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也不知是元始灵墟的气场太过纯净，还是白陆鸣实在是天资平庸。他都修成人形万万年了，化作原身时，头上的角依旧是短短的两个小鼓包。
苍玄看着少年白鹿又在小溪边生闷气，忍不住过去将他揽在怀中，亲昵地脸贴脸蹭了蹭他：“修行本就靠日积月累，许是时候仍未到，小鹿不要着急。”
长不出角来，就说明他仍未成年。
白陆鸣闷闷不乐地靠在苍玄怀里，面前一朵又一朵争相开放的银蓝色小花也没能逗他笑一笑。
苍玄见这法子不管用，索性摘了花，别在白陆鸣耳边，轻轻抚摸着少年的银白长发，安慰道：“小鹿为何想要长大？就永远做师兄的小鹿仔，不好吗？”
当然不好啦！
他想能堂堂正正站在师兄身边，而不是一直被师兄护在身后。
白陆鸣撇了撇嘴，还是没好意思说明自己的想法。
忽然蓝光一闪，白陆鸣掉入一片柔软，庞大威猛的玄青苍狼将他拢在身弯，金色的眸子望着他，故意用尾巴蹭他的脸侧，惹得他打了个喷嚏。
白陆鸣终于笑了，他趴在狼身上，温暖阳光中蔓延着苍玄的气息，让他心安，迷迷糊糊得竟然快睡着了。
“师兄……我不要你给我渡修为……我要自己来……”
银蓝色光辉笼罩着昏昏欲睡的少年，苍狼用鼻子蹭了蹭少年的额头，没有出声。
入夜后，苍玄收回原身，抱着沉睡的白陆鸣回到二人居住的山间小院。
他将白陆鸣轻轻放进被褥，掖好被角，自己坐在一旁榻上运气打坐。
白陆鸣还是爱踢被子，翻了几次身，云棉绒被就被他踢下了床。苍玄过去替他重新盖上，这才发现白陆鸣面色潮红，浑身烫得非同寻常，骑着粟玉枕头，眉头紧锁，难耐地轻喘着。
苍玄面色一凛，伸手扣住他的脉搏，白陆鸣血脉浮躁不定，竟是要历劫突破了。
他暗自后悔，今日下午自己实在冲动，原只想渡些修为哄小鹿开心，不成想竟失了分寸。
他努力回想起自己成年时分的经历，却被迷乱中的白陆鸣鲁莽地使劲儿，一不留神栽进了床榻间。
“师兄……好热……”白陆鸣微睁着眼，眼底混沌一片，神识并不清醒，本能地想寻求疏解，杂乱无章地拽着苍玄的衣襟。
金眸颤动。
“师兄在这，小鹿……莫怕……”
他早就明白了自己对小鹿的心思，但每每对上白陆鸣纯真无邪、清澈明亮的眼睛，自己的龌龊和虚伪仿佛无处遁形，让他不敢面对、只想逃避遮掩。
而多年的压抑、克制，在白陆鸣伸出小巧舌尖时瞬间瓦解崩溃。
他一手养大的少年，在他身下绽放出绚丽**的粉嫩花朵。
他在白陆鸣体内成结。
“唔……”少年难耐地后仰，发出娇软呻吟。
幼麑生角，则作成鹿。
白陆鸣的额间现出七彩祥云印记，头顶蜿蜒生长出曼妙轻盈的、纯白的角。
“师兄……”
滚烫相撞，热液倾泻。
白陆鸣在苍玄身下，生角成年。
44.
苍玄看见白陆鸣本被**占满的眼神突然清明。
下一刻，白陆鸣伸手扣住他的后颈，将他压下，咬破了他的嘴唇。
“嘶……”
苍玄吃痛，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罪魁祸首却反倒率先委屈起来，圆溜溜的眼睛微红，又软又娇气。
“你才是骗子……”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唔……”
白陆鸣紧紧吻住了他，柔软的舌尖缠上尖锐的犬牙，依恋而热情。
苍玄，你竟然骗我这么多年。
那晚他历劫突破，只是隐约记得身边有苍玄在陪着他，但具体的细节像被笼罩了一层纱，天一亮便忘了个彻底。
他历劫丢了记忆，但苍玄记得。
只是一直瞒着他、不告诉他。
原来他感受到的、没缘由的、突然的疏远不是假的，是有人在做贼心虚，刻意而为。
……坏师兄。
45.
商密被晾在一旁帐中，直到入夜，等得他都开始冲手下发邪火了，苍玄才掀开帘子进来见他。
他瞪着这个年轻寒王，气不打一出来。
一副饕足满意的可恶模样，草原侉子就是野蛮粗俗……
“既然您的大妃已经找到，想必寒王陛下便可回北盂陵去了吧？”
“嗯，”苍玄点了点头，思量片刻道：“再说一遍你们的条件——和亲那块不用说。”
商密只能又把割地赔款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不要割地，”苍玄摆手道：“那么小一块地方，全是山沟子，马都跑不开。”
……那可是大宁的重要关隘！
商密分不清这寒王究竟是预备先抑后扬、狮子大开口，还是真的愚不可及、分不清这块兵家必争之地的重要性。
苍玄说：“金银俗物，我也不稀罕，但既然你们提了，我也不好全推拒，便只要半数即可。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要求。”
商密咽了口唾沫，有些焦急地等待寒王的条件。
“中原物产丰饶，地大物博，”苍玄先是恭维了两句，想着他估计明日就要带着白陆鸣回北盂陵，这事还得靠这个中原太子帮他办，因此说话也客气了些：“我要找一种果实，圆润鲜红，味道应该是清甜可口的。还望你们早日寻来，送到我部。”
“……您的意思是，让我们朝贡？”
“不白要，”苍玄在一旁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碗水：“如实将价格报我，多少牛羊，寒部都付得起。”
……朝贡变通商？
“您早说呀，这点小事，哪能劳驾您亲自来我大宁京畿商议？”
商密恨得牙痒痒，几个果子的事儿，让他们险些将国库都赔进去。
“不过据您描述，这种果实在我大宁种类繁多，不知您究竟是要哪一种，不如您留一使臣于大宁，也好帮着参详一二。”
苍玄闻言皱眉，这是在管他要人质呢。
他面露不悦，向来都是战败者投降受俘，他的箭都能射穿中原皇帝的冠冕，凭什么让他交人？
商密看出他的意思，立刻补充道：“我大宁也会派出使者，随您前往北盂陵。”
“不必。”苍玄立刻回绝，生怕他下一秒就要送几个和亲公主过去给他添堵。
正当苍玄想着解决的法子，忽然角落里窸窸窣窣准备溜走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我已有人选，”苍玄皮笑肉不笑，“胡言，你这是想往哪儿逃呢？”
次日拔营，胡言抱着白陆鸣的腿，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师尊救救徒儿吧！徒儿不想留在这里！”
眼看着苍玄立时就要发火，胡言赶紧弹开三尺远，只是仍然坐在地上抽泣。
白陆鸣哪受得住小崽子这样哭，蹲下身替他擦了把眼泪，轻声安抚：“你既然已拜我为师，便是咱们元始灵墟的弟子了，可不能这样撒泼耍赖。”
他见商密正和苍玄说话，趁机在胡言耳边低声道：“人皇宫中亦有天道福祉，你若相助其完成天命，也是功德一件，没准就成了小仙君呢。”
“……那师尊您不能陪我一起吗？”胡言委屈地看着他：“人心最是险恶，我、我怎么能应付得来？我才一百一十二岁……”
白陆鸣睁眼说瞎话：“师尊一百一十二岁时已能独自下界斩妖除魔了，你也可以。”
“可是我害怕。”
“别怕。”
胡言：“……”
白陆鸣看胡言憋着口气，脸涨得通红，忍俊不禁，揉了揉他软软的头发：“师尊会时常来看你的。”
“你说你每个月回来看师公，结果一次也没回来过。”
白陆鸣：“……”
“我那是真的有事儿……”白陆鸣看他又要哭，头疼道：“好了好了，师尊给你一个法宝。”
说是法宝，其实他只是取了自己一根头发，幻化成一个洁白玉镯，套在了胡言手腕上：“你若遇上难处，便擦擦这镯子，师尊便能感应到，会立刻前来助你，可好？”
他一把又摁住了胡言乱动的手，警告道：“一年只许你擦一次，你敢乱动我还是要拿你炖汤。”
胡言早就不会被这话吓到了，但终究还是撇了撇嘴，不情愿地说了声“好”。
46.
找回了白陆鸣，又把那个碍眼的臭狐狸扔了出去，苍玄心情颇好，骑马搂着自己的大妃，带着浩浩荡荡的勇士队伍和大批金银荣归北盂陵。
凡人行军，到底是一步一个脚印地慢慢走，因此等一行人再次回到横断山跟前时，距上次已过去快一年，彼时春暖化冻，如今却是大雪封山的时节。
横断山毕竟是天堑，险山恶水，又碰上恶劣的天气，即便草原军队习惯了风雪天，但浩荡大军此时想要翻越，无异于天方夜谭。
苍玄便预备在山脚处扎营，等雪季过去，再继续返程。
“毕竟是南边，此处的雪季比咱们北盂陵要短得多，雪也下不厚，”一个将领道：“约莫月余便会停了。”
草原后方安定，又有从大宁带回的充足粮草，苍玄也并不着急，挖空了心思放在白陆鸣身上，整日里黏着他不放。
白陆鸣被他缠得没法子，半推半就，倒也没怎么反抗。
帐外风雪重重，帐内**苦短。
情事方歇，白陆鸣靠在苍玄怀里闭目养神，任由小狼崽子替他擦拭身体。
苍玄扔了绢帕，手指绕着白陆鸣一缕白发盘玩，紧实的胸口贴着白陆鸣光洁的脊背，亲昵非常。
苍玄起了调笑的心思，伸手去摸白陆鸣的小腹，在他耳边呢喃：“我日夜浇灌，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王子？”
白陆鸣斜了他一眼：“即便我是神仙，那也是男子，生不了。”
“还有神仙都办不到的事？”苍玄笑着咬他的耳垂，故意撒娇道：“你想想法子，肯定可以的。”
白陆鸣不理他，翻了个身缩进被窝里。也不知怎么的，倒真想起了一些生子相关的事。
天尊曾打趣苍玄，本该是聚群而居的生灵，却在灵墟中当了万万年的独狼，也不知在为谁守节。
神兽修行并不禁欲，繁衍本就是兽类天性。龙尚能与异兽生育九子，狼族□□锁结，在绵延后嗣上本该更胜一筹。
他想起见过的那些龙子龙孙，五花八门，什么模样的都有。
也不知道狼和鹿会生出什么样的崽子来……
白陆鸣一惊，脸瞬间涨红，他猛地翻身，捧起苍玄的脸用力亲了一口。
“啵！”
苍玄被白陆鸣突然的动作也惊得一怔，“怎么了？”
“……没事没事。”白陆鸣看着苍玄疑惑的表情，心脏跳得都快冲出嗓子眼。
如今苍玄是具**凡胎，与他欢好时不能成结，自然也就不会有孩子。
……只是不知道日后苍玄神识归位灵墟，会如何面对他？
想到苍玄可能还是会选择回避，就像他成年生角那日一样，打着历劫的幌子，不承认和他的这一段经历，白陆鸣的心就针扎一样疼。
又要像无事发生一样吗？又要像之前那样、默默疏远他？
白陆鸣越想越气，和苍玄额头抵着额头，故意说：“我想起来，我是能生的。”
“什么？”苍玄不知道白陆鸣心中的九曲十八弯，本是寻常说的情话调侃，忽然被白陆鸣认真对待，他反而先懵了：“什么能生？”
“我能生崽，”白陆鸣一咬牙，伸手去摸苍玄胯间：“但若是生不出来，只能说明你不够努力。”
“你行不行？”
苍玄低声骂了一句，将白陆鸣翻了过去，从背后咬上他的肩头，咬牙道：“这就让你瞧瞧，你夫君我到底行不行。”
小鹿：呜呜呜老公不行生不出崽崽来……
狼师兄：……（行动来证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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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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