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门口。
苍羽将柏沉桓抱下马，二人坐进马车。
马蹄咯噔咯噔。
他将她抱在怀里。
她疑虑道：“阿羽。”
他却低头吻上她的唇。
须臾，他移开她的唇，她将脸藏进他怀里，他不由轻笑。
马车外传来声音：“恭迎陛下回宫。”
二人走出马车。
他欲牵着她的手，她小手撇开了他的手，他有些愣怔。
苏柳公公看到这一幕，暗自诧异。
渝衍早等在那里，二人的动作他尽收眼底。
他心底泛起波澜，面上却是镇定：“大哥。”
苍羽点点头。
渝衍声音温柔了几分：“阿桓也回来了。”
柏沉桓“嗯”着，笑笑。
苍羽三人来到寿安宫里，莫凌杉着一身华服，却似二八少女模样。
姜婵宣乖巧站在一旁。
苍羽同渝衍上前：“儿臣见过母后。”
柏沉桓上前欲跪，莫凌杉道：“阿桓不必跪。”她笑说道，“你平安回来就好。”
自见到柏沉桓和苍羽站在一处，姜婵宣就恼极了。
她压下心中不悦，上前道：“羽哥哥，你回来了？”
苍羽点点头，眸光清冷。
她却觉得他与自己又疏远了几分，她暗骂：“这个狐媚子做了什么。”
莫凌杉笑意更浓：“阿羽，你和婵宣的婚事。我已同姜族长商议，过两天就是个好日子。你们的婚事我也已命人筹备，你安心成婚就好。”
苍羽眸光幽深，他走到柏沉桓身边，牵起她的手：“母亲，儿臣改变心意了，儿臣想要娶阿桓为妻。”
柏沉桓脑子一片空白，只由他牵着手。
莫凌杉不可置信道：“阿羽，你说什么？”
“母后，我想娶阿桓为妻，此生唯娶她一人。”
莫凌杉恼了：“当日是你既许了婵宣为妻，此时又变卦，你置婵宣于什么地步，你又将我这个母亲放在哪里？”
姜婵宣已捂着脸跑了出去。
莫凌杉恼了，抓起身旁的玉壶就扔了出去，砸在苍羽身前，杯子碎了一地。
她道：“你身为帝王这样朝三暮四，如何做这帝王？如何担得起这天下？你去祠堂给我跪着。”
莫凌杉又觉到眩晕，渝衍上前扶住她。
苍羽蓦然转身，拉着柏沉桓的手，走出大殿。
渝衍轻拍着莫凌杉的背；“母后，大哥行事向来稳重，他一旦下定决心，自是无可更改。”
莫凌杉道：“那婵宣呢，这么多年婵宣一直在他身边，为他做了这么多。全天下人都知道阿羽要娶姜家嫡女，此时他却说要娶他人，叫别人怎么说她？”
渝衍叹息，他走出屋子。
他却不知母后如何这般执着，再想起苍羽的话语，心中那股失落又无限放大。
苍羽拉着柏沉桓一路往回走。
柏沉桓猛然撒开他的手：“都是你，既许了人家姜婵宣婚事，又来招惹我。”
苍羽急了，将她揽在怀里：“阿桓，初时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当知道你在我心中有多重要，我自然不会放开你。我此生只会有你一个妻子，我定当不会如曹初沂那般，让你伤心，让你失望，让你痛苦。”
柏沉桓不语，只暗骂：这混蛋怕是没少看话本子，情话张口就来。
他看她，低头就吻了下去。须臾，他离开她的唇。看她，眸色幽深。
她道：“阿羽，我困了。”
他笑笑，唤来苏柳：“你带她到清澜阁。”
苏柳颔首：“是。”
是夜，柏沉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为苍羽朝三暮四而懊恼，又思索起莫凌杉的古怪。
她的行为举止、神色都有些异常。她跟姜婵宣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极为古怪。似是姜婵宣的一个眼神，都让莫凌杉变得极为敏感。
柏沉桓恍然明白过来。
屋子里面出现一道人影，还有一股冷香。
她猛然睁开眼：“穆斐然。”
眸光一黑，陷入昏暗中。
偌大寝殿，苍羽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脊背笔直。
莫凌杉站在他身前。
她道：“阿羽，你不可如此任性。我知柏沉桓为巫族后人，我与她母亲有些交集，我自会善待柏沉桓。但是姜婵宣你万万不可辜负，你不能做这不仁不义之人，母后也担不起这背信弃义之名。”
苍羽抬眸看她：”母后，儿臣辜负了婵宣，是儿臣不对。儿臣心悦柏沉桓，她也救了儿臣，救了母后。我若负了她，岂不也是那不仁不义之人？至于婵宣，我定会为她令觅良缘。”
莫凌杉身子一晃，一口鲜血喷出来。
苍羽上前扶住莫凌杉，他眸色幽深。
翌日，天还未亮，宫女匆匆走进来。
御书房外戒备森严，宫女神色慌张，又不敢言语。
苏柳认出来，是清澜阁的宫女，他忙将宫女放进去。
苍羽这会儿有时间披着折子，他身侧已放置厚厚一摞批好的奏折。
想到某人，此时应该睡醒了吧？
苏柳走进来，恭敬道：“皇上。”
苍羽冷声道：“何事。”
苏柳颤巍巍道：“柏姑娘不见了。”
苍羽猛然起身，宫女身子一抖。
苍羽冷道：“何时？”
宫女声音发颤：“今天早上，桌上还留有这封信。”
苍羽拿过信件过，拆开来，一眼扫过去，他俊脸黑如墨。
与君相识一场，经历数月，大梦惊觉。
今与君一别两宽，请君勿念。
苍羽恼了：“好得很。”
他将手中的纸卷扣在桌上，冷道：“来人，将清澜阁的人一律打入地牢，严加审问。”
他眸色沉沉，众人噤若寒蝉。
听到阵阵曲音，柏沉桓睁开眼眸，发现自己坐在车里，身上被绳索捆绑结实了。
穆斐然一身红衣，坐在她身侧。
依云抱着精巧的古筝，指尖点在琴弦上，曲声悠扬。
柏沉桓笑道：“姑娘这般美丽，曲声也美妙。”
依云俏脸一红，又偷瞧穆斐然。
穆斐然轻笑笑：“阿桓，玩了这么久，也该收心了。”
“所以你是要对我下手。”柏沉桓冷笑。
穆斐然他长指挑起柏沉桓的下巴，指腹慢慢摩挲。
她感到不适，撇过头去。
穆斐然眸光一紧，长指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掰过来，让她的眸对上自己的眸。
她再撇过头去，他看着她，似笑非笑。
他猛然扣着她的脖颈，狠狠掐着。
她一时没了呼吸，憋得难受。
她就要昏厥，却觉唇上一热，她急欲挣脱，头却被那人扣紧了。
他的唇狠狠碾压在她唇上。
她恼了，周身散发摄入的气息。
他似是醉了，越吻越深，手缠上她的腰，却觉唇上一痛，口中尝到血腥味。
他离开她的唇，指尖擦过唇，上面染上血迹。
他静静看她，她眸光摄人，冷道：“穆斐然，你莫是想让我现在就死在这里。”
他冷笑道：“你会吗？”
她冷哼：“自然不会。”
依云呆呆看着眼前一切，一向被她视为神邸的人，对这女人这般纵容、这般疼爱。
依云一阵错愕，抚琴的手顿住了。
穆斐然忽而笑了：“柏沉桓，也就是你。”
柏沉桓淡淡道：“可是你却取我性命。”
半晌，他道：“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柏沉桓合上眸，不再理他。
穆斐然一直盯着她，不言语。
如若魑魅族重获新生，只能要她的性命……
起初，他一直在寻找巫族后人，他立誓带她回魑魅族，完成复活大业。见了她，他到底不舍？
依云心中五味成杂，又只能将心事隐藏。
柏沉桓沉沉睡去，穆斐然将一片薄被盖在她身上。看着她，眸光温柔了几许。
依云将心事压得更低，低入泥土里。
渝衍来到莫凌杉寝宫，就见苍羽坐在她身侧。
莫凌杉躺在床上，声音孱弱：“阿羽，你听母后的话，你就娶了婵宣，不要违抗母后的话好不好？”
苍羽看着莫凌杉，再看眼姜婵宣。
姜婵宣心下一慌，抓着莫凌杉的手轻唤：“姨母。”
莫凌杉将手覆在她手背上，宽慰她。
苍羽道：“好。”
渝衍心中烦躁，忽而转身走出门。
姜婵宣不可置信道：“羽哥哥。”
苍羽道：“就如母后所言，婚礼如期举行。”说完拂袖离去。
莫凌杉喜笑颜开：“婵宣，你就安安心心做我炎梁最美的皇后。”
姜婵宣羞红了脸，她轻声“嗯”着。
苍羽慢悠悠向前走。
渝衍上前道：“二哥，你真要娶姜婵宣。”
苍羽淡道：“母后好不容易活了过来，我若违背她的意愿，母后身体若有个不适，就此离去，又当如何是好？况且……”他眸光一暗。
渝衍道：“大哥，你莫不是同柏沉桓闹了矛盾？她平时咋咋呼呼的，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切不要跟她置气。”
苍羽猛然看他。
渝衍话语一顿，不再言语。
苍羽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渝衍心中苦恼，大哥这占有欲。
莫凌杉：想不到儿子见一个、爱一个，太费神了，还是老二乖。
渝衍默默低下头。
柏沉桓：可能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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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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