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由衷的夸赞。”郎僖说的很是心不由衷。
明由修扯了扯嘴角，“咱们走吧。”
他们从天台下来，打算先行离开，只见虫切切跑过来，老远就喊：“明由修！”
“俏老师果然没说错，你压根没打算跟我们汇合啊！”虫切切跑得太急，说话时还喘着粗气，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湿了。
明由修站得笔直，没被虫切切的急吼吼感染，语气平淡道：“蛇婆鬼差已经解决了，没别的事，难道还要留下来庆功吗？”
虫切切擦去脸上的汗，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压不住兴奋：“对啊！庆功！俏老师说，要带我们去吃大餐！”
郎僖的声音插进来，带着自然的疏淡：“替我们谢谢他，不过我们还有事，就不去了。”
“不去？”明由修笑了一声，伸手拍了拍郎僖的胳膊，“我帮了他那么大的忙，他请吃饭不是应该的？走吧，郎僖。”
“我还有事要问你。”郎僖道。
明由修：“吃完饭再说，不急这一会儿！”
郎僖摇了摇头：“你啊，满脑子就想着怎么拖延吧。”
“郎僖？！”听到这个名字，虫切切的眼睛“唰”地一下瞪圆了，不可思议地盯着明由修身边那个留着童花头的少年。
之前还只是猜测，现在突然被证实了，虫切切瞬间慌了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结结巴巴道：“你、你真的是郎僖？我、我叫虫切切！超级崇拜你！我是你的偶像……不是！你是我的粉丝！不对不对……你是我偶像！”
虫切切说得太快，舌头都打了结，手脚都快甩出残影了，心里暗骂自己：怎么一紧张就口不择言，丢死人了！
郎僖语气里带着点疑惑：“偶像？”
虫切切疯狂点头，脑袋都快点成拨浪鼓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郎僖的手：“我、我能摸摸你的手吗？”
“噗——”明由修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郎僖的脸上也破天荒露出了“你是变态吗”的神色，像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阵仗。
虫切切赶紧捂住嘴，脸涨得通红：“不是不是！是握手！握手！”
虫切切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手心还带着跑出来的薄汗。
郎僖看着那只汗津津的手，没动，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嫌弃，快得像错觉。
可虫切切正激动着，神经大条得压根没察觉，就那么直直地伸着手。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握了上来，晃了两下。
是明由修。
“我替他握吧，”明由修笑着解释，“他有洁癖，不是针对你。”
虫切切乐呵呵地摆手，一点都不介意：“没事没事！那、那我们一起过去吧？”
他走到前面带路，像是突然打开了话匣子，手舞足蹈地说个不停：“我有个朋友叫沈敢，也特别……特别佩服你！他觉得你超厉害的！不是我这种随便说说的，他比我还崇拜你！你之前参加的那两次‘受差遣者收容计划’行动，新闻上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倒背如流，翻来覆去看了不下十遍！还有上次，你在第二浮游大陆成功收容的那个受差遣者，还带回来灵石能源矿，所有报道这件事的报纸他都买了，剪下来贴在专门的笔记本里，都快贴满了！电视上只要有你的镜头，他都会录下来存着，等会儿他见到你，肯定比我还激动！”
明由修听得直挑眉，毫不客气地插了句：“听着怎么有点变态？”
虫切切的话头猛地顿住，表情有些懵懵然，抓了抓发红的耳朵，声音低了下去：“会、会吗？不是你想的那种……就是觉得，明明年纪差不多，命运却差这么多。我是挺羡慕的……但沈敢应该跟我不一样，他说他以后也一定会成为很了不起的人。其实在我看来，他已经很厉害了，有志向，想要的东西就拼尽全力去争，我要是有他一半就好了……”
虫切切回头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明由修勾了勾嘴角：“没事，以后说不定要经常见面，提前了解下也挺好。”
虫切切一愣：“什么意思？”
“俏灵山邀请你们加入诸神小队了，不是吗？”明由修说得轻描淡写，像是早就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虫切切惊讶地睁大眼睛，随即又蔫了下去，“不过我现在还在犹豫……”
“犹豫什么？”明由修问道。
虫切切沉默了几秒，脚步慢了下来，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像我这样的人，真的能进诸神小队吗？我不像沈敢他们，有那么强的战斗力，格斗成绩一直是倒数，其他训练也不怎么样，在学院里就是个小透明……有时候会想，是不是刚好我在场，俏老师才随口一提？说不定我就是来凑数的，像只装在松鼠群里的老鼠，尾巴都没有……嘿嘿，我这人就是爱瞎想。”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郎僖突然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很有分量：“一个队伍光有王牌赢不了。既然被选上，就有存在的意义。一味自我否定，不光折磨自己，也会让信任你的人失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战斗方式，所以才叫‘小队’。”
虫切切侧过头，目不转睛地听完，眼睛越睁越大。
他一直觉得这种话只有漫画里的主角才会说，单拎出来有点中二，可从郎僖嘴里说出来，却莫名觉得比漫画还酷，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明由修拍了拍他的后背：“况且，你现在再怎么犹豫，最后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对吧？既然答案都差不多定了，就做好准备吧。”
“什么准备？”虫切切隐隐闻到明由修身上有股淡淡的血腥味，想着应该是刚才对付蛇婆鬼差沾到的。
“准备好所有事都不会像你想的那么好，也不会那么坏，准备好不再总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明由修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个笑，“所以既然这样，还怕什么？大不了——”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郎僖突然接了话尾，语气平淡，和明由修的调子对上了。
明由修比了个“V”的手势：“对！”
郎僖无奈地瞥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纵容：“能不能别总把别人带偏。”
虫切切没太听懂他们的对话，心里却像揣了团火，热流从胸口涌遍全身，耳边仿佛有烟花炸开，噼里啪啦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一直以来想要的那种“归属感”。
虫切切眨了眨眼，正想说话，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大喊：“虫切切！这儿呢！”
是沈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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