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气难得晴朗,街上的人瞧着也比往日多了些。
“都注意着点儿,这些可都是咱们家小姐下月大婚时要用的物件!”
“哎!说你呢!小心点儿搬,别粗手粗脚的弄坏了东西!”
此时此刻,桑府大门外,下人们搬着东西进进出出,似乎是在为下月的大婚做准备。
如此场面倒是引得不少人的围观,他们都十分好奇,像桑家这种富贵人家,究竟要把这婚事办的多隆重。
“请问......”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女声,众人回头一看,一位带着帷帽的白衣女子朝着人群走了过来。
她走近人群,先是张望四周,后又怯生生的问:“请问这里是桑家的府邸吗?”
几个看客回头扫了她一眼,好心回答道:“没错,这里便是桑家,他家下月有喜事,如今正值忙叨的时候呢!”
“喜事?”
那白衣女子愣了一愣,随即又道:“敢问阁下,这喜事可是成亲之喜?”
众人不以为意:“当然了!这么大阵仗,自是为了桑家小姐的婚事......”
“太好了!”
不等众人说完,白衣女子便抢先道:“我从乡下紧赶慢赶,终于赶上堂姐的婚事了!”
此话一出,看客们的议论声戛然而止,他们相互对视,又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眼前的白衣少女。
其中一人上前询问:“姑娘刚刚称呼桑家小姐为堂姐,敢问姑娘是?”
白衣少女侧过身,她微微点头道:“小女乃是桑家大房之女桑瑶。”
“你是......桑家的小姐?”众人听了这话一头雾水。
传闻中,这桑家的现任家主桑老爷的确是有一位大哥,可他那位大哥不是早在多年前就......
紧接着,忽有一人惊觉:“难道你是,桑府如今那位养在乡下的小姐?”
“不对啊,那位桑小姐前段时间不是已经......”
话到此处,底下议论声又起,众人眼中有怀疑,有好奇,亦有惊恐,但无一例外,他们都毫不避讳的讨论着眼前的白衣少女。
看着众人的反应,帷帽下,少女露出可不屑一顾的笑容。
看来,桑家动作很快,短短几日,她的“死讯”便已在榕城传开了。
“你们几个,在这儿胡乱说些什么呢?”
由于这边的动静大了些,守在大门外的小厮闻声寻了过来。
众人见状赶忙解释道:“是这位姑娘,她说她是桑家那位养在乡下的小姐......”
“谁?咱们家小姐?”
小厮顺着众人的视线瞧过去,一眼便瞧见了众人口中的那位“桑家小姐”。
他上下打量起这“桑家小姐”,紧接着便翻了个白眼:“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也能冒充咱们桑府的小姐了,你还不知道吧,你冒充的那位,早在几日前便已病故下葬了。”
“赶紧走,再敢来咱们桑府行骗我就报官了!”
众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等着这位桑小姐该如何应对。
而这位桑小姐则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她淡定道:“我自小便被养在乡下,你自然是不认识我的,不妨你进去通报一声,至于我到底是不是桑家的小姐,一会儿自会有人来定夺。”
“这......”
这位桑小姐的声音听起来虽柔柔弱弱,但语气却是十分肯定的,她如此周全的说法,竟让那小厮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拒绝了。
但那小厮转头一想:乡下那位小姐病故的消息可是周管家特意同他们交代的,难不成周管家还能骗他不成?
左思右想下,他得出结论——此人定是个骗子!
他目光鄙夷的瞥了那位桑小姐一眼,随后底气十足道:“呦呵?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那小厮便想上前动手推搡她。
哪知这位桑小姐可不是个受欺负的主,她本能的侧身躲开,并在众人不注意时伸脚绊了他一下,果不其然,那小厮脚一打滑,踉跄一下,膝盖便直直摔跪在地上。
他这一摔,倒是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你!”
“哎呀!你怎么给我跪下了?”
还不等那小厮发怒,这位桑小姐便先行开口打断道:“咱们桑家毕竟是商贾出身,比不得官府那一套,你对我行如此大礼,这传出去怕是要遭人诟病的!”
她的话一出,更是把那小厮气的不行。
只见那小厮狼狈起身道:“你、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叫周管家出来教训你!”
说完,他便慌慌张张,一瘸一拐的跑进了桑府。
等待期间,这位桑小姐又添油加醋的讲述了自己一路上的不易,在场众人都沉浸在她的声情并茂的表演中,一时间,桑府门前的看客竟越来越多。
“周管家,人就在那儿!”
说时迟,那时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刚刚那狼狈的小厮就带着周管家寻了过来。
看着眼前和众人“相谈甚欢”的白衣少女,周管家不耐烦的清了清嗓子:“就是你冒充我们家小姐?”
说这话时,周管家其实是有些心虚的,只因她知道,眼前的这姑娘十有**真的是她家那位不受待见的桑瑶小姐。
但......他家老爷和夫人交代过,他们家的那位小姐在乡下病死了,凡有上门冒充者,一律让下人当成骗子赶走。
如此一来,可就怪不得他了。
只见这位桑小姐缓缓转过身,用极其委屈的语气低声道:“周管家,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桑瑶啊......”
“胡说八道!”
不等她说完,周管家便直接打断道:“你这小丫头,怕不是从哪儿知道我们桑府还有一位在外养病的小姐,便打定主意过来行骗。”
“但可惜啊,你消息不通,你冒充的那位桑瑶小姐前些日子便病逝了,如今她人已经在城外下葬了。”
“下葬了?”
眼前的白衣少女故作犹豫:“周管家......此言当真?”
“那还有假?”
周管家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看在我们家二小姐下月大婚的份儿上,我不与你这等江湖骗子计较,你且快些离去,别再来这儿捣乱了!”
说罢,周管家给了那小厮一个眼色,示意她把眼前的人打发走。
只是,他刚要转身回府,那位桑小姐却直言道:“既是如此,昨日,周管家为何又要帮我垫付银钱呢?”
“什、什么?”
听到这话,周管家愣住了。
坏了,出大事了......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他昨日可是被人整整坑了二十两啊!
昨日回府后,他越想越不对劲,还没想出该如何跟他家夫人讨要这二十两时,却又因忙于他家二小姐的婚事,一不小心把这事给忘了!
这下,可真是吃了哑巴亏了!
周管家缓缓回过身,硬着头皮道:“什么银钱,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姑娘若执意胡搅蛮缠,那我便只能......”
“只能怎么样?报官吗?”
话落,那位桑小姐抬手摘下了她的帷帽。
看清她的面容后,周管家大惊:“你、你是昨天的那位......”
没错,帷帽下并不是桑瑶那张稚嫩的脸,而是一脸胜券在握的顾清栀。
昨日,当她成功让周管家垫付那莫须有的二十两时,不仅是让她摸清了桑家对桑瑶一事的态度,更是让心虚的周管家直接落入了她精心准备的圈套。
现下,戏台子搭完,好戏开场了。
“周管家,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就是啊,你们家那位养在乡下的小姐不是已经病死了吗?这姑娘到底是不是你们家小姐啊?”
在场众人看的一头雾水,他们你一言我一语,都想快些从周管家口中知道答案。
而此时的周管家则进退两难,他的脑中疯狂思索着对策,想着怎么把事情掩盖过去,毕竟,这事若是让他家老爷和夫人知道了,定是要责罚他办事不利的。
可如今这情况,他该如何是好啊?
见状,顾清栀故意打趣道:“周管家你没事吧?脸色怎么如此憔悴?需不需要我为你请个大夫瞧瞧啊?”
“我、我没事......”
眼下,周管家的思绪很是混乱,甚至,他已无心争辩那位传闻中的桑瑶小姐究竟还在不在人世。
他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转头对上顾清栀的视线,仍不死心道:“众人皆知,桑瑶小姐在外养病多年,府内几乎就没人见过她,就连我......如今也记不清她的样子了。”
“你有何证据能证明你是桑瑶小姐?”
毕竟,这些年来,他们夫人只派了一位嬷嬷去照料那位桑瑶小姐,在她“病逝”的同时,他家夫人已经把那嬷嬷一同处理了。
周管家觉得,眼下死无对证,她若拿不出证据,仍是死局无疑。
不过顾清栀也并非毫无准备,她咧嘴一笑道:“这个嘛,我自然是有能证明我身份的物件了!”
“什、什么?”
说罢,她顾不上周管家诧异的目光,转身朝前几步,站到了桑府门口的台阶上。
“诸位,我桑瑶自小便离家养病,如今再归来时,竟已无人可以辨认我的身份,既如此,我今日便拿出证据,一举证明自己,免得日后再有人对我的身份存疑。”
在众人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中,她从袖中掏出那日双夏递给她的锦盒。
她打开锦盒,拿出里面放着的一枚生了锈的令牌,她向众人询问道:“你们当中,可有人实得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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