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的季然,只休息了两天,立刻马不停蹄的投入工作之中。
新电影虽然距离开机还有一段时间,但剧本围读无可避免的,季然刚拍完一支广告,就不得不收拾东西提前进组,参加新电影的剧本围读。
不过好在,这次电影有一部分选在了京城的影视基地开拍,虞令笙为了省点经费做后期特效,就将围读地方定在了他在远山静水的别墅里。
远山静水是京城里十分有名气的别墅群名称,位于京城东侧的山上,依山傍水,景色秀丽,占据京城之中最好的风水位置。
里面的别墅只有十套,听说住的都是京城里非富即贵的大人物。
季然和助理小朱从车开进别墅区大门开始,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地,被一路上鬼斧神工般人造景致,惊得目瞪口呆。
“你俩能不能有点出息?!”坐在前排的左茹看着他俩,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前面就是虞导的20号别墅了,你俩赶紧把脸上的那副白痴表情收一收,别让人家看轻了。”
虞令笙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本来就看他不顺眼,季然自是不想让他更加看低了自己,闻言顿时神情一凛,正襟危坐的坐正了身体。
下一刻,车子转了个弯,一身家居服的虞令笙出现在车子前面。
看见从车子上下来的季然,虞令笙悠然闲适的神情顿时一顿,脸色变得有些臭,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扭头就往别墅里走。
季然:“……”
“虞导!”左茹扬起笑脸,笑眯眯地喊住转身冲进别墅的虞令笙,“您真是太客气了,还在门口迎接我们。”
虞令笙嘴角抽搐,脸色比刚才更臭了:“你想多了,我刚才在送制片人,顺便在外面抽根烟。要是知道你们会这么快过来,这根烟我一定不会选择在外面抽。”
季然:“…………”
这狗东西的嘴是淬了毒吧?
左茹不愧是圈内金牌经纪人,这样令人下不了台的话,她都能听的面不改色。
“虞导您真会说笑。”左茹笑眯眯的说道,“人送过来了,等下我们就先回去了。啊,对了!我们老板让我转达虞导,说改天约您吃饭,这段时间就麻烦虞导您多费费心,照顾照顾我们小季。”
“怎么?你们老板还怕我虐待你们小季不成?”虞令笙冷冰冰的说道,“真要是那么不放心的话,就让他离开我的剧组。”顿了顿,他唇角上扬出一抹嘲讽:“或者,有本事踢了我。”
老板确实想踢了他,另外找导演来拍的。左茹心想,但奈何虞令笙虽然脾气臭,但却是国内少有能拍出国际大奖的鬼才导演。他们想让季然短时间内跻身国际一线,就必须请虞令笙拍不可。
更何况,这部片子的剧本,本身就是虞令笙创作的,他们要是把虞令笙踢走了,剧本版权他是不会卖给他们的。
得不偿失。
“虞导说哪里的话。”左茹笑眯眯的,“虞导是我国知名导演,以后我们公司还要和虞导合作很多作品呢。”
虞令笙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转身推开别墅的木门走了进去。走了两步,又扭过头来,态度不怎么友好地对原地不动的季然说:“还杵在哪里干什么?等我过去三跪九叩请你再进来吗?”
季然听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要是非要三跪九叩,他也不是不能成全。转过头来对左茹说了一声:“左姐,我先进去了。”
“哎,等下。”左茹叫住季然,小声嘱咐:“剧本围读期间,我和小朱不能陪在你身边,你自己注意照顾自己。另外尽量别和虞导正面冲突,这部片子是打算冲国际大奖的,投资很大。你要是能顺利演完,等片子播了,别说顶流,就算是跻身国际一线也未尝不可。”
季然拍拍左茹的手,笑了笑:“左姐你放心,我明白的。”
听刚才左茹和虞令笙话里的意思,估计他们经纪公司也给这部片子投了资,他要是真和姓虞的闹僵了,他那位至今尚未露面的大老板,大约不会放过他的。
进了门,走过一段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眼前郁郁葱葱的花树左右分开,露出一片开阔天地——干净细腻的白沙,足足有一个标准足球场大小的泳池,微风荡起湛蓝清澈的水波,在水波的尽头整齐摆着几个躺椅,旁边种着一排椰子树。
季然望着那一排椰子树,克制不住的开始仇富起来——万恶的资本家,竟然把他梦想着中的度假胜地搬进了自家院子里,更可恶的是,仅仅是泳池面积就比他那月租两万的家大了三四倍!
这里可是寸土寸金的京城啊!
跟着虞令笙踩着细软的白沙穿过中庭,来到别墅主屋前。拾阶而上,三米高的黑檀木门左右打开,室内景象缓缓映入季然眼帘。
如果庭院里的景致是复刻了季然的梦想的话,那么室内的场景则是季然做梦都想象不出来的奢华。
看着季然瞠目结舌、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虞令笙嗤笑一声,双臂抱胸,居高临下地斜睨季然,冷嘲热讽:“怎么?在你金主哪儿没见过这么奢华的装饰吗?不过想想也是,一个登不上大雅之堂的玩物而已,用不着住这么高档的别墅,随随便便一间屋子就能打发了。”
季然听了,目光如冷箭倏地盯向虞令笙。
“这么看我做什么?我说的哪里不对吗?”见季然生气,虞令笙更加变本加厉,他俯低凑近,盯着季然的眼,一字一顿:“你就是别人床上的玩物。”
季然有一瞬真的想不管不顾弄死这狗东西得了,大不了回去继续送外卖。
可转念想到傅谌那天文数字般的债务,他又不得不逼自己冷静下来。
他是可以吃苦,可傅谌的债务却等不及。他不愿意自己心爱人的自由拿捏在别人手中。
闭了闭眼,季然强行压下烧灼的他胸腔发疼的怒火,转而扭头朝室内走去。
以为季然会像那天一样和他对着干,没想到,竟然忍下来了。虞令笙愣怔了一下,心里突然冒上来一股不是滋味的感觉。
他顿了顿,三步并两步追上去,继续挑衅:“今天怎么这么能忍?是被金主警告了吧?”
季然停住脚,双手紧握成拳,耗尽理智才不让自己搬起旁边半人高的雕塑,砸死虞令笙。
“虞导怎么总是执着给我按个‘金主’?该不会自己是金主捧出来的,就见谁以为别人跟自己一样靠别人上位的货色吧?”季然冷笑回道
“你……”
“还是说,”季然打断虞令笙的话,抢说道:“虞导你其实是‘爱到深处自然黑’心心念念想当我的金主,才总是在我面前刷存在感,让我哪天受不了了成全你?说实话我其实并不排斥虞导您当我的金主,但我在床上是1,的,像您这种0,我实在无福消受。”
虞令笙:“…………”
季然也是气懵了,待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顿时把自己恶心的不行。但是面子上还得强撑住。
空气几乎凝固,周围陷入死寂一片。
虞令笙被季然惊天言论震得半天才缓过来神,恼羞成怒提拳就要打季然,好在这时门口台阶下又来了人,傅谌恨恨瞪了季然一眼,转身上了楼。
可能怕控制不住动手,接下来几天,虞令笙都刻意躲着他,即使在众人一起围读剧本的时候,虞令笙也挑一个离季然最远的位置坐。
这样倒是和季然愿想不谋而合。
本以为两人就这样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渡过这小半个月的剧本围读,然而却偏偏出现了意外。
那天剧本围读结束,季然洗漱完躺在床上和傅谌聊天,外面的灯光有些晃眼,季然就走到落地窗前,想把窗帘拉上。抓着丝绒帘布正要拉上时,眼角余光瞥见底下水池里,有人在挣扎扑腾。
再定眼一瞧,不是虞令笙又是谁?!
虽然季然和虞令笙不对付,但那好歹是一条人命,季然不能坐视不管。他匆匆挂了视频,来不及披一件外套就冲出了房间,跑到水池旁纵身跃了进去。
奋力游到池中间虞令笙溺水的位置,季然扯住此时已漂浮在水中的虞令笙头发,就要往回游。
头皮处突然传来紧箍咒似地疼,正在冥想放松的虞令笙不得不睁开了眼。他一手抓住那只拽着自己头发的手,一边抬眼恼火的瞪向手的主人。正对上季然那张略显惊讶的脸。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靠!季然你他妈的大晚上不睡觉跑到这里扯我头发干嘛!”
季然:“……我以为你溺水了。”
“这他妈的是我家!我在我自己家里还能溺水?!我那是在冥想,冥想懂不懂?没见识的土包子!嘶……还不赶快松开你的手!老子的头发都他妈快被你薅光了!”虞令笙咆哮。
季然悻悻松手,心想那可不一定,阎王想取你命的时候,哪儿管是不是在你家。
“那既然你没事,我就走了。”季然不想招惹虞令笙,转身朝岸上游去。
虞令笙看着那拨开一池细碎月光,如古时鲛人般灵动游向水岸的背影,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两下,顿了顿,跟了上去。
季然上了岸就打算直接回屋,身后虞令笙三步并两步跟上来,兜头扔过来一方柔软的浴巾。
“在别人家里赤身果体的,也不嫌害臊!”虞令笙冷冷说道。
季然取下头上的浴巾,扭头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向虞令笙,“你眼瞎啊,没看见我穿了短裤和背心吗?”
虞令笙目光落在季然上身湿透的背心上,薄薄的白色布料被打湿黏在身上,跟穿了一层白纱似地,不但什么也遮不住,反而还透出一股子朦胧诱惑,勾着人去扯烂它。
虞令笙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心想季然果然是处心积虑勾、引他,难怪那天晚上他会做有关于他那样的梦。
真是心机深沉。
虞令笙不想自己落入季然的圈套,强逼着自己别开了眼。
季然说完话,就没再理会虞令笙,用浴巾随意抹了一把脸,就把浴巾扔回了虞令笙身上,而后,上楼了。
虞令笙接住浴巾,看着季然走远。又过了一会儿,二楼属于季然住的那间客房的窗帘被一只细长的手拉上。
虞令笙顿了良久才收回视线,低头看向手里的浴巾,目光挣扎了好一会儿,最终理智还是没有战胜**,低头凑上去闻了闻。
是一种混合了檀木与松香很特别的味道……
很好闻。
季然觉得虞令笙的脑子可能真的是有病。自那天晚上他闹乌龙‘救’了他以后,虞令笙一反常态,不仅围读挨着他坐,休息的时候还时不时故意过来找他茬。
季然想躲躲不开,内心无比后悔,早知道那晚虞令笙是在什么冥想,他打死都不会下楼。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划过,围读结束那天,季然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虞令笙群发的烧烤邀请,收拾东西马不停蹄地离开了这栋别墅。
直到走出别墅大门,季然才仰天吐出一口浊气,身心顿时无比畅快。
他终于可以暂时不用见到虞令笙那张讨人厌的脸了。
汽车喇叭突然响了两下,季然循声望去,是他们公司给他配的保姆车。
季然正要走过去,驾驶室侧的车门打开,一身西装笔挺的傅谌从驾驶室走了下来,随手关上车门,迈着长腿朝季然走来。
季然脸上闪过惊喜,小步朝傅谌奔了过去。“你怎么来啦?”
傅谌接住朝自己扑上来的季然,笑:“当然是因为想你了。”
季然笑着抱住傅谌,嗅着自己熟悉至极的味道,喃喃:“我也很想很想你。”
傅谌拥着季然,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抬眼看向别墅大门前、神色明显难看的虞令笙,唇角含笑地朝他微微点了点头,用几乎将季然整个裹进自己怀中的姿势,把人带走了。
虞令笙看着如树尾熊扒着傅谌的季然,手指不自控地攥紧。风声微动,送来一抹清香,正是他那天曾在季然扔过来浴巾上闻到过的味道。
“导演!”两三个女演员见他久久不回来,找了过来,“您在看什么呢?这么出神,我们喊了两三声你都没听到。”
有个女演员伸长了脖子,循着他的视线也要望去。
“没什么。”虞令笙快速说道,身体下意识地侧移了一步,挡住了女演员的视线。“烧烤架支好了吗?支好了我们就开始吧。”
“支好了,就等您了。”女演员们不疑有他,回答道。
虞令笙:“好,走吧。”
他不动声色推女演员们离开,等人走远了一些距离,他又忍不住回头看停车的地方,白色的保姆车已经缓缓启动开始离开。
车内,傅谌用余光瞥向后视镜中,看到还站在门口痴痴望过来的虞令笙,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不自觉慢慢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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