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
门外传来敲门声,齐欧景烦躁的睁开眼,坐了起来,他看向身旁的宋云,宋云睡的很沉,并没有被吵醒。
“噔噔”
敲门声再一次响起,齐欧景皱着眉头起身,掸扫掉衣服上的灰,走过去将榫挑起,木门被他打开,伴随着细微的“吱嘎”声,一阵风吹打在脸上,宋云走出门外四处张望,没有任何人。
天色暗沉,举头三尺的明月被云遮住,早已不见了踪迹。
齐欧景有些心慌,他不动声色地进了屋把门关上,可是门刚关,门外的敲门声就又响了起来。
“噔噔,噔噔”
一下,又一下。
齐欧景警戒的看着窗外,咽了咽口水,他缓步移到宋云身边蹲下,推了推宋云。
“宋云,醒醒。”
宋云没醒。
“宋云,起来,快起来。”齐欧景加重了力道摇晃他。
宋云还是没醒,睡的跟个死猪似的,齐欧景果断放弃叫醒宋云,转而去摇夏岚。
“夏岚,醒醒啊。”
夏岚也同样没醒。
屋外的敲门声跟催命一样还在继续,而里面的三个人就只有一个人是醒过来的,望着这两个陷入梦境死循环的人,齐欧景闭眼深吸一口气,才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他默念几句,面前忽的出现一根细长的竹剑,他睁眼,伸手抓住剑柄后小声喃喃:“太久没碰了,竹藤,要是我不行了就靠你了。”
面前的剑似是听懂了他所说的话,轻轻的颤动了几下,像是在回应他说的话。
齐欧景欣慰的点了点头,斗志瞬间上升到顶端,他抬头望着声源的方向,猛的站起,想准备冲出去和外面的东西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殊死决斗时,却突然感觉头晕,眼前忽的黑了一片,虽然只持续了几秒,可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却使他的斗志瞬间降到谷底。
“可恶,居然这么强,还是先观察观察,再做打算吧。”齐欧景抱着竹藤,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怀中的竹藤颤动着,表示抗议。
“竹藤,不要急,只有先观察,发现敌人的弱点,才能成为胜者。”齐欧景将竹藤放在一旁。
“我当年就是因为这样干,才从那里逃出来的,然后才有了现在的我。不过不得不说,我命还怪大的,在那样的情况下都没死。”他像是忽的想起了什么,眼中的光逐渐暗淡。
“不过也真是...”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顿了一下,嗤笑了一声。
“让他们心寒。”
竹藤又颤动了几下,似是在安慰他,齐欧景不再说话,整间屋子静了下来。
没错,就是静了下来,而且静的可怕,刚才的敲门声消失了。
齐欧景连过去都还没来得及开始回忆就又被拉回现实,他感觉不对,抱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心理,齐欧景并未做出任何的动作,在这个人妖不定的地界上,他不能动用任何哪怕一点点的魔气,否则魔族将可能因为他们几个人,变成两族认为的插入的第三方阵营而拉拢,到时候的战争将不在是现在的小战争,而是多方势力参与的大战争。
等待了一会儿,没等到敲门声,倒是听到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慢慢的,雨点落地的声音越来越大,还伴着雷鸣。
齐欧景站起来打开门,想看看外面现在是什么样子,他站在门框前环顾周围,雨斜着拍打在他脸上,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想退回屋子里去,余光刚好瞟见脚下踩到的一张红纸,他弯腰捡起那张红纸,那张红纸被雨淋湿了,湿的透彻,纸上的黑墨晕染成了一团,什么都看不清。
齐欧景撇嘴将红纸揉成一团扔了出去,纸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直落在了街道的另一边。
老实待着吧,等天亮就走,齐欧景心里想着,刚转身想进去,就被一股引力牵引着,身体不自觉的向外走。
“什么鬼啊。”齐欧景控制不住的走进雨里,雨水滴落在他的脸上,顺着脖颈朝里流去。
“终于出来了,哼哼。”
在街道的拐角处,一个中年男子撑着伞望着齐欧景,在他旁边还有一个双手抱臂的娇小女子,那女子望见齐欧景被她的幻兽牵引出来,心中不由得生出来一种不容易的感觉。
“小心点,别被他发现了。”身旁的男人小声提醒。
“就算被发现了也没事,他奈何不了我,更何况。”女人笑了笑,抱住了男人的胳膊,撒骄道:“这不是还有帅父嘛,有师父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好,好。”男人笑着摸了摸女人的头,满脸宠溺。
雨水打湿了他额前的头发,一缕一缕,紧贴在额头上,然后顺势流下,迷了他的眼,有点不舒服。
也因为下雨,地上有积水,使他的衣衣底染了个色,果然,白色永远是最好上色的那个。
齐欧景低着头闭上了眼,他再也不想让自己的眼睛再受此折磨,现在整个身体,也就只有脸是他自己的了,他不想苦了他的脸。
忽的,远处传来了唢呐的声音,虽然细小,但如果仔细听还是能听出来的。
“啧啧,时运不好啊,怎么碰到她了。”男子听到了唢呐声,腾空而起,站立在飞剑上,望着几条街外的阵仗,不禁皱眉。
“她?”女子低头沉思,良久,才问道:“往常不是都不曾出来一回的吗?今怎赶一块去了?”
“指不准也是为了下边那个。”男子眼神瞟了一眼齐欧景,还有两条街他就要和那人相遇了。
“怎么全闻着味来了。”
“好不容易那个难缠的左守不在,能不来吗。”
她和她的师父也是在中午的时候才知道的消息,左守不在,右守带着一位女子去往暮关城,他们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就启了程,御剑飞行了几个小时,到达暮关城的时候已经晚上了,他们找了好久才发现齐欧景所在的屋子,不过因为护阵的原因,两人并没有看到里面的人,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让她的幻兽将里面除了齐欧景都带入了幻境。
又因为他们破不了这个护阵,他们进不去,就只好让幻兽去敲门,让人出来,可哪曾想幻兽太小了,齐欧景的胆子也太小了,他硬是没从护阵里走出来一步,连她的幻兽都敲累不敲了,直到刚刚,他踏出了护阵,这才让她的幻兽有了机会,将他牵引出来。
原本他们打算直接将齐欧景带回宗门的,可没想到变数来了,那就是鬼娘娘。
鬼娘娘倒不是鬼,只是因为她所用的所收集的东西都太过于阴间,所以才被别人称为鬼娘娘。
因为鬼娘娘来了所以他们的打算就乱了,他们在来的路上想过很多种可能,可鬼娘娘的出现是他们意料之外的意外。
可是齐欧景身上的秘密真的很多,如果得到他,那么人族战胜妖族的机率就会翻上不只一倍。
这样看来齐欧景就是一个行走的大杀器,可是这个杀器似乎并不知道他是个杀器,因为此刻的他正悠闲的哼着小曲,虽然说他正在被雨淋。
“师父,那怎么办?”女子站在下方撑着伞,昂着头眼巴巴的望着剑上的男子。
“见机行事,让你的幻兽把他放开。”他从剑上踏落下。
女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让幻兽放了他。
“那那些入梦的人怎么办?”
“让她睡,不然说不准会坏了我们的事。”男子收了剑,冷笑一声:“鹬蚌相争,反正最后得利的还是渔人,我不介意当一回这渔人。”
“靠。”
忽然的身体自主权回归使他并没有适应过来,他一脚绊倒在坑坑洼洼的街道上,整个人倒在了地上,泥水彻底染灰了他的白衣。
“嘶。”齐欧景慢慢的站了起来,拎了拎厚重的袖口,袖口那边直滴水,他没管,直接朝着街道边的空屋大步流星跑过去,他随便推开一扇空屋的门进去,头上终于没有了雨点,他望着滴水的袖口,皱着眉把袖口拧干,水落在地面上,发出“嗒吧嗒吧”的声音。
“我真服,就不该穿白的。”他望着身上的白衣变灰衣,后悔莫及。
而此时在另一边,躺在稻草上的夏岚缓缓睁开了眼。
……
幽深的,寂静的,他独行于林中,伤了脚,有一个长相秀丽的女人在林中采药,偶遇了受伤的他。
“小孩,你怎么会待在这?”
我...我也不知道。
“小孩,我是妖,你怕不怕?”
你不伤害我我就不怕。
“那小孩,你要不要跟我走?”
......好。
然后女人就将他背回了林中的小木屋,给他上药。
画面一转,整个林子成了一片火海,空中还有十几个御剑飞行的人,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们,他焦急忙慌拉扯女人的衣角想要带他走,女人一把甩开他的手,将他传送走,空中的那些人慌了,连忙拔剑刺向她,可来不及了,传送阵已成,数十把剑穿膛而出,鲜血顺着剑尖缓缓滴下,整件白衣被染成了红色,她张嘴,鲜血从口中流出。
不,不要。
“快走,走的远远的,别回来了!”
莫尘猛的从床上坐起来,额前的碎发被额头上的薄汗打湿。
他缓了缓,擦了擦头上的那层薄薄的汗,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一看,才七点。
他闭上眼吐出一口气将手机反扣放在了床头柜上,想起了刚才的梦,他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因为就跟真的一样。
因为是周日,他又躺了一会才起来洗漱,父母早就出门上班了,家里除了他没有一个人,他洗漱完直接拿手机穿鞋,准备出门去下面的便利店随便买点吃的。
“小尘,干嘛去啊?”刚锁上门,对面的门就打开了,阿姨手拿着垃圾袋准备下楼丢垃圾,就碰见了刚好要下楼买早餐的莫尘。
“哦,我去买个早餐,您这是要干嘛去?”
“我去丢个垃圾。”阿姨举了举手中的垃圾袋。
“刚好我正好要下去,我帮您一起带下去吧。”莫尘一边说着一边将阿姨手中的垃圾袋拿过来。
“诶呦,那就谢谢小尘啦。”阿姨笑道。
“没事没事。”
这时候,楼道里由远及近传来了一男一女的吵架声。
“死婆娘,你敢绿老子,看老子不打死你。”
“松手,把你的酒疯跟别人疯去,老娘不奉陪了,一会儿就去离婚,这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你还敢离婚?进来,给我滚进来!”
“松手,给我松手!”
“嘭”
门被关了,发出一声巨响。
莫尘望向阿姨,希望能得到一点解释。
阿姨果然没负所望,直接小声给莫尘解释了起来。
“一楼那男的啊,不是本地人,听说是因为躲债才跑到这里来的,那男的什么事都不干全让女的一个干,还就爱喝酒打牌,家里钱都输光了还打,每次在棋牌室里受的气回家就家暴他老婆孩子。”
“而且还是二婚,第一个女的受不了他整天游手好闲还是个家暴男就带着孩子跑了。这第二个女的是前几个月刚谈的,谈了一个月不到就直接去领了结婚证,连婚礼都没办,要不是我的那群老姐妹告诉我,我都还不知道。”
“可是第一个女的跑了没有离婚他又是怎么和第二个女的结婚的呢?”莫尘提出了他的疑问。
“哦呦。”阿姨一幅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他
“第一个女的是被拐来的没领证。”阿姨解释道。
“哦哦,您继续。”
“等一下,让我捋捋,哦,不是说和那第二个女的领了结婚证吗,就那第二个女的也不是什么老实人,和那男的结婚后她照样半夜不回家,有一次我和女儿出去逛街,刚好碰见她挽着个男人手,男人搂着那女的腰,笑着进了宾馆。”
“这次估计是那女的和别的男的走在一块的时候被他撞见拉回来了。”阿姨还“啧啧”了两声。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他们这家丑是连扬都不用扬啊。”说完阿姨又嘱咐了一句:“你可千万别管人家的事啊,让他们自己解决,知道了吗?”
“嗯嗯,知道了,那阿姨,我先下去了。”
阿姨点点头,把门关上了,莫尘拿着垃圾袋顺着楼梯走了下去,楼梯道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了,手把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莫尘快步走到一楼,一楼右边的屋子里传出一男一女的争吵声和东西摔碎的声音,莫尘垂了垂眸,这是人家的家事,他插不得手的,他走了出去,将垃圾袋扔到了垃圾桶里,抄近道从对面的小店后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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