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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何作蛛丝无人意?

莫期琊丹田中魂气翻滚热烫,沉腹运气,将那灼烈的滚烫凝聚在掌中,便听见这赤柄长剑激烈地发出无比激烈的“滋滋”声。

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手下留情,倘使夫子知道他竟用赤炎剑法砍打自家妹妹,定会气晕过去。

赤炎·剑章,一式——以魂气养于铁中,完全时可使剑光如昼、霹雳如雷,应剑法、身法、步法相随相合,运气入刃,以身运剑……

“铛!铛!铛!”连劈三剑!

这一剑!利刃划过玉恒额顶,仅一寸之距,燃起床纱。

到第二剑时,她忙躲过,好巧看见莫期琊虎口处那狰狞的血痕。来不及深思。那刀锋擦破衣袂,露出一层鲜嫩的皮肉。

这是第三剑,玉恒惊而抬首,莫期琊的虎口终于崩裂得溃出水来。

那是血。此刻他痛而迟疑的刹那,滴在了玉恒睫上。

而剑光,被她躲过,狠狠砸到床上。

莫期琊的疯劲得传于莫氏。玉恒虽为病体,犹有灵巧,恐怕也是幸免于莫氏。

她骨噜噜地滚到地上,十分虚弱地喘着粗气,黏着衣料的薄背上早已被火烤得洇出一层密匝匝的汗珠。

三哥哥他,嬉皮笑脸的时候是兄友,高谈阔论的时候是师长,正要比剑的,就变了个人——

“三哥哥!”

疯子。

“咣铛——”

而时年仅七岁的莫期琊指节一松,剑已经落到地上,顿时熄了火。

方才不断呼涌反复的猎猎气流,连窗风及至剑气,皆数为之一清。

只见地面之上,仅仅躺了一柄普通铁剑。

不过也无所谓了,这次莫期琊仍旧没赢。

他摇摇头:“没意思,连劈三剑,你都躲了过去,若你此时手中有剑,定然早已反击回来。”

说着,莫期琊左手探在储物囊中,右手把剑捡了回来。

他盯着木头脸的玉恒好一阵,这才从中抽出一张凝水符来,末了哗浪浪一下,火焰总算是灭了。

当然,这一截洁白的被褥也脏了,被火破了个窟窿。玉恒始终盯着被子,既无怒气,也不庆幸,心中不由想到:又要麻烦奶娘缝补了。

还未深思,便听那人又道:“下次,我会赢你的。”

待莫期琊走远的时候,她才想起来抬头,但人早已没了踪影。

她视那房门看了许久,瞳目如往常一样的黑。

那厢回宅院的路上,赵奶娘正要去叫人将房门破开,却见三公子一脸悠哉地走在道上,手上握着几株小花。

便忙问:“三公子!姑娘可有出什么事?我好去叫人来医治。”

对面那人晲她一眼,闲闲道:“妹妹厉害得很,自然无大碍,还叫我将这几株花转交给母亲。”说着,晃了晃掌心的黄花。

赵奶娘松了一气,忙赶回院子。

但不见身后,这花居然被莫期琊丢到了地上,被风刮走,滚走一圈泥。

少说了句,他可不想去送花给那病秧子,丢人。

*

隔扇外吹进缕缕细风刮挲纸屏画,发出一阵沙沙的微响。

木屏之后,一只纤白的手正撑着脑袋。

坐在香木鼓凳上的姑娘梳着垂条的螺髻,着粉袄,戴珠花,垂着一双倦怠的眼,迟迟不疑闭上。

玉恒困极了,脑袋像一支小波浪鼓,一晃一晃。

夫人正安睡在床。无聊,她不由胡思乱想:莫风堂莫不是恨母亲?乍闻她来探望竟险些阻止,好在母亲的婢子将她迎了进去。

这玉夫人是她的生母,平日里对下从都很温和,对玉恒更是热忱。往日里,玉夫人总早早命人烹制糕点,对着院子一睡便是一天,待玉恒来到时,那甜丝丝的花糕点心是最最恰当的温度了。

玉恒心里暖洋洋地,快乐。但莫风堂岂见得此景?以往玉夫人与她亲近的时候,他就东拦西阻、盖不饶人;可如果疏远了玉夫人,又骂她不守孝道。

母亲知道这事吗?

玉恒不知道。

困顿的晚霞,一痕红色还留在天际。玉恒倚在凳边的双腿发麻,却不见母亲醒来。

母亲一睡便是许久,好像已经慢悠悠地融化在了梦里。玉恒静悄悄地吃甜酥饼,不舍得叫她,也不能回去。自己的呼吸似乎都屏住,目光往玉夫人看去。

夫人面容清白,丰骨秀丽。一双清冷冷薄情眼儿,柳叶儿弯眉。脸色还是那么苍白,显得憔悴,缎一般的光韵。

她发觉夫人额上的朱痣格外秾艳,一种神气的光彩和颜色,宛如水墨屏画中会出现的澄红落日——一点饱满的圆。

玉恒盯得入了神,慌忙地把嘴里的酥饼咽了下去。

指尖轻轻掠过,居然想抚上那朱痣——

却被一把抓住。

“恒儿?”

——玉夫人醒了。

她发现,这么双冷淡的眼睛在犹疑地看。

玉恒轻易挣开。

她连忙扶住玉夫人起身,说道:“母亲您醒啦,我见到您睡得沉了,便不舍叫您。今日可睡得安稳?”

玉恒笑了笑:“算了算,母亲多睡了两个时辰。”

“临冬近,你又常日来看我,梦魇便消散了。”

玉夫人轻舒口气,抬起手来,抚了抚玉恒颊侧的鬓发。

玉恒垂下头来,枕上她的手心,磨磳,以使玉夫人欢心。

好一阵,玉夫人才放下掌心,缓缓道:“这几日我病了,但听宝娘说你着了风寒,却不能见你,这几日……可好了?”

赵宝儿,是奶娘的名字。

玉恒一笑:“母亲放心,父亲他唤了府医来我院子,女儿也好了个大半,应是也不打紧的。”

这话脱口而出,是下意识安慰母亲之言。可也没想到玉夫人的手却覆了上来,盖上额头。玉恒一顿,这凉丝丝的掌心,摸什么也烫。

按玉恒的印象,玉夫人从来都是个柔软人物。体弱,柔和,母亲……是需呵护的。她的病已然完好,可她发现母亲是感受不出来的,想到:母亲会难过吗?

所以,当下她连忙捧住玉夫人的手:“母亲,我真的没事。”

之前玉恒察觉过,一旦自己露出来笑意,母亲便觉开心。这时便是一笑,何等可爱:

“府医给了奶娘一粒仙丹,早已让我吃下。既是仙丹,岂有凡病难医的道理?”

果然,边上玉夫人欣然做罢,将手放下,道:“说来,韫璧近日也回府了。”

玉恒便回:“是,恒儿几日前见过他。哥哥生得好看,也刻苦。我前日去花园时见到他,背后正背着剑呢,怕是我打忧到他了。”

这话好像抱怨,但玉恒眨了眨眼,显得娇气。

玉夫人也就轻笑道:“想他不会怪你的。韫璧与你多年不见,你出生时他才七岁,未被那蜀山老道拐走。他是见着你出生的,还摸过你的脸,说是很喜欢妹妹呢。”

玉恒霎时打个寒颤,她自从有记忆起,便没见过长兄……以至于无法想象——生得与父亲相像的长兄,摸她的脸。

长兄固然美貌,但如父亲一样,像是死鱼。

她闷声苦笑,玉夫人好奇看她,只听她说:“恒儿也喜欢哥哥……”

但这心里却不是这样想,而是:她不喜长兄。

母亲因这句,也有话可聊。她注意到玉夫人笑了一笑,听道:“我记得,你长兄总和你一块,期琊那时不在,他便一直逗你……”

这久远的事,她不记得。

窗纸外渐渐升起朦胧的月,“篱菊芳”是母亲的院,此刻被笼入一片夜色里,如同浸入银潭里的一汪清水,枝叶沙沙,也嘀嗒着银光。

“恒儿。”玉夫人顿了一顿,问道:“如今可正值七岁?”

玉恒回道:“是的,母亲。”

“倒该是入学的年纪。我听你父亲说,陛下前些年设下了学宫,年前便让期琊去了,但你却没机会去……”

玉恒微微迷茫,想到赵宝儿的话。所以反倒像个大人似的,按赵奶娘的话复诉:“恒儿身体弱,奶娘说待我身体好了,便能去了。”

这话一落,玉夫人的脸色却不大好:“府里连个先生也没有,全是我的疏忽……你也七岁了,总不该什么都让宝娘教你。你与我姓,又是你父亲的血脉,到底该习剑的。”

“虽有疾在身,但也并非毫无招架之法,恒儿,对吗?”

玉恒不明白这句的意思,但也好像感觉到,母亲情绪低落。可这玉恒也不过是个小孩,疲倦一来,便累了,眼神飘到窗子外去,竟然忘了回话。

于是沉寂了一阵,玉夫人才迟迟道来:“……说到期琊,他近来在学宫过得可好?可曾被教夫子责罚,或是夸奖?”

玉恒缓缓回过神来,点了一下头,回道:“三哥哥擅剑,前些日子还向我演示一番新学的剑谱,确实娴熟于心,看着就很是潇洒,听说还被学宫夫子盛赞了。”

她不由想到昨日——那被一剑劈断的床柱。

玉恒自己也知道,若无莫期琊相伴,她便孤零一人了。

莫府虽大,但宗室一向子嗣单薄——这话放在整个修真界,也都适用。只因她不被父亲所喜欢,仆役也视其为无物,剩下一众,便只有玉恒的兄长们,能作为玩伴:

这长公子,名为莫韫璧,年长八岁,并不相熟;这二公子,名为莫瑛,是自小养在佛家境地的,甚至她连人也没见过。

如此,莫期琊好像对她很坏,但玉恒不向母亲诉苦。一来,莫期琊恐怕会不高兴;二来,父亲也知晓这事,并不阻止。

——父亲他,好似不愿母亲忧伤多思。

她的余光瞥到玉夫人床头空荡的花瓶,不再多言。

玉夫人闻言,浑身的温和都好像散发了出来。

“这便是极好的……若是来后,我们恒儿也不比任何人差。”

她垂下眼,目光下是女儿稚嫩的面庞,好像才算是真正见过玉恒七岁时的模样。

她抬起手,香涔涔的卷袖中伸出一截手腕,缓缓往前抚过了玉恒的耳垂,轻揉一下,说道:“恒儿,你父亲不该如此待你,我会劝说他,让他使名仙师来教导你。”

玉恒敛下眉目:“是。”

*

翌日,莫风堂果真使人传唤她过去。

晚霞时刻,橙黄色的光影铺到了石道上,树荫抖擞着,黯一阵艳一阵。

玉恒经府里那些家仆的指引下,才走到那殿阁高楼前。

抬头一看,便见到那约莫四层高的琼楼上,挂着块牌匾。那是一块庄严古板的木牌,深深由墨痕印上字,名叫——

“昭阳楼。”

玉恒念道。

莫府院堂林立,但不知有这样的楼阁。

“此地设有幻境。”家仆名叫玄光的人说道。

玉恒“嗯”了一声,见玄光退到红符阵外,便独自走了进去。

一层是书阁,乍一见颇为壮观,一块巨大的五色香石将阁内照得敞亮。共有五行架台,足足占了阁内空间三分有二,分为:剑,医,法,阵,兵。

玉恒再往上走,便见二层是兵器室。四方搭有高架,摆放着各样她不认识的兵器,琳琅满目。

石梯直到三层,才见阁内有人。

她看见父亲站在那里,看见墨发、毛氅、剑鞘,和一柄黑金色的令牌悬于腰侧之肃然。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气。这是一种恍似刀剑出鞘的感觉,一个常年执掌乃至于家族之上的人物,总是十足锐利。

她再睁眼,看见父亲身后,笔直站着一少年——那是长兄,父亲最为满意的子女。长兄的脸庞美而端凝,像沉了水的卵石。玉恒不禁想,或许于水中捡走时,锋端便会将指头划破,深藏锐利。

一个正值十五岁的莫氏子弟,天生一张妙人脸。然而那是莫韫璧,便让人不想直视。

玉恒咽了一气,走上前说道:“见过父亲、长兄。”

她露出舒展的笑颜,一双眉眼弯弯。

她听到莫风堂在说话:

“蜀州因墟道长因你入学试在即,临行前,便赠我一千山雪梅炼化的长剑,名曰‘笑迎雪’。那梅剑冷寒,配你体内冰肌,为父便收下了。等你考成归来时,再一并带去天罡。”

这话玉恒不大懂,不过也知道:长兄要走了。终于不用面对两张死鱼脸。

莫韫璧则说道:“是,孩儿知道了,请父亲放心,孩儿明日起程,定不负众望。”

没人理她。

玉恒直站在那儿,像一块漏风的木板,长着不招人在意的蛛网。

她打扮得很漂亮,这是赵奶娘精心打理的作品,如果仔细瞧,会惊讶于她的可爱。

但是,惟不细心之人,不会尊重赵宝儿的成果。

她在莫家卧于父亲膝下做了七年的女儿,对这样式的场景最熟悉不过——她要安静,安静。

其实见莫风堂的机会不多,但玉恒反而自在。

她厌烦父亲,躬身一时辰,等来一句不怒自威的责问;有时莫期琊也在,父亲便教他功课,忘了自己。

到很晚时才放她回去,路上,有一双双令人难受的眼睛紧盯着她,好奇,或惊讶,因为新来人的仆从不认识她,旧人是不会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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