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十四年,孟玉宁大多数时候都是庆幸的,庆幸今生有了疼爱自己的父母。
但是当她踏出父母的羽翼,直视这是时代的时候,才发现,前世那个被各种吐槽嫌弃的时代,竟是那么的美好。
孟玉宁知道自己不能既要又要,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去想前世的种种美好。
想念前世便捷的生活,想念前世安全的社会环境,甚至想念高三时做不完的卷子。
一夜未眠,直到天色发亮,樱桃和石榴起来,院子里有了动静,孟玉宁才恍觉一晚上就这样过去了。
空气中传来几丝烟火气,爹爹也已经起来,低声询问樱桃:“宁宁这些天是不是没好好吃饭,看着比我回去的时候都瘦了!”
只一瞬间,眼泪就重新蒙上了孟玉宁的双眼。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但是心底又变得无比的踏实。
她跑到窗边,打开窗户,对父亲说:“爹爹,我想回家,我想娘亲了。”
孟卫行看到乱着头发,哭的稀里哗啦的闺女,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做噩梦了?”
孟玉宁:“……嗯”
孟卫行松了一口气,笑她:“都是大姑娘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想你娘了就把自己收拾好,把你的店安顿好,等我把工地上的事安排好了,就带你回家。”
孟玉宁擦了把眼泪,使劲点了点头,又应了一声:“嗯”
孟卫行笑她:“擦的跟个花猫似的,起来洗把脸,吃点东西,要是困就再睡会。”
孟卫行说完,樱桃就打了水,端着去了孟玉宁屋子。
孟卫行叹气,但眼里却满是溺爱:“养孩子,再大也是操心。”
……
孟卫行回了州府,中间只间隔了一天,就又回来了。
孟玉宁缠着母亲跟自己睡了一晚,缭绕在心头的前世种种终于散的差不多了,第二天起来,就拎了东西去前院看爷爷。
到了正房门口,正好听到家里老太太说:“老二也是的,来回瞎折腾什么呀,就算他不累,那骡子也不是铁打的,他怎么就那么大的劲头!”
老爷子说她:“这不是回来接人么,跟着出去干活的,还有一半没忙完呢,他要不回来,那几个在家里还有的待。”
老太太“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孟玉宁提着东西进屋,接话道:“奶奶,我昨天去找四叔,问他回不回来,他说他忙,来不了,还让我爹回去的时候把他的地租捎回去。”
说完,孟玉宁就把手里提着的东西递给了老太太:“奶奶,这是我给您买的,您小儿子什么都没给你们买,我还问他要不要给你们捎些东西,他说你能用的估计我爹都买了,他就不捎了。”
老太太瞪了一眼孟玉宁手里的东西,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孟玉宁知道她想瞪的是自己,但是爷爷还在屋里,她也只能瞪瞪东西发泄一下情绪了。
她不高兴了,孟玉宁就高兴了,笑嘻嘻的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对老爷子说:“爷爷,我在州府可想你了!”
老爷子全当没看到老妻和孙女的眉眼官司,笑着回道:“想爷爷就多回来两趟。”
孟玉宁也笑,然后拿出十两银子放在桌子上。
老爷子满是疑惑的看向孙女。
孟玉宁接着拿出两套图案:“我接了定制香料的活,您做一套模具我给您五两银子,这活,您接不接?”
老爷子疑惑:“不是一套二两么,怎么变成五两了!”
老爷子说完,想到可能是孙女把她自己的利润让给了自己,又道:“还按着二两一套就行,二两就已经很高了,哪用得着五两!”
孟玉宁:“二两那是县里的价位,您这样的艺术家,在州府要是身价低了,倒显不出咱的东西好了。
在州府,设计是设计的钱,雕刻是雕刻的钱,您的工价我要的是十两银子,我提供客户,您提供东西,咱们一人一半。
您就说能不能干吧?”
不等老爷子发话,老太太就先应了:“能干,能干!”
老爷子凶妻子:“能干什么呀!孩子出门干个事不容易,到现在外面还欠着债呢!咱们又不缺钱,要孩子那么多干什么!”
这次孟玉宁难得的站在了老太太这边:“您看您,凶我奶奶干什么,生意就是生意,我留下店里的利润,剩下的就是您的。
若是我自己用,别说给您工费了,您还得反过来给我搭材料呢,那时候我可是不出钱的。”
老太太这会看孟玉宁也顺眼了,“对呀,要是宁宁自己用的,你当爷爷的该给孩子弄,这做生意,本就是为了挣钱的,既然挣了,收个手工费也是应该的。”
老爷子瞪妻子,知道她还是为了贴补那个白眼狼。
老太太瞪回去,又不是白要的,该挣的怎么就不能挣!
老爷子“哼”了一声,拿起桌子上的银子,心想:不是说要是宁宁自己用的,我当爷爷的该给孩子弄么,我收了银子,回头还就给孙女寻摸好料子,给她打家具用。
老爷子收下银子,孟玉宁和老太太都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
在家里住了几天,孟玉宁的身心终于都踏实了。
跟着孟卫行一起做工的也都忙完了家事,一众人重新回到州府。
樱桃见了孟玉宁,禀报的第一件事,是武文欣来信了。
孟玉宁眼睛一亮:“在哪呢?”
樱桃拿出武文欣的来信,孟玉宁打开信封,看到满墨的信纸,先是松了口气。
武文欣在信里先报了平安,又写了在洛川县的生活。
因为进门就是守寡去的,所以武文欣并不出门,其实和去年的日子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是,去年的心是悬着的,不知什么时候能得自由。
而现在,这样的生活是有期限的,日子倒是比去年过的还顺心一些。
孟玉宁看了信,知道武文欣已经看开了,对她的担心,终于暂时先放下了。
看完信,又听樱桃禀报了这几天店里和花田的情况。
知道一切都顺利,孟玉宁也没急着查账,坐车一整天怪累的,还是先休息一晚,明天再看账目吧。
睡了一晚,不但没有轻松,反而四肢无力,连起床都困难,头也晕的很,一摸额头,滚烫滚烫的。
孟玉宁:糟了,又得喝苦药了!
孟玉宁自小体质挺好,少有生病的时候。
这次她以为也和以前一样,喝上一两次药就好了。
结果却是,喝了两天药才完全退烧,退烧了,终于不用喝药了,没想到过了一天,又开始烧了!
如此反反复复,病了将近半个月都没好。
孟玉宁这些天病着,精神也不好,少有去店里,外面的事都交给樱桃去管。
孟卫行这这些天也是晚出早归的,这两天正准备给闺女再换个大夫,从孟玉宁开始发烧,已经换了两个大夫了。
只是经的这几个大夫,都是这一片医术和名声比较好的大夫,再换大夫,得再往外打听打听才行。
正想着去远一点打听好大夫,郑逸泽过来了。
郑逸泽见到孟卫行,就问:“孟叔,听卖花的商贩说,玉宁这些天都没去过花田,家里没出什么事吧?”
孟卫行叹气,“家里没事,宁宁没去花田是因为病了,一直反复的发烧,都换了两个大夫了还不见好,我正想着再换个大夫看看呢!”
和孟玉宁认识一年多,郑逸泽还真没见过她病歪歪的样子,“怎么,突然就病了?”
问完,突然想起来和张正清的通信,“是因为武家姑娘的事?”
孟卫行叹着气点头。
两人正说这话,孟玉宁从屋里出来了,对郑逸泽道:“听着是你的声音,不是正忙着赶工么,怎么过来了?”
郑逸泽:“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
孟玉宁笑道:“不是什么大毛病,休息几天就好了。”
她虽然笑着,却还是一眼能看出来的精神不佳。
三人移步客厅里,郑逸泽问了大夫的诊断和用药,确定她是因为心绪不畅引起的久病不愈。
看着懒懒的靠在椅子上的姑娘,身上哪里还有曾经的意气风发。
郑逸泽内心有一种揪住似的发紧,开口劝她:“你不能总想着那些不好的事,这是跟自己过不去呢,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你一直郁结于心又有什么用呢!”
孟玉宁:“没有想不开,就是一直不好,我也没有办法。”
孟卫行:“大夫都说是心绪不畅引起的,还说自己没有想不开!”
孟玉宁是真不觉得是因为想不开才病的,:“真不是想不开,连文欣都想开了,我有什么想不开的!”
孟卫行又叹气,“说的满是道理,但是大夫的诊断在那里,你又一直不好,不是想不开,那是因为什么?”
孟卫行在思索闺女为什么心绪不畅的时候,郑逸泽直接劝孟玉宁:“不管是因为什么,让你心情不顺了,那就不是你的错,该恨的你就恨,自己把日子过好了,不想让你顺畅那些人,他们心里就不顺畅了。”
孟玉宁听了郑逸泽的话,忍不住笑道:“还是你内核强大!”
孟卫行觉得郑逸泽劝的很对,不管平时听到这番言论会怎么想,最起码现在他听着没毛病:“逸泽说的对,不管是因为什么让你想不开,只要你过好了,那些希望你过的不好的人,就该心里难受了。”
孟玉宁明白郑逸泽的意思,但是穿越一事,自己就算去恨,因为前世和今生的社会的不同,也不知道去恨谁。
更何况,自己并不痛恨穿越,如果不是穿越一场,自己永远也感受不到父母的疼爱到底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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