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冒牌货 > 第7章 第 7 章

第7章 第 7 章

今日林霏清穿的是上月十五去金玉楼时穿的衣裳。

上月十五她穿的是新年第一日进京时穿的衣裳。

因为她只有一件体面的冬装,所以每次进京时都这样穿,就显得她从来不换衣裳,哪怕她只有进京时才穿,回去之后也会好好收拾干净。

在一众轻薄保暖的羊绒锦缎间,穿着粗麻布衣臃肿不堪的林霏清简直像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故而就算南流景此刻这样说,也没人觉得两人认识,反而都坏心眼地猜测南流景专门挑了个泥腿子恶心刘公子。

刘公子的酒楼开在闹市,就没打算挣普通百姓的钱,寻常百姓多停留一会都要被门口守卫瞪,林霏清这样的更是看都不许看。

见南流景要他请这样一个人进去吃饭,刘公子脸都气红了,心中念着“士可杀不可辱”,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请进”。

林霏清当然不敢进去,可南流景就在台阶上看着她,他身后还有一群拿着棍棒的杂役,虽说这些杂役不是他的人,带来的视觉冲击却是一样的。

罢了,就当是老板要她陪饭,应当的,应当的。

林霏清给自己鼓着劲,只是脚步仍旧很慢,一步路要挪三下。

好不容易到台阶前,她还打算用这种速度上去,却听得上首南流景“啧”了一声。

带着明晃晃的不耐。

始终关注着他动向的林霏清一个激灵,三步并两步跨上台阶,稳稳站在南流景身侧,目不斜视地死死盯着前方。

不知是不是错觉,身侧似乎传来一声轻笑,林霏清侧目去看时,却正好对上南流景看来的目光:“有没有忌口?”

第一次有人问她这个问题,林霏清微愣,很快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如实摇了摇头。

得到答案的南流景松开刘公子,像吩咐小二那般道:“听见了?上菜吧。”而后偏过头,给她一个“跟上”的眼神,转身进了酒楼。

林霏清忙跟在后头。

酒楼内因两人的踏足安静了一瞬,不知是因为南流景,还是因为她身上的衣裳。

一瞬安静后,又爆发出比先前热烈许多的喧闹,反而有股欲盖弥彰的刻意。

经过几张桌子时,林霏清听见从后面传来几位食客的窃窃私语——

“那就是南流景?他脚上那双靴子不会是雪狐皮吧?”

林霏清垂了垂眼,看向南流景的脚,可惜他全身都被厚重的大氅包裹着,从这个角度只能在行走间隐约看出点雪白的痕迹。

“呸,满身铜臭,一朝乍富就是这样的,穷的只剩下钱了,哪还顾得上什么礼义廉耻。”

几人说的热火朝天,什么“爱钱财似竞血蝇”,什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林霏清听不太懂,但她能听出来,不是什么好话。

“南老板……”看着前方恍若未觉的南流景,她下意识叫了一声,又突然意识到不该告诉他有人骂他。

可南流景已经转过头来。

林霏清一时有些嗫嚅,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倒是南流景很快注意到林霏清意指什么,停下脚步。

堂中人皆在明里暗里注意着南流景,见他停住,表面上虽没什么异动,心思却全都往这边飞来。

“啊,这个啊。”男人闲闲开口,目光扫过堂中众人,又像谁都没有放在眼里。

停了几息,他突然扯唇,嚣张又傲慢:“可能是,人富,遭狗妒吧?”

“……”

死一般的安静。

林霏清看见有人夹着往嘴里送的菜掉下来,像放慢了一般,从衣衫一路滚到地上。

有点好笑。

这次她没忍住,弯起嘴角,低头无声了笑了几下。

片晌抬起头,却看见南流景的目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挪到了她的身上。长睫微垂,看起来倒也没那么凶。

“这次又笑什么呢?”

林霏清微僵,攥紧了胸前的布袋。

可或许是他这次态度还不错,林霏清没那么怕,犹豫了一息,低声解释:“那个人的茄子从嘴里掉出来了。”

……说出来没有看着那么好笑。

南流景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一个半张着嘴,上身明显一溜油渍的男子,对方显然没意识到自己掉了菜,还愣在他方才那句“人富遭狗妒”里。

南流景有些无言,收回视线看向一脸无辜的林霏清:“有那么好笑?”

林霏清认真道:“您没亲眼看见。”

换言之,只要南流景亲眼看见,他也会觉得好笑的。

南流景对此回应一声嗤笑。

他还没忘了来此是吃饭的,随意招来一个小二,示意对方带两人到楼上包厢去,随着二人离大堂越来越远,底下渐渐多起人声,只是相较他们刚进来那会,多少有些不一样了。

选了最里侧的包厢,干净宽敞,窗前悬着青白色的薄纱。

正中央一张暗红色的巨大圆桌,泛着油润光泽,看着便价值不菲,周遭摆放琴筝等表演所用,甚至有个说书案台,只是现在空无一人,南流景也没有遣人进来助兴的打算。

他负手室内扫视一圈,似笑非笑:“红檀配月影纱,刘公子真是好品味。”

小二听出讽意,又不知如何辩解,只好在后头干笑。

南流景也不指望他说什么,只简单说了这一句之后便不再多言,随手解下肩上大氅递给小二。

林霏清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哪怕南流景对此嗤之以鼻也掩不住她满心好奇与紧张,虽说只敢站在门口,仍忍不住左右张望。

南流景回头,就见人站在门口双眸锃亮,没出息的样子。

“站那干什么,让你进来吃饭的。”

林霏清回过神来,第一反应便是推拒:“您吃吧,我刚吃过了。”

这也不算撒谎,街上碰见南流景之前她还在啃饼子呢。

话没说完,又听南流景“啧”了一声。

林霏清便不敢说话了,挪着脚步去到南流景对面,与他齐齐就坐。

却不想南流景才一坐下便沉下脸色,二话不说站起身来。

见状林霏清也慌忙从椅子上挪开。

小二结结巴巴:“您,您有什么吩咐?”

南流景蹙眉,看着方才坐过的椅子,语气不甚明朗:“换一把。”

“啊?”小二与林霏清俱不解。

南流景耐着脾气解释:“这把椅子上的垫子绣了金线。”

林霏清瞪大了眼,低头去看方才坐过的垫子。上面的确绣了花样,可她还以为这最多是用丝线绣成的。

现在再瞧,的确隐约可见泛着金光。

“这上面竟绣了金线?!”林霏清讶然出声,这大约是她在南流景面前最大声的一次。

惊呼声引来南流景的目光,他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金线如此粗糙,谁会想着将其绣在软垫上?”

林霏清:……不,我觉得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二沉默着给两人重新换了椅子,托南流景的福,现在小二眼中她也是一个与南流景同样的装腔之人。

还是穿着麻布衣裳却嫌弃金线粗糙的装腔之人。

林霏清:……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本以为南流景到此便也差不多了,却不想饭菜呈上来之后,她才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难伺候。

肉太老、菜太咸、汤太涩……每一道菜都遭了批评,甚至就算布菜侍女完全听南流景指挥,也同样被他嫌弃了动作太大布料摩擦声吵耳朵。

众人:……

幸好他在开饭前每人给了一锭银,否则布菜侍女真可能将饭碗扣到他脸上。

眼见布菜侍女脸黑了黑,又生生忍住,继续依着南流景的话伺候,林霏清心下泛起同情,一边夹了筷菜就饭吃。不知道南流景哪来那么多挑,她看每道都好吃得要命。

她才一动作,站在她身侧的布菜侍女突然温和开口:“这位姑娘。您怕是不常吃这里的饭菜,我们的菜不能这样吃的。”

“还是我来帮您吧?”

啊?林霏清顿住,有些茫然,她方才看堂中人都是这样吃的啊?

对面的南流景听见动静,略微抬起眼来。

林霏清不好意思拒绝,便看布菜侍女夹起一筷方才她碰过的菜,先是在汤汁里沾了沾。

“这样能让食材充分吸收汤汁,使食材入味。”

林霏清恍然,以为这样就能吃了,却见侍女又把菜在干净生菜上头滚了一圈。

“这样能去掉多余的汤汁,达到最适口的口感。”

然后才将那根菜放置她面前的菜碟中。

“您请用。”

“……”

是她想多了,还是她在菜上加了点汤汁又减了点汤汁?

林霏清夹起那根菜试探地咬了一口。

好吃的,但和直接吃没什么区别。

布菜侍女还在一旁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像是等她的评价。林霏清想了想,比起饭菜味道如何,她现在更担心这位姑娘做这种活,到底能不能学到什么赖以为生的真本事。

“您,要不试着换个行当呢?”

哪怕是做些洒扫的杂活,也比滚一滚沾一沾更能学些本事吧?

话落,对面响起“噗嗤”一声,只是迅速又忍住了。

明白过来其中含义的布菜侍女瞬间沉下脸色,目光不善地瞪视着林霏清。一个走了狗屎运的乡巴佬,能被她伺候着吃回饭已是祖上积德,不诚惶诚恐也就罢了,竟然还敢这样讥讽她?

布菜侍女紧了紧手中的公筷,正欲说些什么,对面一道声音在她之前开口。

“既然用不上你,就先出去吧。”

声音来处正是南流景,他眉眼间是浅淡的笑意,一手端着汤碗,说着浅啜了一口,形状漂亮的薄唇沾上清润的汤汁,给整张脸添了些血色。

他的目光缓缓挪到林霏清身上:“林姑娘,或许更习惯自己吃?”

南流景的语气并不凶,甚至称得上和善,布菜侍女却不敢生出丁点违逆的心思,只好咽下心中的气,屈辱地放下筷子离开包厢。

林霏清愣了一瞬,旋即抿起个感激的笑,布菜侍女动作太过文雅,相比之下她更习惯一次夹好几样菜到碗里,就着饭很快便能吃完。

只是她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没想到南流景竟然注意到了这点。

她重新端起碗,顾及着场合,克制着速度,但与南流景斯文的姿态比起来,仍显得粗鲁。

南流景看了她一眼,倒没挑剔她的吃相,只问:“怎么不吃肉?”

林霏清动作顿了顿,她一直有个习惯,不论吃什么,总爱将喜欢的放到最后再吃,只是一般不等她吃到最后,那些喜欢的菜便被表兄悉数吃完了。

家中人都习惯了这些,连舅母也以为她不爱吃肉,摆菜的时候会特意将肉菜放远一些。

她不知该如何向南流景解释,好在对方看起来也只是随口一问。

安静片刻,林霏清突然想起来:“您身边那位银元公子,他不进来吃饭吗?”

“他啊。”南流景搁下筷子,慢条斯理道,“他有旁的事要做。”

林霏清不解地眨了眨眼,识趣地没多问,伸手又扒了口饭。

米饭松软,粒粒分明,落入口中还带着一股微甜,哪怕没菜干口吃也好吃。

“对了,我没带钱,这顿你来付。”

林霏清嚼着米饭,恍惚听见这一句。

听错了吧?

她没当回事,又夹了筷菜。

却久久没听见对面再传来动静。

……

林霏清终于意识到不对,咽下口中食物,迟疑抬眼。

南流景不知什么时候放下筷子,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眉眼冷淡,明明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却好像被俯视着。

所以,刚才不是听错了?

像是印证她的猜测一般,南流景向后靠在椅背上,盯着她缓缓道:“怎么?有什么问题?”

“您、不……”

林霏清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手一松,青菜骨碌碌滚了下去。

怎么办?

完了完了,这一桌,卖了她都付不起!

濒临崩溃之际,对面突然传来一声笑,林霏清颤抖着唇看过去,却见南流景眉眼弯弯。

“你说得对,亲眼见到的确比较好笑。”

他素来冷淡着一张脸,就算是笑也带着讽意的倨傲,这还是林霏清第一次看到他笑得如此愉悦,露出又白又齐的一排牙,衬上他那张精雕细琢的面容,几乎称得上活色生香。

林霏清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南流景是在拿她玩笑,几乎停滞的心跳重新活过来,劫后余生般舒了口气。

猛然放松下来,林霏清有些口不择言:“我都打算去学怎么沾一沾滚一滚了。”

南流景:“嗯?”

林霏清认真解释:“这样除了打扫杂活我还能试着布菜还账。”

“……哈。”

南流景又是一阵笑,林霏清有些无言地看着他。

时不时再扒一口饭。

片晌,南流景笑意平息,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你慢用,吃不完的让人打包带回去,我先走了。”

好快啊,她都没吃完。

林霏清看了南流景的位置,一碗米饭只用了小半碗,那么高的男人吃这么点怎么能饱?

她忍不住道:“您不再用一些?”

南流景正扬着下巴让小二系大氅前的系带,闻言漫不经心地投过来一眼,林霏清不知为何觉得他有些不高兴,干巴巴补充道:“虽然这里的菜对您来说很,有长进的空间,但您太瘦了,多吃些对身体好。”

她想起见到南流景发病当晚自己还吓得做了噩梦,腹诽道,也省的再吓到旁人。

南流景嗤笑一声,穿好大氅,理了理头发,转向她意味不明道:“我待会还要吃旁的东西。”

顿了顿,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补充道,“很好吃的东西。”

说罢,不待她反应,转身出了包厢。

林霏清坐在原处,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

出了酒楼,银元已经停好马车,在外等候多时,南流景从怀中掏出颗黑乎乎药丸塞到嘴里:“东西拿到了?”

银元:“拿到了。”

“行,先回府,明日进宫。”

-

南流景不在,林霏清也坐不住,很快放下了筷子。

余下的菜她没有浪费,全都打包带走,酒楼甚至还送了一个特别精致好看的食盒。

不知用什么法子保温,这么远的路拿回去里头的食物还温着。

正好到了饭点,赵栋不在,何雁做不了饭,赵福更不可能下厨房,林霏清热了几个馒头,配着这些菜当晚饭。

她夹了一些菜到碗里,又拿了个馒头,连着白日买的药材一起拿进了何雁屋子。

房内没有点灯,模糊能看见一个人影爬伏在床上。

林霏清走近,燃起蜡烛,动作将何雁吵醒,她眯着眼睛,语气不善:“干什么?”

“舅母,吃饭了。”

听见这话,何雁空了一天的肚子才察觉强劲的饥饿。

林霏清扶着她坐起身,将饭菜端到她手边,看着碗中荤素鲜艳的菜,何雁食指大动,连馒头也顾不上,吃了好几口菜才反应过来:“哪来的这些?”

林霏清:“今日金玉楼请的。”

她没提南流景的事,主要是不好解释,好在何雁也没生疑心,很快又狼吞虎咽起来。

待她吃完,林霏清一边换被褥一边安顿:“您的药我买回来了,您先别睡,我给您熬煮了擦擦身,今日余下的钱不多,我待会给您拿进来……”

何雁重新趴回床上,半阖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突然想起什么打断她:“对了,既然如今你在金玉楼做活,下次去要不问问那边有没有活给你表哥做?他总这样闲着也不好。”

话题突然转变,林霏清一时没反应过来,何雁没听到回应,有些不高兴:“怎么?你还怕你表兄越过你去啊?你这丫头总不能只想着自己吧?你表兄现在都没有生计,你身为妹妹,不想着帮扶他一下,只带回来些肉啊菜啊的就行了吗?”

林霏清劈头盖脸挨了一顿骂,若平日她肯定会顺着何雁,但在金玉楼给表兄找活干,她哪有这本事。

她只得安抚道:“舅母,您先别急……”

话说了一半,木门突然被推开,来者正是赵栋,他一反往日萎靡不振的模样,大声道:“娘!给我点钱,您儿子要发财了!”

“金玉楼卖的钱在你妹妹房里。”何雁支起身子,还没来得及说完,赵栋便夺门而出,朝着林霏清的屋子跑去。

林霏清在后面张张口,却又清楚自己拦不住。

刚晓男女之别时,她也恼过赵栋不敲门直接进她屋内,可赵栋振振有词,一直嚷嚷“这是我家,你不让我进去,我就把你赶出去”,舅母也劝她不是什么大事,她到底不敢真的惹舅舅家生气,提过两次后便学会了闭嘴。

好在她房中没什么东西,赵栋进去几次后自觉没意思,便也不再闯入。

很快赵栋拿着钱袋子回来,进门便嚷嚷钱不够:“娘,怎么就这么点,不是说一月有五十两吗?”

虽是问何雁,但眼神却一直往林霏清身上瞟,林霏清有些难堪,解释道:“今日钱拿去给舅母买药了,大夫说这药虽贵些,但起效快。表兄若不信,里头还有票据。”

赵栋皱眉一翻,果然在夹层翻出张轻飘飘的纸,却仍横了林霏清一眼:“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林霏清:……

几人的吵嚷很快引来了外头的赵福,他咳了一声,将话题拉回正轨:“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赵栋嘿嘿一笑:“爹,儿子这几日认识了个燕都的大少,他说有发财的路子,要带儿子一起呢。”

赵福皱起眉:“什么大少,别是骗子吧?”

赵栋急了:“肯定不是骗子,他带我去过他的府上的,四进的大院啊,要真是骗子,怎么可能费这么大功夫骗咱们家这点钱?”

语毕,见赵福久久不语,赵栋转向何雁撒娇道:“娘,您信我啊,我真有办法给咱们家挣钱!”

何雁向来拿这个赵栋没办法,见赵福也没有开口制止,很快服了软:“行行行,你个讨债鬼,明日,明日你来找娘拿钱。”

之所以要明日才拿,是因为今日林霏清在这里,何雁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让她看见钱都放在何处?

“儿子长大了,知道赚钱给家里了。”

林霏清虽不知何雁在想什么,却也知道自己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她平静地拿起舅母吃完的碗筷,悄悄退出了房门。

爱钱财似竞血蝇。——元 佚名《梧叶儿·嘲贪汉》

富贵而骄,自遗其咎。——《道德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 7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宁得岁岁吵

AI指令调到冷脸上司后

狩心游戏

怀上前夫他哥的崽

猫总会被蝴蝶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