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蕊落满竹篮时,日头已爬到巷口老槐树的枝桠间。许砚星坐在石凳上,指尖捏着沈时砚递来的草莓糖纸,指尖轻轻摩挲着糖纸边缘的褶皱——这纹路和去年他塞给她的那几张,一模一样。
林时衍把玻璃瓶里的槐花倒出来,分了小半在许砚星的竹篮里,又笑着把薄荷糖递过去:“先吃颗糖垫垫,槐花糕凉了就不好吃了。”他说话时,目光扫过许砚星手里的糖纸,没多问,只弯腰把石凳上的槐蕊拂到地上,怕粘在她裙摆上。
沈时砚蹲在旁边,正帮许砚星把竹篮里的槐花摆整齐,见她盯着糖纸发呆,指尖顿了顿,忽然开口:“去年你折的星星,我还放在书桌抽屉里。”
许砚星的指尖猛地一顿,糖纸差点从手里滑出去。她抬头看沈时砚,见他垂着眼,指尖正轻轻拨弄竹篮里的槐蕊,耳尖却悄悄泛了红——她以为那些随手折的星星,早被他弄丢了,毕竟当时她没敢说“这是给你的”,只趁他帮她捡笔时,慌慌张张塞了进去。“你……你还留着啊?”她的声音有点轻,像被风卷着的槐蕊,带着点不确定的软。
“嗯。”沈时砚应了一声,伸手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小铁盒,盒盖边缘磨得有些发亮,是去年他攒钱买的,当时只说是“装橡皮用的”。他打开铁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颗糖纸星星,有草莓味的,也有橘子味的,最底下那颗还沾着点槐蕊的白——正是去年许砚星最后塞给他的那颗,当时她指尖沾了槐蕊,没来得及擦。“每次整理书桌,都能看见。”他说着,把铁盒递到许砚星面前,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像上次找戒指时那样,又悄悄收了回去。
林时衍坐在旁边,看着两人的样子,忽然笑了笑,剥开一颗薄荷糖放进嘴里,故意把糖纸揉成小团:“原来你们还有这种小秘密,我还以为只有我记得你喜欢薄荷糖呢。”他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点玩笑的轻松,没半点尴尬,还伸手把石凳旁的玻璃瓶拿过来,帮许砚星把散落的槐花装进去:“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也能帮你攒糖纸,我妈妈说我最会整理东西了。”
许砚星捏起一颗糖纸星星,指尖能感受到糖纸残留的软,心里像被槐花糕的甜浸满了。她偷偷看了眼沈时砚,见他正盯着铁盒里的星星,嘴角弯着点浅淡的弧度,忽然想起去年他帮她找戒指时,也是这样认真的样子。“我后来又折了几颗,”她小声说,像怕被风听见似的,“放在我书桌的抽屉里,就是……就是没敢给你。”
沈时砚的眼睛亮了亮,像被阳光照到的槐蕊:“没关系,以后给也一样。”他说着,伸手把铁盒盖好,递回给许砚星:“你先拿着,等下次见面,再把新折的放进去。”
风又吹来了,槐蕊簌簌落在石凳上、竹篮里,也落在两人之间的小铁盒上。林时衍看着两人手里的铁盒,忽然指着巷口的老墙:“对了,上次说的老墙涂鸦,今天下午咱们去看看吧?我听隔壁奶奶说,最近有人在上面添了新的画,好像是槐花。”
许砚星眼睛弯起来,把铁盒小心地放进竹篮里,又捏了捏手里的糖纸:“好啊!”沈时砚也点了点头,伸手帮她把竹篮的带子调短了点:“我也去,顺便帮你带瓶水,上次你去看涂鸦,差点渴着。”
阳光渐渐往西边斜了点,槐花香还浓着,三人拎着竹篮往巷口走,林时衍走在最前面,偶尔回头喊“你们快点,别被槐蕊绊到”;沈时砚走在中间,手里拎着许砚星的竹篮,怕她拎着累;许砚星走在最后,手里攥着那颗糖纸星星,心里藏着的话,像槐蕊一样,正慢慢落在风里,等着下次见面时,折进新的糖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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