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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第 107 章

周六,韩泽文请手下的三名学生吃了顿散伙饭,刚把车停稳,就看到江赦撅腚埋头兴致勃勃地牵着根细细的水管,不知道在花园里浇什么。

“文哥!”听见引擎声,青年回过头。他忙得满头大汗,沾了一脸泥土,呲着个大牙冲下车的韩泽文笑:“这么快就吃完了?”

韩泽文锁了车,提着黑公文包踩在青石板桥往家走,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江赦急匆匆地丢了铁锹拍了拍手,在人工造景小瀑布把手上的泥洗干净,迎上去。

他最终还是接受了韩泽文复合的条件。

不就是不能过夜吗,反正他现在没工作,提前给韩泽文发一条消息知会,他也能天天来。

只是比以前多了一步,和原来的相处时间也没有差很多。

这扇他亲手关上的门,能关上就一定能打开,打不开,就卸锁,卸不掉,就砸门,总之,他一定进得去,无论花多长时间,用什么方法。

“不是说我有事,让你晚点过来吗?”韩泽文走近了点,在江赦热火朝天的工作场地三米远处站定。

“反正我在家也是闲着,就先过来了。”江赦嘿嘿地笑了一声。

“实在没事干,就去找小薇吃个饭,她刚治疗回来,你这个做哥哥的也不知道去陪陪她。”

“她身体恢复得挺好的,最近在姨父工作的小学旁边开了家烘焙坊,很忙,没空和我吃饭。”

韩泽文想说正因如此,你这个做哥哥的才应该去搭把手,目光一扫,才注意到花池内那些身价不菲的原住民通通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棵瘦不拉几、还没手腕粗的无名小树。

“江赦啊……”韩泽文后槽牙紧了紧。

“怎啦?”江赦毫无察觉,站在桥下抬着脸,笑得满脸灿烂。

“我记得我之前和你提过吧。”

“什么?”

“这个院子,是我辗转托了司程母亲的关系,请R国的卡帕先生专门帮我设计的,里面的每棵树、每片草坪、每簇花、甚至每块石头、地砖,皆耗费大量精力财力从世界各国空运过来。光采购就门口那棵合适树龄的鸡爪槭,就花了卡帕先生小半年的时间去找,整个院子更是历时五年才初具雏形。”

江赦弱弱地点了点头,他有点印象,这套房子是韩泽文工作后买的第一套房子,其中,文哥最得意的就是这个院子,不过除了寥寥几位要好的朋友,韩泽文鲜少请别人到他家里来做客,所以没什么机会炫耀。他初来乍到的第二天,韩泽文就有意无意地透露出这个院子建成的不易。

只是他那时正在吃朱敬表哥的醋,并未认真听。而韩泽文看江赦似乎不感兴趣,面子重的他也就没再提过。

所以尽管此处离云川并不算近,地段不是绝佳,这几年来,韩泽文也从没考虑换住处。

韩泽文深吸了一口气,面带微笑地问:“你把这一片连根带地皮给铲光了?”

卡帕先生设计的园子,最与众不同的便是他所使用的元素物件,都是市面上找不到的,特别是像植物这一类特异性强的,他甚至要一株一株地过目,保证每一片叶子都完美无缺地契合主题。江赦这么一通破坏下来,就算韩泽文以后能找到可替代的类似品种,由于生长周期和批次的不同,也很难百分百复原成原来的样貌了。

“我赔!”见男人变脸,江赦知道自己闯了祸,语无伦次地小声辩解:“我只挖了一小块空地清理了点垃圾,没有伤到你其他的植物。”

“哦?没有伤到?”韩泽文面无表情地指着满满一地被抄家灭族的圆秃秃的象牙宫,质问:“这是什么?”

专攻洋桔梗培育方向的江园丁穷了二十多年,看到满地被自己的迷你小铁锹戳得七零八落、碎尸万段的“长芽胖洋芋”,顿感大事不妙。

他不抱希望地猜测道:“……别人吃剩的洋芋?”

“谁会那么没素质?专门把吃不完的洋芋丢到我的院子里面来!”韩泽文忍了忍,强压怒火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吗?”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在我家乱种什么鬼东西……”韩泽文拿黑色公文包狠狠拍了一把青年脏兮兮的胯,把人赶到一边,眼神只一瞥,便轻而易举地认出了江赦扶着的那棵小树是何方神圣,胸腔的位置狠狠地一震。

江赦手里扶着的,正是那棵被江赦千辛万苦从泥石流里救出来的枇杷苗。

那棵两人确认关系的那天,在江家小院中两人共同栽下的枇杷苗。

在某人的细心呵护下,如今已经齐人高了。

江赦扣了扣指甲缝里的泥土,有点紧张地说:“它很快就会长高了,姨妈借给我住的那套房子阳台朝北,室内日照量不足,层高很快就不够它窜的了,我就想着种到这里来……”

江赦还想说,这是他们一起栽的,不只是他的,还有韩泽文的一份,所以种在他家也无可厚非。

“有我什么事,当初是你非要种的。”

一想到江赦和他坦白他最后一次冲进树兜,竟然是为了这么一棵丢路边他都不稀罕弯腰捡的破树苗。

一想到江赦当初答应他的那句“肯定能活”的承诺,把自个儿的命当儿戏,完全不顾及家人和其余关心他的人的心情,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韩泽文的火气就一下蹭蹭地往上涨。

他不想追究这起象牙宫的灭门惨案了,一看这破枇杷树就来气,只想让江赦赶紧把这株倒霉枇杷移走。

“放生种马路边,丢了煮了炒了煎了炸了,总之,三分钟内把它处理掉,别戳在我家院子里碍眼。”韩泽文用力踢了一脚地上的“胖洋芋”,却再也没看那棵鸠占鹊巢的枇杷苗。

他走进屋门,给擅自破坏自家院子的冒昧青年下了最后通牒。

“别做多余的事情。”

江赦磨蹭了大概二十几分钟才从院子里回来。

韩泽文已经换上了家居服,靠在沙发上,腿伸直舒展地叠放,手里端着一杯咖啡,一身泥巴的青年站在干净明亮的玄关那,把地板踩得脏兮兮的。

韩泽文停顿了几秒,联想到泥石流那天江赦出现时的形象,刚平复下的心情又复杂起来。他没好气地问:“带衣服了吗?”

“没有。”

不能留宿,江赦每一趟过来,依旧会勤勤恳恳地做一些在韩泽文看来毫无意义的事情,比如说喂狗、做饭、和扫地机器人抢活干、帮他擦已经被阿姨擦过无数遍的鞋子、以及在院子里种一棵丑陋、价格低廉、并不受人喜爱的树。另外,正式复合后,除了医院那次,他们没再睡过。

这几个月来,反倒是韩泽文主动提过两次,但都被江赦打马虎眼敷衍过去了。

江赦像是在用一些奇怪的方式来证明自己和韩泽文之前的那些床伴的不同之处。尽管韩泽文从不认为他曾把江赦当做普通床伴来对待。

一来二去的,搞得像是韩泽文更欲求不满,上赶着求人上他,也就没再提过。

江赦知道自己不能留宿,所以什么也没带——毕竟韩泽文不允许他把任何私人东西留在别墅里。

即使是一棵他九死一生换回来的树。

青年有点低落地将手在衣服上随意抹了抹,赤脚踩了一地脚印,去厨房洗手,“我回去一趟,换套衣服再过来。”

活像个捡了只流浪狗想带回家收养却惨遭严厉父母无情拒绝的孩子。

但韩泽文是不会容忍那棵功效强如心脏起搏器的枇杷苗,堂而皇之地入侵到他每天上下班的必经之路上的。

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他没有关心那棵多灾多难的枇杷苗最终归宿。可到底他今天才狠狠敲打了江赦一番,鉴于他众多的前男友对他的评价都是宽和大度,体贴入微。那对于江赦这位后来之秀,自然也不能例外,给一巴掌就要给一颗甜枣。

于是他小小破了例,叫住江赦:“别回去了,你来回一趟不得花两小时?去我衣帽间第三个柜子底下,有套宽松的衣服,我之前运动的时候穿的,用深蓝色收纳袋装着,你换上吧。”

江赦本来还暗自惋惜那棵被文哥嫌弃的枇杷树,一听这话,立即将这事抛之脑后,一步三槛地冲楼上去了。

他身上的泥土在烈日下干了,随着大动作往外扑腾,所经之处,留下一条尘土小道,跟开了卡通片里的“一溜烟”特效一样。

韩泽文笑了笑,意识到后又收起表情,啜了一口杯中的液体,用黑咖啡的苦涩中和了一下险些越线的情绪。

江赦上了二楼,没直接进衣帽间,而是找了间主卧外面的公共浴室洗了澡,把脏衣服手搓了个干净才敢往洗衣机里丢。接着就心潮澎拜地去衣帽间找文哥许诺借给他穿的衣服。

他在第三个柜子底下翻了半天,只有几件未拆封的新浴袍,他不在的时候,衣柜里又添了几个叠在一起的坚硬的亮橙色扁空盒。

他不想穿那些新浴袍,以第三个柜子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寻找文哥所说的那套宽松的衣服。

“深蓝色,深蓝色……”

步入式衣帽间大部分是通透的全玻璃柜门,里面有什么衣服一览无余,江赦只需翻找收纳最上层和最底层的收纳抽屉,省事很多。

他反复踩凳下凳,搜了两个大抽屉过去,还是没有发现,正打算下楼问问主人家,就瞟到了摆在正中央的那三个壮观的大表柜。

在特别设计的灯光下,每一块表的魅力都展现得淋漓尽致,高贵典雅地屹立在展架上。

那块被表柜的主人盛宠一时,花了江赦大半积蓄的绿表,此时像个被排挤在外的可怜虫,随意地被丢弃在最底下的平台,半折叠半摊地趴在绒布上,连个支架也没有,像个被踹了一脚就赖在地上不起的流浪汉。

它看起来像被反复摔打过,表面已经严重裂开,完全看不清数字,附着着已经干涸、成分不明的暗红色污渍。

江赦眼神一暗,打开柜子,把它小心捡了起来。

韩泽文简略把新到的一批实习生个人简历过了一遍,对他们的能力和水平大概有了初步了解,正打算问小薛要一份上周五案件的当事人谈话笔录,门铃响了。

韩泽文放下笔电,在私人手机上看了一下门口的监控摄像头。

是欧曼眉。

他心头一紧,正打算去楼上拉着江赦找个地方躲一躲,伪装无人在家的假象,门却被直接输入密码打开了。

天,他怎么忘了,之前胃出血后,欧曼眉怕他再出事,强行要走了他的别墅密码。

欧曼眉看着打赤脚定身在客厅中央的儿子,奇怪地问:“文文,你在家呀?在家怎么不帮妈妈开门。”

韩泽文余光往楼上瞄了一眼,如机器人般僵硬地转了一百八十度,对着欧曼眉道:“这…不,正……正打算给您开呢。”

“妈妈,有什么事吗?”韩泽文同手同脚地坐回沙发,穿上拖鞋,强装镇定端起已经凉得差不多的黑咖啡抿了一口,然后被涩得对着空气无声地呸了两下。

“没事我不能来吗?”欧曼眉这才注意到儿子在进门前应该是在客厅里赤脚盘腿坐着休息,她笑眯眯地说:“看到是妈妈来了,连鞋都来不及穿呀。”

韩泽文心虚地笑笑,又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楼梯,暗暗祈祷江赦可别这时候下来。

还好欧曼眉没特殊情况是不会上二楼的。

他趁欧曼眉拿滚毛器清理沙发上Alfie毛发之际,见缝插针地给江赦发了条信息,让他洗完澡在上面安静待着绝对不能乱走,哪知刚按了回车,消息提示音却在不远处厨房的岛台上响了起来。

这个傻蛋,怎么去厨房洗个手,还能把手机给落了!

正在洗手的欧曼眉擦干手,顺手拿起手机。

“咦?”

韩泽文制止不及,只能故作无事地干笑:“啊……我说我手机怎么找不着了,原来在那啊,哈哈哈……”

欧曼眉掂量了一下手中这把笨笨的单摄像头手机,儿子喜欢裸机手感,从来没有套过壳,而自己手中这把,方方正正的直角边框,加了个毫无美感的纯黑色手机壳,明显不符合儿子的审美。她诧异道:“这是你的?”

韩泽文状态轻松地靠近,自然地从欧曼眉接过手机,压在自己的手机下叠放着,“对啊,我最近摔坏了好几把,可耽误事了,想试试包起来管不管用。”

欧曼眉奇怪道:“这个品牌的手机没有自动录音功能,而且这个摄像头像素明显不够,完全不适合律师使用,最重要的是,自重还不轻,又笨又累赘,你怎么会买它?”

韩泽文瞎掰:“因为它好看。”

欧曼眉一言难尽地看着那把包得土里土气的手机,心中暗想:多好看的手机被这全包围大黑壳子一套,不都一个样吗?

“啊,对了妈妈,最近霍姨是不是刚从国外回来?您好久没见她了吧,要不要我陪您去找她搓两把麻将?今天下午我正好有空,再陪你们二老去逛逛街。”

欧曼眉觉得儿子今天有些没来由的坐立不安,眼睛乱转,还破天荒提出要陪着自己去逛街。她心中疑窦顿生,不知儿子在搞什么名堂,决定探究个清楚,便从容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不急,妈妈有点渴了,你去帮我泡杯茶吧。”

“喝这个吧。”韩泽文捞起小茶几上剩余的半杯咖啡,凑到了欧曼眉的嘴边,“快喝,喝完咱们出门去找霍姨。”

“我不喝黑咖啡呀。”欧曼眉往后一缩,微微皱眉道。

“凑合凑合吧妈妈,今天周阿姨请假,我不想多洗一个杯子。”韩泽文哂笑一声,把杯子塞给欧曼眉。

坐了不到一秒,他又突兀起身,轻抚掌道:“啊!对了!后浦那边有一家新开业的茶餐厅,他家的招牌焦糖肥肝布丁非——常好吃,我带您去试试吧。”

欧曼眉抽了抽嘴角。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儿子高中以后就不对自己这么说话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最近肯定又瞒着自己做了什么坏事。

她视线开始不自觉地往儿子从自己进门后就一直偷瞄的二楼飘去。

“文哥,你衣服放在哪里,我都找不到……”

韩泽文张大嘴,眼睁睁地看着江赦□□地甩着从楼梯走了下来,呆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赶在欧曼眉转身抬头之前固定住了她的肩膀和脸。

江赦迟钝,下一半了才看见客厅多了一个女人,而韩泽文疯狂地对他使眼色让他快上楼。江赦反应过来,捂着重点部位,汲着湿拖鞋pia哒pia哒地往楼上逃。

韩泽文松了一口气,收回视线看见一向温柔和煦的母亲脸上出现了少有的责备。

“说吧。”欧曼眉并没有转头,但从儿子惊慌失措的反应和她对那道声音的熟悉程度,她更加确认了心中的猜测。

“怎么回事?”

前不久还立誓绝不会吃回头草的某人被当场抓包,韩泽文脸上挂不住,缩进沙发里捧着空杯子嗫嚅道:“也没怎么……就那样呗。”

事已至此,只能承认,总不能说江赦千里迢迢过来,是来他家借沐浴露的吧。

“这才多久,你肚子上嚯的大口子好利索了吗,这就又好上了?”欧曼眉责怪地盯着一遇到青年就大脑生锈,智商骤降的儿子。

“妈妈。”韩泽文讨好地挽住欧曼眉的手臂,“都是成年人了,互相解决解决生理需要,他都住自己家,不在这过夜的。”

虽然嘴上总是“文文”“文文”地叫,但欧曼眉也知道韩泽文三十好几了,有点生理需求是非常正常的,能稳定下来找个固定的伴侣最好,要是没有合适的,注意卫生健康也行,她其实也很少干涉儿子的私生活,但是……

“干嘛非得是他?”欧曼眉点了点儿子的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不多的是吗。她用不容置喙的语气道:“你们现在马上断了。”

她很不喜欢儿子这位前男友。非常不喜欢。还不如上回他在儿子家见到的那位小蒋瞧得顺眼。

“嘿嘿…”韩泽文尴尬地摸摸鼻子,“我……”

“阿姨。”江赦飞快套了件深色的浴袍下了楼,他的头发因为潮湿显得很黑,往后捋微微翘起,显然刚刚沐浴结束。

欧曼眉冷眼看着这个曾经舍弃过自己儿子一次的年轻人,抱住手臂嘲讽地笑笑:“不是说好跟我儿子和平分手了吗?什么意思?”

“阿姨,当初那件事有很多原因,伤害到文哥并非我本意。”江赦面色严肃道:“我一直想找机会,亲自上门向您和叔叔以及文哥的其他几位长辈解释。前不久,我已将股份全权转让给了闵希瑞,以后闵氏集团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并不是闵修鸿的儿子,我也不需要再去联姻了。”

“呵,这样啊……”欧曼眉半垂下眼眸,警示试图帮腔的韩泽文,习惯性地转了转无名指的婚戒,下一秒她眼尖地发现江赦手上竟戴着同款。

她冷了冷脸,把戴着戒指的手蜷握起来遮住,并严厉地瞪了韩泽文一眼,道:“这是在外头玩了一圈,到头发现,哎,还是我儿子好呀,既不缠人又不要求你负责,能赚钱,小事顺着你,大事哄着你,除了不能生,可惜了些,但那有什么关系,你年纪还小嘛,二十几来岁,多玩个四五年也不碍事,反正闵修鸿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你胡闹几年玩腻了,收心了,想成家了,外头这些风流债,他来负责善后就好,你是这么想的是吧,闵大少爷。”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江赦头发没来得及擦干,一下一下往地板滴水,他上前一步道:“这件事实在另有隐情,但阿姨您放心,从认识文哥开始,我对他就是认真的,绝对没想过要玩弄他的感情,我这辈子只喜欢过他一个人,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没有文哥,没有他,我会活不下去的。”

韩泽文有点听不下去,他心里又乱又烦,都这时候了,这傻子在欧曼眉面前说这些空话,只会起反作用,与他之前几个月言行不一致的反差行为一对比,更容易引起欧曼眉的恼怒,将他定性为一个口若悬河、言行相诡的两面派。

果然,欧曼眉嗤笑道:“好听的话谁不会说,你现在说得海誓山盟的,谁知道过了几年你怎么想,玩够了拍拍屁股走人,娶妻生子美满幸福,或者哪天你遇到个更优秀更年轻的情人,谁能保证你不会动心?”

“我不会!阿姨,你相信我,我以后一定一心一意对文哥好!”江赦不善辞令,有时连牙尖嘴利的妹妹都斗不过,平时两人斗嘴,都是韩泽文频频放水,才能打情骂俏似的有来有回,如今欧曼眉为了解救脑子突然抽了,重新踏入泥潭的蠢儿子,简直火力全开,笨嘴拙舌的江赦哪里敌得过?

“你有什么值得我相信的,就算我儿子是个同性恋,追他的人也是一抓一大把,说真的,以你现如今的条件,还真排不上号。”欧曼眉头也不转,把打算站起来支援的儿子按回沙发,继续讥讽道:

“哎——之前嘛,看我儿子喜欢你,我和他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知道后来你会做出那种畜生不如的事?既然你主动放弃,咱也讲究个先来后到,我给他物色了不少人品家世上流的对象,你……”欧曼眉鄙夷地睨了一眼徒有其表的薄情寡义负心汉,鼻孔出气道:“呵,且往后捎捎吧。”

两人分手前,爱屋及乌,欧曼眉对江赦印象极佳,哪次说话不是和颜悦色,根本没用这过如此刻薄刁钻的语气。

江赦也一下没适应过来韩母的性格变换,怔住片刻才急道:“你们要给他相亲?文哥他不喜欢女人,他不会结婚的!”

“谁说我安排的是女人?”欧曼眉字字清晰,眼神冷冽:“文文既然喜欢男人,我们自然给他安排的是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他喜欢什么样的,我们就能给他找到什么样的,我们家才看不上你这种没车没房、学历不高、一事无成、五大三粗、朝秦暮楚、还有伤人案底的傻大个修车匠!!”

“妈妈别说了!”韩泽文出生三十几年,从来没从温柔的母亲嘴里听到过这么多贬低谩骂侮辱人的话,他拉住盛怒的母亲,怕他说出更多伤人的话,一边对青年低喝道:“你先回去。”

“阿姨,我要和文哥结婚!”

韩泽文骂道:“别说了!”

欧曼眉瞪着眼,拿出手机开始拨打保镖电话:“你小子有种再说一遍!我今天非找人来把你丢出去。”

江赦跟标枪似地杵在欧曼眉随手就能甩他几巴掌的地方,梗着脖子大胆开麦:“我要……”

欧曼眉气得高高举起了手,韩泽文赶紧把杯子搁在茶几上,抓住欧曼眉的手冲着江赦喊:“滚回去!”

杯子在茶几边缘歪倒,在大理石地板上弹跳了两下,碎了。

但从青年的角度看,却像是韩泽文气极之下的摔杯泄愤。而这份愤怒,自然是因为他刚才口中提到的那句“结婚”。

江赦一下没了动静。

韩泽文神情一僵,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解释什么。江赦原本斗志昂扬、誓要在男朋友妈妈面前证明决心的激愤气场被这一杯子打退得无影无踪,垂头耷脑,眼神湿漉漉的,看上去像只被狠踢了两条街的丧家之犬,特别是被赶了两条街后还发现踢自己的那个人竟然是自己忠爱的主人。

韩泽文别过头,闭上眼无力道:“你先回去。”

许久,韩泽文才听见门被打开又轻轻合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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