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后，林疏懿率先回了房间，她穿着孟以颂的长袖长裤，说实话，这衣服对她而言大了一点点，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她扎了袖子和裤腿，把濡湿的头发放了下来，对着窗户吹了冷风，头顶上的风铃摇晃个不停，她抬手戳了几下。
“还怪好听的……”林疏懿吹了没到一分钟就觉得冷飕飕的，她把窗户关小点。
她往后走了几步，林疏懿扯了扯衣裳，忽然想起这不是她第一次穿孟以颂的衣服，上次还穿了她的校服外套，不过因为回去了，她也不知道那件外套自己有没有好好清洗还给人家。
不知道是不是太敏感？她总感觉穿别人的衣服很别扭，整个人，衣服是衣服，皮是皮，两者摩擦一起发出细微的化学反应。
林疏懿搓了搓衣服的面料，有点扎手，好的，她承认，其实是自己整个人快要被孟以颂的味道包围了，不全跟她身上味道一样，但大致是相似的。
林疏懿回头，见被套还工工整整摆在床上，浅绿色系，上面黄色的小碎花，想了想，发打算把被套给换下来。
生火烧水做不好，这换个被套很容易嘛。
她拿在手上，干净的被套上面还残留有淡淡的皂角香味儿，不同于各种科技香精，这种味道闻了反而让人安心、舒服。
林疏懿忍不住低头轻嗅，要是她那儿有卖，高低得买几瓶存着。
孟以颂洗完了澡，特意把厨房简单收拾了一遍，而木桶里换下来的衣服，她看了眼，决定还是手搓洗了再回去。
……
林疏懿换完了被单，无聊没事干，她就坐在床上玩手机，由于这儿没有网，手机就跟一块搬砖一样，她就只能翻找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载的电子小说看。
十几年前的小说感觉太大胆开放了，什么剧情都敢写，光里面的人物关系，林疏懿都得理几遍，返回去看看人物的背景关系。
林疏懿几乎是皱着眉头在看，在看到炸裂的剧情时，肩膀被人一拍，林疏懿吓得差点把手机扔飞。
“在看什么？”孟以颂一进来就见她如此专注盯着手机看，喊了几声都没理自己，没办法，就只能往前拍拍她的肩膀。
但余光中，她无意间瞥到了一眼，什么晶亮剔透、什么汗淋淋、什么加重……
林疏懿摁灭了手机，她眼里慌乱，脸顿时爆红发烫，她总不可跟孟以颂说自己在看十八禁的东西，还看得很认真……
孟以颂穿着同样宽松的衣服，因重力胸口处衣领落得很低，林疏懿严重怀疑这人偏爱这种款式，不然衣服尺寸怎么都觉得大了好几码。
“我在看些资料，下个星期不是要月考了嘛，我总得准备准备，想试试冲刺第一。”
孟以颂看着林疏懿漂浮不定的眼神，“手机还能存这些，那好方便。”
“而且，你好厉害，这么晚了还能刻苦学习。”她语气里充满了钦佩。
“对啊对啊，手机这玩意儿就是挺方便的，我回去给你也打印一份资料，我们争取一起进步。”林疏懿故意这么说的，果不其然，她这话一出口，孟以颂整个人立刻蔫巴下去，果真不爱学习啊。
“对了，你怎么这么晚，都快十一点了。”林疏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算起来孟以颂在那边差不多待了两个小时，而自己早就想睡觉了，全凭小说和意志力吊着。
“我想着没事，就把衣服洗了。”孟以颂说。
洗衣服需要那么久吗？林疏懿正要说，记起她们家好像没有洗衣机，那她洗衣服……只能手搓。
林疏懿看着她的手，大拇指下面那处已经红了，她一时紧张起来，“我的衣服……”
“因为顺手的事儿，我就一起搓洗了，就晾在了外面竹竿上，估计第二天也不会干，周一我给你带去。”孟以颂说得极其自然，好像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太平常不过。
何德何能，林疏懿的衣服她连自己都懒得手搓，现在居然让一个小姑娘帮她手洗了衣服，荒谬。
“不用的，其实，我带回去洗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衣服留久了会有味道，而且就薄衣服，我洗得很快。”孟以颂笑得有几分纯粹。
而林疏懿看着她的脸，觉得有几分傻气，憨憨的。
“那好吧，我回去请你吃饭。”林疏懿想不出别的感谢方式，就只能以请吃饭来答谢，不过，她倒可以去准备一些别的东西送她。
“不用，太破费了，你平时请我吃饭那些钱，够我给你洗好几个月的衣服了。”孟以颂见林疏懿这么说，也跟着算起“账”来。
“啊，那我要不攒几个月的衣服给你留着？”林疏懿严肃说。
“这样啊……”孟以颂语速放缓。
“嘿！你想啥呢？我开玩笑的，看不出来啊。”林疏懿真觉得她这人变傻了好多，“再说了，我也没那么多衣服给你留着，到时候我穿什么。”
林疏懿说着说着就捂住肚子笑，肚子笑得隐隐作痛，尤其看见孟以颂真在思考这回事儿。
“洗衣工，你怎么不说话啦？”林疏懿笑够了之后，屈起腿半趴在床上，手指弯曲，把玩着自然垂落耳边的头发。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就不说话。”孟以颂是站着的，她居高临下看着林疏懿，动了动僵硬的手指，觉得她这个模样俏皮又好看，很像碟片里的偶像女主。
“我不是洗衣工。”孟以颂小小的反抗，这引得林疏懿笑得更加猖狂。
“你当然不是，你是孟以颂嘛。”林疏懿说，“天才孟以颂。”
今晚这人还真有点呆，呆得可爱。
孟以颂受不了她的夸奖，她说了句换被单，却赫然看见床上早已经焕然一新，刚刚光顾着与林疏懿说话，全然没有注意到床上早已变了样。
“你换被单了。”孟以颂看见了被换下的被单折叠整齐放在了椅子上。
“嗯。”林疏懿觉得她眼神也不好使，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不好意思。”孟以颂站在原地来回踱步，“我该自己换的，麻烦你了。”
林疏懿看出她的不自然与生硬，这是怕自己嫌弃。
“我还不好意思你帮我洗衣服呢，就当互相帮忙？”林疏懿受不了她这个呆劲儿了，她翻了个身，正面朝向屋顶，还能看见房梁。
“好困。”林疏懿用力拍了拍床，“上床、睡觉。”
孟以颂转身去关了灯。
眼一黑，林疏懿自然地闭上眼，问孟以颂：“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按照林疏懿的习惯，她是喜欢睡里面的，面靠着墙让她很有安全感。而且，要留灯，她怕黑，不过这个情况，她也不好多说，不可能专门拎出来让别人给自己留灯，太麻烦了。
“外面。”孟以颂的声音变近。
林疏懿感觉到身旁在往下陷，她往里面缩了缩，直到退无可退，贴近了墙面才停止：“我睡觉老实，不会半夜跟你抢被子。”
“我也是。”孟以颂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张床并不大，但两人中间却隔着很大的缝隙。
林疏懿翻了身。
孟以颂侧着身子，一只手搭在耳边，一只手垂于腰上，身体紧挨床的边缘处，被子堪堪遮住。
没成想，一只手放在了自己腰上，她还没反应过来，这人一个用力拖拽就把她拉回了里面，身体的方向转变。
这下，换成了孟以颂面朝里面。
两人面对面，黑压压的环境里面，能够清晰感受的就只有扑面的沉重的呼吸，孟以颂并不清楚两人的距离有多近，但林疏懿说话的湿热气息在脸上飘游，痒痒的。
“我是老虎是鬼吗？要不你吃了，对不对，你睡那么外面，不怕摔下去？”
“不是。”孟以颂闭上了眼睛，“不会，我不会摔下去。”
林疏懿呵笑了声。
“就算不会摔下去，那你被子盖得到吗？第二天喉咙痛感冒怎么办？”
孟以颂又想说不会。
林疏懿稍起身，觉得这个姿势不方便，直接坐了起来，她捏住被角往孟以颂那个方向扯，“背起来点。”
孟以颂听话起了点身，被子的边缘就被她压下，林疏懿整理了好一番，确认好整床被子两人都能盖着后才躺回来被窝里。
“这床睡两个人绰绰有余，别生病，这很不好受，被子不够的话自己动手扯一扯，压一压。”林疏懿啰嗦了几句。
或许是旁边多了一个人的原因，她躺回被子里的一瞬间竟觉得好暖和，而且鼻子萦绕着淡淡的馨香味儿，以及柔软的棉被舒服得她能立刻睡着。
林疏懿想睡觉了，睡觉前一刻还在胡思乱想，孟以颂家里既没有电视机，她本人也没有手机，那么天一黑，她该做些什么呢？
对了，她大概会画画，林疏懿看着那满面墙的画，她意识快不清了，还是问出心里的那句话：
“墙上白衣胜雪，雪地里中寻梅的女子……你为什么要画她那么多的背影？”
隔了很久。
林疏懿都已经睡着了。
孟以颂的下巴缩进了被子里面，低语吟喃着：“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我却一直梦见她，或许她对我而言有极其重要的地位，我不知道能不能与她见面，可能会……可能不会……”
要修[青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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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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