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程伊一进公寓，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一大一小，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她还以为是谁带着小孩子来她家做客了。
“挽挽，有朋友在啊？”程伊一向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现在怕有外人在，口中就谨慎了些。
顾心挽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正思考措辞，顾泱见妈妈没有说话，她嘴甜有礼貌，便对着程伊打招呼：“伊伊阿姨。”
程伊：“！”
怎么还认识她呢，小姑娘挺自来熟的。
…
“什么？？这是你闺女？”程伊听完原委，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来。
她要稳重，稳重一点。
“你刚说，说她爸爸是谁？”
顾心挽瞥了她一眼，不想重复那个名字。
程伊：……天呢。
太刺激了，她心脏有点受不了。
她又仔细看了看顾泱，像不像父亲不知道，她也没见过纪家那位大佬，但笑起来是挺像亲妈的。
在巨大的冲击下，她突然不过脑子地发出一声羡慕的感慨：“怎么有这种好事呢，都不用怀孕，就有这么漂亮一闺女，基因遗传得也太好了。”
要知道，基因遗传这种事也是很看概率的。
顾心挽：“……”
心真大，还羡慕上了。
不论怎么玩笑，都掩盖不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程伊整理了一下心情，开始考虑正事。心挽她是艺人，顾泱的身份是绝对不能暴露在媒体前的，可这么大个孩子，怎么藏啊。
当事人顾心挽反而比她乐观一点。
六年前她尚在读书，除了假日每天都和同学们在一起，最长的假也不过是暑假，对于她和顾泱的关系，即便有流言蜚语，也有许多人可以证明她不曾怀孕。
至于遇到外人，就称是自己的妹妹，是她母亲收养的亲戚家的孩子，暂由她照顾一段时间。
她的父母在她小学时就离婚了，没有出轨、经济等外部因素，两人从校园爱情到婚姻中的相看两生厌，最终选择分开。
她妈妈离婚不久后去了新加坡定居，自己跟着爸爸，和妈妈见面不多，除了正常联系外，就是给她打生活费。
外界对她父亲这边的现状倒是扒得**不离十，可对她母亲这边，目前还没看到有知情的痕迹。
如真到万不得已，让妈妈帮她遮掩，她也不会不帮自己这个忙。
程伊想了一圈，觉得也只有这样了。
顾心挽继续说：“还要找个可靠话不多的人，在我们出门的时候照顾她。”
程伊点头：“要的要的，我先去留意一下。”
“那那那……”程伊想到另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考虑到小朋友在，有些话不好直接说，就附耳到顾心挽耳边：“你男朋友，纪总，怎么办……”
顾心挽实话实说，她现在真不知道。
就算未来必定走不下去，但也不是眼前的这个原因，现在的她和纪聿清没有半点关系。
让她立刻毫无缘由地提分手，她也没这么狠心。
程伊觉得自己不该提这个，现在事情已经很麻烦了，“没事的啊挽挽，就是一个男人，你想在一起就在一起，不想在一起就分手。”
纪禹初是挺好的，不能走到最后的话似乎有些可惜，可一想到顾泱的亲爸，又觉得好像也不算很可惜。
但是不管对方再有钱有势，也得人好对挽挽好才行。
“顺其自然吧，”顾心挽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你得陪我们出去一趟，我要带她出去逛一逛，买点东西。”
顾心挽不工作的时候还是挺宅的，可以一直不出门，可这跟被迫只能待在家里不一样。
她们母女俩都好几天没出门了，天天吃外卖，好惨呐……
…
顾心挽素颜出门，和程伊一起稍稍做了点伪装，顺便给顾泱也戴了个没有镜片的装饰性眼镜，乍一看有点像阿拉蕾。
她们俩穿得比较学生气，带着顾泱一起，第一感觉确实像是姐姐带着妹妹，而不会让人联想到母女。
顾泱穿着顾心挽在线上买的衣服，是一套方便出门的运动感裙裤套装，丸子头圆圆地扎在脑后，又萌又清爽。
程伊想，这要是童装模特，那衣服不得卖爆啊。
出门前，顾心挽和顾泱交代好了，在外面要叫她们姐姐，别人问起她们的关系，也要这么说。
万一，万一真的遇见她认识的人，也等妈妈开口了再打招呼。
顾泱知道的，妈妈是演员，有很多很多人认识她，比整个游乐园、整个学校、整个商场加起来的人还要多的多。有时候出门不想让人发现，妈妈就会开玩笑哄着她让她在外叫姐姐。
所以她叫得可顺口了。
不过爸爸就从来不会让她叫哥哥、叔叔什么的。
顾泱想，出门的时候，会不会遇到爸爸呢，不过就算遇到了，她也是不能直接叫爸爸的，会吓坏他的。
唉，她像个小大人似的在心中叹气。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才能结婚呢。
顾泱之前的生活质量一定很高，这是毫无疑问的。
顾心挽就算提供不了大别墅、出门坐不了顶级豪车，也不想让她在吃穿用度上有太大落差。
娱乐圈收入高，开销也不低，除去税还要养工作室，置装费、营销撤黑、各种人情往来花费也不少。工作两年，她有了一些存款，虽没有外界想象得那么高，但她相信，养女儿还是不成问题的。
今天时间不多，除了吃点好吃的，主要就去了趟奢侈品商场。里面人少，即便被人认出来也不会被随手发在网上。
顾心挽主要是带顾泱来买衣服鞋子的。她之前只在网上简单买了几套应急，也没能好好挑选。夏天还长，有很多东西还是必需的。
有童装线的品牌主要就那几家，她们的目标也很明确，没有四处闲逛就直接进了店里。
顾心挽和程伊仿佛找到了某种以前不曾体验过的快乐。
小女孩的衣服，真是怎么穿怎么好看。
挑着试了几套之后，顾心挽觉得不对劲了。
太可怕了，她全都想买……
在挑了七八套，够一个星期每天换一套之后，顾心挽决定及时收手。
宝贝，原谅妈妈，现在妈妈还买不起一整个衣柜……
…
“那是不是纪禹初的女朋友？”许艺桉隔着玻璃看到顾心挽她们在面前走过，觉得眼熟，示意周以乔往外看。
“不知道啊。”周以乔随口一应，似乎对手中的包兴趣更大一些，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许艺桉视线停留几秒，似乎在确定什么，等人消失在视线中，才继续问道：“明天我生日宴你到底来不来？”
周以乔：“我想想啊。”
许艺桉温婉一笑：“这你还要想啊，你多久没回来了，都不给我过生日吗？”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轻声探问：“因为纪禹初跟他女朋友？”
她轻叹：“早知道你会回来，我就不请她一起了。”
周以乔：“……你要是闲得慌就多买几个包。”
“我跟他早就没关系了。”
-
第二日下午，顾心挽穿了条低调得体的日常小礼服，化了个精致但很淡的妆。
纪禹初来接她去许艺桉的生日宴，已经等在楼下。
顾泱吃着昨天刚买的小零食等顾心挽换好衣服出来。
她见过很多次妈妈穿仙女裙的样子，每次都好看极了，妈妈是全天下最美的小仙女。
但是她最喜欢的，是婚礼上的那一次。
可惜她只能在照片和视频里看到穿婚纱的妈妈。
顾心挽唇上有口红，不方便亲顾泱，于是抱了抱她：“我晚上回来，你跟着伊伊姐姐好好吃饭啊。”
顾泱知道她化了妆，也没有像之前那样亲亲她，“妈妈也要乖乖吃饭。”
“来，今天姐姐陪你玩，”顾心挽走后，程伊拉过她的手，问：“你最近都喜欢干什么呀？”
心挽提醒过她，泱泱很聪明，可不能把她当小孩儿糊弄，要好好陪她玩。
程伊准备好了，大小姐想做什么，她都奉陪。
顾泱没思考，脱口而出：“喜欢骑小马！”
程伊傻眼：宝宝做不到哇……
顾心挽关门前听到她们的对话，不厚道地发出了嘲笑的声音。
…
纪禹初的车停在地下车库等她，因为之前送顾心挽回来过，车是有登记的。
他出差了将近两周，回来后本想直接来找她，将礼物带给她，可她这两日似乎有点忙，一直不得空。
等到今日才见上一面，算起来也有半个月了。
两个人因为工作原因，本就聚少离多，半个月没见面不是他们最久的记录，除了想她之外，纪禹初也不觉得这有什么，等的时候也极有耐心。
顾心挽姗姗来迟，刚坐进副驾驶，纪禹初便牵过她的手。
她化完全妆出门参加活动的时候，是不让亲的，纪禹初也不招惹她：“怎么，都不让我上去等。”
顾心挽早就准备好了借口：“伊伊在上面，刚刚在讨论事情呢。”
说完她捏了捏他的手，然后抽了出来，岔开话题让他好好开车：“快开车，要来不及了。”
她说话的语气一向柔和，只要不是真的因为生气而变冷淡，即使嗔怪的时候也带点撒娇的意味。
纪禹初很难对她没有耐心，就算小脾气也是他乐于看到的。
生日会就在许艺桉自己的别墅，离她的公寓有些路程。
路上，纪禹初跟她聊了一些今天会到场的客人，有几位她也见过的，基本上都是同龄人。所以纪禹初才想着把她带进他们熟悉的朋友圈，她也会比较自在。
最后说到纪聿清。
“其实，我爸有意让我哥跟许艺桉的姐姐联姻，这次是特意用她姐姐的名义请的他。”
顾心挽：“哦？”
挽挽：哦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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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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