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上午,杰西明叫纯西、艾维斯、盖文、克里斯托、黛尔、亚摩斯、威廉和亭妮前往二楼最左边的教室内。
“杰西明,你叫我们来这儿干什么?”盖文问。
杰西明没有理他,只是转头对着纯西说:“如果你要动手的话,就在这里动手吧。”
纯西问:“你不打算阻止我吗?”
杰西明摇了摇头:“我回去后认真想了想,我好像没这个义务吧。你还是在这里动手吧,至少这里没有别的学生,造成的伤害最少。”
纯西的脸色变白了,不过只有片刻,之后她说:“好。”
“到底什么意思,你们在说什么?”黛尔开口了。
杰西明解释道:“是这样的,纯西想杀了我们,我想与其1v1让纯西打败,不如大家伙聚拢在一起,没准能找到打败纯西的方法。”
“啊?”
杰西明解释完后就不再理睬惊讶的众人,而是看向纯西:“开始吧。”
纯西闭上双眼,说:“杰西,我知晓你的心意了。”
浩浩荡荡的魔力向众人袭来,自知魔咒学学得不如杰西明的纯西没有运用任何复杂的魔法,而是选择了正面迎上的方式,以魔力分出高低。
众人忙变出屏障阻拦,可是魔石赠给纯西的魔力实在是太多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都感到有些撑不住了。
这就是魔石,在魔石的力量前,再厉害的魔法师也要暂避锋芒。
这时,杰西明开口了:“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这间教室吗,纯西?”
纯西露出笑容:“无论什么原因,你的面前只有打败我这一条路,而我是不会被轻易打败的。”
杰西明低声吟诵:“献祭——卡尔玛——喀斯特——艾维斯。”
“你在说什么?”盖文听到杰西明念了艾维斯的名字,就随口问了一句。
但没等他听到回答,就先一步看到了艾维斯炸成一摊肉酱的情景。
紧接着,杰西明又说:“亚摩斯。”
亚摩斯被炸成了肉酱。
“盖文。”
盖文被炸成了肉酱。
黛尔意识到不对,她想要对抗杰西明,但纯西还没有撤去魔力,黛尔的全身魔力都用于对抗纯西上了。
杰西明开口了:“黛尔。”
黛尔无法应对,绝望地看着自己被炸成肉酱。
“威廉。”
威廉被炸成了肉酱。
“亭妮。”
亭妮被炸成了肉酱。
“克里斯托。”
克里斯托被炸成了肉酱,临死前她把一个胸针扔给了杰西明。
杰西明一开始以为那是什么危险的物品躲了过去,之后才发现是胸针,且是若家给克里斯托的充满魔力的胸针。
“克里斯托……”
杰西明理解了克里斯托的心意,她有些感动,但当下需要的不是什么感动,而是彻底解决纯西。
杰西明抬头看去,纯西看着眼前这一幕,似是看愣了。杰西明露出了笑容:“我知道单凭实力,是打不赢拥有魔石力量的你的,但是不要紧,事先我就在这个房间里布置好了祭坛,我可以凭借大家的力量打赢你。”
虽然这里提到“大家”有点地狱……杰西明在心里吐槽着,催动献祭的力量,强大魔法师死时的魔力外泄吸引了附近的魔力元素,而这些魔力元素和死去魔法师身上的魔力经由祭坛汇聚成强大的魔力,集合于杰西明一身,杰西明催动魔力很快就打赢了纯西。
纯西昏倒在地上,杰西明走过去,用简单的隔离型咒语封印了纯西体内的魔力。
纯西注意到了杰西明的动作,问她:“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杰西明说:“因为没用。”
“没用?”
杰西明露出笑容:“在异空间杀人,怎么会有用呢?”
“你说在异空间杀人,这是什么意思?”纯西问。
杰西明拖着纯西离开了教室,然后关上房门,说:“幸亏之前给艾阿娅准备生日礼物的时候练过手,不然我也不会做这种事情。”
“什么事情?”纯西问。
杰西明没有回答,只是将教室地上的肉酱们收拾起来,装到一个篮子里,然后用力一洒,将肉酱倒在教室外面。
一到教室外面,肉酱便消失不见了,而艾维斯、盖文、克里斯托、黛尔、亚摩斯、威廉和亭妮这七个人凭空出现了。
“杰西明?怎么回事,你干了什么?”盖文一见她就问。
杰西明说:“我只不过是在异空间杀了你们一次罢了,像亚摩斯做过的那样。”
“异空间?”
杰西明解释道:“这个教室被我施加了空间魔法,打开教室门后你们以为是到了原本的教室,其实是去了异空间。”
纯西突然笑出了声:“而在异空间里,众人是不会死的,不是吗?好好好,我原本以为杰西你为了打赢我而放弃了原则,没想到并没有,你履行了之前对我的承诺。”
杰西明说:“那也不是为了你,纯西。而且我决定要在这儿杀死你了,在这个非异空间的地方。”
如果纯西今天不曾动手,杰西明兴许能说服自己饶她一命。可是她动手了,这就说明,比起同班这些同学,她更在惜自己的性命,而为了自己性命牺牲他人性命者,自己的性命被人牺牲似乎也很合理。
纯西的眼神暗淡了:“你要杀死我?”
杰西明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问:“你有没有什么死前遗言要说?”
纯西露出了笑容:“没有了。”
于是一切落幕。
一封不曾被人看到的信。
杰西,我本想说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大概已经死了,但很快就意识到我根本就不想你看到这封信,这封信很有可能不会交到你的手中。
但我知道我已经快要死了,所以在临死前,我想写点什么,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头,所以还是冒昧地以跟你写信的形式开头了。
杰西,我是一个孤儿,七岁时我被父母收养,那时我被要求发下誓言一定要保卫熙家。后来我知道了父母做的是怎样的生意,看着那一张张痛苦的脸,我不认为保卫那样的生意是正确的行为,可是同时,这个世界的一切似乎都是错的,我找不到一件正确的事情去履行,只能随波逐流。
来到学校,认识你和贝琪,是我人生的幸运。而且最后的最后,我终于找到了能够让我拼上人生的事业:如果我可以做到的话,我想协助你,协助你获得魔石承认,协助你成为被魔石承认的大魔法师,因为我相信,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找到正确的事情,一定可以让生活变得更加美好。
但曾经的我起不到什么重要的作用,我被誓言束缚,我被家庭束缚,我的能力有限,实际上,曾经的我以为自己无法协助你,在你们竞争魔石承认的时候,我只能负责加油打气。
直到魔石找到了我。
现在在你的眼中,我是什么样子?残忍凶狠的女魔头?我没想到在魔石的眼中,我会因为家族而选择杀了你,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努力扮演这样一个角色。
我努力扮演这么一个角色,不是要为你添堵,而是我知道,弱者是得不到魔石的承认的,我只有努力扮演好你的对手,才能让魔石意识到,你是最合适的那个人选。
我甘愿在舞台上做个配角,是因为我相信这个故事谢幕时的结局足够盛大。
回到宿舍,艾阿娅问:“结束了?”
杰西明点了点头:“嗯。”
艾阿娅说:“你不高兴?”
杰西明说:“怎么可能高兴地起来,我现在还记得曾经纯西甘愿牺牲,给我时间,要我去对付尼拉特拿德灵兽的事,可是从那时起我们经历了好多,我记忆中的那个纯西却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艾阿娅说:“不可能有从来没有存在过的记忆,或许舍己为人的纯西.熙和今天你所认识的纯西.熙都是真实存在的,是一个人的一体两面。”
杰西明感受不到安慰。
晚上睡觉时,杰西明又回想起了纯西和贝琪。
她不想回忆,因为回忆就意味着痛苦,可是她控制不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回忆争先恐后地涌入杰西明的脑海中,她只能被动地在这记忆的波涛间辗转反侧。
贝琪总是那么的活力四射、那么的嫉恶如仇,她是三人组的中心人物,除了杰西明和纯西,她跟亭妮艾拉她们玩得也好,她是那么阳光积极、待人热情,以至于与她熟悉的人都会喜欢她。
纯西长得非常漂亮,气质清冽忧郁,性格温柔恬静。在三人组中,她是最细心的,最在细节处为他人着想的,再此之前,杰西明从未想过她会试图动手杀人。
她想起了她们一起到甜品店吃甜品,一起在林荫道上漫步;想起了她们一起打球,一起在校长室里挨训;想起了她们一起制作幸运护身符,一起购买宝石;想起了她们一起做功课,一起复习准备迎接期中考试——然后一切戛然而止。
她们之间曾有那么多美好的记忆,可是现在,活下去的人只有杰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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