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迟面部抽搐,“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被辱骂的系统立即换了一幅委屈巴巴的态度:“......人家没病。”
……
众人对裴迟的行为捏了一把汗,同时瞠目结舌。
“我没听错吧?他直接开怼。”
“你没听错,这哥是真的牛逼。”
“脾气还不得了。”
说罢裴迟便拉开茅草屋门口的挡板,这乃是荒芜之地,别说门了,有几块板子挡在门口就不错了。
闵芢无奈的叹了口气,紧跟着就出去。
见两人都离开,众人也待不下去了,纷纷跟了上去,毕竟这破地方也不能住人,万一晚上碰见蜡眼人直接就安详去世。
裴迟一刚出去,便被阳光晃的眼睛生疼,半分钟才缓过来。
“低血糖?”闵芢随口问道,虽是不在乎但依然从兜里掏出一块薄荷糖递了过去。
裴迟摇摇头,将闵芢的手往回推:“不碍事,就是在里面待久了,缓一会就好。”
听他这么一说,闵芢也没多做坚持,径直将手收回。“大楼暂时回不了,先不说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危险度也很高。”
闵芢经验丰富,裴迟除了自身做的决定,对于她的话也多少会听些。
裴迟将略微褶皱的风衣捋平,环视了周边的山头。“往山下走吧,看看有没有人家。”
几人走的很急,即使有人跟不上也只能咬牙硬撑,在身后抱怨,只有二人清楚,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天黑之前找不到可借宿的地方,一群人都得玩完。
下山途中的环境十分怪异,温度骤降。成片的马尾松被风吹的嘎吱作响,干枯的树皮轻轻一扒就可尽数脱落,露出光滑的里胚。
“是不是越来越冷了?”
几个女人双手抱臂摩擦着,连声音都有些发颤。
两小时前的燥热与现在形成对比,几人的外套先前就已经脱下留在茅草屋里。
“什么破地方。”
不知是谁将路边的石子踢了一脚,滚进路边的草丛里。
“哎哟!”沙哑的声音从里传来,将众人吓的提起胆。
炭黑色的木棍从草丛中探出,四处拍打着,将人高般的灌木向两侧压倒后才隐约显现个瘦骨嶙峋的身影。
老者面容酱黑,皮肤卷皱将爬满手背的脉管勾勒的一览无遗,褐斑覆在每一处肌肤,霜白的发更显沧桑。
来人散发着愠怒,额间顶着一大片红晕,仔细看还有些肿胀。
老者颤颤巍巍地驻着拐杖移步到众人跟前,用木棍指着众人道:“是哪个不长眼的。”
闻言刚刚还在窃窃私语的女人全止住了嘴,瑟缩在男人们身后。
闵芢道:“十分抱歉,老人家。”
“没留意脚下,冲撞了您。”说着闵芢屈身,诚恳道。
老者:……
老者迟疑了会,没过多追究,正准备转身向后提东西。裴迟眼尖,泥泞的地上放着个全是霉斑的背篓,里面装着柴火。
裴迟快步上前将背篓提起,问道:“老人家,刚才多有冒犯,我帮您将这些柴火背回去。”
“时候也不早了,等下雨了地面湿滑,不好走。”
老者抬头看去,果真布满了乌云,“再往前五公里路。”
老者没有明确拒绝,裴迟也就当默认了,将背篓往肩上提了提,跟在老者身后。
见老者没说什么,裴迟也识趣地跟在后面一语不发。
大致走了一小会,老者问道:“小伙子,你们是从山腰的那座大楼来的?”老者语气谨慎,同时带有一丝畏惧。
“啊,我们是从……”
卷毛男人走上前来,欲回答老者的话。没等他说完,嘴就被身后的闵芢死死捂住。
老者:“嗯?怎么了。”
闵芢将手缩了回来,扯出一个笑:“没事,老人家。”
“对了,您说到哪了?”闵芢向裴迟递了一个眼神。
裴迟接道:“我们一群人上来采景的,不太熟悉便迷了路。”
老者颔首,佝偻着腰用木棍在地上敲了敲,溅起泥沙,“跟上吧。”
裴迟道:“感谢。”
随着老者踱步到一个村落口,天已经渐黑但仍挂起一截鱼白。
村口竖立着巨大的牌匾,两侧放着一米高的石狮。雨水的冲刷使得石狮上的细纹变得坑坑洼洼。
“石灰岩?”裴迟轻擦石狮的头部,指腹带着一层灰沙。
——屐讹镇
牌匾并不平整反而有许多缺口,缝隙中似乎还带着一些绿,朽木难雕在此刻体现出来。
匾上的字迹潦草,令众人意外的是它竟然镶着金边?
“别乱看,别乱摸。”老者侧过头,低声说道。
裴迟收回视线,低头细细观察着。老者似乎对距离极为把握,在天完全黑之时将众人领进木房里。
木板已经腐蚀,踩在上面就会陷下去,不出所料总会有些麻烦事。
“小宁,我鞋卡住了。”
女人着一身红裙,高跟鞋的鞋跟全陷了进去,想凭蛮力拔出来,试了几次都无果,脚跟的皮肤都已经被磨破。
裴迟瞥见素净的女孩往门边跑去,再留意一点就会发现她跛着脚,每踏出一步疼痛便牵动全身。
“姐,你别急。”小宁一手扶着她的脚踝一手托着鞋体,稍稍一用力红裙女人便开始大叫。
“你干什么,痛!”女人将小宁推开,随即蹲了下去。
女人的位置十分尴尬,她背对门口,由于卡在门槛旁木门无法合上,时不时回头看,屋外的黑像是要吃人一般,圈养牲畜的棚子闪着幽幽绿光。
恐惧所带来的寒凉直逼心头,女人咬牙抽脚,整个人往前倒去。她的小拇指骨被生生折断,鞋上残留着血渍。
“啊啊啊,我的脚!”女人的惨叫声十分刺耳,她瞳孔放大,齿间止不住的战栗。
森森白骨穿透女人的皮肤,粗糙的截面使其他人倒吸一口凉气,血液渗进木板间的缝隙中,被推倒的小宁清晰的听见吞咽的声音。
小宁麻利地爬到女人的高跟鞋旁,与刚才不同的是,这次没使多大力鞋子便被拔了出来。她将鞋提起准备往回走,无名指忽地触碰到一片黏稠。
鞋跟被裹上一层透明的液体,随着小宁的提起还在滋滋往下滴。
她机械性地扭头往孔洞里看去,与此同时,高跟鞋砰然落地,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瘫坐在地上,双腿拼命地往前蹬,但却浑身无力。
见状,卷毛男人上前将二人提溜起来,放在角落安置,想问小宁看到了什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开口。
小宁浑身发抖,止不住的摇头。
后厨的门被推开,老者缓缓将灶台上的三菜一汤一道道摆放到前厅的圆桌上,对外面发生的事视若无睹,只是缓缓将门合上,在角落点燃一盏白蜡灯。
裴迟见状想起身帮忙,没等站起来胳膊就被闵芢拉住坐了回来。
“闵姐?”
闵芢没多说什么,只是缓缓摇头。
仅仅这一会,圆桌上便摆满了佳肴,烧的滋滋冒油酥皮鸡散发诱人的香味。
裴迟拾起碗筷,手停在空中还是垂了下来,“老人家,这碗筷是不是多添了一副?”
明明只有十人可桌上却摆上了十一副碗筷,其中一个摆在了唯一一个红砂托盘中。
“没有吧,加上老人家不也刚十一人吗?”坐裴迟对面的男人刨着饭,回答道。
话音刚落,老者从楼梯角落里翻出四盏油灯,点燃后盖上灯罩放在橱柜上。
“时候不早了,楼上有房间,吃完就歇息吧。”
老者用脚将门槛边上的油灯往里踢,保证能将门拉开一条缝,“对了,这有几盏灯,上楼记得带上,别让它灭了。”
“别乱看,别乱摸。”
男人似乎没注意到老者并没有上桌吃饭,整个前厅透露着说不出来的诡异。
“咳咳咳。”老者沙哑的咳嗽声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黑夜中。
灶房的柴火燃烧着,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但并没有一丝温度。
闵芢挑起一块翅尖:“吃吧,算起来也有四天没吃饭了。”
闵芢不说还好,一说奇怪的地方就来了。进入副本以来每个人的耐饿程度都较平时强了些。
闵芢道:“怎么,你也发现了?”
裴迟咀嚼了几口,放下筷子:“差不多,这算是副本buff吧。”
“你不觉得这菜……有股味儿?”
裴迟不喜甜,挑了几勺清汤就不吃了。
闵芢道:“有股蜡味儿,还带着些酒精的味道,不仔细尝还真发现不出来。”
裴迟百无聊赖地转着筷子,看着桌上大快朵颐的几人,几名女生一口没吃,但满桌的食物还是被光速消灭。
裴迟道:“闵姐,那老人家是npc?”
闵芢嘴里含着一口饭,说起话来呜呜的,“准……确来说不……是。”
闵芢擦了擦嘴继续道:“重刷副本是会更改游戏记录,运气不好的话甚至会改难度。”
“npc主要作用是提供攻略信息和主线任务,一些线索都在他们那。”
裴迟道:“npc的场景位置不变是吧?”
闵芢道:“没错。”
裴迟:……行
“把灯带上,困死我了。”裴迟打了个哈欠,看一眼时间将手机掐灭,“七点。”
闵芢将木窗推开一条缝,向外看去,“不应该吧。”
裴迟耸耸肩,拉着灯柄抬脚准备上楼。前厅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提灯往楼上走。
“三间房?这怎么睡啊。”小宁抚着女人站在门前,女人依然抱怨着。
裴迟将灯放在脚边,“只能混着睡咯,谁和我一间?”
裴迟靠在门边,木屋的隔音并不好,稍微一丝响动整座房子都能听见。
见裴迟的目光过来,人们都往里处缩。
裴迟道:“好可惜哦,我人缘这么差啊?”
“闵姐,你一个人能行吗?”
闵芢笑道:“不行就一起死呗。”
整个楼道鸦雀无声,因为二人的对话惹得众人更加害怕。
闵芢道:“不开玩笑了,你,你还有你。”
“跟我一间。”
“啊,我吗?”个子较高的男人发出疑问。“这不太好吧。”
闵芢道:“什么时候了,凑合凑合得了,你以为还住在那栋楼里啊?”
裴迟挑眉,将身旁的卷毛男人拉到身旁,“你去把那小姑娘带来。”裴迟指了指小宁。
“你们俩和我一起,还是那位姐说的话,我没功夫说第二遍。”
交代完裴迟转身开门进去,也不管他们到底会不会来。
屋里的味儿很大,与其说是霉菌更像是白兰地的味道,窗户大开着,风吹的窗帘乱舞,险些将灯吹灭。
裴迟将窗子关好,屋外的动静也没了,大概是都解决完了。
“裴哥。”
裴迟扭头,见卷毛男人站在门槛边,身后跟着一位怯生生的女孩。
“都来了啊,进屋吧。”见女孩依然站在原地,不得眯了眯眼,油灯的光打在裴迟脸上,漏进屋的风吹的烛心左右摇摆。
似乎知道裴迟在看自己,女孩急忙往里走。
“就一张床,谁也别嫌弃谁。”
“对了,等会要轮流留一个人守着灯,这点蜡油没等天亮就灭了。”
“你先歇着吧,我还不困。”小宁说着拉了把椅子坐在灯前。
裴迟深深看了二人一眼,转身扑到床上。
他很累,紧绷着的神经使他疲惫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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