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出内应很简单,本尊闭关多年,炼出一种法器,名为真话鼎,凡是说谎之人,便会被收入鼎中,经重重烈火炼成妖丹,以此来滋养灵月泽,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元若玩味地笑着,从手中转出一只灵光四溢的小鼎,能看得出来确非凡物。
“诸位长老,有谁愿意一试?”
八位长老见此状纷纷惊惧:“尊上怀疑我等?”
“我等为灵月泽鞠躬尽瘁多年,自是忠心不二,尊上此话未免太过于寒心了!”鼠长老一脸愤懑道。
“长老们的付出我自是看在眼里,可这妖既能在我眼皮子底下作乱,又能使陆吾放下戒心,从而轻而易举地打开结界,除去你们,我是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这等能力了。”元若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中的鼎,而后又抬眼道。
“好了,可有谁愿意先来?我这人好说话,只要主动承认了,必留一条生路。”
雾长老一脸漠然,不语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道: “尊上当真厌恶叛徒?”
“此话何意?”元若皱眉道。
“尊上可还记得那偷盗者萤虫?”
元若眼中的随意骤然褪去,眯了眯眼道:“雾长老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前不久灵月泽有星夜预兆,我门下的弟子便去了最高峰处观星象,却在那儿发现了一个面生的妖,道那妖修为不浅,却无甚灵力,我细想来觉得不对,便特意去查了一下,便发现了那偷盗者。”
“这这这,雾长老为何当时不说?”旁边的鼠长老讶异道。
“我在等。”雾长老一脸平淡道。
“尊上,那萤虫偷盗书元,害您千年心血付之一炬,此时却安然待在灵月泽中,这件事您知不知晓,都不重要,有些话,您不说,便由我来说,书元之事与灵月泽每一位妖都息息相关,事关重大,她藏不了一辈子。”
众长老听到此话,纷纷上前。
“是啊,尊上,那萤虫既然有办法进来,还能藏身,那她也极有可能是那个内应啊!不然为何她一回来,灵月泽就出了乱子?”
“此话有理!她百余年前能在尊上眼皮子下行偷盗之事,想来也是毫不惧怕尊上,骨子里便是一个毫无良知的恶妖,如今能做出这等事也不奇怪。”
“的确如此,尊上,还请速速将那萤虫捉来,问个清楚才是啊!”
“还请尊上发动众弟子一起寻找,灵月泽区域广阔,此法定是最快的!”
元若按下手中的鼎,面不改色地扫视着在场说话的每一位长老,而后攸地笑意盎然,开口道:“看来长老们心中已有了分寸。”
彼时若莹因清缘之事,心中抑郁难平,便寻了个借口,独自坐在高处吹风疏郁,正看着落雪纷飞,思绪混乱之时,忽感一道劲风袭来,她一瞬翻身而起,躲了过去。
站立时,她看见被击中的小草凌乱不堪,地上还微微凹陷,周遭的灵力波动强烈,是真真实实冲着她来的。
若莹抬头,看向来人。
这是一个修为不算高的花妖,若莹并不认识她,可她开口却是满满的恶意和愤恨:“外来者不允许入灵月泽!”
若莹心中暗叹一口气,未料自己还未主动认罪,便被人找上了。
“尤其是叛徒。”又有一声轻飘飘道,却带着极大的恨意。
忽而空中幻化出人形,她眉眼平淡,神色五官却甚为清晰。
这雾妖修为不俗。
雾,天地所生,修为不易,能成人形的更是万里挑一,若真成了人形,也大多是五官稀缺迷幻,极难真的像人。
可这雾妖,却是一个十分像样的人形。
若莹看了她一会儿,平淡道:“我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雾妖笑了一下,后又摇了摇头。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重要的是,我们都认识你,因为你是偷盗者,是灵月泽的叛徒。”
若莹闭了闭眼,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再开口。
“把她抓回去!”花妖义正言辞道。
“对,把她压到殿中,让她把书元还回来!”
“可恶至极的偷盗者!”
“枉费当年尊上如此信任她,她竟如此害尊上!”
“就是啊,尊上可受了不少的伤呢!”
……
众妖不知怎的纷纷从各地钻了出来,有的好事者还愤愤地丢了两团灵力过来。
若莹挡了两下,终究还是被一团小火苗灼伤了一些,她看着皮肤一片通红,却不觉得有多疼,而是猛然抬起头道:“你此话何意,尊上为此受伤了?”
小火妖也没想到自己能丢中,还惊惧了一下,见她如此问,便立马理直气壮道:“是啊!当年书元被盗,灵月泽的灵脉一瞬凋零,是尊上好不容易才撑回起来的!据说可是受了不轻的内伤,调养了许久才好的!”
怪不得,这是当年徐州之难他无法赶来的原因吗,原来他受伤了,原来书元当真是灵月泽的灵脉,若莹低下头,忽然觉得心口又疼了起来。
好像又回到了当年的那个感觉,躺在地上,泥泞潮湿,既无能为力,又愤恨愧疚。
“尊上可是亲手赐我灵识的恩人,你这只害人的萤虫,怎么还敢出现在灵月泽!”小火妖说了几句,又气不过要丢火团过来。
“哎哎哎小火,可以了,尊上此时在长老殿议事,我们将她送过去也就罢了,至于如何处罚,还是得上位者说了算。”年长沉稳的树妖立马拦住了火妖,后又看向了若莹,目光竟有些悲悯。
“更何况,她修为已达千年,却灵根尽毁,想来也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请吧。”
树妖朝她伸出了手。
若莹看着他的手,默然许久,终是将手放了上去。
树妖带她直接飞去了长老殿,但殿外有结界相拦,无令不得进,他只好轻敲了敲那屏障,朝里面正在清扫的鸡妖道:“鸡兄,还望通传一声,我带偷盗者若莹来见长老尊上了。”
“您怎么知道,我叫若莹?”若莹看向他奇怪道。
“百年前尊上手下的妖并不多,区区名字还是很好记的。”树妖瞥了她一眼道。
“您怎么知道我在灵月泽?”若莹又问道。
若说僻静,灵月泽的最高峰绝对算最无妖打扰的地方,可方才那么多的妖都在那里,绝对不是巧合。
有人,不,或者说是有妖是冲她来的。
若莹静观树妖的神色,可树妖也只是很诚恳道:“不知道,一传十,十传百吧。”
这时结界一瞬打开,树妖便立马退后道:“都到这地方了,你自己进去认罪吧,我便不陪你了。”
说完,他像是怕极了什么似的,溜得飞快,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会吃了他一般。
若莹看着他的枝条渐渐消失,终是转身回来,看了看这曾经与她朝夕相处的大殿,迈了进去。
进去是一条长廊,直走便是大殿,是平常众妖用来开会议事试炼的场地,大殿非常之大,片瓦都分外精致,她第一次来时震惊了许久才缓了过来。
再往里走,便是尊上的住处了,尊上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实则最喜静,所以住的地方也静,平常妖也不多,她以往常常去那儿和尊上聊天。
而向右,便是长老殿,长老们好似有说不完的话,每次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但大部分都是在蛐蛐其他妖的奇闻异事,或者是在探讨外头的一些新奇玩意儿。
向左,便是一些修为较高,负责管理的妖在居住,那里的厢房最多,也最大,平时最热闹的就是那儿了,她曾经也是住在那里的。
若莹收回视线,在长廊处停下,向右,后又复步,行至长老殿前,见门口大开,里面的八位长老正齐刷刷地盯着她。
若莹深吸一口气,迈步进去。
“哟,还真是这萤虫,瞧着还分外眼熟。”水长老仔细瞧了瞧道。
“依我看,这内应之事与她脱不了干系,尊上不妨拿她先试试!”鸡长老眉头一横,急忙忙忙道。
可他说得太快,声音尖锐不已,仿佛鸡鸣绵长,元若一瞬间便头疼不已。
“聒噪。”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住嘴。
鸡长老本来一副打了鸡血的模样,见状又瞬间低落下来,撇撇嘴不说话了。
“小鸡言之有理啊,此妖嫌疑最大,不妨先查出内应之事,再议当年偷盗之事。”鼠长老转了转脑袋,笑嘻嘻谄媚道。
雾长老平淡地扫了若莹一眼,又抬头看向元若,目光不移,也不说话。
元若叹了口气,又微微笑了一下,手中浮出那小鼎,一步一步走向若莹,看着她半威胁半调侃道:“说谎者,可是会被投入这鼎中炼成丹的哟。”
若莹仰头看着他,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那个鼎,这只鼎确非凡物,也许真的有炼丹奇效。
“若莹有罪,尊上如何处理都可以。”她垂眸恭敬道。
元若低头看着她,手微微一顿,又笑道:“好啊。”
“我问你,内应之事可与你有关?”
“没有,我不知情。”
元若转了转小鼎,转身道:“不是她。”
就,问完了?
“这不对吧尊上,您不多问几句吗?”一向沉默寡言的羊长老震惊道。
“还要问什么?”元若侧头看向他道。
“既如此,那我来问。”蛇长老开口道。
他走到若莹前,轻声道:“内应之事先不提,先提提往事吧。”
“书元是灵月泽重要法宝,你当年偷盗书元,将我们陷于不利境地,偏偏这百年还一走了之,将自己藏得干干净净,你认还是不认。”
“我认,但我没有藏。”
“也罢,你灵根破成这样,想必是渡了天劫失败所致,那也算你命大,还能活到如今,既然你做下了这事,认下了这罪,那后果可也要承担好。”
若莹抬眸看着这位蛇长老,他的语气分明是平淡,甚至偏向于柔和的,可眼中的神色却让她不寒而栗。
冷漠,是那种冷到极致的,毫无感情的,让人害怕的冷漠。
这便是这位蛇长老的特点,所以灵月泽的妖都很怕他。
“可以了。”元若坐在上面皱了皱眉道。
蛇长老见状便转移了话题,又道:“如今你既然回来,想必书元也带回来了吧。”
若莹还未开口,旁边的鼠长老便哼道:“书元她哪还能带得回来,书元不是早就碎了吗?”
此话一出,元若和若莹皆是有所反应,却不动声色地压了下来。
若莹扭头诧异道:“鼠长老,您在说什么呀,书元如此厉害的灵器,怎么会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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