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色颇有几分古怪，打量着李婵娟，仿佛在看什么稀罕的怪物。
李婵娟心中不安，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
女神勾缠着发丝柔声细语，“……真是奇怪。你明明也是一位众灵，可我在你的灵体内，却并未找到真正的源核所在。”
她说着，眼神有点探究。
李婵娟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干笑两声，干巴巴的辩解，“……会不会是我本质是虚无的原因？毕竟、毕竟我是虚无之影嘛。”
“也有一些道理。”森郁接受了这个说法，短短的时间里，她已经接受了李婵娟种种的异常。
仿佛任何奇怪之事，放到李婵娟身上都是理所当然的。
她没有继续深究这个问题，转而着手处理李婵娟身上的问题。
“我已经找出了你身上问题所在。”
“你的灵体非常特殊，它的内部似乎自成一体，表面覆盖了一层薄膜，隔绝了一切外部信息的沟通与访问。也是因此，智慧果所承载的信息无法融入你的……灵体。这也是你明明已经吃了它，却没有任何反应的原因。”
因为不消化，自然更不可能吸收。
“不过不要担心，我亲爱的，因为我已经为你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我记得，你对智慧果所蕴含的种种法则，其实并无兴趣，目的仅仅只是为了增强自己的实力，对吧？”
李婵娟点头。
于是森郁笑起来，自信道，“那就好办了。”
“你的体内确实没有真正的源核，但是我却找到了一颗伪源核。那是一滴源水。”
“你的灵体虽然自成一体，拒绝交流与访问，但似乎也曾被打破一瞬，在自我修复之时，那滴源水似乎也被融合了一部分——虽然只是极小的一部分。但是，它确实与那滴源水建立了微小而微妙的联系。”
“智慧的果实无法穿透隔绝一切的壁垒，将蕴含的信息注入你的灵体，但却可以融合那滴源水，通过同源共振的形式，增强融合入你灵体内的那部分。”
虽然这个效率极其低下，并且浪费，但是，确实是在不破坏对方灵体的情况下，最稳妥的方式。
至于浪费……拜托，这可是她唯一认定的伴侣。
智慧果这种东西，对其她众灵来说，虽然无比珍贵，对于她本人来说，却可以要多少造多少——本质只是智慧树信息复刻的集合体。
它珍贵的并非果实本身，而是其内部记录的信息。
她唯一的遗憾是，中间隔了一滴源水，月影的女神大概真的无法融合那些信息了，只能享受源水本身升华后的共鸣辐射……
就和无法独立注水的小水潭一样，想要它的水量更多，只能往外面的湖泊里注入大量的水，才能让更多的水分渗透进来。
令人扼腕。
森郁觉得十分遗憾，李婵娟听了她的介绍，却觉得狠狠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融合智慧果的是源水，那有源水挡在前面，应该不会对她造成信息污染。
虽然智慧果最珍贵的是内部铭刻的法则信息，所谓的力量只不过是守护信息的附着物——不过抱歉啊，她就是这么心无大志。
她只想啃啃苹果的果肉，贪图人家的营养，对苹果的种子、甚至是借用这颗种子再种一棵苹果树，真的毫无兴趣。
两人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于是，森郁操纵着智慧果融化成汁液，慢慢的融入那滴源水。
刹那间，那颗细小的水滴膨胀了一圈，越发的光滑璀璨了。
一种极其舒适的感觉从身体内部传来，像一池洁净的温水，温暖，舒适，轻飘飘的仿若想要飞起来。
像一株幼苗，舒服的想要尽情舒展枝丫。
而与此同时，远方的善水突然捂住了心口，体内的源核在异样的活跃与震颤。
身边白水之民的祭司投来关心的视线，善水向她摇摇头，温柔淡漠，“无事。
好好记录你们每日的生活，银月女神归来时，可是要检查的。如果你的记录比不上另外两个部族，那么即便是我，也没办法帮你们说话求情呢。”
白水祭司顿时如丧考妣。
——
李婵娟真的有点感动了，她拉着森郁的手，十分感激，“谢谢你，我的好朋友。”
一个人愿不愿意为你费心，其实是很明显的一件事。虽然开场不太愉快，但是这个朋友，确实很值得一交的样子。
森郁反握住她，笑意盈盈，“感谢我啊……那不如告诉我你心中的伴侣究竟是什么样的如何？”
李婵娟，“……”
娇俏可人的少女立刻松开她的手，一本正经，“之前是我误会了，确实是我不对，但现在既然误会已经解开，并且我们也成了好朋友，何必在计较之前那些事呢？不如，我们到树顶上看看如何？
我这辈子还没见过那么大的树呢！”
显而易见的转移话题。
森郁眯了眯眼睛，温柔浅笑，“好哦～”
她如同温顺的蔓藤趴在少女的脊背，温声细语，“你毕竟是我唯一的伴侣。你既然不想回答，我也不继续逼你。不过，我要求无论那所谓的‘伴侣’究竟是什么，都必须指向我，且只能指向我一个。”
“行行行。”李婵娟十分干脆，心里却在狡猾的想，反正那本就是一个没有定义的词，大不了之后删除‘夫妻’、‘配偶’之类的定义就是了。
用一个未定性的词忽悠一个没有对应概念的家伙，还不是手拿把掐？跟翻译一样，当然是她说那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森郁古怪打量她，她当然不信自己的伴侣会那么老实，不过，没必要增加对方的警惕，今后有的是机会慢慢试探。
她温柔一笑，携着少女来到世界树顶稍，站在高高的树顶，眺望着遥远的天际线。
“很有趣的世界不是吗？”细细的树藤从枝干上垂下来，形成一个小小的秋千，森郁坐进秋千里，慵懒的倚住一边吊绳，漫不经心的摇晃，裙裾飞扬。
“……确实是非常独特的视觉。”李婵娟道，“像是整个世界都在自己的手中掌握，可以随意改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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