猎杀海妖，只是他们在多年辛苦也未能有多少收获后终会明白，踏踏实实做事才是正道，一夜暴富不现实。若真暴富了，往往也只会招来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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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城，正是潼州诸多考点中，最靠西、最靠近潼州海岸的考点。
对四人来说海妖并不足为大患，只是这任务依旧棘手。
潼州常年有大量修士流动进出，鱼龙混杂，不是什么安生地。若去东荒，最多愁生源不好，可在西荒，出状况的几率就是成倍提升了。
想图个安稳的人家大多不会住在西荒，换言之，西荒生源中，有大量的……刺头。
会给考官找事，甚至落选之后怀恨于心伺机报复的那种。
九州大世界再安稳，也不可能安稳得高枕无忧。一些人心性不堪，没有力量时尚且还能收敛一二，一旦拥有力量，就真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尤其是今年招考延迟了好几年，恐怕变数更多。
渡山海上，寥尘看完了月光城近几十年的招生资料，神色淡淡：“无需惧怕，若真有人要找事，打回去便是。我看之前的师兄师姐们都是如此为之——招生期间若生意外情况，考官为了维持考试秩序出手，不算违规。”
就他们一行人而言，智取可能还有难度，论起打架……不，斗法，就没人有在怕的。
寥尘与花若兮自不必说，积年金丹，积年阴神。这么多年又没白活，在这两个境界中哪怕不是最顶尖的那一撮，靠时间堆也堆得十分强悍。
而商有归是个还在筑基就能斩杀下品金丹的剑修，突破金丹后虽然未出过手，想来战斗力也应当不俗。
至于唯一看上去弱些的靳尚元……他倒是没有十分显赫的战绩，唯有气息收敛得特别好，好到寥尘一个阴神尊者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即使不出手，对自身的气息、能量的掌握往往就能说明很多情况。
如此，一行四人便驾着渡山海，一路往西荒低调而去。
我要鹤塑小商！[墨镜]
说起来这几天刚好在香格里拉旅游，发现香格里拉也叫月光城……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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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西荒潼州月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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