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地牢里,柏沉桓坐在草席上,浑身是血,衣衫破损。南宫离在她隔壁,躺在草席上,亦浑身是血。
柏沉桓无力道:“现在我二人彻底成废人了。”
南宫离轻笑:“没想到我们能死在一处。"
柏沉桓冷哼:“他敢。”
南宫脸色一变,严肃了几分:“阿桓,倘若苍羽并非是你眼中那人,你当如何?”
柏沉桓莫名奇妙道:“怎么可能,无论如何,我都是知道他的。”
南宫离一时沉默,在这昏暗地牢里,他看着她,眸中带些许惆怅。
日至中天,茶楼上,吃茶的人聚在一处。
“明日,炎梁国来的那两个人就要被祭天。”
“藤族长说,那二人是祸患,会危害我族。”
离嵘穿着简衫,捏起茶水送入口中,又不由叹息:“怪可惜的。”
他看见。
天地昏黄,一黑衣人策马扬鞭,带着一众人,马蹄踏破南渊族,族人四处逃窜。
黑衣人冷道:“藤谷,你好大的胆子,竟将西冀潭的昆仑玉珏摔了。”
藤谷冷笑:“凭你,也敢和夜大人争夺冀北大陆。”
黑衣人嘲讽道:“区区夜风,我还不放在眼里,却因你一人,赔上整族,值得吗?”
藤谷哈哈大笑:“你敢吗,夜大人说,你的手上再也不得沾染血腥,否则,自有天道收拾你。”
黑衣人冷哼一声,挥手间,天色慢慢转晴,远山染上一层暗红色凝云。
藤谷认出那个方位来,一时沉吟,他有些不确定道:“你去了季枫岭?”
黑衣人不言,只从衣襟拿出一个红色珠串。
藤谷一口血水喷出来:“秦末,你怎么敢,日石与月石为阳为阴,日石在极阳之地,月石在极阴之地,你取走了日石,冀北大陆必生异象。”
秦末冷笑:“你又能如何?”
藤谷冷道:“疯了,真是疯了,日石一动,月石也将动,随之异象生,这个大陆恐将不保。”
腾谷恼了:“秦末,你到底要干什么?”
秦末欲开口,顷刻间天地昏暗,一阵飓风席卷而来,躲在巷子里的人疑惑:“大白天的天地怎么就黑了。”
又有人哭喊道:“报应,都是报应啊。”
秦末抬首,手中握着红色珠串,眸中透着决绝。
离嵘叹息:“这秦末取了日石,难怪离魂岛消亡,眼下恶兽冲出穷极之门,即将上岸……”
竹林外,苍羽身着黑色玄衣,地下跪了一地的黑衣人。
“恭迎大人。”
苍羽:“都起来吧。”众人起身。
苍羽看过来:“未韫,你是未舒的后人。”
未韫忙道:“回大人,未舒是小人先祖,我等世代守候在这里,等您归来。”
苍羽点点头。
朔城、景怀拱手道:“回大人,我二人是朔风、景容的后人。”
苍羽眸光微凝,恍然间,三百年已过,这些人都已不在,而他刚刚觉醒,倘若不是藤谷坏他好事。
他冷笑:“杨城主,你继续守在北州,我等去南渊族。”
杨明祯忙道:“遵命。”
“羽哥哥。”姜婵宣小心翼翼道。
苍羽俯首看她,他面容极冷。
她清楚意识到,这一瞬间,他决定了她的生死,她脸色倏然变得惨白,似快要枯萎的花朵,软弱无力。
他眸色晦暗不明:“既然如此,你就跟上吧。”
姜婵宣美眸中生出一丝霞光。
苍羽转身拉扯缰绳,马蹄飞快,朔城、景怀几人迅速跟了上去。
昏暗地牢里,柏沉桓无力躺在草席上,声音嘶哑:“小离子,我们是不是快死了。”
南宫离无力道:“大概是吧。”
“哐当”一声,继而是一连串脚步声,一众人快步走来。
走到牢房前,看着柏沉桓二人瘫倒在草席上。
藤应心情甚好:“此番夜大人很满意,一定少不了你二人的好处。”
欧阳端、姜玉缘站在两侧,连连说是。
欧阳端:“我取了二人两魄,抽了二人筋骨,他们已是废人。”
藤应道;“只可恨这柏沉桓始终不肯交出那几块玉珏,夜大人只命我等将这二人送到天坛,于今日午时祭天,我等且莫耽误。”
此是,柏沉桓二人在昏暗地牢里,与这地牢融为一体。
日至中天,天坛脚下,人群涌动。
藤应走上天坛,柏沉桓、南宫离被锁在铁架上,二人身下是巨大的炉鼎。
藤应:“诸位,这二人来自炎梁国,意图夺取族中至宝,断了我族生机,”
南渊族人纷纷喊道:“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藤应唇角微勾,道:“来人,点火。”
几人上前,拿着火把将炉鼎下点燃。
柏沉桓冷笑:“这次,怕是真的死了。”她心中焦躁,如果催动凤凰,恶兽即刻上岸,百姓就会遭受迫害,可若是死了……
南宫离一时沉默。那人,如果不是那人,他会是谁?
火势迅猛,炉鼎里的药水瞬间沸腾。
“回大人,天坛火已点燃,只待柏沉桓同南宫离进炉。”朔城道。
苍羽只在这里静坐,饮着茶水。
姜婵宣站在一侧,唇角勾起,如果能烧死他们……她心里乐开了花。
苍羽摔了茶盏,冷道:“这人真是不知所谓。”
柏沉桓一时踌躇,真的没得选吗,苍羽又在何处,她眼眶一湿,情绪有些失控。
南宫离猛然看过来:“桓桓。”
却见一群黑衣人跃到天坛上,藤应眸光一紧:“何人在我天坛放肆,藤府,杀了他们。”
一时刀光剑影,为首黑衣人冲到柏沉桓身前。
柏沉桓抬眸,眸光亮了起来,轻声道:“你终于来了。”
苍羽定定看她,忽而笑了:“巫族后人,很好。”
他面容冷酷,眼神犀利,盯着她,如同盯着一个猎物。
柏沉桓一时恍惚,苍羽身子跃出去,他挥挥手。
朔城、景怀跃上来,挥剑砍断铁链,分别抱着柏沉桓和南宫离落在天坛上。
藤应冷笑:“羽公子,今日恐怕,你们得将命留在这里。”
苍羽:“就凭你。”
藤应忽而冲过来,对着苍羽一掌拍过去。
苍羽看着他,神色倨傲,藤应手下多用了几成力,只听得不远处石柱坍塌,苍羽已到了他背后不远处。
藤应迅速反应过来,他忙回转身,苍羽一掌击打在他身上,藤应身子栽倒在一处,一口血喷出来。
藤应慢慢起身,疑惑道:“你如何变得这般强大。”
苍羽也不看他,身子一跃,一群黑衣人消失在天坛上。
是夜,柏沉桓醒过来,发现重新躺在房间里,屋中桌上燃着一盏烛火。
她身上裹满纱布,试着起身,全身剧痛,她无力躺回去。
一人推门而入,她抬眸,是一个侍女。
侍女捧着粥食走上来。
近了,柏沉桓声音嘶哑:“姑娘,这是哪里?””
侍女缓缓走过来,一脸淡漠,也不言语。
只自顾自端起粥食,用勺子舀出来送入柏沉桓嘴边,柏沉桓张口,侍女将粥食喂进去。
此时,柏沉桓思绪有些混乱,只她身子已经不起任何折腾,或许下一秒就丢了性命。
她不再询问,须臾,侍女灭了桌上烛火,端着空的饭碗走了出去,门被重新合上。
眼前一片漆黑。
“如果,他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他,你当如何?”
柏沉桓思想乱了。苍羽如何,就换了一个人,难不成是被夺舍了,那么,又是何人这般做,这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昆仑玉珏还缺一块,被姜玉缘献给了夜大人,夜大人又是何人。
还有,巫族又是何人追杀,究竟要做什么……
此时,屋子漆黑一片,四周寂静无声,似是一个牢笼,将她困住了。
天坛上,藤应、欧阳端的人跪在地上,看着黑衣人,浑身颤抖。
藤应道:“大人,是小人办事不利,竟让苍羽小儿几人逃了。”
夜风冷哼:“起来吧,你当然不是他的对手。”
几人心弦一松,站起身,藤应不由道:“上次交手,他差我许多,这次他的功法、身行这般精湛,实在匪夷所思。”
夜风回转身,笑了:“终于来了,这一天,我等了太久。”
几人惊愕不已,这位大人平时冷酷的可怕,何时笑过。
他身姿颀长,长眉冷目,气势凌人,但看他,却是翩翩少年。
藤应几人跟随夜风多年,甚至不知他的年龄。
此时夜风声音愉悦了几分:“出来吧。”
一人自空中跃过来,夹袖走来。
藤应嘲讽道:“小儿胆子倒不小。”
夜风笑意更浓:“秦兄,等你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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