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夏曳停下脚步,井葵跟着站定,侧首投来询问的目光:“怎么了?”
他侧过脸,“跟不上?”
她眼波流转,弯唇,“跟着呢,跟你后面呢。”
他目光落在她踩着高跟鞋的脚上,淡淡道,“要么走我内侧跟我并肩,要么走我前面。”
“哦,好。”井葵乖觉地贴近他身侧,与他并肩而行,两人衣袂相触。
沿路她絮絮讲述着假期的琐碎,夜风裹着她的声音飘过来。说和妈妈住了几天,陪哥哥们吃饭,回家见爸爸,又去了继父家。讲到兴头上时,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连游戏里的小细节都要掰开来讲。
徐夏曳原本耷拉着眼皮,听着听着却偏过头,唇角勾起一丝弧度,眼里明晃晃写着“看你能多蠢”。
行至步行街尽头,井葵忽而雀跃地买来一面小国旗,在指间轻旋。
江畔凭栏时,她蓦然转身,“少爷,国庆快乐呀。”
徐夏曳瞥她一眼,“都10月5号了。”
“也是国庆。”她理直气壮。
他不再接话,只是望着江面。夜风一阵阵掠过,将她的发丝吹到他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洗发水香气。
井葵伸手,用指尖轻轻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你露额头更好看。”
她认真地比划,“三七分适合你。”
徐夏曳转头看她,江边的灯火落在他眼底,默了片刻道,“你素颜更漂亮。”
她的手指顿在半空,“……”
江轮鸣笛声远远传来,两人之间只剩下风声。
那张旖旎的脸蛋立马染上些愠色,“什么意思?”
“你意思是我化妆很丑?”
“……”
得,说她蠢吧。没听到“更”这个字?
她气鼓鼓地把玩着小国旗,扭头看向江面,“算了,反正你每次都这副冷冰冰的样子,脸臭嘴毒。”
“死冰块、温度哥、徐狗……”
“你去练葵花宝典吧,葵花宝典适合你。”
徐夏曳:“……”
算了。
她当然不知道他其实内心活动很丰富。
他转身靠在栏杆上,双臂交叠。井葵也跟着趴上来,下巴枕着手臂,歪头叫他,“徐夏曳。”
他侧目看她。
“想我了没?”
两人视线相接,他眼睛都没眨一下。井葵慢慢弯起嘴角,忽然凑近,压低声音,“我想你啦。”
说完立刻直起身,“能摸摸你腹肌吗?”
徐夏曳:“......”
搞了半天是想他的腹肌。
她的手已经摸上他的外套下摆,睫毛忽闪忽闪的,抬眼看他又垂下,反复几次,像是在用眼神询问“可以吗”。
徐夏曳眯起眼睛,目光明明白白写着——你敢?
可她还真敢。
她用身子挡住旁人的视线,手已经灵活地钻进了他的上衣下摆。指尖触到紧实的腹肌,她顿时眼睛一亮,心满意足地扬唇冲他拈花一笑。
“徐夏曳,你好暖和。”她仰起脸说着,手指还在不知死活地游走,从腹肌摸到腰侧,又慢悠悠地划回来。
徐夏曳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井葵你摸够没?”
井葵眨眨眼弯唇,摇了摇头,“没有。”
她的指尖还在他掌心里不安分地动了动,理直气壮得让人想笑。徐夏曳盯着她看了两秒,松开手,任由她继续胡作非为。
反正拦也拦不住,这小混蛋总有办法得逞。
井葵得寸进尺,整只手都贴上去,掌心感受着他的体温,舒服得眯起眼。远处江轮鸣笛,灯光映在她脸上,将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照得格外亮。
徐夏曳别过脸。
算了,由她去吧。
练都练了,给她摸两把怎么了?男人健身图什么?不就是图被夸句“身材好”,图被多瞄两眼?现在有个漂亮姑娘正大光明地馋,他矫情什么?
腹肌绷得再漂亮,没人欣赏也是白搭。她爱看就看,爱摸就摸,横竖自己又不吃亏。
啧,这么一想,突然就通透了。
于是江边就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旁人看来,这对璧人亲密地依偎在栏杆前赏景,俨然是热恋中的情侣。
殊不知真相是:一个肆无忌惮的小色鬼,和一个无可奈何任由她胡闹的倒霉蛋。
井葵左手扒着栏杆,下巴枕在手背上,右手却堂而皇之地探在徐夏曳衣服里。摸着摸着竟不动了,心安理得地赖着不拿出来。
“还不拿出来?”徐夏曳俯身凑近她耳畔,压着声音问。
“手冷。”她说,“你是我的暖宝宝。”
徐夏曳瞥了眼她被黑丝包裹着的一双长腿,“你再穿少点就暖和了。”
“昼夜温差大而已!”她撇嘴辩解。
“知道温差大还穿这么少?”他嗤笑,“出息。”
井葵突然拍栏杆,“施月呢?”
“才发现?”他挑眉。
她慢半拍地眨眨眼,点点头。
“和蔡今原在后面。”
她回头,果然看见那两人坐在露天座位,各自捧着手机,她转回来嘀咕:“还以为走丢了。”
“别摸了,”他咬牙,“拿出来。”
“那换只手暖和。”她飞快抽出右手,又把冰凉的左手塞进去。
徐夏曳被冰得倒吸冷气,“井葵。”
“嗯?”她歪头装傻。
他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惯的。”
江水静静流淌,将两岸的灯火揉碎成粼粼波光。北岸的玻璃幕墙折射着冷调的蓝,南岸砖红色洋楼的窗棂间透着鹅黄光晕。
夜风掠过水面,捎来游轮的汽笛声,又远去。
“漫展是10月18号,我什么都准备齐全了。”
“嗯。”
“假期结束后我要给你化cos妆练手。”
“嗯。”
“嗯?”他回神,“化妆?”
她:“对,要还原角色。”
他:“……”
两只手差不多都暖和了,井葵伸出手还不忘贴心地帮徐夏曳整理好衣角,“好了,我们去找他俩吧。”
过马路时,井葵偏头瞄了眼徐夏曳,他立刻会意,“怎么,还想被我拎着过马路?”
“没有!”她刚说完,后颈就被他温热的手掌扣住。
“如你所愿。”他拎着她往前走。
“徐夏曳!我说了没有!”她挣扎着瞪他。
“什么?”
“听不见。”他故意装聋。
“徐狗!”井葵一边走一边骂,“练你的葵花宝典去!”
两人一路互怼着到咖啡店。
刚落座,施月就兴奋地拍桌,“与黎下个月要回国了,刚提议把接风宴改成集体旅行。”她看了眼蔡今原,“我正和蔡今原商量着下个月中旬咱们组团出去玩呢。”
“葵葵,你觉得怎么样?”
“都行,你们定。”井葵伸手,“我包包呢?”
施月把爱马仕手提包递过去,“这儿。”
井葵接过包,翻出支口红就开始补妆。
施月意味深长地挑眉,“怎么和徐夏曳待了会儿回来就补起口红来了?”
桌上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井葵动作一顿,“我想口红艳点。”
“不觉得淡了许多吗?”
“有吗?”施月歪头。
蔡今原也跟着摇头。
徐夏曳面无表情地坐着,一言不发。
井葵瞪向施月,“你脑子里整天想什么呢?”
“这话该我问你吧?”施月坏笑。
井葵合上口红盖,“聊不下去了,我们该走了。”
她翻出车钥匙起身,冲徐夏曳和蔡今原挥挥手,又拉起施月,“拜拜。”
两人走远后,蔡今原盯着井葵离去的方向,开口道,“阿斯顿马丁。”
“井葵的车钥匙。”
他挪了挪椅子,凑近徐夏曳,“真亲了?”
徐夏曳冷冷扫他一眼,“亲个屁。”
“那你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蔡今原挑眉。
徐夏曳没接话,目光落在远处闪烁的霓虹上。
“下个月跟井葵她们去旅游?”蔡今原又问。
徐夏曳双手插兜站起来,语气淡淡,“随便。”
“走了。”
夜风吹乱他的头发,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蔡今原看着徐夏曳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抿了口咖啡。
**
国庆假期结束已经一周,徐夏曳回到自己公寓也有一周了。可对门那家伙迟迟不见人影。这段时间井葵倒是没少发消息骚扰他,内容清一色都是让他拍腹肌照。
当然,他一条都没回。
距离漫展只剩五天,井葵竟然还没回来?徐夏曳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
没回复。
他又发了个问号。
干脆直接拨通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家门口的大门也应声而开。井葵哼着小曲转悠着晃进来,一屁股坐到他旁边,举起手机接通后放在耳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启唇:“怎么啦?”
“我的少爷?”
徐夏曳挂断电话。
她放下手机,他冷着脸问:“还知道回来?”
井葵迫不及待地把手伸进他衣服里,一边摸腹肌一边解释,“忙着参加我哥婚礼呢,好歹我是亲妹妹。”
“总不能抛下我哥嫂不管是吧?”
“大哥还是二哥?”
“大哥。”
“都28岁了。”
她笑,“二哥井栩24岁。”
“你最小。”他说。
“但我比你大四个月,你得叫我姐姐。”
“做梦。”
接下来的时间完全被井葵主导。
她絮絮叨叨地安排着,“这几天我们先试妆,再试cos服。该准备的都到了,连漫展门票都买好了。”
“这是我第一次出cos,第一次去漫展。我连摄影师都找好了呢,我们可以拍好多好多内场照和正片。”
“所以从明天起,我们先试cos服吧?”
徐夏曳仰头靠着沙发,闭上眼睛,“随你。”
井葵的手还在他腹肌上流连,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他觉得这一周的清净,还不如现在被她烦着来得舒服。
正闭目养神,猛地感觉上衣被掀起,腹部一凉。
徐夏曳直起身,睁开眼睛,只见井葵已经把他的上衣下摆整个掀了起来,正两眼放光地盯着他的腹肌看。
“井葵。”他声音沉了沉。
视线正好撞上井葵的脸。
那双桃花眼在仰视的角度下显得更透亮,眼尾自然上挑,睫毛浓密得像是描过,却干净得没有一丝妆痕。瞳孔在光线下泛着浅褐,像是琥珀里凝着一汪水。
唇形生得极好,下唇饱满,上唇的唇峰精巧,天然透着淡绯色,像早春枝头将绽未绽的樱瓣。
整张脸素净得惊人,皮肤在近距离下几乎能看到绒毛。
他盯着看了几秒,喉结无声地滚了滚。
太干净了,干净得让人想用指腹去蹭她的眼角,看会不会蹭出一点红痕来。
“我就看看嘛,”她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手指不安分地戳了上去,“练得真好……”
“真好看。”
“看就看,别动手动脚。”
井葵撇撇嘴,小声嘀咕,“小气。”
他松开手,把衣服下摆扯回来,结果刚整理好,她又眼疾手快地掀开,“就看一下怎么了?”
“摸都摸了,还不满足?你还要看?”
“井葵你是不是欠收拾?”徐夏曳深吸一口气,伸手捏住她的脸颊。
“疼疼疼——”井葵装模作样地叫唤,可趁机又在他腹肌上摸了一把,得手后立刻跳开。
他看着她这副无赖样,又好气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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