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姜葵试着说出这个正式而暧昧的称呼，男了半天也没说完整。
陈青弯腰将头埋在她的颈窝，“这么难啊，女朋友。”
边说边在她肩膀处蹭着，好像在撒娇一样有点可爱。
“男朋友。”姜葵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偏偏陈青还故意使坏，装作听不见：“什么？”
“男朋友！”姜葵喊出声，又意识到音量太大捂住了嘴。
陈青笑出声，而她意识到他们是真的在一起了。
这一次开篇就好像着了迷，他们经常接吻，尝尝吻地喘不过气却还想继续细细品尝似的，那么的柔软、那么的甜蜜。
卓越高考成绩出来了，报了隔壁省的大学九月报道，再有时间回来就是国庆放假了。几人决定去市里自助餐好好庆祝聚一下。
“姜葵啊，”葛辰往盘子里拿着海鲜，“牛排大龙虾多吃点，少吃甜品蛋糕，压肚子。”
“哦，”姜葵停下手拿了一份牛排。
陈青拿了块提拉米苏放在她盘子里，“想吃就吃，橙汁喝吗？”
“喝。”
三人端着一堆吃的回了座位，陈青拿着玻璃杯站在果汁机面前加冰块接果汁，又拿了瓶啤酒。
“在餐厅很累吧。”卓越往嘴里塞了块肉，“夏天里面跟蒸笼一样，你受得了吗？”
葛辰端起陈青接的啤酒咕嘟咕嘟下去一杯，无可奈何说：“现在就热的不行了。那老板也扣的要死，后厨没空调就一个大风扇，五六个厨师在后面炒菜炒的热火朝天，背后全是汗工作服脱下来都能拧出水。吃饭还不准去前厅吃，说我们形象不好。这都什么玩意啊，一堆厨师都不说话，一排蹲在后厨吃。我一学徒能说什么，只有闭嘴了。”
“你就在那学个经验，重新找工作时就可以说自己干过有经验，工作好找得多。”陈青看了眼空荡荡的啤酒杯，端起姜葵的橙汁喝了一口。
“赞同。”卓越点头。
“还有更过分的，”葛辰说着说着眼泪都要下来，他在家哪受过这种委屈，“每天中午就是吃白菜炒肉丝，土豆炒肉丝，豆角炒肉丝，肉丝细的能穿针我是没吃到。要么就是白萝卜炖骨头汤，只有骨头没有肉！”
“害，人家大厨当然刀工好，还有的厉害点豆腐能切成一朵花还不散开。”卓越双手剥着龙虾，“人家厨师又不是老板，决定不了伙食的，你每天在家多吃点，让你妈多做点肉。”
姜葵听他说的这么凄惨，把牛排推到他面前：“你多吃点。”
葛辰拿了张纸胡乱擦着脸上的眼泪，哭嚷道：“你吃不完了吧给我吃。”他拿着叉子和刀切了三刀，就往嘴里塞。
姜葵吃完杯子里的焦糖布丁，说：“我和陈青在一起了。”
面前两人点了点头，毫无波澜地继续吃。
葛辰：“这谁不知道啊？”
卓越：“不都谈了十八年了吗？”
……
姜葵吃完自己盘里的东西，靠在沙发上给徐佳静发消息。她和徐佳静一直有联系，偶尔会聊会儿天。
--我现在在海边！给你看看我男朋友。
--【图片】
姜葵点开图片，徐佳静穿着连体碎花淡黄色连体泳衣，前阵子赶时髦染了金发，明艳动人。旁边男生比她高一个头，穿着短裤戴着遮阳帽，英俊帅气鼻梁高挺。
--这是你初恋吗？大海美吗？
--是！特别美好多人在海里游泳呢。
徐佳静又给她拍了一个视频，画面中太阳毒辣海滩上躺着很多人晒背，海里很多人嬉戏打闹，而深蓝色的大海远处仿佛没有尽头，一望无际。
走出自助餐厅，一伙人去了游戏厅。跳舞机、投篮、抓娃娃、一堆东西玩下来几人又累又饿。
“看电影去吧。”卓越说，“最近上了个国外谍战片。”
“这两人能跟我们一块去看谍战片吗？”葛辰挤眉弄眼，“他俩不得去看个酸溜溜的爱情片啊，然后在黑漆漆的电影院拉拉小手，再亲……”
他话没说完，陈青就踹了他一脚，他捂着屁股直躲。
最终另外两人去看了谍战片，她和陈青去看了“酸溜溜”的爱情片。事实上葛辰猜错了，那不是一部传统意义上的爱情片，里面的内容也并不肤浅单薄，相反这是一部有深度的电影，还有些悬疑悲观的味道。
姜葵最喜欢里面一段话，是女主追着男主边哭边念他寄来的信。
“那时候思念像是一条在草上爬行的蛇，我突然想要回去了。我买了机票，过了安检，到了登机口，最后我还是出来了，机票钱退了一半，我多想回去，你知道吗？”
姜葵坐在柔软的座椅上，抱着大桶爆米花泪流满面，她想她是真的感同身受以及理解。
陈青对于影片的内容看的不太认真，他的注意力全在姜葵身上，看到她哭，他甚至有一种想要吻掉眼泪的冲动，最后陈青也只是伸手抹去了她的泪水。
离开电影院几人乘坐公交车来回转车才回了家，姜葵和陈青告别后，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她还沉浸在电影中无法抽离。
从那之后，姜葵迷上了看电影，不管国内国外她都如痴如醉的看着，在月底她学完了初中课本，开始学高中课本。除了电影外，她也迷上了看文学和小说，她觉得阅读是一座随身携带的避难所，这句话说的真对。无论外界多么不堪糟糕，她都可以在翻开书的那刻躲藏。
对于她每月上交的钱，姜国磊非常不满意，横着竖着挑毛病。
“你干这么长时间，也不说长点工资。”姜国磊将烟头掐灭，“反正也是没什么前途的工作，我朋友给你找了个工作明天你就去干。”
姜葵气的浑身发抖，以前她无知愚蠢不敢反抗，可现在她明白了很多道理，思想上有很大的不同，她很难继续忍受下去。想到曾经种种，她都不寒而栗，她是一个人啊，怎么能这么对她。
姜国磊那些狐朋狗友，吃喝嫖赌没有一样是不沾的，能介绍什么好工作。想到这姜葵就一阵恶心，他们不会在乎你受了多少委屈，不会在乎你未来前途，不会在乎你去那些地方会不会被欺负被骚扰。
他们是一群彻头彻尾的畜生。
“我离职要提前一个月。”姜葵说。
“你他妈明天不去，我就不信那婊子敢不给钱！”姜国磊把桌子拍地震天响。
每次这种时刻姜葵就感受到绝望，姜国磊永远只会以暴制暴，坚信没有什么事是拳头解决不了的，年轻蹲局子也没有任何悔意，现在是更加猖狂。她不想让李眉因为自己收到牵连，毕竟李眉给她工作对她也很好，她没理由去对不起人家。可同时她又无法继续忍受姜国磊的暴行。
姜葵内心纠结万分，同时脑海里冒出来一个想法，让她诧异又恐慌。
在那一瞬间，她竟然想要杀了他。
如果杀了他结束这一切，她会不会就不会这么痛苦？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否定了这恐怖的想法，毕竟，为这种人葬送自己的后半生实在是不值得。
没等到她的回答，姜国磊抄起白酒瓶酒砸到了她身上，而放在兜里的手机也随之滑落，她彻底慌了神，想要伸手去捡，却被姜国磊抢先一步抢走。
“你有钱的很，”姜国磊摁了半天想要解开，“用这么高档的手机，你老子我马上要去街上要饭了！你有钱的很！”
随着他音量的提高怒火也直线上升，姜国磊把手机往地上使劲一摔，电池后盖屏幕镜头，全部稀碎，摔个稀巴烂后，他又捡起这些碎片扔进了水桶，这下手机是彻底报废了。
姜葵再也忍受不了，拿起厨房的菜刀就冲了出来。
而姜国磊还在一步步刺激她，击溃她的心理防线，“你敢吗？你敢吗！你杀了我你就下地狱，我一辈子不会放过你，你以后睡觉睡的安稳吗？哈哈哈哈哈……”
随着他疯癫又精神制的笑声，姜葵拿刀的愈发不稳，最终，菜刀掉下来摔在地板。
而姜国磊看到这一幕笑地更加放肆，像是在嘲笑她的软弱和无能。
姜葵抄起木头椅子，趁他不注意，狠狠砸在他的身上，崩溃咆哮着：“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我哪里对不起你！你凭什么这么对待我！你毁了我妈！还要毁了我！为什么！”
一字一句都是这些年受到的创伤和痛苦，太多太多的事情她都想问为什么。
姜葵扔掉椅子，恶狠狠瞪了一眼躺在地上哀嚎的姜国磊，随之飞奔离开了家里。
她什么也没有带走，因为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没有东西属于她，而她却属于这里。
她下手力气并不重，姜国磊一会儿就会追过来。更加剧了她心中的害怕，她在街上疯狂寻找躲藏的地方，她不敢去理发店，不敢去超市，世界这么大居然没有一个她的容身之所。
想到这她泪眼婆娑，跪倒在陈青家门口敲着门。
“陈青……陈青，”姜葵泣不成声，“开门……陈青开门啊……”
ps：
“那时候思念像是一条在草上爬行的蛇，我突然想要回去了。我买了机票，过了安检，到了登机口，最后我还是出来了，机票钱退了一半，我多想回去，你知道吗？”
——电影《李米的猜想》
阅读是一座随身携带的避难所。——毛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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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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