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楠祯有些迟疑，柏沉桓和苍羽对视一眼。
段楠祯面容冷肃：“有一件事情压在我心底很久了。”
苍羽：“段族长请讲。”
段楠祯：“当年在嵠尾崖，在我等合力下，南宫云璟已是油尽灯枯。当时我就在姜玉缘身侧，我看见姜玉缘怀里的玉珏红光越来越亮，他悄然将玉珏藏进怀里。当时众人视线都在南宫云璟身上，也没有人注意到他。然后南宫云璟慢慢站起身，面色漆黑，他仰天咆哮。”
“我等意识到不好，梨葵、渠喆已上前拖住南宫云璟到十里外的映沧海。待我等追上去，映沧海传来爆炸声，彼时南宫云璟自爆，渠喆二人一同丧生。”
柏沉桓冷哼：“姜玉缘表面正派，实际上绝非善类。”
段楠祯冷笑：“我竟不知，他会拿百姓的命当儿戏。”
柏沉桓：“当时我和苍羽在丹凤谷虚灵境中，看见未秧子前辈设下棋局困住一人，阻挡住了那人放魔兽到人间的计划。是当时昆仑玉珏被那人摔成几片，未秧子算到后事，穷极之门终将打开，除非昆仑玉重新归位。未秧子怕昆仑玉落到有心人手中，将昆仑玉珏分交给皇族、段族、药族、灵族、巫族、魑魅族之人，待有缘人收集齐全这玉珏。我当时也纳闷，这打开穷极之门的人到底是谁？”
几人脸上一沉。
段楠祯又道：“说起顾笙，自小资质甚高。我一直精心栽培他，只他偏对那于姝兮情根深重。当年我的妹妹禾嫣亦是我的掌上明珠，自她见了于靳松，到我面前哭着吵着闹着要嫁给他。我知于靳松极为风流，我却拗不过她的性子，同意了这门婚事。”
“且不说我那外甥梓冉私自进入我族中禁地，盗取族中禁用的邪术。顾笙也因为于姝兮的死，将柏姑娘带到离魂岛，使用这邪术。那日顾笙跪在我面前请罪，我对他失望至极，命他到沉渊受罚，可笑我段族一个两个都对他丹凤谷的人情有独钟。柏姑娘身份如此尊贵，他又怎能为那个女人要你性命？若真如此，我又拿什么脸面去见你父母。”
柏沉桓心中一暖，宽慰道：“段伯伯不必如此，顾笙公子是聪明人，定当会早日想通的。”
苍羽：“当初同贵族合作制造兵器，助我铲除季常渊、卜奕海一党，我自是感激不尽。如今阿桓身体无恙，顾笙公子并未酿成大错，此事且一笔勾销。”
段楠祯拱手道：“谢羽公子宽恕，日后我当严加管教他。他若有什么不端行为，我定不饶他。”
苍羽点点头。
到段族城门口。
一人着月白色长袍站在那里。
段楠祯冷喝：“孽障，还不过来赔罪。”
段顾笙上前拱手道：“还请柏姑娘、羽公子恕罪，是顾笙一时迷了心智，竟做下如此祸事，好在并未伤及柏姑娘，顾某任凭二位处置。”
苍羽冷笑：“且不说那于姝兮的性命是如何丢失。我阿桓当日在丹凤谷被蓝翎箭射穿，却是被于姝兮所射。我还未追究丹凤谷容忍子弟伤我阿桓，你却要替那于姝兮取阿桓性命。只希望段公子今后离阿桓远一点，我不希望她再受到丁点伤害。”
段顾笙神色黯然：“姝兮平时娇纵惯了，却不料她做下这等祸事，也害了自己。怨我没有看管好她，也是她的造化，今后我定不会再伤害柏姑娘一分一毫。”
柏沉桓叹息：“顾笙公子，无论如何，往事就且放下吧。”
段顾笙喃喃道：“缘来缘去终究一场空。”他眸光清冷：“告辞。”转身大步离去。
段楠祯不由叹息。
骏马疾驰。
她又好奇道：“姜玉缘一向同你交好，还要将女儿嫁给你，我们此番前去，你是以什么身份见他？”
苍羽叹息：“阿桓，我跟姜婵宣没有任何关系。”
柏沉桓撇过头，苍羽将她抱紧，吻吻她侧脸：“当我换下婚服出宫的那一刻，我才明白，如果此生不能与你携手，那我所有谋篇布局终将是一场梦境。”
她心中一暖，往他怀里蹭了蹭：“好了，原谅你了。”
他微勾唇。
药族城门口，药族子弟得知来人是苍羽，沉着脸匆匆走进门去禀告。
正厅，姜玉缘端着茶盏坐在上首，姜婵宣坐在下首。
听得弟子禀报，姜婵宣握紧了拳，姜玉缘重重放下茶盏：“他做下这等祸事，害我药族在天下人面前丢了颜面，他还敢来。”
姜婵宣眸光流转，抬首道。“父亲且勿动怒。”
姜玉缘看着她近来憔悴不少，他一阵心疼，声音轻柔：“婵宣你放心，为父定为你主持公道。”
姜婵宣不言语。
姜玉缘又一阵心疼，他冷道：“让他们进来。”
待苍羽二人走进来。
姜婵宣鼻头一酸，心中一痛。
苍羽上前：“姜族长别来无恙。”
姜玉缘冷哼。
苍羽转身，姜婵宣定定看着苍羽，情绪有些失控。她握紧了拳，看着他一言不发。
苍羽：“之前婚礼之事，原是我未看清自己的心意，造成之前的局面，今日我前来赔罪。如果婵宣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定竭力满足。”
姜婵宣沉着脸，不语。
姜玉缘嘲讽道：“羽公子当年你身中寒毒，婵宣屡次求我将药族珍贵的药材拿给你。你每次毒发，婵宣马不停蹄地赶去看你，药族医术高超几位长老也让她请了个遍。我知你俩自小青梅竹马，同意了这门婚事。如今你在大婚之日抛下婵宣去寻她人，你让她被天下人耻笑。如今你又领着这个女人来我药族，羽皇真以为我药族这般可欺。”
苍羽道：“一切皆是我的错，闯下这等祸事，请姜族长尽管提要求。”
姜玉缘笑了：“既然如此，我且当你一时玩闹，今后婵宣便是皇后，至于这柏沉桓……你收了她也无可厚非，今后你要好好待婵宣，不可委屈了她。待婵宣生下子嗣，立了太子之位，你也不算负她。”
苍羽冷笑：“姜族长，今生我只娶柏沉桓一人，今后也不会再有其他的女子。”
姜婵宣悲泣：“这么多年，我一心扑在你身上。我们自小青梅竹马，如今你却选择了这个女人，我是哪里做错了？”
苍羽声音柔和几分：“是我错了，你聪慧大方，我以为今后会与你相携手。只我见到阿桓，我便放不开手了。”
“所以，都是因为她，好得很。”她冷笑一声，拂袖离去。
柏沉桓面上无多表情，暗道：这白莲花面上端做正派，实则报复心极强。上一世我好不容易集齐昆仑玉珏，被她扔入映沧海，今生我定要防着她。
姜玉缘转身，冷道：“来人，送客。”
溪流边，柏沉桓洗洗手，走进亭子里。
苍羽拿着书卷翻阅。
她看着他，这长相，真是秀色可餐。
忽而闻到一股香味儿，她坐直身子，他脸上噙着一股笑意，就见几个侍从端着酒菜缓来。
她接过玉筷吃得欢快，他细心为她布菜。
她赞道：“这厨子手艺真不错。”
他笑道：“有顾原做得好吃吗？”
她身子一顿：“所以你是故意的。”
他笑而不语。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那顾原竟跟段顾笙有五分像。”
他点点头：“这不足为奇。”
她又道：“姜玉缘这老狐狸自然不会主动交出玉珏，我们去偷吧。”
他眸中带些笑意：“姜玉缘此时定加强了戒备。”
她看着他：“要不你索性承认了同姜婵宣的婚事，姜玉缘一高兴，就将玉珏给了你。”
他定定看着她，她下意识住口。
他似回忆起往事：“南宫云璟同我母亲是亲兄妹，当年南宫云璟有通并天下的野心，父皇同天下侠士商量对付南宫云璟。他寻到我母亲，想要她帮助他对付我父皇，被她拒绝。
柏沉桓诧异：“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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