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厉管家再次一次征求意见：“家主，还做成毛球吗？”
耶抢答：“你说过把选择权让给我的。”
沈序歪脑袋：“……”
难得纠结的沈序低眉沉思，正当仅存的良心促使他履行承诺时，脑海却不合时宜地划过一个丑陋的恶灵从与他长相相似的傀儡身上冒出来的画面。
当即，沈序的猫脸皱成了一团：“喵。”我才不要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傀儡呢。
耶领悟，并怒视沈序：“你骗我。”
沈序无半分愧疚：“喵。”我可没说过你想要的傀儡外形，我都接受。
呵！言而无信。
耶知道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耶唯有沉默，幽怨地瞪着沈序。
这时，不会看眼色的管家再次开口：“家主，耶少爷，那这傀儡的外形还有其他选择吗？”
被提起伤心事的耶，脸色扭曲：“……”心心念念的只有毛球。
虽然巨大猫也很可爱，可沈序的傀儡大小他还是见过的，就手掌大小，着实无法复原其无敌可爱的气质。
叹了口气，耶转念一想，即使沈序同意把小庙的核心融入毛球傀儡，可毛球的最佳体型仍旧无法复原，而且……收藏在储物柜上的傀儡大概不能随便触碰揉搓吧。
就这样飞速地自我开导想通后，耶的眼神从沮丧，进化为平静，最终转变为热烈。
“喵？！”你……你干嘛这样盯着我？
那仿佛能灼烧猫毛的视线闹得沈序瞬间炸毛。
“喵！”想打架吗？
突然跃跃欲试。
耶：“……”
在沈序的质问下，耶只是悠悠地看了他两眼，移开了视线，状似没什么道：“你想多了。”
沈序吸气：“……”你看我信嘛。
厉管家捂胸口：“……”好累，真的好累。
最终，沈序认认真真，从上到下扫视了一圈耶后，实在找不出异常的地方，警惕心逐渐减弱，“喵？”笨狗，不如你变回萨摩耶的形态，让厉叔帮你做一个萨摩耶？
想一出是一出啊！
耶干脆利落地摇头：“不要。”
登时，沈序像捉住了耶的把柄般，兴奋地蹦了起来：“喵！”哈，你自己还不是不愿意做自己外形的傀儡。
耶无语撇头：“我变不回萨摩耶的模样。”
听了，沈序露出迷茫的表情：“喵？”还能这样？
诧异之下，沈序转身看向厉管家。
厉管家的双眼与自家家主对上视线的那一刹那，了然开口：“家主，我暂时没遇到过这种情况，需要稍后查询下资料。”
当即，沈序的猫脸作出夸张的嫌弃表情：“喵。”废物。
下次去问白藏。
厉管家十分委屈：“……”事实上，能化形的妖怪都是天赋异禀，怎么可能会存在化形成功却无法复原的情况啊。
叹了口气，沈序回归正题：“喵。”做成西瓜外形吧。
厉管家不明所以，但接受：“好的。”
耶懵逼，也接受了。
*
晚上，俩一人一猫抱着个水果桶，边吃边看精灵宝可梦。
清空水果桶后，赶路赶了一天的俩各回各房，洗漱爬上床秒睡。
可向来无需多少睡眠的沈序则在入睡两小时后，从床上蹦了起来。
凌晨两点半，夜视能力优秀的沈序在乌漆麻黑中，下楼，笔直地冲进了厨房。
准确打开厨房的柜门，沈序咬住被白藏安置在柜子内的小推车的拉绳。
稍一使力，小推车就咕噜咕噜滚出了偌大的储物柜。
沈序先是踮脚瞧了瞧小推车上的厚度，“喵。”
白藏做事还是那么靠谱。
转身，踏着优雅的猫步，推开厉管家故意没锁的大门，走了出去。
朦胧月色下，沈序穿过牧场一般大的草坪和树林，抵挡了庄园内的第一堵围墙。
围墙下打通有半圆形的狗洞、猫洞。
但是拖着一车狗粮猫粮的沈序，怎么可能愿意钻狗洞呢。
于是，潇洒肆意的沈序摇身一变，在皎洁月光下变成了四米高的凶悍大猫。
融入夜色，毛发蓬松的白色大猫，因庞大的体型带来了强烈的压迫感，同时又矛盾地散发发着令人胆寒的吸引力。
“喵！”
沈序侧头挠了挠耳朵，踮脚，抬腿帅气地跨过两米五的围墙，洋洋得意地抬起头，正好看见一米开外的围墙上有个脑袋，瞬间把他吓得一个弓背炸尾。
主要吓人的不是脑袋，而是那双即使在夜晚也爆发出无限渴望、迷恋的珵亮眸子。
沈序嗷嗷谴责：“喵！”大晚上你不睡觉干嘛！
趴在围墙上，只冒出一双眼睛的耶悠悠道：“我是不会错过你变成大毛球的任何时刻的。”
沈序胸腔剧烈起伏，骂骂咧咧：“喵！”有病！
心有余悸地抬起小推车，翻墙，四肢落地。
眼看着那笨狗就要翻墙飞扑过来，沈序速度变回原本大小。
沈序浑身绷紧：“喵喵喵。”你别过来啊！
看此，耶的步伐减缓，只是嘴角微微翘起，眼里刻意压抑了愉悦的光芒。
走到沈序面前，他的态度忽然变得温和无害：“你那么紧张干嘛，我又不会强迫你。”
沈序震惊，后退：“喵！”你还想强迫我。
喋喋不休：“喵喵喵。”作为一只萨摩耶，你就不能务实一点吗，连老子的主意都敢打。
大晚上的，此起披伏的喵喵叫本就让人恼火，更何况是听懂其内容的耶，真烦。
行动大于思想，没忍住，回神耶已经上手捂住了沈序的嘴巴。
沈序瞳孔地震：“……”
狠狠拍开嘴上的狗爪，“喵。”信不信我咬死你。
……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胆大包天的事情的耶，立即示弱点头：“信。”
沈序：“……”离谱！
暂时无法理解对方行为的沈序，脸色古怪又暗带嫌弃地瞅了他好几眼，蹬了蹬腿，正经起来：“喵？”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耶回答：“我听见了你走路的脚步声。”
沈序不信：“喵。”猫走路都是没有声音的。
闻言，耶瞳孔骤然收缩：“你这体重走路居然没有声音？”
沈序白了他一眼：“喵！”我体型均称。
对自己极为自信的沈序是不会因为耶的虚假言论而破防的。
“好吧，我真的是听见你的脚步声才出来的。”
沈序：“……”
静默片刻，抬起爪子，打量自己粉嫩的肉垫。
片刻后，沈序的目光转移到一旁的小推车上，恍然大悟：是小推车发出的声音引来的萨摩耶。
过了会儿，耶又问：“你要去哪里？”
沈序起身，低头咬住绳子递给耶：“喵。”去看我的小弟。
耶反射性接过沾着胖猫口水的麻绳。
“…！”
沈序理所当然地赤手走在前头：“喵。”快跟上。
耶鼓起腮帮子，不悦地瞪了眼步伐慢慢雀跃起来的沈序，还是拎起绳子跟了上去。
“喵！”
一前一后走到了第二堵围墙处，沈序忽然站定朝远处高昂地喵了一声。
没一会儿，耶便听见了一片窸窸窣窣声中伴随着几声嗷呜，喵呜声的嘈杂但低沉的大合奏。
越来越近，直至一队狗一队猫分别从围墙两头的狗洞里有序地钻了过来，并双眼冒光地奔跑到沈序面前。
半个月没见到他们的顶头上司，不少活泼的猫猫狗狗都凑到沈序面前，这嗅嗅那闻闻。
自然，每个做出了此行为的猫狗都被沈序的利爪欺负了一番。
“嗷呜嗷呜！”
“喵喵喵！”
“嘶吼！”
“嘎嘎嘎！”
那几只被殴打的猫狗赶忙缩起尾巴，后退再后退，期间不小心撞到了耶……
有人类？！！
互相对视，从对方眼里传递着惊叹和恐惧。
许久，一只体型中等的田园狗试探着靠近耶：“嗷呜？”这里怎么会有个人类？
一只外貌颇为彪悍的田园猫挠了挠下巴，回忆：“喵？”好像是跟着厉老大过来的？
被这刮躁的声音吵得脑瓜子疼：“喵！”别吵了！
“'嗷！”痛！
“喵！”好痛！
下一刻，耶眼睁睁看着一只猫一只狗分别上前抽了围着沈序和他的猫狗里面讲话最大声的那几只猫狗。
嘶，那小狗被抽得踮脚跳起来，蜷着尾巴，委屈的声音都不敢发出，耶有……有点害怕，如果现在有尾巴，尾巴大概也卷了起来吧。
与此同时，因为沈序的喊声和那两猫狗惩戒的动作，其余猫狗均乖乖闭嘴，回到了自己所属的位置。
一时之间，草坪上安静的可怕。
耶深吸一口气，仔细瞧去，发现他们还排好了队伍，分别是一队猫两队狗和一队猫狗混乱。
他还发现每一只队伍最前面的是最为勇猛高大的小头领。
沈序把小推车踢到猫猫狗狗们面前，漫步来到耶脚边：“喵。”给你们介绍一下。
爬上耶怀里：“他是一只萨摩耶。”
耶目瞪口呆：“……”这么直接的吗？不会很奇吗？
但耶的担心并没有发生——
“喵？！”怪不得气息很熟悉呢。
“喵？！”竟然能变成人？！
……
猫狗群众听了讨论了，一齐抬眸看向耶，露出了不明觉厉的眼神。
耶：“……”是……是这个发展啊。
心情复杂，这时，较为活泼的小头领之一柴犬吐出舌头，热情地加了一句：“嗷呜！”别忘了，我们东区老大还是萨摩耶呢。
东区老大？？？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耶瞪大了眼珠子看向柴犬指向的那只坐姿乖巧又威严，左眼戴着黑色眼罩的强壮萨摩耶，露出了比猫狗群众更加不明觉厉的眼神。
此时此刻，耶被刷新了世界观。
耶觉得他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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