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轻舟大学的路不算远,简灼开车送他几分钟就到了。
扶蓉下了车直奔王琛的办公室,坐了半天终于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周净前阵子就办理退学了,他和一个叫何灵超的同学起了争执,事儿闹得还挺大,两人撕破了脸,爆出什么瓜条,弄得学校里都乌烟瘴气。
虽然王琛极力劝阻,也承诺会查清原委,尽力调节两人间的矛盾,周净还是执意要办理退学。
“什么矛盾?”
周净是那么单纯的一个孩子,得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家不在这儿,能依靠的哥哥也不知踪迹,他都不敢想周净会有多么绝望……
王琛啧啧两声,想到前段时间的事儿还有些意犹未尽地摇了摇头:“这可就有意思了。”
他倒了两杯茶,自己拿了一杯灌了一口,继续道:“何灵超吧,不是我们系的,他俩是一个社团认识的,这事儿发生之前就有过小摩擦。”
小摩擦?难道是爬山那次?
“何灵超因为那点小摩擦答应了校外一个人要帮他追周净,还添油加醋,弄得这事儿人尽皆知,都以为周净是同性恋呢。”
“周净指定不高兴啊,反手把何灵超在gay吧乱搞的照片发出来了,何灵超因为这事儿被女朋友甩了,丢了挺大面子,就说自己也有周净的把柄,还说要让周净跪下朝他道歉。”
“一开始谁也不信,他们社团那个社长还出面调解,调着调着也把何灵超得罪了,何灵超就针对他俩人,见天儿找麻烦。不仅找校外混混蹲他们,还在校园论坛说他俩人是一对。”
扶蓉光听着都快心肌梗塞了,这么大的事儿周净怎么一个字都没提过,每天乐呵呵地发消息,扶蓉还以为他在学校过得很好!
“然后周净就找你办退学了?”
“是啊,我还挺纳闷。”王琛又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学校本来都要警告何灵超让他吃处分了,周净跑过来找我说何灵超没错,还说要退学。”
“劝了半天都没劝住,哎,现在的年轻人啊……”
扶蓉脸色冷了冷,又想到周净发过来的那条信息,心里不知怎么生出些不好的预感,他看向王琛:“那个何什么,在哪儿?”
“你这话说的,今天周六啊……”
跟王琛道了谢,扶蓉走出办公室,边走边想周净可能去的地方。
那条消息实在不对劲,没道理前几天都好好地发消息,今天就这样了……
走出教学楼的时候,树荫下一个频频往这边看的身影吸引了扶蓉的注意,他望过去,看清楚那张脸后,更觉十分熟悉。
好像是上次挺害羞那小姑娘?
小姑娘见他过去了,本来背在身后的双手忽然换到身前,手指无意识地搅着,似乎十分紧张。
自己有这么吓人么?
扶蓉轻轻勾起一个笑,凑近宁竹:“你是周净的朋友吧?”
宁竹轻轻点了点头,绞着指尖抬头和扶蓉对视,声音有些颤抖:“您……您是来找周净的吗?”
“嗯。”扶蓉挑了挑眉,“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他……何、何灵超去找他了,我担心他……”
“没关系,慢慢说,你知道他们在哪了。”扶蓉嗓音柔和下来,安抚了一下宁竹的情绪,脑子里却在思考该怎么解决何灵超和周净的矛盾。
听起来何灵超是个挺泼皮的无赖,赦江最会对付这种人了。
如果是赦江……
脑海里滑过赦江躺在病床上的照片,他胸腔忽然变得沉闷起来,心口也犹如被刀绞了般生出阵阵剧痛,汗水冷不丁冒了全身。
他捂了捂胸口,眉毛不自觉蹙了蹙,五感似乎也渐渐消失……
“哥……你、你怎么了?”
泡在水里的身体逐渐恢复了知觉,扶蓉晃了晃脑袋,太阳光洒下的光线被树叶分割,树荫下只能窥探出细碎的光影,手指有些发麻,他攥了攥拳又松开,反复几次后感官终于全部恢复。
“没事儿。”扶蓉看向宁竹,扯出一个笑,“抱歉,有点儿低血糖。”
宁竹闻言立马撕开手里的巧克力包装袋递给他:“快。”
扶蓉接过来,说了句谢谢,把那块泛着苦的巧克力塞进嘴里,又问:“抱歉,我刚才有点没听清,你是说周净去了哪儿?”
宁竹见他把巧克力吃下去,终于宽了宽心,听完他的话后立马答道:“我只知道何灵超去找周净了,他走之前说一定会让周净跪下给他道歉,我想悄悄跟着他去看的,但是我……我被发现了。”
原来是这样……
扶蓉稍微思考了一会儿:“你有何灵超的电话吗?”
“哦、有,有的。”
扶蓉记下了何灵超的电话,宁竹又想起来什么,接着说:“陈飞应该知道周净在哪儿,陈飞也要退学、他们现在关系很好。”
陈飞?是上次那个带头的吧……
虽然宁竹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扶蓉还是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
两个人因为何灵超的事儿关系变好了,周净要退学,陈飞就想陪着他一块儿。现在何灵超要去找周净的麻烦,陈飞估计不会坐视不管。
“谢谢。”扶蓉摸了摸宁竹的脑袋,轻轻笑了笑,“今天多亏你了。”
“嗯……”小姑娘低下头,又很快扬起来,语气变得坚定,“周净是被冤枉的,他根本不需要退学。”
扶蓉认同地点了点头。
道别后,扶蓉走到车旁,打开车门上了车,试着拨了下陈飞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儿后自动断了,他又试着打了一次。
简灼本来在打盹儿呢,见扶蓉火急火燎上来,忙问:“怎么样了扶总?小邻居找到没?”
“没有,”扶蓉皱了皱眉,“挨欺负了,我怕他们打起来。”
周净脾气好,扶蓉是真得担心他会吃亏,这会儿急得都有点儿上火。
彩铃悠扬地响了半天还是没被接起来,扶蓉脸上浮现出一丝失望,刚想挂断回公司追定位,电话竟然接通了。
他立马道:“是陈飞同学吗?”
“是他的手机,但……”那边声音传过来,“扶蓉?”
扶蓉愣了愣:“程哥?”
世界竟然这么小,扶蓉想起程哥先前打过的电话,隐隐有了个猜测:“您说忽然有点事儿耽搁,是要去找陈飞吗?”
“嘿,”程哥觉得挺惊奇,“你怎么知道?”
扶蓉叹了口气:“我找我弟,周净。”
听完扶蓉讲的来龙去脉,程一林终于恍然大悟:“我说这臭小子留的字条这么抽象呢,一会儿慷慨激昂做兄弟在心中一会儿又说害怕啊什么的,感情是被混子缠上了啊。”
“我现在准备回公司追周净的定位,一块儿吗?”
“甭费心了,我有定位。”程一林说,“我小舅子还算机灵,自己带了个微型定位器,我知道他的位置,我这就发给你,咱们过去集合。”
黑色越野车转了个弯儿开向完全相反的反向,速度也提了起来,天色逐渐黑下来,街道边的灯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广场边儿响彻着喇叭的叫卖声,城区里热闹非凡,每个人都在好好生活着……
到了程一林发的地点,已经有一辆白色面包车在等着了,车周围围着几个人高马大的人,看着就挺不好惹,扶蓉走过去看见程哥,眼皮跳了跳。
程哥也看见他了,本来满脸担心挺着急的模样,看见他后却稍微愣了愣,半晌发出一声感叹:“瘦了这么多……”
扶蓉轻轻笑了笑:“不用费劲儿减肥了。”
“嘿!戳我心窝子啊!”程一林挺实诚地用手肘戳了戳他胸口,扶蓉脸色一变,差点儿没吐出来。
“咳咳!”扶蓉摸着胸口缓了缓,“行了哥,咱怎么进去?”
程一林脸色立马变了变:“敢惹我的人,这小崽子真不知天高地厚,我反正不可能轻饶了他。”
他说这话十分有信服力,扶蓉往旁边几个满脸横肉的人身上瞅了瞅,忽然想起一个传闻。
都说程哥没做生意前是混□□的来着……跟了嫂子后才金盆洗手。
啧啧。
传闻还挺靠谱。
简灼从车上翻了半天,这会儿终于兴冲冲跑过来,他手里拿了几个棒球棍,包里还塞了把酷似手枪的东西。
扶蓉眼皮又跳了跳,他打开包看了眼,仿真玩具枪。
抬头再看满脸兴奋的简灼,扶蓉叹了口气:“不是去玩儿的。”
“扶总,演戏也得让我来,您刚出院金贵着呢!”
“……行吧。”
几人商量了一会儿确定了计划,简灼拎着个棒球棍儿走进楼道,身后跟着几个大汉。
定位器显示在一楼,简灼左右看了看,走到一楼左边的门口,抬手很用力地敲了敲。
没有人应答,简灼嘿了一声,抬脚便要踹,扶蓉见状过去制止了他,又敲了敲门,喊着:“周净,我知道你在里边儿,以为躲这里就能赖账啊!我告诉你!我报警了!一会儿警察就来!你最好别跑!”
这声音穿透力还挺强,对门的人都忍不住打开门看热闹。
屋内终于传出一个声音:“你找错门儿了,这里没周净!”
“你忽悠谁呢!一会儿警察就来了!你等着吧!”
门内安静了几秒后终于响起脚步声,扶蓉往后退了退,门咣当一下开了。
何灵超满脸不耐烦地站在门边儿:“都说找错了,怎么还……”
简灼没让他把话说完,棒球棒一挥给人吓了个够呛。
他们趁机推门进去,一个大汉单手攥住何灵超的脖子让他说不出话来,其他几个人往客厅里走,可几人看到屋内景象后,全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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