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16号亓迹到1诊室就诊。”
“到我们了。”卫逸轻轻拍了拍亓迹的脸。
“嗯。”
亓迹没想到精神科人这么多，好几排椅子一个空位都没有。
1诊室门口围了一圈人，卫逸牵着亓迹的手挤了进去。
“你好？”亓迹推开门。
“请在门外稍等一下。”医生对一个女人说，“孩子目前情况比较稳定，药还是按原来的吃，一个月后复诊，尽量还是带孩子来吧。”
“孩子学习时间紧嘛，我来就开个药。”女人说。
“唉。”医生摆了摆手，看向亓迹，“十六号吗？”
“是。”亓迹点点头。
“请坐，家属坐旁边凳子上，亓迹，17岁，你是第一次来？跟你一起来的是谁？”
“嗯，是我朋友。”亓迹说。
“你的父母呢？”医生问。
“父母比较忙。”
“他们不知道你来这儿吧？”
“嗯……”
“别紧张。”医生笑了笑，“说一说为什么要来这里，最近心理状况如何。”
操，这应该怎么说？
为什么要来这里？
因为卫逸担心他，所以他才来的。
心理状况又是什么鬼？
“你想到什么说什么，我在你旁边呢。”卫逸说。
“那有些我不知道怎么说的你帮我好吗？”亓迹小声说。
“好的。”卫逸在桌子底下捏了捏亓迹的手心，亓迹深呼吸了一下，“医生，我觉得自己的心理有点问题。”
这不废话吗！要是自己觉得自己心理没问题还来这儿干什么啊！
亓迹你是刚深呼吸把脑子搞缺氧了吗？！
“嗯，你继续说。”医生很善解人意地没有在意他这句话。
“我有时候会喘不上气，想说话但是说不出来，还想哭。”
“什么样的情景会让你出现这种状况？”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除了会伴随着呼吸困难、说不出话和想哭还有什么？”医生问。
“他还会发抖。”卫逸说。
“还有呢？”
“还有这个……”亓迹把袖子拉上去一点，露出指关节上的疤，让医生看到后又马上遮住。
“自残么？可以问一下为什么要自残吗？”医生问。
操，又想哭，这诊室里放催泪瓦斯了吗？
“当时他说他心情不好。”卫逸摸了下亓迹的背。
“可以说说因为什么心情不好吗？”
亓迹把手机放到桌子上，打了一行字。
我做错事了。
卫逸心蓦地一疼，又摸了两下亓迹的背。
亓迹不是因为心里有气才自残的，而是因为他，因为对他说了伤人的话
“自残是为了惩罚自己吗？”医生问。
“我……”亓迹声音有点不稳，“反正我就是那样做了。”
“自残完心里会轻松一点吗？”医生问。
亓迹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医生问。
多久？
他也不知道多久了，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就像白露说的，小闷葫芦。
“我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亓迹说，“除了……自残只有这一次。”
“有过自杀的想法吗？”
“没。”亓迹很坚决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了。”医生从打印机里抽出几张纸，“你们去做个测试吧。”
亓迹拿过纸快步离开。
“医生。”卫逸问，“我感觉我朋友他一有负面情绪就非常爱睡觉，睡特别长时间这是怎么回事？”
“抑郁，或神经衰弱。”医生说。
“哦，谢谢。”卫逸转头去找人，“亓迹？”
“我在这儿。”亓迹就站在门口。
“走啦，医生说去做测试。”卫逸碰了一下亓迹的肩膀，“那件事不是你的错，我先试探你的，之后明明知道你害怕还那样对你。”
“你总不能惯着我啊，还不如打我一顿呢。”亓迹说。
“这就叫惯着你啦？”卫逸说，“那我一装可怜你就让我随便亲随便抱叫什么？
“那是因为……”亓迹顿了下。
“因为什么？”卫逸问。
“我也挺喜欢你抱我的……”
“只喜欢抱嘛？亲呢？喜不喜欢？”卫逸眨眨眼。
“……嗯。”亓迹轻轻点了点头。
想rua，不笑都让人想rua。
“但是你很少主动亲我欸，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卫逸故作伤心道。
“我可能是不好意思。”这话说出来挺丢人的，亓迹低头，“喜欢的，我去做测试了。”
“好的。”卫逸愉快地点头。
测试完亓迹以为只要再去一次诊室就能回去了，没想到又在医院转了半天，单子开了一沓，回到宿舍时已经很晚了。
“测试里面都什么啊？”卫逸好奇地问。
“很多选择题，问你是否巴拉巴拉，有几道题是问异性同性吸引力什么的。”亓迹说，“我不太明白，除了你，其他异性同性我没想过。”
“真的吗真的吗？”卫逸嘴角上扬。
“嗯，你有过吧？是谁啊？”亓迹瞅了卫逸一眼。
这题有点危险啊。
“……一个是小学班长，另一个是初中的。”卫逸实话实说，“但连吻都没接过，就初中那个她亲过我的脸，有几个男生我觉得帅，挺性感的，但我认识你后发现我对你的感觉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也不太清楚，我遇见你就感觉心脏停了一下，好像是一见钟情。”
“我骂你还一见钟情？还有，谁家好人一见钟情就打一架啊？”
“打完之后再学校见到你我一见钟情了啊。”卫逸说，“看见你就愣神了，跟你聊几句后发现你性格很可爱，有些反应和小动作都特别好玩，心软还很敏感，跟挖宝一样，越挖越喜欢。”
这番话让亓迹从早上就开始绷的弦松了些，眉头也没锁那么紧了。
“你呢你呢？”卫逸期待地看着亓迹。
“我其实一开始对你的印象不好，觉得你太自来熟，总是对我动手动脚，还打乱了我的生活节奏。”亓迹说。
“哦。”卫逸有点失落。
“但是……”亓迹话锋一转，卫逸立马又支棱起来了，“我好像也不是特别讨厌你，你愿意跟我说话，对我很好。”
“只是因为这样，你就喜欢我了吗？”
“你最好了。”亓迹笑了笑。
卫逸现在特别想紧紧抱住亓迹，亲一亲额头揉一揉脸。
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亓迹眯着眼睛看起来挺享受。
真跟猫似的。
哦，一只只要跟他熟悉后就软绵绵的，无论怎么摸都不会亮爪子呲牙，欺负过了只是炸个毛喵喵叫几声的猫。
“亓迹？”
没回应。
“亓迹？”
“啊，”亓迹颤了一下，睁开眼睛，“抱歉，我刚睡着了。”
“你今天精神消耗肯定很大，都没见你笑过。”
“嘻嘻。”亓迹立马呲了呲牙。
“来。”卫逸亲了下亓迹的额头，“这是我妈教我的，给爱笑的小朋友一个亲亲。”
“你才小朋友。”亓迹说，“虽然我跟你同龄，但严格来说我比你大几个月”
“我不管。”卫逸说，“我想宠你。”
“啊？”
“我说真的。”卫逸严肃地说，“我想宠你。”
“你已经够宠我了，我每次逃避你都拉住我。”亓迹说，“反而我对于你来说没什么用。”
“才不是，你怎么能这么说？”卫逸攥住亓迹的手腕。
“你一直很勇敢，喜欢我就直接对我说了，我害怕了退缩了你也一直向前。”
“你也会在我伤心时安慰我啊。”
“这就是我想说的，我原本是不会对你讲这个的，但我承诺过你有事说出来一起解决，所以我一次性都说了。
你其实没那么需要我，我能安慰你是因为我们既是同桌也是室友离得很近，其实换了别人也一样，而且能做的比我更好，我不会安慰人，只是在旁边陪着而已。”
“但……”卫逸刚想开口就被亓迹捂住嘴。
“先听我说完，我明白你想帮我，但我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你怕我把什么事都憋心里，我也怕我的负面情绪到影响你。”
卫逸低下头。
“我扫兴了对吧？但有些事我必须要说。”亓迹笑了笑，踮起脚亲了一下卫逸的唇。
卫逸为他前进了那么多次，如果卫逸要是跟别人谈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个，可是没有如果，他只想让卫逸在有他的这段时间开心点。
“可以再亲亲我额头吗？”亓迹问，他喜欢被亲额头，有种很珍惜的感觉。
卫逸并没有亲他的额头，而是上前捏住他下巴。
亓迹嘴唇上传来刺痛。
行吧，这样也不错。
“亓迹，你把喜欢理解为了各取所需，你认为你安慰我我才喜欢你，那要照这么说，别人安慰我我就会喜欢别人吗？”卫逸说。
“……”
“你说你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但在我看来，你好像从没想过要改变。”卫逸拉开亓迹抱紧膝盖的手，“宝贝，别再缩着了好吗？”
卫逸知道亓迹害怕，但他也害怕。
他希望这世界上，有一个人对自己来说是特殊的，这样的人他有三个，前两个都走了，现在的这个，也在为离开做准备。
他有点崩溃了，如果亓迹也走了，他可能真的没有勇气再去挽留任何一个人了。
“我、我没有缩，我……本来一直好好的……”亓迹挣开卫逸的手，重新抱住自己的膝盖。
卫逸一僵，慢慢握紧拳头。
“你觉得你不该遇见我？”卫逸问。
“……”亓迹的心脏突然像是被一双手攥住。
“你是这样想的对吗？”卫逸又问道。
“……没有。”
“我看你就是这样想的。”卫逸的眼神冷下来，“觉得没遇见我的话你会一切都好对吗？”
“我不知道……”亓迹盯着自己的脚尖，“……卫逸，我……不想去医院的……”
“你只想保持现状，永远停留在原地？”卫逸平静地说，“亓迹，你还是那个胆小鬼。”
他知道亓迹因为过去，所以才会这样封闭自己。
可是这样一直憋着，人是会出问题的，就像一个气球被强行慢慢吹大，总有一天会因为无法容纳更多而炸成碎片，除非吹气球的人主动松开一条缝隙。
“不要生气好不好？”亓迹想去拽卫逸的袖子，但被卫逸躲开。
“你不生气吗？”卫逸问。
“我……你别生……”
“别管我，我现在问你，我刚才那样说，你不生气吗？”
亓迹小幅度摇了摇头。
“那如果我说，我现在才发现，你的眼神永远都是疏离的，永远都在把人往往远推。”卫逸手撑在床上，身影把亓迹笼罩起来，“你生气吗？”
亓迹眸子微微睁大。
—“脸拉这么长，一天有多少烦心事？”
“你还是这样，整天摆着张臭脸，一点都不给人面子。”
“你眼睛好看，黑亮亮的，像黑曜石。”
“我现在才发现，你的眼神永远都是疏离的，永远都在把人往远推。”—
那一句句话在亓迹的脑子里回荡，他的眼眶渐渐红了。
“又哭了？但是亓迹，哭没有用的。”卫逸大力攥住亓迹的手腕，“算我求你了，能不能付出一点，哪怕就一点点行动吗？”
但卫逸没在亓迹的眸子里看到一丝自己想要的愤怒，只有迷茫。
他叹了口气，松开亓迹的手腕，想去吻吻亓迹的额头，可亓迹却沉默地把他推开了。
卫逸早上醒来没在宿舍里看见亓迹，他提着两份早餐进了教室。
“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啊？”卫逸坐下。
亓迹没说话。
卫逸把早餐推过去。
“吃过了。”亓迹说。
“再吃点，你吃太少了。”卫逸说，“那天我错了，不该那样说你。”
“你没说错。”亓迹没觉得卫逸有错。
反正从小到大人们都是这样评价他的。
“我就是说错了，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对不起。”卫逸，“可以原谅我吗？”
亓迹抬头看向卫逸，卫逸立马对亓迹笑了笑。
“我不原谅。”
原谅只会重蹈覆辙，如果卫逸非要一个答复的话，他选择不原谅。
“不原谅，那你吃点东西好吗？”卫逸看着亓迹明显的腕骨。
“吃不下。”
“但你这几天又瘦了。”
“……不。”
“宝贝，吃一点，我知道你肯定没吃饭，这样对身体不好。”
“卫逸……”亓迹轻声唤道。
“怎么了？”
“我……”亓迹咬了咬下唇，说，“我有点烦你了。”
“什么？”卫逸怔了一下。
“就是……我觉得你挺讨厌的。”亓迹说。
卫逸叹了口气。
失望了？生气了？
不管怎样，赶紧离我远点吧。
亓迹在心里说。
我一点也不喜欢哭，尤其是在别人面前。
只有没人理我了，我就不会哭了，也不会被人一遍一遍提醒我有多糟糕有多差劲。
中午，卫逸担心地说：
“早饭不吃，中午饭得吃吧？”
卫逸抬手想摸摸亓迹的脑袋，但亓迹躲开了。
“不。”
“昨天晚上不吃，今早不吃，你不饿吗？”
“不饿。”亓迹即使一天不吃饭也不会有特别强的饥饿感，而且他没胃口。
“多少吃点，想吃什么？”卫逸轻声问。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可是……”
“行了，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亓迹不耐烦地蹙眉，“天天在我耳边吵烦死了。”
卫逸慢慢垂下手。
亓迹在心里说了声抱歉，但他知道，最该说对不起的人是他。
可卫逸又抓住他的手腕。
“别走好不好？”卫逸的语气称得上是乞求。
亓迹看了卫逸一眼。
“别烦我。”亓迹不擅长生气，不过他的脸很擅长。
“那明天周末，你回家，下午我能送你吗？就送到你家门口。”
“都说了别烦我。”
“……好吧。”卫逸松开亓迹。
下午放学，亓迹收拾好书包，不跟卫逸打招呼就走了，他最近不知怎么的，总觉得不对劲，现在心里更是不踏实。
就像是……
被跟踪了？
有点扯。
他这么安分守己的，还能得罪人吗？
脑海里跳出一个名字。
是他吗？
亓迹走了一会儿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他打开前置摄像头录像，这条道儿人不算少，一时也看不出什么。
他点开录像，假装在玩手机，发现有两个穿着很精神的男人一直在他后面，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他改变了方向，他不能让那两个人跟着他到家门口，得甩开他们。
亓迹走进了一家便利店，这家便利店他来过，有两扇门，他走进去在里面转了一圈，把外套脱下来塞书包里，然后从另一扇门跑出去，他拐了几个弯，终于到了车站，坐进车里。
应该甩掉了。
亓迹平复着呼吸，他下了车，看见狗时差点想把它抱起来亲几口。
操啊，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没想到有天竟然能被人跟踪。
“你好啊小狗。”亓迹从口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火腿肠扔出去。
他经常跟狗这样玩，狗叼着火腿肠不会吃，而是放到他手里，然后他再扔出去，跟扔木棍一样。
亓迹边走边扔，等到狗急得汪汪叫才慢吞吞地撕开包装。
“吃吧饿死鬼。”
狗吃了几口，突然开始呼噜。
“我才不稀罕你的火腿肠呢。”亓迹哼了一声。
但狗还是在呼噜，亓迹也学着呼噜了一下，发现自己学的还挺像，“呼噜……呼噜谁不会啊我也会，呼噜呼噜……”
突然，他后背被人大力踹了一脚，他摔到地上。
“谁？！”亓迹想撑起身但又被踹了一脚，他喊了一声，“周浩？”
“你竟然知道是我。”周浩说。
亓迹翻过身。
“我认识的人中，就你这个傻逼会跟踪，像唔！”亓迹肚子上挨了一下，但他还是强撑着把话说完，“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
狗呼噜着跳起来撕咬周浩的裤腿，被周浩一脚踢开。
“滚开！”
狗在地上滚了好几下，又站起来呲着牙想扑上去，亓迹赶紧抓起自己的杯子一抛，正好砸中狗的屁股。
“跑！”亓迹喊道。
狗歪了歪头，它不明白，它明明在帮亓迹，亓迹为什么还拿东西砸他？
见狗不动，亓迹又抽了本书砸过去，狗终于夹着尾巴跑了，亓迹松了一口气。
“你以前可不会骂人。”周浩让那两个男人把他拽起来，“你姐那个婊子教你的。”
“嘴巴放干净点！”亓迹怒了，他冲上前，但两条胳膊都被抓住，“放开！”
亓迹用肩膀撞了其中一个男人，男人骂了一声，握着他的胳膊一拧。
咔嚓一声，胳膊肘处瞬间变形。
“唔！”亓迹死死咬住牙。
“人帮你抓到了，钱什么时候给？”男人问。
“你急什么，你先帮我打他一顿，万一我钱一付，人也跑了怎么办？”周浩说。
“把他腿打断不就行了？”
“哎别，让他吃点苦头就好，我一会儿还要玩儿呢。”周浩连忙摆了摆手。
“啧。”男人对另一个人说，“揍完赶紧走，真恶心。”
什么意思？
亓迹还没来得及想，就被一脚踹在膝弯上，他不知道自己哪里痛，好像全身都在痛
早知道他就不那么乖了，从小到大没打过几次架，现在被人打了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团起来护住自己的头和腹部。
他忽然听见一声愤怒地低吼声，狗竟然又跑过来咬住男人的小腿。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走吗？”亓迹有点无奈。
“妈的，这疯狗不想活了！”混混骂道，高高抬起棍子。
亓迹用尽全身力气扑上去抱住狗把它护在怀里，原本要打在狗身上的棍子砸在了他肩膀上，对待一个野畜牲自然不需要手下留情，所以那一棍的分量相当重。
他闷哼一声，感觉自己右后肩的骨头狠狠地磨蹭了一下，随之是钻心的痛。
狗在他怀里疯狂扑腾，他的肚子和胸口被狗腿踹了好几下。
“别动了，再动我就再也不给你买吃的了。”亓迹小声警告道。
狗好像听懂了，团起来，在他怀里焦急地呜咽。
那两个混混什么时候走的亓迹已经没力气去想了，他被周浩抓住头发提起来 。
“这张嘴我不喜欢，这张脸倒是挺对我胃口的。”
“……”
“哑巴了？”周浩笑了笑，“行，看接下来你还能不能憋着不出声。”
“你想干什么？”亓迹费力地睁开眼睛。
“马上你就知道了。”
第一次写文不太流畅，剧情好像发展的有点快了[可怜]，其实跟前一章隔了几个星期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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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想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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