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光从光眼处打在沙盘上,微风阵阵,吹的屋内众人从紧张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所有人面面相觑,随即跪在地上行了个王礼,便大步离开了。
日上中天,王帐前,围着一群士兵,为首两人像是两座小山堵着帐门,大王子站在二人身后,圣女则是在不远处的帐内观看着这一幕“逼宫”的画面。
四处无声,只有风吹过草原的窸窣声,和一些大鸟挥动翅膀的声响,整个营帐像是死城一般寂静。
兀的,帐门被缓缓打开一些,两名身形健壮的勇士便上前一步。
僵持良久,直到天空中一只黑鹰叫了声。
两名勇士上前,强行推开帐门,进到里面去。
半晌,只拎出个老仆扔在地上。
大王子上前看着老仆的面孔,淡淡的开口,人呢!
老仆一脸倔强的样子,朝大王子“呸”了一口,你也配问王的踪迹,一个乱臣贼子,忤逆犯上之人,先王就是被你气死的,你别想从我口中知道任何一个关于“王”的消息!
老仆中气十足,有种和年龄不符的英勇。
大王子半跪在地上,忠叔,您亲眼看见了我的阿布是被我气死的吗,还是听人说的!
老仆被压着跪在地上,似乎是在回忆。
你再想想,你说知道的一切都是谁告诉你的,我和阿布身前关系如何!
不可能,不可能......,明明我亲耳听见了,王的声音和王诏书,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般,明明王亲口和我说,是你把他气的半身不遂!
大王子被气的站起来,对,若是我气的,那为何在床前尽孝时,阿布不说我一句,还交代我要看顾好北鄂,当时您也在床前,怎么没几日,话头说辞就完全不一样了。
老仆不说话了,双眼有些疑惑的眨着,像是要为自己心里这番说辞找个理由。
半晌不见人再说话了,带忠叔下去吧,好好看着就行。
两名勇士押着人下去后,圣女从一旁的账内出来,又进了原本的王帐,拿出个兽骨做的权杖递给大王子,当着众人的面宣布,今日起,大王子,察默特·乌鲁斯继承!
众士兵从内到外像波浪般跪下。
身后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原和金色的暖光。
金殿,阳光从两侧的窗户照进来,内殿渐渐暖了起来,屋顶,像是有鸟雀飞过,发出簌簌声,随即叫了几句又飞走了。
宋飨轻轻蹭着百里祁的脖颈,嘴里喃喃,不可以丢下我!不可以......。
百里祁从天微亮时,抱着宋飨回来后,就没睡,就怕“那边”出了什么事。
直到天光全亮,日上中天,才稍稍放下心来,刚刚闭上眼,就听见宋飨傻乎乎的开口。
不丢下你,我也不去,安心睡吧!
宋飨竟然也像听见了般“嗯”了一声。
百里祁轻笑一声,刚要闭眼,林二就在窗外叫了声。
百里祁叹了口气,把被子塞进宋飨怀里,拉了拉外裳,朝外走去。
林二见百里祁从里面出来,轻轻把窗户带上。
空旷的大厅,隐约能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林二见百里祁从后方出来,上前迎了两步。
主子,已经成了。林二眼里闪着欣喜的光。
百里祁也小小的松了口气。
但......,那人没抓到,现在不知道跑哪去了。
百里祁正准备离开,听见这话又顿住了,半晌,瞳孔微微放大。
不好!
快步往屋内走去,林二见状也像是想起什么,快步跟上了。
屋内,宋飨睡的正酣,打着小呼噜。
随即,眼前的光像是被挡住了,没觉得有什么,翻个身继续睡了。
感觉有个东西越靠越近,屏住呼吸,缓缓睁开眼,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
少顷,果然,有个人用力抓住了自己的脖颈把自己举起来了。
宋飨下意识挣扎了起来,就被人扔在地上,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喉咙上,眼前发黑,缓了好几秒才看清眼前人是谁。
北鄂王!你怎么会在这,我是圣女的人了,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在胸前捅了一刀。
别给我说那个贱女人,本来我是来杀她的,哪晓得你在这,看来你们真滚在一张床上去了,你们玥国的男人还真是“人尽可夫。”
宋飨倒抽一口气,脸色一瞬就变白了,伸手按住自己流血的伤口。
我是你们的消气包吗,怎么谁来了都捅我啊!宋飨内心自呓。
看着眼前的匕首,稍稍往后退了一点,那你去杀她啊,她昨夜没回来,你看这床像是两个人睡的吗!
宋飨小口喘着气,看着不远处的窗户,一道人影闪过,眼球有些不寻常的震动。
北鄂王见状,迅速回头,宋飨趁着回头的功夫迅速往后爬去。
耳边一声巨响,像是有人被踹飞的声响吗。
突的又有人抓住自己的肩膀,宋飨更慌了,加快速度往前爬,就被来人拉进了怀里。
感觉到熟悉的味道,宋飨“哗”的一下就哭出来了,捂住伤口的手还小幅度抖着。
百里祁你说了要带上我的,又不算话,家都被偷了都不知道,他们怎么见着我就捅啊!
宋飨哭的稀里哗啦,嘴里含糊的说着话。
百里祁轻轻抚着他的背,小声在耳边安慰着,见宋飨哭的厉害,捡起地上掉落的匕首,抱着人站起身,朝那人走去。
半晌,宋飨只听见刀剑入肉的声响,和人被蒙住嘴抽气的声音,一共十几声。
宋飨侧着头看了眼身后的北鄂王,瞪着血红的双眼,看着宋飨。
百里祁见北鄂王在瞪宋飨,最后一刀插在和宋飨受伤位置相似的地方,拧了一把。
北鄂王痛呼一声,就要挣脱林二的压制,被从天而降的林一一脚踹晕。
交给圣女,她抓不到的人我们给抓到了,让她出些东西来才好!
林一领命,二人一人拖一只脚的把人拖出了殿内。
一条长长的血迹从殿内一直蔓延到另外一座宫殿。
宋飨不知道是被刚刚这一番动静吓到了,还是失血过多,缓缓闭上了眼,嘴里还小声嘀咕。
带上我,带上我......。
百里祁见状,迅速把人放下,在殿内找到药箱,简单的先包扎了下,把人放在床上,盯着看了半晌,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半晌,屋外传来圣女细长的声音,很快就到了二人面前。
刚坐下就被百里祁打退半步,你是不是知道他会来杀你,所以用我们做饵!百里祁咬牙切齿。
圣女轻笑一声,一直忍着没说话。
最终还是妥协了,冷静的解释道,我要是拿你们做饵,为什么不安排人手,保护好你们,就不怕你们发现后,杀了我弟弟!
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我是好心让你们二人在一起,倒还帮坏了。
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意外,至于他的伤,你还要不要治。
百里祁抬眼看了眼眼前人,退后半步,让跟着来的医官上前查看。
医官满头大汗,生怕自己惹到二人,颤颤巍巍的揭开了百里祁刚刚包扎的伤口。
见二人都没说话阻止,眼前的病人也没发出任何声音,才松了口气。
从药袋里拿出一包湿湿的草药,整包甩在伤口上,又迅速拿出新的纱布给人绑上。
全程宋飨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在最后医官拉紧纱布的时候,呓语了两句。
医官顿住不敢动了,见身后二人似乎没有要责问自己的意思,又从药袋里拿出个小瓶装的药液,看了眼身后二人。
您二位,谁帮我把人抬起来点,他这样躺着会呛住的!
见二人神色都跟黑罗刹一般,心里小声嘀咕,不帮就不帮,我自己来。
刚要喂药,二人便一人托住了一边的脑袋。
齐声道,“喂!”
医官心里默念,别杀我别杀我。
一股脑给宋飨喂下去后,拿起药袋就往一边站,小声的禀报。
他这伤口不深,敷上草药很快就能好,刚刚喂了些五味消毒饮给他喝,没什么大碍的!
百里祁捏着宋飨的手,双眼不眨的盯着宋飨,听见这句话,才松了口气。
他的手为什么这么凉。百里祁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医官上前了半步,是血流多了,可以适当的喂些热水和补汤。
百里祁伸手擦了擦宋飨额头上的虚汗。
把这里打扫一下,你们都可以走了。
圣女翻了眼百里祁,一甩衣袖,丁零当啷的离开了。
医官见状也大步跟上,怕走慢了,被百里祁杀了。
片刻后,两个年轻力壮的男子进来,把地上的血都擦干净,就守在门口,等着里面人的吩咐。
屋外天气忽明忽暗,雷声阵阵,也不见下一滴雨下来。
宋飨自从上了药后就没醒来,嘴里也没再说话,但身体慢慢暖了起来。
百里祁抱着宋飨,整个人埋在宋飨的脖颈间发抖。
半晌,抱着宋飨缓缓闭上眼。
梦里,宋飨脸色苍白,捂住胸口的位置,看着四周空白一片发呆,似乎没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四周慢慢有了画面,雪白的病房内放着一张床,宋飨走近了看,却发现此人没脸,吓得退后好几步,直到撞到一个坚硬的东西,一回头,就看见一个古装打扮的人,同样没有脸。
宋飨吓得甩开来人,往侧面跑去。
瞬时,二人同时站起来,一人喊了一句,小想,小满!
宋飨摇头,捂住脑袋,低声喃喃,别过来,别过来,我要回去,让我回去!
二人同时开口,你要和谁回去。
宋飨猛的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随即感觉胸前一阵钝痛。
猛的睁开眼,瞳孔微缩,眼前白花花的,什么也看不见。
百里祁把换好的药扔在地上,见人醒来了,正欣喜着,但伤口像是又裂开了,赶紧换上新的,重新包了起来。
半晌,捏了捏宋飨的脸蛋,你终于醒了,医官都说你没事,可这都快第二日了,你才醒来,真的吓死我了。
宋飨眼前只能看到个人的轮廓,还有些没缓过神。
百里祁见他不说话,把人抱在怀里,低声耳语。
别怪我了,伸手轻轻揉着宋飨的脖颈。
宋飨缓了好一会,才看清眼前人的模样,搞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
小声呓语,没怪你,只是被吓到了,有些反应不过来。
百里祁顺势在宋飨耳边亲了一口,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宋飨摇摇头,我真的没怪你,还是快些解决这里的事情吧,躲着永远都不会安全的。
百里祁轻轻揉着脖颈上的两个穴位,给他活血,宋飨感觉身上暖暖的,又缓缓的要闭上双眼。
不远处,又有脚步声响起。
一瞬,宋飨闭上的双眼,猛的睁开,打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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